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杂货铺》安静的少女

1、被休

　　“暖纭，都是娘的错，你还好不好啊。”晕晕沉沉地女子正头疼的厉害，旁边的人还不停的在旁边烦她，搞得她的头更痛了。
　　“我说她二伯娘，做这幅样子给谁看呢，这钱你可也没少收。”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扯着嗓子在那喊，且那人生了一副大长脸跟个马脸一般长，身材又极高极壮，真是个实打实的母夜叉悍妇形象，一般人真不敢跟她说话。她那声音是又尖又细听的人脑门子疼：“要不是看在你家缺男人暖纭又年纪大了嫁不出去的份上，我才不把这门好亲事说给你，我家亲侄女都没有这样的好事，现在又在这里怨我了，可真是...”
　　“三婶少在那里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早就在门口听的不耐烦的清秀女子摆脱了旁边人的束缚下冲进门对着她就怼，可憋死她了终于能说话了：“哈，三婶咱们可早就分家了，二叔家就是去要饭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一直阻拦她的男子露出尴尬的笑容正要去拉她，却被她一巴掌甩开，怒气冲冲地吼道：“走开，我早就忍不下了。”
　　“我还忍不下去了呢，四丫头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少在娘家指手画脚，当心你婆家把你赶出去。”三婶可不饶人，指着她鼻子就开骂，一点子长辈的样子都没有。
　　四丫头不怒反笑，哈哈道：“这我就放心了，就三婶你这样的不下蛋的母鸡还成天给家招惹是非，喜欢在背后说三道四捅黑刀子的都没有被赶出去，我可不敢抢在你前头出去。”
　　屋里的其他人听的直想笑，缺碍着这气氛把自己逼的难受。
　　三婶气急了就要往她身上扑，要去打她，嘴里还不住的放狠话：“你这点子小玩意儿，没心没肺的东西，我非得撕了你的嘴不可。”
　　吓得旁边人直去拦着，那又黑又瘦的男人拽着三婶的后背领子就要往后扔：“闹够了没，给我老实点。”却是惹的三婶弯着手指甲就去抓他，嘴里也不服输，骂骂咧咧地：“好啊，赵老三你竟然敢碰我，看我不给你点厉害尝尝。”夫妻二人竟不顾旁边的人双双打了起来，不一会儿赵老三就被打倒了，他一个瘦小又体弱的二两劲哪里比得上赵三婶那腚大腰圆偷馋耍奸的村妇，而且脸上还多了几道红色的痕迹，头发衣服也都乱了，好不狼狈不堪。
　　而赵三婶骄傲的整整衣服又走向四丫头，咬牙切齿的弄得脸上横肉颤抖，凶神恶煞般的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一般。
　　四丫头推开挡在她前面的男人，虽然自己浑身发着抖却还是输人不输阵的大声说：“有本事你来，我可不怕你。”
　　“你个贱蹄子老娘非得好好教教你才行，免得败坏我赵家的名声。”那蒲扇大的手刷的一下就伸出来了，径直着就要往四丫头脸上呼。
　　“闹够了没有。”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气急败坏地出现，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一对老夫妻，，赵三婶惊了一下那手就有些打歪了，一直在旁边护着四丫头的男人急的护住她，“啪”的一声那手就打在了男人身上，痛得男人咧着嘴直皱眉。
　　四丫头心疼他搂着他的胳膊红了眼眶：“你是不是傻，怎么还上前冲呢，疼不疼。”
　　那男人笑的傻呼呼的，眼睛里全是对面的那个小女人，小心安稳她：“疼，可要是打你身上你还能受得了这一巴掌，我皮糙肉厚的不碍事。”
　　看着小两口还没说完话，而且还有越说越亲密的样子，那苍老的声音清咳了几声打断了他们：“行了，要说私房话回家说去。”
　　四丫头不好意思的躲在自家男人后面，戳戳他的腰示意他说话，那男人张嘴就是：“是，太爷爷我们回家说去。”却惹得背后的女人不满的使劲扭他，呆子会不会说话呢。
　　“赵三家的你跪下，”太爷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向饭桌前慢慢地坐下，凝重地注视着屋子里的这些人。
　　想他赵太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说一不二的秀才，却偏偏有了这么个小冤家，怜他这个老头子这一生就只有一个儿子，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哪里敢让他担起什么担子来。
　　是他不会教孩子啊，教的他是只有妇人之仁全无半点果断之力，害得他这个家弄得乱七八糟。
　　这是第一错，第二错是又取了个绣娘做媳妇儿，他生怕儿子有个泼辣的女人受欺负却忘了这个良善的儿媳妇同样会让人软弱可欺，撑不起家来。
　　好在他儿子会生，比他强。生的大儿子二儿子全都不像他爹，聪明有主见这就够了。
　　老大庆阳是个木匠，最是不爱说话，早年间他拜托朋友寻了个老木匠把老大送过去学手艺。老大虽然没有读书的天赋但于此道还是有些心得的，后来甚至娶了老木匠的独生女儿王氏继承了木匠的祖传手艺，生有三子一女。
　　老二庆林因着服兵役已经有十年不曾回来了，娶了镇上饼铺子的女儿陈氏生有一女一子。
　　老三是庆年自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后来娶了赵三婶刘氏一直没有生育。娶了赵三婶是第三错，也是最大的错。
　　饶是赵三婶那般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乡野村妇对着赵太爷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面带怨气的跪倒在地，却是直盯盯的用一副“不服”的表情对着他。
　　“你不服？”赵太爷面不动色的问，却没等到她说话自己就先摔了眼前的大陶碗：“你有什么不服的，你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还有理，呵。”最后的这个“呵”笑让赵三婶打了个激灵，她终于有了些不好的预感，开始害起怕来。

　　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夫妻俩的女人一直摸着眼泪不敢说话，而那男人却直挺挺的跪下磕了个头，引得屋里的其他人也跟着跪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几个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劝却没有一个人喜欢三婶她真是恨不得撵她走，不劝的话长辈们又难过，真是为难。
　　那男人大约五十多岁了，跪在地上也是佝偻不已只能看见他那凸起的背来，他背直身子哽咽道：“都是儿子的错啊，还要让您在后头给儿子收拾烂摊子。”
　　待在旁边几个孩子也失声痛哭了起来，喊着“爷爷，爷爷”，四丫头哭的稀里哗啦的抱着自家相公：“都是这个害人精，哇哇。”
　　而在地上的老赵头悲伤地回忆起往事来：“当年庆年体弱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是你主动说要嫁给他的，对此我跟你娘很是感激不敢说你怕你离开赵家，等你进门之后又因着你是小儿媳即使你常常装病不干活娄把事情推给老大老二家，我跟你娘也当睁只眼闭只眼的算了，幸好我这两个儿媳妇心善不计较这日子才得以安稳地过下去。”
　　“再后来你是变本加厉，竟然偷着把你娘家侄女儿和暖纭换了，让我孙女儿代替她进了宫做了宫女。陈氏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可她还是忍着，看在家里人份上一直到忍到女儿回来了她才松了口气。”
　　赵太爷爷见他儿子伤心成这个样子了，已经是语不成句他不忍心接着说：“可刘氏怎么会有你这样狠心的毒物，当真是害人精。越发的变本加厉不知过错如今又把暖纭瞒着我们偷偷卖给旁人，她不愿意就用迷药迷倒了把她带走逼着她拜堂成亲，若不是这后生察觉出不对劲来硬将暖纭带回来，可怜我这重孙子就要这么稀里糊涂地嫁出去了不成。你还真把我赵家当成是你的掌中物了不成，任你摆弄。”
　　赵太爷那眼神轻轻撇了一眼一直安安稳稳坐在凳子上听他说这些“糟心事”的年轻后生，若不是他，暖纭怕是要真遭罪了，可若不是因为他，暖纭也不会有这磨难。可惜的是他是个猎户，不是个合适的好人家。
　　赵三婶还咬着牙说:“我没错，我是为了她好，这么大的姑娘赖在家里要说多少闲话。”
　　赵三叔原本窝在凳子上的，忽得站起来发疯似的大喊：“休了她休了她，是我的错我的错。”
　　这也是他们不想挑开的最重要的原因，赵三叔他受不得刺激，一丁点的打击都会让他有些神智不清，这些年刘氏做的事情都瞒着他，就怕他犯病。
　　却也导致刘氏不仅不知错就改反而越来越厉害，增长了她的恶行，他们都有错。
　　“三叔，你别害怕。”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紧张的拉住他安抚他：“没事的，没事的。”
　　老赵头不忍心看儿子，赵婆子却忍不住了爬起来去搂着他，一口一个儿啊儿啊的，哭的是眼泪乱飞鼻涕直流。
　　赵太爷爷（简称：赵太爷）憋着一口气对着陈氏坚定不移地说：“就算庆年真疯了，他还有侄儿照顾着，总归还会有人上坟烧纸的。至于你刘氏，你走吧，从今往后你不得再入我赵家门。”
　　又指示旁边的赵庆阳：“你带着大哥儿二哥儿把她送回去，她的那些嫁妆跟你娘商量好一分不少的一同送回去。还有，暖纭的卖身钱给我要回来。”话到最后赵太爷的牙都有些痒痒的。
　　自从赵老三说要休了她，刘氏就已经转不动脑子了，现在被几个孩子拉了起来她的脾气立马就上来了，拍掉他们的手恶狠狠地瞪眼睛，她知道如今已经是没有回转了依旧气足大喊：“我看你们谁敢碰我，哼你们听好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跪在地上求我的。”
　　四丫头往前吐她一脸口水：“呸，求你？就你这么个丧门星绝门户有哪个敢求你，也不怕落个全家七零八落的下场。好走不送。”

　　待陈氏离开后，整个赵家都松了口气，赵太爷喝口水润润嗓子，他都有好长的时间没有生这么大气说这么多话了，当真是老了。不过他还有事要办呢，还不能倒下啊。
　　“老二媳妇儿，暖纭怎么样了？”
　　“爹，大夫说暖纭是吃迷药吃多了才昏睡不醒的，等药效过了就没有事了。”陈氏红着双眼，举止不安的扭着衣摆。
　　都是她这个做娘的没本事，让女儿一再受委屈，想到此处陈氏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
　　一双手把她搂过去，她回头一看幸好还有六哥儿陪着她，那小子给她抹眼泪，小声说：“娘你别哭，不然姐姐看见该心疼了。”
　　陈氏哑着喉咙眼子憋着气说：“娘没事儿，娘还等着你姐姐醒呢。”
　　赵太爷又对着一直在旁边围观他家事的小伙子把他叫过来，对他说：“后生，今天的情况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
　　那后生抱拳道：“太爷，我也并非强人所难，只是如今此事已是人尽皆知了，村里的人大都
　　知道，所以...”并不是他说结束就能没关系的，旁人能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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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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