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艳》王以安

9、秋猎（二）

　　我心神震了震，又看向哥哥，哥哥懒散地坐在马上，却看不出什么。
　　场上一时无声，又很快地窃窃私语起来。
　　半晌，灏王才慢悠悠地说：“虽然贤侄射中了花球，但贤侄并未到终点就开始射，这不合规矩啊，至于决明本来先到达终点，可规则上也并未说其他人不能射，这局就算都没有射中花球吧”。众位大臣纷纷附和。
　　“王上可能没有看清，在贵国世子殿下弯弓欲射时，我们世子殿下从后方纵马超越终点，同时射箭，打掉了贵国世子的箭，也射中了花球。在场的除了沐灏两国的人，还有楚国的人，不如让他们来评判评判。”一位楚国使臣毫不退让地说。
　　这下又把我们给牵扯进去了，哥哥此时已经打马靠近看台，还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似是思索了会儿才说“是灏国世子赢了”，一锤定音。
　　上午的比赛就这样结束了，盛扶风夺了花球，彩头是条黄金软鞭，为此，表哥又特地送了我枚暖玉，叫我挂在腰间。
　　中午，各人都在自己营帐中休息，哥哥颇有些看不起的说：“哼，一个男子这么计较那些虚名浮华，没意思，还又把我楚国牵扯其中，居心不良，若不是……”他说到这里看了我一眼，又接着说“我就做回小人又如何。”
　　“哥哥不必妄自菲薄，你很会做小人的。”我善意地提醒他。“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记住了吗？离他远点。”哥哥脸色不善。
　　“拿回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是应该的啊”我不服地辩到。
　　我还在和哥哥辩驳，哥哥的随从长松来报：“世子，公主，灏国世子在帐外等候。”
　　“他来干什么？就说本宫和公主都不在”哥哥没好气。
　　“可是，他说他是来送礼的，还说公主一定喜欢的”长松回到。
　　“哦，礼物吗？快让他进来，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太客气了。”我聒噪地像闹市上卖猪肉的老板娘，这样说有些对不住老板娘。
　　哥哥露出匪夷所思的神色“古有神兽曰貔貅，吞万物而不泄，只进不出，妹妹神似。”
　　“兄长过奖过奖”我厚着脸皮不管不顾。
　　“让他进来吧”长松领命而去，须臾，盛扶风便进来了。
　　世界上总有一种人，独立绝世，自成风景，路过山川，山川含笑以待，立在松下，公子艳绝无双。此时在营帐中，也是一样的恣意风流。
　　“请把你的口水擦擦”哥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然后又走上去和盛扶风寒暄。
　　男人们的寒暄极其虚伪，“好久不见，扶风兄无恙否？”“托贤弟的福，一切都好，贤弟倒是风采依旧。”“扶风兄过奖过奖”
　　他们俩像是许久未见的同窗，热切的恨不得问候对方亲戚九族，我知道他们彼此早就认识，也知道哥哥“能屈能伸”，可是盛扶风也能这样虚与委蛇我着实叹服，果然玩政治的就是不一般，服气二位。
　　两位寒暄一番，似是才发现我的存在，哥哥把我拉过来介绍说：“这是舍妹，上次还未答谢扶风兄的相救之恩，等我回国一定备上厚礼重谢。”
　　“无妨无妨，我在夜宴也有对不起令妹的地方，还请公主海涵。”他表情真挚，若不是早知道他内心想法，我定会被他所迷。
　　“世子严重了”我笑答。
　　“这黄金鞭是上午所得的彩头，我就借花献佛了，还请公主笑纳”他一边说一边让人呈上来。
　　那黄金鞭其实是一条九节鞭，这鞭通体金色，鞭把由黄金做成，上面还镶嵌着鸽子蛋大的红宝石，中间八个铁节也均有由黄金做成，尖端的鞭头大概是用玄铁做得的，寒气逼人，锋利非常，整个黄金鞭精致小巧，可藏于腰间，也可折叠装于袖内，的确很适合女子作为防身武器。
　　“这样好的鞭扶苏兄该留下来送给未来的嫂夫人才是，舍妹武艺粗疏，恐配不上这鞭。”哥哥上前推辞到。
　　“这是什么大物件，聊供公主赏玩罢了，世子不必推辞。”盛扶风回到。
　　“却之不恭，那倾云就收下了，来日找了好玩意儿再送给世子殿下”我不想看这些你辞我让，就大大方方的收下了。他见我这样说，唇边勾起极清浅的一抹笑，刚要说什么，就听见长松进来回禀说灏国二公主的侍女求见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