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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皇上莅临 ...

  •   阴暗潮湿的牢房,散发着腐臭的味道,牢房的衙役腰间挂着主宰犯人生命的钥匙,房间内大大小小几十号囚犯被分别关押着。吵闹声,打骂声,训斥声,争执声,牢间外的隔堂里有人被审问,牢房内的脏污之地有人被欺辱。
      此时长长的走廊尽头看向外面,淡淡的,一束冷白色的日光从外面的世界照耀进来,为这暗无天日的的地牢增添一丝温暖,尽管自由遥不可及,但不免不让人心生奢望。
      一个满身血痕的少年被拉向牢内,暗青色的麻服周身褶皱不堪,牢头看向这位新来的犯人,沉稳的拿出挂在腰间有些发旧且带有古铜色的钥匙,左手掂起挂在木板上的锁头,右手打开牢锁,推开牢门,退后一步让开身形。两位拖着炎令的衙役一把把炎令推到牢房里,其中一人拴上锁链看着炎令说道:
      “老实点,配合我们大人升堂问案就不用受那么多委屈。”说着冷哼一声,丢下链条不再管狱中人死活。
      这时牢头转头看向后面的两名衙役和透过衙役的身形盘伏在地上的炎令冷冷说道:
      “看好这些犯人。”说着皱着眉头扭头就走,这暗无天日的牢房呆的久了人身上就会有腐锈的气味,每天面对着这些罪犯,这些江湖骗子,街头混子,甚至死刑犯,突兀的,那些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就都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这生活,还要继续。
      趴在地上的炎令弓起腰身试图起身爬到垫满茅草的木床上去,身上火辣辣的痛感提醒着他自己现在的处境,多年走南闯北的经验告诉他自己算是踢到铁板上了,只是为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心里有一丝懊恼,更有一丝悔恨,当初怎么会挑到黄锦书身边做的这个随从。老爷黄健誓要抓到真凶,不知道他这个黄家的家丁能不能脱离险境。
      炎令身边走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年人,他扶起炎令把他拉到草床上,对着面前的少年说道:
      “孩子,你是怎么被关起来的。”似乎也并不是想得到回话,花白老头搀扶起炎令趴在床上就不再言语了。
      炎令迷迷糊糊的看着这位老者,面容和蔼可亲,暗黄的脸上满是皱纹,就连手上也都是满满的老皮,一扯一大把,两边的鬓角也已花白,只露出一双眼睛显得炯炯有神。
      耳边传来脚步声,黄家老爷黄健在另一名衙役的带领下匆匆跟进牢房,黄健从袖口处掏出一锭元宝,看旁若无人后神色紧张的塞到带路人手里。
      “差爷,麻烦您行行好,我就问会话,您给通融通融。”
      “说好的,您给钱,我办事,只是这一锭是不是太少了点。”
      两人走到炎令牢门前,趴在床上的炎令听到谈话声,缓缓抬头想扭转脑袋看向声源。他刚刚好像听到了老爷的声音。
      这一看,顿时喜出望外,是老爷,他抓着茅草,艰难的撑起身体吭呛着爬向黄健面前,双手握着牢门。对着黄健说道:
      “老爷,小的冤枉,小的什么也没做啊。”
      黄健看着狼狈不堪的小子炎令,周身阴郁不已,他的小儿子莫名其妙被人害死,这府尹大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在厅堂上动用私刑,他记得府尹在打人之前旁边的书办曾对大人耳语过什么,难道是害死我儿的真凶对着当朝命官施加压力不成,到底是何方孽障做出这等残害他黄家的事情来。
      他来之前衙门内的师爷在退堂之后好心提了他一句,说是人都死了,这闲事莫管。闲事,死的是他的亲生儿子,旁人竟然说是闲事。由此,他断定,锦书定是招惹了什么有身份地位的人,想来他必须来这牢狱走一趟,见见这没看好自己儿子的仆人炎令。
      看着这个刚挨过刑罚的小小随从,黄健既无力,又有丝怨恨,若不是锦书身边的人没个管束他的能力,他怎么会。
      “炎令,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仔仔细细的想。”
      炎令一铮,低着的头颅遂抬头,看着老爷慢慢回想。
      “昨日。”
      看着老爷阴暗可怕的脸色,炎令缩缩脑袋继续到:
      “昨天少爷出门就去了一趟花满楼,哪都没去,就连平时逛的那些青楼,甚至是香阁他都没去,据说是前天少爷在赌坊赢了钱,才去听说书的。”
      “那在花满楼有没有出什么岔子。”
      “岔子倒没有,就是讲书先生讲的不好,少爷随手抓了一把瓜子扔到了人家脸上。”本来扔桌子砸板凳是常有的事,这点小事炎令也都没有放在眼里,更何况人只是一位小小的说书先生,他根本没把少爷的死与说书的联系在一起。真不知该说他笨还是头脑简单了。
      想着炎令后退了一步,牵扯到了背部下方的伤口,嘶的一声,浑身又疼痛了起来。
      对于自己的儿子,黄健还是了解了三分的,从小到大金汤银匙的供养着,小时候就是个爱闹的性子,长大了三天两头的闯祸,家里的生意一点也不操心,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这下好了,把自己的命玩进去了。
      对着炎令,黄健也是没好气的道:
      “知道了,明天再问案的时候你把这件事跟府尹说一下。”说着又继续道:
      “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案子查清楚你就能出来了。”
      炎令看着老爷眼里写满感激。
      “谢谢老爷。”
      “对了,你说的那个讲书的是个什么身份。”
      “小的也不知道,他是最近才出现在京城的,以前没听说过这人的来路。”
      黄健听后眉头皱的更深了,听罢,微微摆手。
      “我回去查查他的消息。”说完垂着脑袋,一脸心事的走了。
      牢房里跟炎令待在一起的花白老者上前搀扶着炎令再一次把他送到床边,牢房内的两张床一人一张,再没有多余的人打扰。
      半响,上了半百年纪的老殴对着炎令说道:
      “孩子啊,你怎么被关到这里来了。”
      炎令蠕嗫半响才看着老头回道:
      “是我家公子被杀,我是来作证的,莫名其妙就挨了打,然后关到这里来的。”说着又问道老头说:
      “爷爷,您怎么进来的。”说罢听到老头谓叹一声。那老头也不说话,好半响抽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烟斗,塞到嘴边吧嗒吧嗒地抽着。然后混不在乎的说道:
      “我啊,我是贪污受贿被查,然后就在这里了。”
      炎令心里一惊,这老头,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他的样子又不似有一丝悔恨,炎令在这时心里起了戒备,说话的声音也带有一丝疏离。
      “哦。”“那你要关几年?”
      “不长,也就两三年,我在这已经快三年了。”说罢呵呵一笑,也许是因为快要被放出去,老头心情很是高兴。
      这时牢役敲着木棍,咋呼呼的喊道:
      “快起来,赶紧的,吃晚饭了。”
      老者赶紧爬起身来拘偻着腰从木制的牢房缝隙里端过晚饭来。
      这边黄健走出牢房,两眼木然的看着满是人群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两两,这里是城东街,住着一些贫民,街上叫卖的人群比比皆是,一颗老槐树下五六个孩童围着粗壮如碗口的树干团团转。黄健想起黄锦书小的时候也是如这些年幼的小孩一样开朗活泼,顿时,浓重的哀伤又滚滚袭来。
      街道处一顶黄色花布四方型宽大的软轿停在一边,看着轿子黄健还是铮愣愣的,蓝色的流苏垂挂在轿子四角,寒风萧瑟,刮在脸上有些生疼。
      这时管家走上前来对着黄健说道:
      “老爷,回家吧。”
      黄健把手搭在管家胳膊上,想起偌大的家业需要人支撑,稍显疲惫的身躯强打起精神慢慢走向软轿。
      这时一位书生模样的青年走向黄健,半响,青年与黄健撞了个面,黄健低着头移动,管家跟在他右侧。猛然身体一镇,没有稳住身形的黄健险些栽倒。
      齐浩看到他抬头也不道歉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黄健吓了一大跳。看到面前这人打扮平庸也不似达官显贵脾气登时就上来了。
      “你这书生,撞了人怎么也不道歉。”
      齐浩看着他,表情玩味,若是炎令在此一定会说这不是昨天少爷欺辱的那个盈弱书生么。
      盈弱,也是,你们不知道人家的身份自当说是盈弱。
      “阁下可还记得黄锦书死时的模样?”这话自齐浩嘴里吐出,十足挑衅的意味。
      登时,黄健看向齐浩的眼神充满杀气,一句话,黄健明白了个大概。
      “你是谁?”多年的商场经验告诉他此人非比常人,黄健周身戒备不已。
      似是不相信般又问了一句:
      “锦书是不是你杀的。”
      “是又怎么样。”齐浩平静的语气衬着黄健的暴气,气氛诡异的可怕。
      “好好好。”黄健怒极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是什么身份,杀了我儿竟然还在衙门前公然挑衅。”
      “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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