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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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虽然自身是一条咸鱼，但靠着一期一振还是输人不输阵的进了隔壁本丸，和桐谷悠真两人带着各自的近侍坐在会客厅里你来我往勾心斗角互相装逼不亦乐乎。
付丧神们则是各自散开闲逛，本丸来的短刀几乎都是粟田口的，自然和这里的藤四郎们搅合在了一起。而在听说八景和今剑需要竹子之后，堀川国广就带着他们去了后山。
胁差少年和这个本丸的其他刀剑一样，显得有点阴郁，一路上都没有跟他们搭过话。倒是今剑依旧那么活泼，东跑跑西蹦蹦，上蹿下跳的。
到了山脚，堀川表示在下面等他们，要什么样的竹子让他们自己去选。八景因为这几天都呆在本丸，仅有的两套内番服都拿去洗了，还没有干，所以今天穿着的是出阵服。
出阵服宽袍大袖的，好看是好看，仙气飘飘是仙气飘飘，但上山就有些不方便了，很容易被挂住。他就把衣袖挽了起来，下摆也一起扎起，才上了山。
今剑看着八景一会蹲下来看竹根一会儿又踮脚抬头去望竹叶的费力样子，不由道：“八景殿……排箫的话，是要很多竹子吗？”
“……不一定。”八景顿了顿，“有时候……一支就够了。”
“做起来很麻烦吗？”今剑继续问。
八景有些迟疑地看向了小短刀，不大明白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他动作停了很久，最后有些局促地点了点头，“……没有材料。”
“那我们就、就别做了吧？”小天狗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懂事地道：“太麻烦八景殿啦。”
”可、可是……我已经……答应您了……”少年盯着今剑好一会，发现他的态度意外的坚决。他忐忑地想要补救一下，“……如果、如果您不要排箫的话……我可以做笛子……”
“笛子？”今剑老气横秋地皱了皱鼻子，又有些好奇，“是尺八吗？还是篠笛？是不是能管呢？”
说实话，八景挥灵对日国乐器不大了解，只知道个皮毛，比如：“不是……华国的笛子是要贴、贴……笛膜的。”
“我有一支……已经做到一半……”他说，“您愿意的话，大概……再过一星期……”
小短刀瞪大了眼睛，却摇了摇头，抑制住自己的喜欢和兴奋，“不、不用了吧。八景殿做的，是自己要用的吧？我不会笛子的，给我是浪费的呀。”
八景也摇头，“没事……已经没用了……对我来说……”
是的，一只手是吹不了笛子的。
今剑抬头望了他一会儿，突然上前去抱住了少年的腰，把头埋进了他怀里，“八景殿……不要伤心……笛子做好了，你能教我吹吗？”
八景没有马上应话，目光沉沉，落在前方，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嗯”了一声，“我没有伤心……只是、只是有一点……有一点……”他不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但心里除了这个，还总有些莫名的缺失和失落。
他突然放心不下放在自家本丸里的剑，便问：“今剑殿……我们要回去了吗？”
***
八景回了部屋，先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的工具包和被布包裹严实的一根竹子。他将工具一件件都摆在了地上，却没有把竹子取出。而目光又无意识地飘到了一旁的剑上。
它少了什么？它想要什么？
如果，如果它真的是我的本体的话，那么是我在渴求什么呢？
不是我的话，那又是谁能和我的本体建立联系？
答案似乎很明显，八景呆滞了半天，满脑子都是阿祐。
阿祐。
阿祐会想要什么，阿祐需要什么呢？
他突然想到屡屡被割破的手指，汩汩流出的鲜血。
血，他要的是我的血。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就在他脑里扎了根。他站了起来，去取下了剑，出了门。
八景还记得审神者关于衣服和血关系的发言，于是又转头回来，脱了宽大碍事的外袍外披和鹤氅，把中衣里衣的袖子再重新挽好，才去站到了院子里，有些艰难地拔出了剑。
他在右手臂上方比划来比划去，终于找到了个完美的角度下了手。
他用的力极重，血一下流得有点多，纵然剑就抵在伤口上，吸收的速度也比不上血流的速度。
八景看着小臂上摇摇欲滴的血珠，干脆利落地跪了下来，接着用手肘杵着地，剑首搭在地上，空出一只手去理了理下摆，把它牵起来塞进了腰带里，这才动作谨慎地慢慢起身，放心地去盯着剑。
它其实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只是上面的金纹似乎更亮了些，而且时有时无的，好像抽风了一样。
少年想了想，把剑身转过来在伤口上抹过，让接触面积尽可能的大一点。
他平举着手臂站了将近半个时辰，呼吸已经开始有些急促，鼻尖上也冒出了点汗。血液消失的速度好像在渐渐加快，同时臂上伤口的血流出来得越来越慢，好像将要止住。他没有犹豫，又在手臂上划拉了一大道口子，这次割得比上次要深得多，但血依然流得没有上次的快。
他低头一看，脚下的土地已湿了一小片，黄色的埃土现在呈现出暗褐色，散发着淡淡的腥甜铁锈味。
明天找个碗来盛？或者放一桶血再把剑插进去好了？
八景认真地思考起了这两个方案的可行性，瞎琢磨了半天，他认为后者比较有效率一些。
心中的缺失焦躁感已经慢慢褪去，他觉得这可能是“够了”的信号，就到了卫生间，把手臂和剑上残存的暗红血液冲洗干净，再按着手腕回了屋里，用常备着的绷带随意地包扎了一下。
他包得并不好，有点松垮。于是他解开又用力重新打了个结，依然不怎么紧实，但比起上次已经好得多了。
呆坐了一刻钟，八景开始觉得有些口渴。头和眉心的疼痛依旧没有得到缓解，现在还多了头晕，让他看东西都有了重影。
他合眼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就取出了那支半成品的笛子。前面的一系列工序他都已经做好了，现在要做的就只有开孔、校音，还有上漆缠线了。这些的工具材料他都有，做起来也就简单了许多。
之前还在华国时他就已划线定好了孔距，开孔本来应该是要变成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在八景有点手脚无力，无论看什么都很模糊，只能凑得很近，确定位置无误之后再慢慢打孔。这样一来，耗时就久了，只打了一个孔就到了中午。
部屋里有挂着钟，他走去看了一下，十二点钟。这个时间本丸一般都开饭了，如果再不到食堂的话，就会有人来找他了。八景整好衣装，先去处理了一下屋外那块干涸了的血迹，才向大广间走去。
“八景殿原来在这里啊。”半路他遇到了烛台切，“我看您迟迟不到，还以为您不知道呢。”
“嗯？”他疑惑地轻轻发出了个喉音，抬头看着太刀，“……什么？”
“您真的不知道吗？”烛台切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今天我们是要在隔壁本丸吃饭的呢。”
有这回事吗？八景摇头表示自己真不知道。
这次烛台切的惊讶中还带了点好笑：“可是您现在走的路不正是要去隔壁本丸的吗？”正说着，他们就一起看到了本丸的朱红大门，“如果您是不知道这件事的话，那您就是在本丸里迷路了呢。”而且可谓是南辕北辙，堪比迷失老人三日月宗近。
剑灵悚然一惊，回头细想他来时的路线，才发现这分明就是来大门的路。而他就像个傻子似的，走了一路都没有发觉。
烛台切已经给他找好了理由：“八景殿是不是早上起太早了？感觉有点迷糊呢，等下您还是去午睡一下，稍作休息吧？”
八景默默点头，跟着咪酱一起到了隔壁本丸高端且现代化的食堂。两位审神者并不在这里，有的只有各类刀种的付丧神，看过去两方本丸的都有，且数量都差不多。除了粟田口的短刀聚在一起坐在最大的那张长桌上不分彼此，其他人都各自为政，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方。
在烛台切的指引下，八景先到了窗口找这个本丸的江雪左文字打了饭，才端着盘子和他坐在了一起。另外半边的食堂很安静，几乎没有刀剑说话，而这边和中间还能听到藤四郎和自家本丸刀剑的私语声。
八景一贯秉持的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古老习惯，况且今天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更没有心力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青年则是看他口唇苍白、冷汗频出而有些担忧，也没了闲聊的性质。
这里的伙食其实不错，有熟悉的味道。大概是烛台切也有参与到今天的做饭中去。只是少年好像无论对哪一道菜都有些难以下咽，消耗得最快的反倒是那碗清汤。
他渴得受不了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