《一醉忘尘》临渊何

7、第 7 章

　　鹤生听了慕生的那些话后才明了，原来，碧鹤与慕生，一直一直都是两情相悦。
　　而自己，不过是用卑微见证了他们忠贞不渝的爱情。
　　至于慕颜。
　　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听慕生之言，他与那位玄凌帝君似乎有莫大的关系。而他也始终觉得，自己忘了件事儿。
　　并且这件事，对他十分重要。
　　鹤生本来以为，若是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知晓的样子，不知晓慕颜的存在，不知晓慕生对碧鹤的感情。
　　一切都可以与之前那般。
　　只可惜，事从不遂人愿。
　　天历四万六千八百五十六年，摩界魔皇同魔尊带兵攻上天界。
　　“鹤生。此次一去，我不知是否能活着回来见到碧鹤。”慕生在上战场的前一刻，还急匆匆地来找鹤生，并将一小杯忘尘交给他，“你将这忘尘给她喝了，若她愿意，若她愿意，就可自此忘了我，做回无忧的碧鹤。”
　　“她怎会愿意忘了你？”鹤生皱眉。
　　“只要想着忘了我这件事儿，再喝下忘尘就行了。”慕生转身，一银色战甲赫然出现在他身上，使他整个人都肃杀起来，“多谢。”说罢他便捏了诀，瞬间就没了影。
　　在这之后，鹤生想，若他当时知晓这是他与慕生最后一次相见，他定会允诺，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回慕颜。
　　“鹤生，方才慕生是不是来找你了？”慕生走了没多久，碧鹤就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问道。“慕生让你忘了他。”鹤生异常冷静，他将酒递给碧鹤，“这酒，大抵是让你别再念着他。”碧鹤怔愣着结果酒杯，神情呆滞。
　　鹤生见碧鹤这般，竟也没有什么心疼的感觉，倒是透过她想起了另一个人。
　　“记得将他忘了，记得将酒喝了。”鹤生面无表情的，似要断了碧鹤所有的念想，“别傻了，战神身份高贵，他从未爱过你。”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碧鹤闻言，抱着酒跑回了屋中，脚步有些踉跄。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鹤生的红袍慢慢变为了玄衣，他的眸子里，出现了星星点点的暗红。
　　次日，鹤生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去看碧鹤睡得可好，只是他在推开门之后，竟发现碧鹤屋中空无一人，只有打碎的酒杯和桌子上的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鹤生亲启”。
　　于是鹤生将信拆开。
　　鹤生：
　　现下应称你为魔神沈聚欢才更为妥当。
　　其实我一直知晓你对我的感情，只不过我不愿去回应。
　　你只知你第一眼看到的是我，但你可曾想过，当年在瑶池边，陪你说话之人并非是我？
　　不过想来，你如今大抵也猜到了。
　　当年那人，正是帝君慕颜。
　　那时我极为喜欢玫瑰，所以我央求她将玫瑰赠予我。她起初是不愿的，也不知为何，她对你这株玫瑰十分上心，我与慕生还在奇怪，分明她只爱断尘花的啊。
　　直到一日，我无意中窥测到你的神识，这才发现，原来你是魔神沈聚欢。
　　只可惜当时帝君已被贬下凡尘。
　　慕生与我说，当年仙魔大战，你是亲手让帝君的剑刺入你的身体里，并答允了她一件事儿。当年的你，最喜欢喝的，便就是忘尘。
　　因此慕生才会问你是否记得忘尘，是否记得慕颜。
　　现下我要去寻慕生了，你不用担心我。
　　和他死在一起又算得了什么坏事儿呢？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记住啊鹤生，莫忘红尘。
　　碧鹤
　　鹤生看着这封信，怔了许久，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痛蔓延开来。
　　若事情都如碧鹤所说的那般。
　　那他岂非一直都爱错了人？
　　鹤生想了想，决定去找碧鹤与慕生问个清楚。
　　他不过这样想着，再次回过神来，竟是发现自己身处战场。
　　而他看到的第一幕。
　　便是慕生与碧鹤相拥着，光束刺穿了他们的身体。
　　“聚欢。”魔皇唤道，“你终于回来了。”
　　鹤生抬眼，手里陡然出现一把剑，他抬起手，剑指魔皇。
　　魔尊在一旁确是笑了，语气里有些炫耀，也有些悲凉：“你看，我就说，他永远不会记起慕颜。”
　　“呵，沈聚欢。”魔皇沉下眼眸，“你，终是输了少年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