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仙I》小猪踩死青蛙

105、走过路过

　　血魔线索，当然只是玉禅的一厢情愿。

　　轮法教之劫都过去了那么久，现在再来谈，线索的价值还能剩多少？只不过作为对当时情况的补充，聊胜于无。

　　“哥，你还有什么计划？”

　　“我有什么计划？”玉飞两手一摊，愣愣反问，“我还能有什么计划，不你看着来吗？”愣后，很快转为振振有词，“人都指给你们蜀山了，还有我什么事儿？我忙得过来吗！”

　　玉禅那个抓狂，自然是已经努力过。“亏得我还夸你识大体、顾大局呢！”好吧，这事儿还得靠他，先忍了。“我同他又不熟，哪里能问出所以然。”

　　而后，玉飞就反过来牢骚：“美人计啊！你女的来问，不比我方便？”这本就是玉飞给“没事”的玉禅找的事做，哪愿过多插嘴。

　　自然，玉禅扬手就是几锤。

　　玉飞吃痛，赶紧改口：“也是，美人计的话，你肯定是不成......哎哟、哎哟，我说正事儿。”

　　玉禅这才作罢。

　　玉飞看了看前方聊在一起的王万柳立二人，小心正经下来。知道自己也不好完全撇开，被逼无奈，只得将早就得来却掖着的零碎和盘道出：“问过啦！他把血魔的事推在极阴身上，说葫芦也是从极阴那里偷来的......”

　　“就这些？”显然对情报不满意。

　　“可不就这些。”玉飞两手一摊，再才补上耐心的解释。“反正我是没法了！他为人亦正亦邪的不好招惹，本身就揣了好些秘密敏感得要命。但与血魔极阴的关系，又不像是拿假话糊弄。”

　　“对哦，废灵根修仙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他。”

　　“就是他！”

　　“你就直接问的？”

　　玉飞反怼，“不然呢？又不至于翻脸用强。”微顿，而后仍旧推给玉禅，“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先和人攀好交情......你以为是玩笑话呢，我哪有那心情，听我说完！等到了地儿，引荐给你们蜀山的师长，由长辈出面。”

　　“可我......”玉禅又纠结，“可我是背着干爹回来的。”

　　玉飞哪愿废那心思：“不正好，将功折罪！”

　　而后提步追上前方二人，不再管她。

　　......

　　九星峡谷。

　　一行四人，因为各自的原因，都低调着，躲避在树木的枝盖下。

　　玉禅小心翼翼地看着天空，是为避开天空的女尼：“什么时候我妈也来啦！”

　　王万则不愿多事，跟在玉禅身边就挺好。

　　玉飞起先还张扬打量，但看见远处山巅那一男一女的身形后，就也往树下挤了。

　　女的正是巢灵，男的更是陈然。二人竟然又走到了一起，双双出现在这九星之地。

　　让本来还有心质问巢灵的玉飞，哪里还有想法？眼前的事实，简直就像巢灵在扇他耳光了。

　　而且他还丝毫不敢声张，生怕让玉禅瞧出端倪来。又或者，让那陈然认出来，大庭广众下互相给头顶上添绿。当初顶着天威都想要动手，还是他不知道自己与灵儿真实关系的情况，这会儿灾劫之地露头，焉能有自己好果子吃！

　　此外，吴叔站立在与之相对的山头，林姨单独矗立在那高空，都异常扎眼，并不好立即汇报。

　　所以玉飞的躲避，还带着窝囊。

　　只不过窝囊躲避的他，还并未忘记谨慎。猫腰黑脸，也得依旧认真打量完整个人群。而后默默摇头，并未看见“小朱”与“庄公子”的踪迹。

　　至于旁的，他根本无暇关心。

　　同行的柳立小心谨慎、异常低调，三人说小话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好奇，只一个人安静地呆在角落、默默地关注外边，看都很少看他们一眼。

　　玉禅与王万同他不熟，只当他天性如此。

　　几人各怀心思，沉默了良久。

　　“走吧，一直呆在这里干嘛，现在去那异世界正是时候！”玉禅率先打破沉默，兴奋难掩。看那异界稀奇，她可从未放弃。

　　玉飞和王万自然不真是这般打算。

　　玉飞脸黑久了，“对质”都舍得下，哪里还会牵挂着“汇报”？已经把玉禅带了回来，自有两个化神修士照看。他不过一个小角色、蝼蚁罢了，何必把自己看得那么重！

　　远离这一切，才是他眼下所想。

　　王万也是想着远离。陪着玉禅躲清闲他敢，帮着她违抗化神长辈之命他就得掂量，何况那是去犯险！

　　“不成！”

　　反对的话语，二人几乎同时出口。

　　玉禅懵了。刚来的时候，一个二个不都好好的？这才多大会儿功夫，怎么就突然变卦了呢，还凑到一起？

　　所以，下意识，横脸转向王万。

　　王万倒是想往玉飞身上推，奈何玉禅自动忽略她哥哥。且王万用眼神求救，玉飞压根没有回应，只得硬着头皮独自担当：“你爹有交代，不让你去。”

　　玉飞黑着个脸，自然是心思跑远了。

　　“那是我爹，又不是你爹！”但在玉禅面前，王万的阻拦很显无力。“你那么听他话干嘛？你得听你自己师傅的！”

　　“但你爹......”玉禅的爹是他想要的岳父大人，王万心里这么想，就已经注定了他的落败。“但你爹好歹也是我们几派的盟主，盟主的话我岂能不听！”这纯粹就是无关痛痒的嘴炮，能拦住玉禅才怪。

　　眼看王万就要败下阵去，接着就磨叽个没完。

　　玉飞哪能真甩手？

　　“玉禅！”不得不亲自上阵，黑着的脸，都不用换。“九星灾劫岂是儿戏，难道真只有师祖能管得住你！”

　　别说，这一抬出走了的龙场尊者，还真比王万嘴里的老爹管用。玉禅既敬又爱，立刻收敛了脾气。

　　“我......”就像个被唬住了的孩子，不再张狂。只不过，打心底还是一万个不愿。

　　“我不嘛，我就要去！”还干脆转为耍赖。

　　玉飞清楚，必须得快刀斩乱麻，不能由着她的性子。两步跨上前去，直接抓了蝉儿手腕，拖小孩般拽走。

　　而玉禅的反应，也真如小孩般，不甘不愿却又无法抗拒。拉拉扯扯的，简直就是回到了从前，山上学艺时的两小无猜。只不过这次不是要带她去玩，而是阻止。

　　玉禅既喜且恨、又羞又怨，无力抗拒。眼睛可怜兮兮地向王万求救，但终究没有开口，也很快转回脸去。

　　当然，王万将这一切还算看得开。没开口求他，很可能也只是因为不会替她撑腰。

　　但王万的整个天空，还是莫名失去了颜色。

　　愣愣看着二人也停下望天，才醒悟般地回神抬头。不经意间，原来是九星连珠已经开始了，黑暗啃食了部分太阳而已。就如同四周人流汹涌，同他们反向行进的三人，并没什么干系！是啊，飞蝉二人只是师兄妹，且玉飞是已经有了“女朋友”的。

　　“傻看着干嘛？一起走啊！”玉飞又回头叫他。

　　王万醒神，赶紧摒弃杂念跟上。

　　“小明兄？小明兄！快救我，快救我！”

　　而后，玉禅突然转向其他的旁人求救，似乎也印证了那一点，让王万更为释怀。来人他也认识，几派会盟时照过面。

　　玉飞对妹妹这种“拉靠山”的小把戏，很是无语，也是见怪不怪。只不过等他瞥过来人、更听清楚名字，却不由糊涂。

　　咋这个名字和人，都分外地陌生、却又感觉十分地熟悉呢？而玉禅显然不是这样。

　　脑袋里空白了那么一瞬。

　　“张小明！”

　　玉飞终于将眼前之人同自己脑海中的，联系在了一起。

　　自然不是他以前真认识过，而是来人正是幻波池里用谎言骗苦了他的那个。

　　一股子荒唐感，立刻袭透了玉飞的全身，眉头拧得厉害：“你们认识？！”

　　问话的嘴合不拢来，脑袋被疑问搅成了浆糊。

　　玉禅瞅准空档，赶紧犟开，但没跑。而张小明愣神过、扫视过，也并不真认为玉禅有危险。

　　而且他小跑着来到三人跟前，压根心思不在这上面，直接略过刚刚玉禅的“求救”，转而急切询问起其他不相干的话来：“原是你们......对了，刚刚跟你们一起的另外一个呢，怎么就不见了？”

　　“另一个？”

　　三人揣着糊涂，但心神早已被那张小明的严肃所牵动。放下眼前计较，四下张望，哪里还有柳立的影子？

　　“是飞兄的朋友，我和玉禅都不是很熟。”小明的焦急王万看在眼里，出言解释。

　　小明这才循言望回玉飞，细细打量起来。

　　双方对上眼，表情终于止不住地，开始一起怪异。

　　玉飞是想明白了前事，心里发苦。原来张小明说同蜀山有渊源，竟是同玉禅认识。怪不得二人一交手，就笃定他说谎！

　　小明则是想起了自己的谎言，竟是诓骗了熟人的朋友。

　　但是，幻波池里的事终究是老黄历。且玉飞的冤赖不上人家，张小明也从未真正关注过幻波池。

　　“兄台......你认识那人？”

　　“柳立。”

　　重点便还是在眼前，玉飞也看得出他很着急，加之玉禅热情恳切相助的眼神，痛快答了。

　　“人呢？”

　　“......”这当口玉飞也糊涂着，但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还是给了个猜测。“大概，是奔着异界机缘去了。”

　　小明同望天空，太阳，已然将近全食。

　　“哦......那谢谢！”异常简短的两句，竟然立刻匆匆告辞，撇下一干熟人，追寻那“毫不起眼”的柳立而去。

　　玉飞完全是莫名其妙。

　　好在，玉禅似乎是已经明白，在他背后大声追问：“你那么急，是不是圣器有下落啦？”

　　小明回头凝望，纠结了一瞬，才下定决心寻求帮忙：“圣器很可能就在那柳立的身上，你们也快帮我找找吧！”

　　而后，不待三人回答，便已急不可赖地离去。

　　“圣器？”玉飞听了，也依旧是云里雾里。“什么圣器？”

　　王万倒是也明白了，已经同玉禅一起回身：“这档口还能是什么？诛仙残片呗！”

　　“啊？！”玉飞还杵立着，完全被这接二连三的意外麻木。

　　这一个二个、走过的路过的，都太不可貌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