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半书] 小剧场合集》星河洗剑

1、城池卷

　　【潼关路】
　　一天，陆痴和将军去了山里还没回来。已经正午，没人做饭。
　　叶校尉望了望门口，又看了看日头，最后还是走进了厨房。琳琅吃着红薯，瞥了一眼，心想等下还是早溜走最好。
　　“叶校尉，我们回来了。”陆痴在门口喊着，边说，“饿了吧，我去做饭。”
　　“……”
　　陆痴进了门才看见桌子上摆了碗筷，还有一盘黑色的东西。“这……”陆痴看了退后几步，又走出了门口，转身匆匆走了，“我想起我有东西忘记拿了，我回去一下……”
　　“……”叶校尉面无表情，看向一旁的琳琅。琳琅连忙扑腾翅膀飞出窗外，道：“叶哥哥，我吃红薯已经饱了。”
　　“……”叶校尉继续漫无表情，端起桌上的菜，走进厨房准备倒掉。
　　“别倒啊叶校尉！”将军拦住叶校尉，接过他手里的菜，放回桌子上，拿着筷子夹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清炒白菜，糊了。”叶校尉顿了顿，说，“不能吃了倒了吧。”
　　“哪有？”将军的脸上照着阳光，笑意盈盈，把白菜送入嘴里，含糊道：“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蓝桥驿①】
　　皓月当空，高仙芝与封常清举樽对饮。高仙芝拎着酒坛，有些许醉意，靠近封常清，嘿嘿一笑，说：“你还记得你当初见我时说了什么？”
　　封常清努力回忆，自己好像是说过什么来着。
　　“你说啊……”高仙芝顿了顿，靠得更近了，“你说，你什么都会，除了生孩子。”
　　封常清伸手推了推高仙芝，发现他力气真是大，半个身子都快压倒自己身上来了。
　　“你想不想？”高仙芝把头搁在封常清肩膀上，对着封常清的脖子吹了口气，才慢悠悠地说：“你想不想……把这最后一项技能……也和我一起点满……”
　　……封常清正要发作，才发现高仙芝趴在自己的身上醉了。叹了口气，封常清伸出手，抱住了高仙芝。
　　嘴角难得的带着笑。
　　【蓝桥驿②】
　　雪纷纷扰扰，盖上了枯枝老桠，覆满了鲜血残尸。
　　高仙芝坐于城墙跟下，对着眼前半白半红的景色愣神。
　　身后有靴子踩着雪的声音，高仙芝不用回头就知是谁。
　　果然一壶酒荡在他眼前。
　　高仙芝咧嘴笑了，满手鲜血未干，在着身旁的雪上擦了擦，又在破烂的袍角上擦了擦，这才接过酒壶。
　　“呼，你还烫了一下啊。”高仙芝打开酒壶，就是闷头一口。
　　他喝完终于展颜笑道，“果然最懂我还是属你啊。”
　　封常清淡淡笑着，伸出一只手来，“回去吧，要不然就冻在这里吧。”
　　高仙芝嘿嘿一笑，也把手伸过去，借着劲起来了。
　　“你啊，回去给我暖脚去，最初你可不就是这么做过吗。”高仙芝搭着封常清的肩，又是醉眼朦胧地说。
　　封常清手扶着，心想着这个大将军的酒量值得商榷，时好时坏让人头疼。
　　然他嘴上却笑道，“暖脚可不容易，给你倒上一盆雪水，冷极是热。”
　　高仙芝瞪大了眼，嚷嚷说：“还不如就把我扔雪地里，全身都热乎了。”
　　封常清道：“如此便好。”
　　【华清宫①】
　　夜沉如水，杜清昼却是入不了眠。
　　每当他阖眼，他总是想起了陇右战场裴昀的死，章台之中姐姐的死，还有……老师的死。
　　心乱如麻，他睁开眼，盯着窗外的一株桃树愣神。
　　他忽然想起了老师常常唤他的一句“辰儿”，如山间清风，润人心田。
　　“辰儿。”
　　他轻声唤道，却比不上老师的一分感情。
　　“辰儿。”
　　“辰儿。”
　　“辰儿。”
　　……
　　不知叫了多少声，他终于作罢，把头埋在胸口，闷声不语。
　　好像，老师曾经说过要去看岭南漫山的桃花吧。
　　可是，如今六月桃叶蓁蓁，又哪里来得桃花？
　　【华清宫②】
　　不远处便是长安了，烽火营天，逃难的人一群接着一群。
　　“还往前走吗？”叶校尉问道。
　　将军没有回话，只是望着不远处的长安城，只是早就没有了昔日的繁华，轻声念道：“彼黍离离，彼稷之苗。
　　“终究，许多人还是离开了啊。”
　　叶校尉站在一旁，默默不语。
　　将军捏了捏拳头，对着校尉笑道：“当然往前啊，还要帮你的未婚妻找羽毛呢！我可是你们的媒人啊。”
　　叶校尉看了眼不远处的琳琅，正在高兴地玩着自己的新得的羽毛。
　　“其实，就算不是找羽毛，我也会陪着你走遍山川湖海的。”
　　难得的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将军向前走的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只是伸出手说：“叶校尉你真好，那就把你的金叶子再给几把我吧，再或者……钱袋给我管？”
　　……
　　叶校尉面色铁青，冷冷地扔过去一把金叶子。
　　将军笑嘻嘻地接过。
　　“谢谢。”
　　不知道在说哪件事。
　　【寒山寺①】
　　滚滚怕大王，但作为一只只喜欢吃梨子的吃货，尊严是不能掉的！
　　这天，大王又要吃红薯，被差使的滚滚随口说了句，“红薯有什么好次的？”这句显然发音不准的话引来了大王的无限攻击。
　　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滚滚抖着自己圆滚滚的身子，和大王争论起来。
　　“红薯好吃！”
　　“梨好吃甜滋滋的！”
　　“红薯也是甜的！”
　　“没有梨甜！”
　　……
　　两妖争论不分胜负，只好找到将军，问是红薯好吃还是梨子好吃。
　　将军用手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好一会儿才笑道：
　　“我觉得红薯蒸凤凰、黄梨炖熊掌挺好吃的。”
　　说着带着笑打量了两只妖，询问：“你们觉得呢？”
　　【寒山寺②】
　　夏天的时候，滚滚还是回到了他从小生长的山，那里什么也没有变，依旧是翠竹摇摇，泉水淙淙。
　　他们说墨染死了。
　　滚滚摇摇头，这里的山川星辰，虫鱼落木，春谢冬来，冬尽春开，这里每一个地方，都是墨染的影子。
　　冬天快要尽了。
　　滚滚来到他最喜欢的那棵梨树下，他想起了那日夕阳沉沉，墨染温柔的目光淌过梨香，比梨汁还要甜腻，坠入他的心底。
　　“要是想做朋友，就坐下来一起吃啊。”
　　滚滚吸吸鼻子，抱着梨望向远处的山头。
　　冬雪融化，春天又要来了。
　　相遇的梨树下，我守着回忆。
　　等春风来，也在等你。
　　【寒山寺③】
　　又是一年梨熟时。
　　滚滚还在飒飒竹林中打滚，他依托将军给他盖了一个小竹屋，以竹为屋，盖着梨枝。
　　住在里面嗅着竹叶香气，好像是墨染在一般，他觉得很幸福。

　　他晃着圆圆的身子，到了那棵意义非凡的梨树下。他每天总要来，梨树下甚至走出了一条小蹊。
　　黄澄澄的梨挂在枝条上，滚滚拍了拍屁股，两手扒上树，脚一蹬，后又抱树，哼哧哼哧往上爬。
　　坐在分叉的枝丫上，滚滚摘了两颗梨，啃了两口，腮帮子鼓鼓的，他有些含糊不清地说，“墨染，来吃梨。”呜呜囔囔，把梨咽下后展颜笑道：“嘻嘻，你还是喜欢吃嫩竹。”

　　滚滚抱着一大堆梨，在梨树下坐到了星辰满天。
　　咕哝一声，竟然身子一歪就睡着了。
　　夜风呼呼吹过，滚滚黑白相杂的毛随风摇摇。
　　将军低头揉了揉滚滚的毛，笑道：“哎，好不容易来看一次他，居然在这里睡着了。”
　　“让他睡吧。”叶铿然犹豫着，也是伸手摸了摸滚滚的头。
　　梨香充盈在滚滚鼻尖，不知梦中他遇见了什么，翻了个身含糊一声，“你好啊，墨染。”
　　【凤凰台①】
　　沈珍珠还是回了她长大的家乡。
　　那日万人空巷，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好不容易打发了父母，沈珍珠看向一直陪在一旁的李俶道：“殿下，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李俶微微一愣，笑着应下了。
　　凤凰台下杂草随意长着，远方的斜阳，不时鸣叫的鸟儿——一切都没什么变化。
　　沈珍珠走到墙底，手触摸着墙身，带着回忆：
　　“殿下，你知道吗？小时的我受了委屈，总会呆在这里。
　　“这里的黄昏很美，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看着云卷云舒，却不知道寂寞。
　　“直到后来那个人来了，我才知道，什么叫做温柔与心动。”
　　李俶只是静静地听着，沈珍珠寻了片刻，找到一片杂草笼盖的地方，扒开后有一行小小的稚嫩的字。
　　叶哥哥，珍珠喜欢你。
　　“不过，现在流年偷换，”沈珍珠在这行字上添了一字，转身，带着笑牵上李俶的手，“流年偷换，曾经喜欢。”
　　李俶讶异，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温柔地笑语：“珍珠，定不相负。”
　　反手紧扣，十指相依。
　　【凤凰台②】
　　将军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的两个人秀恩爱，温言软语……才怪，只是叶校尉抱着琳琅走着，而琳琅红着脸不语。
　　倒是别样的秀恩爱啊。将军感慨。
　　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将军突然道：“琳琅！”
　　琳琅被吓得一惊，连忙向将军行了个军礼。
　　将军严肃地说：“你现在变成人了，住店又要多一个人的钱了……不过食量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琳琅：……
　　“哈！”将军细长的眸子盯着前方的两人好一会儿，才一拍大脑，促狭地笑道：“也不一定要多一个房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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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帝城①】
　　江河之边，杜清昼手上抱着一堆旧物，旧物的最上面便是那个自称“朕”的蜃珠。
　　滚滚江水，奔涌不息。妖怪看着有些心虚，“喂喂，你要把朕怎么样？”
　　杜清昼不惹他，自顾自地说着：“功名利禄已经有了。”
　　“喂，朕问你话呢！”
　　“可是裴昀去了陇右。”
　　“……朕还在！”
　　“与老师的关系大不如前。”
　　“……朕……”
　　“就连心爱的人也得不到……”
　　杜清昼低头看了眼珠子，嗤笑一声，“有什么用？”说完将旧物和珠子扔进了江水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有话好好说啊啊求你了朕什么事都可以做啊……”
　　扑通一声，珠子没入水中。
　　背手而立，江风猎猎。
　　“什么都可以实现么？呵……”
　　放不下的是功名利禄，追不上的是心中情思。
　　【白帝城②】
　　“将军将军，你看叶校尉和那小姑娘一直秀恩爱。”
　　“所以？”将军一挑眉毛。
　　“我们也来秀吧。”白帝兴奋地道。
　　“别顶着我喜欢的人的脸说这样的话，还有我看过史书上记载你的画像，啧——”
　　“画像怎么了？”白帝心里一咯噔。
　　“画像是没问题，”将军笑道，“这人嘛，丑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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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帝表示对这个看脸和秀恩爱的世界无望，他选择驾崩。
　　【白帝城③】
　　杜清昼看着书册，抬头瞥见白帝在那里飘飘荡荡扮鬼脸。
　　他揉了揉眉心，翻手手心中躺着一颗珠子，正散着莹莹琼光。
　　杜清昼向白帝招了招手，“你无所不能？”
　　白帝幽幽地飘过来，嘴角翘得上天，“当然！无所不能。”
　　杜清昼屈指敲了敲书案，抬眼盯着白帝：“那你能否回到过去。”顿了顿，语调压低：“让我。”
　　“这个……”白帝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说：“很困难……”
　　“哦？”杜清昼眸中闪着危险的光，“‘困难’不代表不行。”
　　“好吧，”白帝丧气地说，“你是聪明人，知道是不能改变过去的。”
　　杜清昼重重地敲了书案，嘴角带过一丝嘲意：“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只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向前看。”
　　白帝不知道说什么好，晃了晃身蹲回了珠子中。只留杜清昼对着空寂的房间愣神。许久许久，杜清昼嘲讽地笑了笑。
　　“事已至此。”他说。
　　【雁门关】
　　杜清昼回到房间里，摸着棋子残留的余温，又想起了不愿回想的往事。
　　那天裴昀因为捣乱又被老师罚抄《大学》，回到房间里唉声叹气。
　　在房里转了几圈后，裴昀眼睛发亮地盯着杜清昼，递过来纸和笔说：“欠揍来帮我抄几遍。”
　　“又来？”杜清昼偏身，“不帮。”
　　裴昀失望的摸着下巴，又拿了一颗棋子说，“下棋，我赢了你就帮我抄。”
　　“我赢了呢？”杜清昼问。
　　裴昀摇头，十分欠揍的说：“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杜清昼本来准备帮他的，现在有个台阶，他就顺着下去了。
　　深谋远虑，落子如风。
　　两人下的酣畅淋漓，最后还是裴昀胜了。
　　灯火如豆，两人抄写的手发抖。
　　“欠揍，下次不要偷偷让我了。”裴昀拿毛笔在杜清昼手上画了一道。
　　“你！”杜清昼哭笑不得。
　　最后轻声应道：“下次定然不会让你。”

　　回神，远望青山和烽烟。
　　其实回忆，也会甘之如饴啊。
　　【凝碧池①】
　　将军摇晃着酒杯，眼睛微眯，盯着李诸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旁的琳琅趁着叶校尉没注意，端起酒杯连忙大大的喝了一口。
　　咳咳咳！
　　叶校尉发现时，琳琅已经脸颊通红，连连咳嗽着。
　　“酒真难……咳咳……真难喝……咳咳……呸！”
　　叶校尉有些心疼，连忙倒了一杯茶喂了琳琅喝，改轻轻拍着她的背。
　　“琳琅，你可听说过一句话？”不知何时回神的将军这么问道。
　　喉咙的灼热感稍稍缓解，琳琅才回答将军的话，“什么话？”
　　将军悠闲地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嘻嘻笑道：“酒饱思□□。”
　　叶校尉默默捂住琳琅的耳朵，淡淡地说：“小孩子不要听了。”
　　【凝碧池②】
　　出了洛阳城，李诸看着眼前的道路。
　　捏了捏手中的筚篥，李诸还是走上了南下的路。
　　“我早已无家，却偷活一命。安禄山已死，你的愿望也是终了。”
　　顿了顿，李诸像是想起了什么，灰色的眼睛回了些许神采，连嘴角也有浅浅的笑来。
　　“不如，再替你看遍梨花如何？”
　　风悄悄起，远方有雷声。
　　【凝碧池③】
　　月下庭中，独一树梨花。
　　李诸拎着酒酒，在石桌旁坐下，斟满酒杯皱着眉头饮下。
　　杯复一杯，他脸上千变万化。
　　有仇意，有后悔，有孤寂，更多的是怀念。
　　月光倾洒，他拿出挚友送的筚篥，和着浅淡梨花香气吹奏一曲。
　　声音呜咽，满是思念。
　　余音绕耳，酒劲席卷而来，他终是抵不过醉意，干脆就趴在石桌之上。
　　乌云遮蔽，远处隐隐有雷鸣。
　　他终于笑道：“若再得琴筚合奏，当我一生大幸。”
　　【睢阳道①】
　　寒冬，大雪。
　　将军刚从外面回来，就见着裴大少一颠一颠地靠过来。
　　抖抖身上的雪，将军搂过裴大少毛茸茸的脖子，暖乎乎的，驱走身上的寒意。
　　裴昀看着站在窗边的祝静思，笑嘻嘻地在裴大少耳边吹了口气。
　　裴大少摇摇耳朵，语气里满是委屈。
　　“爹，我都给你暖手了，你还整蛊我。”
　　裴昀拍拍裴大少的头，道:“这不，我不要你暖手了。
　　“去给你娘暖暖吧。”
　　裴大少:“……”
　　裴大少耷拉着爪子向祝静思那边走去，裴昀又一拍脑袋，说，“不行不行，这样你娘就要把你抱在怀里了。算了你还是去玩雪吧。”
　　裴大少:“……”
　　【睢阳道②】
　　睢阳城的偏僻一处，静谧十分，和外面烟火漫天完全不搭。
　　院子里种着梅花，只是现在还是秋天，没有一丝花意。
　　杜清昼捏着黑子，对着眼前的棋局，嘴角带着冷笑。
　　小小的棋盘，却不亚于充满鲜血的沙场。
　　“裴昀，你就是那白子，困局当前，你又该怎么办呢？
　　“究竟是你胜还是我胜？
　　“往常我们都是不分上下的。”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染上苦笑，望向那古木参天的地方，摇摇头喃喃一句。
　　“胜负分了又怎样，大概一切都回不去了。”
　　【滕王阁】
　　①
　　凤凤提着酒，豪饮两口，倚栏大笑。风呼呼吹过，卷的他衣袍翻飞。
　　李治在一旁看着，想上前把凤凤卷在栏杆上的衣袍理一下，却见凤凤忽然转过头，脸带霞红，鼻子哼出两口气说道：“雉奴，你是要把我推下去？”
　　李治：“……”略有气愤，李治收回停在半空的手，扭过头去，闷声不语。
　　凤凤却不打算放过他，一跃而下，落在李治跟前，凑近了紧紧盯着他的眸子。
　　樱花酒的清香浮在空气之中，李治鼻翼微动，嗅得脑袋微微发晕。
　　李治张口：“你……”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凤凤的手搭在他的肩上，心中已经，李治感觉不好，打算退后，却是晚了。
　　翻天覆地一阵，他被摔在了地上。
　　就是幼时经历的那样。
　　躺在地上，后背摔得疼。李治刚想起来说理，眼睁睁地看着凤凤身子摇摇晃晃，忽而后仰，最后却生生扑倒在他身上。
　　一声闷哼，李治用力推了推，凤凤却似石头，纹丝不动。
　　李治：“你醉了。”
　　凤凤摇着酒坛子，“错。”
　　李治：“你确实醉了。”
　　凤凤咧嘴笑道：“错。没有醉，我可还记得呢，我们的承诺。”
　　李治微微一愣，好久才唇角勾起，心中重复一遍。
　　是啊，我们的承诺。
　　②
　　李治又推了推，凤凤闭眼不理。
　　李治：“你没醉？”
　　凤凤哼声，不作回答。
　　李治：“我看你醉了，站不稳。”
　　凤凤睁眼，气愤地说：“哪里的话？！我有站不稳的时候？”
　　李治：“不信。”
　　凤凤听了，从李治身上爬起，得意地说：“你看！”
　　李治也随他而起，拍拍衣袍，转身下楼。
　　凤凤追上去，急急地问：“没醉吧？”
　　李治头也不回，答道：“确实未醉，否则怎么如此听话。”
　　凤凤：……
　　③
　　结局是，凤凤酒醒后，又摔了李治一次，生生逼的他说“没醉”。
　　凤凤摊手：怪我咯。
　　【情人节限定段子】
　　将军一行人在路上缓缓走着，琳琅在前面飞着，忽而停到一棵松树上。
　　叶校尉担心，脚下加快了不少。
　　将军也担心，在后面紧跟着，怕叶校尉因为眼疾踩到了碎石。
　　到了松树下，没待叶校尉出声，将军先打趣道：“怎么？不吃红薯改吃松子啦！”
　　琳琅拍了拍翅膀，“叶哥哥，将军，你们看前面的山谷。”
　　叶校尉闻声，放下心来，顺着琳琅指示的方向走了几步，才看清了——是漫谷花开。
　　看惯了烽火营天，一片姹紫嫣红十分讨喜。
　　将军觉得有趣，和叶校尉并肩走进谷中。
　　“咦——”将军叹了一声，叶校尉刚想问有什么事，就感觉自己耳边被别了一朵花。
　　“……”愣了愣神，叶校尉还没说话，琳琅衔着一花，趁将军大笑之际，把它轻轻地放在了将军的耳际。
　　“……呃。”将军笑声先是停了一下，后有大笑开来。
　　琳琅张了张嘴，一小簇火焰飘出，在空中化作万朵，又缓缓消逝。
　　可比过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