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银撷

2、第一章

　　那一天，晴朗无风，他在院子里缓缓地踱着步，轻轻的地吟诵着。他是一个隐居之人，二十岁刚刚出头，聪明至极，却不入仕途，因此默默无闻，只是一介普通书生。
　　“关关雎鸠，在河……”
　　“请问您家里有水吗”怯生生一句，突然打断了他。
　　“嗯？”他转头“有啊，当然有。”
　　他转身进屋，“鄙人家里只有白水，姑娘将就一下。”他手上拿着一个碗。
　　“先生愿意给水就行了。”她说道，饮了一小口。
　　“姑娘是从何方来？”他倚在门口问道。
　　“山脚下的小茅舍。”她喝完了水，“若先生不介意的话，我先走了。”
　　“……”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他轻轻地笑了，连多坐一会儿都等不及。话说，她背的那个篓子里装的是什么，是药材吗。晃了晃脑袋，他便又轻轻吟起诗来。
　　天，渐渐暗了下来，他静静地立在门前，看着天边一片红霞，拍了拍长袍，走进了屋中。一碟小菜，一壶酒，一碗米饭，这是他日常的饭菜。呷了一口酒，酒香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他陶醉着。
　　“你倒是在这过得逍遥自在。”一个人大跨步走进了屋中，“我替你料理你隐居之后的那堆事，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精力吗？”
　　“父亲。”他起身，微微低头。
　　“你还知道你有个生父。”那人说道，“我当初答应了你隐居的事，你好歹来看看你的父亲吧，不闻不问，什么时候我死了你都不知道。”
　　“赵弦明白……”
　　“明白什么，你还知道你姓赵啊。”赵秋雨脸上微带怒色。
　　“父亲，既然都来了，过来陪儿子喝酒吧。”赵弦又坐了下去。
　　“你只要能回家看看就好了”赵秋雨拍拍手，坐下，“说说吧，山上的生活怎样，可合你心意？”
　　“山林间幽静，无丝毫市井气，儿子甚喜。”赵弦拿起酒壶。
　　“皇帝听说你不出仕很是可惜，本来宰相的位置可是你的。”赵秋雨喝了口酒。
　　“官场浊气冲天，儿子受不起”赵弦晃了晃杯，“也不愿像你般终日劳碌，只留妻子与家中，日日盼你。”
　　“你也会顶嘴了，为父老了啊。”赵秋雨摇了摇头，“你打算在这住多久？”
　　“一辈子”
　　“你……”赵秋雨正要开口，“罢了，也随你去了，这般生活也好，不必日日担惊受怕。”
　　“父亲知道就好。”赵弦轻轻地笑了。
　　“你母亲倒是不悦。”
　　“我做这事必要牺牲些东西。”
　　“你倒是心大。”赵秋雨大笑起来。
　　“父亲，天色已经暗了，不如今日在儿子的草屋中宿一晚？”赵弦扶起赵秋雨。
　　“无碍，我不回去你母亲可是要着急的。”
　　“那天黑注意脚下”赵弦送赵秋雨出了门，“别出了什么意外。”
　　“知道了。”赵秋雨跨上马，“天凉了，进屋去吧。”
　　赵弦转身，点了熏香，斜着头，看着烟缓缓升起，深吸一口气。时候不早了，他跳上床，合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