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颜如玉》八窱

2、第 2 章

　　【可以吃饭了。】
　　小心翼翼的摆好碗筷，不敢多看那个和自己没有半分相似的男人一眼。
　　【怎么！连爸爸都不会叫了？】男人叼着烟头，望向陌程城的目光满是阴狠。
　　【爸...爸爸，可以吃饭了。】陌程城听话的又重复了一次。
　　男人没有在说话，狭小的空间里只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陌程城埋着头，眼睛只在面前的青菜和碗里的米饭徘徊。
　　他不敢，不敢去动男人面前的肉类。他被打怕了，也被打习惯了。从那个女人，也就是他的母亲死后，那个男人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准时准点的殴打他，把自己赶出家门，等到他再回来时，会如同往常一样冲着自己身上砸没有喝完的酒瓶子。
　　就像是，在执行什么任务一样。
　　陌程城不敢再多想，在等男人吃饱饭之后才起身收拾碗筷。
　　【过来。】男人又叫他了，这是以往没有的情节。陌程城也没敢耽误太久，急匆匆的擦干净手出来。
　　【爸爸，有什么事吗？】
　　【去，给我再买一包香烟。】
　　【爸爸，今天已经是第六包了。】
　　【谁他妈允许你多事！】原本平静的男人突然暴起，抄起桌上的遥控器砸过来。
　　青年没有躲，因为他知道，如果多开，又会承受更加残酷的殴打。
　　青年捡起地上的遥控器，小心的放回原处。走出房门，等着额头上的血迹自己凝固。

　　【哎呀！你就借我玩一会儿！】
　　【那你拿啊，你拿到我就给你。】街边的小情侣正在打打闹闹，在黄昏的照耀下给人温馨的感觉。
　　【哎，你看。】
　　【看什么？】
　　【就是他啊，好像是陌程城吧，前段时间学校里闹得沸沸扬扬的跟踪狂时间里的主角呢。】
　　【......】
　　后面的话说的是什么陌程城没有听到，依旧是平静的眸子，就好像没有什么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老板，一包中华。】其实陌程城的声音很好听，没有什么磁性，但就是让人觉得莫名的舒服。
　　【哟，小陌啊，你这额头怎么回事啊，又是你爸弄得吧，这真的是！】
　　【老板，一包中华。】
　　小卖部老板叹了口气，从玻璃柜子掏出几包自己给青年存着的中华烟，看着少年机械的付钱，道谢。
　　唉，好好的小孩变成这样。这么乖巧的孩子，那人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其实街坊邻居也不是没有报过警，但是并没有什么用，全都被小孩以摔伤为名一一挡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也就是老年人喜欢的紧，小孩年轻人见他都是躲得远远的。
　　老板叹了口气，打算关门回家，跟老婆子想想办法帮帮那孩子，这么下去，孩子不得打傻咯！
　　让陌程城奇怪的是，今天晚上准时准点的打骂并没有如约而至。陌程城心底其实很不安，他怕那个男人像某一次一样，好几天没有打骂，反而是全部堆积起来把他打得只剩半口气。
　　男人眼中并没有恨意，只是平淡。这让陌程城少了些内疚。
　　陌程城失去了十岁的记忆，他不知道十岁那年究竟发生过什么，不知道是什么导致他原本温馨和睦的家庭变得千穿百孔。只记得，他的母亲在他眼前倒下，而他手上，握着得是拿走母亲生命的武器。
　　躺在床上，望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陌程城不安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清冷的月光照在脸上，反射出淡淡的亮光。
　　房间外的男人似有所感的看向房门，眼眸从平静到迷茫，再到暴虐直至恢复平静用了不到几秒钟。
　　收回目光，继续抽着中华，只是动作却生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