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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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师尊，你让开！”
煞魔子左手提着打包好的包袱，右手拿着骷髅头，咬牙切齿地冲着张开手脚扒在门口用身体挡着门不让他出去的缎君衡喊。
“不让不让！魅生你不爱为父了吗！你要像你不孝的大哥一样抛弃为父了吗！QAQ”
“不爱，让开。”煞魔子冷漠.jpg
“你走了谁来做饭啊！这是要让为父饿死吗！”_( TДT)
“自己叫外卖。”
“QAQ养子不肖啊。”缎君衡哎呀呀地捂住心口，一脸受伤，“孩子长大后变得真冷漠，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
煞魔子冷笑：“屋里不是还有个可·爱的小儿子嘛，我这个不·可·爱的二儿子搬走给你们的亲子交流腾出空间不好吗？”
“魅生你这是在跟你小弟吃醋吗？都这么大人啦”(^ω^)
“那我今天就放话这里了，这个家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д○)“有话好说，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互相体谅的呢。”
“一家人，哈！”
煞魔子转身指向新成员的卧房，眼中满是愤怒。
“你看他的态度，他说的话，还有他看我们的眼神，那是看家人的眼神吗？”
22.
灾难是从缎志新醒来的第四天开始的。
对了，缎志新是缎君衡给来自人界的家庭新成员取的新名字。
“立志图新，多好的名字啊。”
早前从缎志新识海中挖掘出来的记忆，有价值的情报都被缎君衡梳理后送往帝鬼处了。剩下那些大多和孩子自己有关的记忆，缎君衡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看完的，看完还跑去看望易骨换肉后昏睡的志新。
给他捏好被角，守了好几个晚上，直到他醒来。
23
煞魔子和志新的冲突具体是怎么产生的，缎君衡也不清楚。
头两天的时候还好，志新在缎君衡的陪伴下适应自己的成长到少年身形的身体，煞魔子大多在外给志新买合适的衣服和用具。
那个时候的志新，还带点初至陌生环境的茫然感，缎君衡一直陪着他，扶着他在灵狩居到处走动，熟悉环境，或是讲述一些魔世和修罗帝国的风土人情和琐事。
志新乖巧地坐着，安静地听着。
那双金色的眼睛常常一动不动地盯着某处放空，发呆时瘦弱的身影让人心酸。
虽然看过他的记忆了，但真正接触下来果然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啊，真是捡到宝了。
缎君衡一想到这孩子过去的遭遇就忍不住心疼，然后更加怜惜志新。
这安静和谐的气氛，结束在第四日下午。
当缎君衡兴冲冲地抱着给志新买好的糕点，进了室内，就被隔着餐桌手拿武器的两人吓了一跳。
煞魔子气得满脸涨红，头上青筋凸显，志新脸白得毫无血色，那双安静的金眸如今冷漠如刀，狠狠刮在煞魔子身上。
饭桌上充斥着寂静和暗潮，吓得缎君衡都少吃了一个鸡腿。
从那天起两人见面就吵架，缎君衡被志新刻薄狠毒的言辞吓了一跳，捂着脆弱的小心灵，一边庆幸不是针对自己，一边要拉走挽起袖子暴跳如雷的煞魔子，还要回过来安抚志新。
缎君衡愁眉苦脸地看着镜中的发际线。
24.
“为父知晓，你对我为父这几日的对志新的放任和容忍十分不满，我们父子也需要好好谈一下，来，坐下。”
缎君衡抓住煞魔子的手，把他拉到院子里的石凳上，按着他的肩膀坐下。
煞魔子哼了一声，最后还是把包袱放在了石桌上。
“那天，你们开始敌对的第一天，你们到底说了什么？”缎君衡严肃地看着二儿子。
煞魔子沉默了一会儿，回答：“师兄。”
果然啊......
缎君衡头痛地扶住额头：“我明白了，但你们两个的这个结有些难解啊。”
“但这个不是主要的原因，那小子根本没想把我们当家人。“煞魔子愤愤不平地说，”师尊没有告诉他，他已经被易骨换肉了吗？他已经是魔了。”
“我没有。”
“？”煞魔子震惊，“为什么，那小子还对那群抛弃了他的人心存侥幸，若是日后......”
“假如是你......”缎君衡打断了煞魔子的话，“被自己的至亲背叛舍弃，流落到异界，昏迷不醒的时候被异族带回去，没被征求过意见就被换掉了血脉，这时异族跟你说要当家人......”
“我肯定觉得他们有阴谋。”煞魔子有些明白了，“何况血亲都能背叛，怎么会有陌生人无缘无故对自己好，一定有所图。”
“所以为父原本打算徐徐图之，在相处中展现真心，让他接纳我们，然后帮助他解决掉对曾经的亲人的心结，那时，才是最适合说出易骨换肉真相的时机。”
缎君衡手搭在煞魔子的肩上，“你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为父收养，被为父和你大哥带大，无法理解这种感受。当初为父就是被血亲抛弃，后来为畸眼族缎氏所收养，才有了后来缎君衡。所以，我很能理解这种心情。”
看着煞魔子被成功安抚下来，缎君衡松了一口气，接着又为志新的事苦恼了起来。
25.
“......就算是这样，他对师尊的态度也太糟糕了，一点都不尊重，性格也糟透了。”
“有很糟糕吗？”缎君衡倒是没觉得，“你大哥那时候比他糟糕多了。”
“师兄？师尊你是在说笑吧！”煞魔子难以置信。
不可能我不信你在开玩笑的吧煞魔子拒绝三连.jpg
“收养你的时候，帝鬼都当帝尊了，而那时的小黑已经成长了。”想起往事，缎君衡忍不住笑了起来，“别看你大哥现在那幅成熟稳重的样子，他小时候皮得能上天，为父我的海涵就是被他撑起来的。那时他可是和网中人并称帝都双煞的灾星，他俩的梁子可是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对于这种打碎了偶像形象的八卦，煞魔子在“这不可能”和“好想知道”间摇摆不定，最后屈服给了好奇心。
“师尊，能不能多讲些......”
“哎呀，为父说了这么久，口好渴啊。“缎君衡眼珠一转，倒在桌上装虚弱，”唉，这么晚了，都有些饿了，要是有些鸡腿吃的话，我一定有精力讲故事。”
煞魔子直冲厨房。
缎君衡把包裹塞在桌子下，比了个V。
26.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听着护国之盾邪神将和帝鬼之矛妖神将故事长大的孩子们，大概很难想象偶像们完全崩了他们心中人设的中二期。
“那时候他们天天掐架，从学塾掐到门口，每天都要打坏不少东西，我跟帝鬼的门口每天上门问责的人都能拍成一条长队......”
煞魔子 (⊙-⊙)
“......不掐的时候都在各自搞事，有一次他居然半夜起来，把国法抄在南城墙上，后来网中人把北城墙也抄上了......”
煞魔子(⊙﹏⊙)
“......叛逆期啊，这不孝子不肯喊我阿爸，还不准我叫他小黑，天天吵着要独立。伤透了为父的心，还敢离家出走！”
煞魔子(￣△￣；)“那后来呢，师兄是怎么变成后来那样。”
“后来啊.......他搞了件大事。”想起当年的事，缎君衡忍不住感到后怕。
“怎么了。”
“他和网中人，偷走了先帝鬼玺。”
煞魔子Σ( ° △°|||)︴
27.
先帝......等等，前任帝尊帝噬天可是被称为修罗国度史上最冷酷凶残的帝尊啊！
偷先帝的鬼玺！师兄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你也觉得他们很不懂事，对吧。”缎君衡一拍大腿，开始数落梁皇无忌，“想要鬼玺不会跟为父说吗？偷个鬼玺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他们自己搞得，鬼玺偷了，自个儿也被逮住了，关进死牢，第二天就要当众凌迟。”
师尊你重点不对啊，偷鬼玺原来是件简单事吗......不对！师兄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啊！
“我和帝鬼只好提前发动了兵变，干掉了帝噬天。唉，原本打算年后再宰的。”
当实就已经把先帝当作案板上的菜了吗！
看着因为过多信息量的冲击而呆滞的煞魔子，缎君衡表面轻松内心苦笑。
兵变哪里是简单事，更何况是不受控制的提前。
赌注是性命，能依靠的，却只是把握风险的技巧。
因为人手来不及调动，他不得不一人对抗整个帝尊殿的术士，还要困住守卫给帝鬼创造不受影响的战场。
当帝鬼提着先帝脑袋和鬼玺出来时，他已经是个血人了。
但帝尊殿，已经没有他们以外的活物了。
28.
在死牢看见被废去功体，折磨得鲜血淋漓的两人，缎君衡真是恨不得能活刮了帝噬天。
帝鬼后来倒是替换了要下葬的帝噬天的尸身，刮了后埋在城门口。
十分解气。
*
全身的灵脉因为强行多次使用禁术而损伤，剧烈的疼痛和疲惫让缎君衡都忍不住颤抖。
但他还是拒绝了别人的帮助，小心地背起伤痕累累的儿子，走上回家的路。
“唉，小黑啊，为父真是又累又怕，怕万一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我怕，输掉你的性命啊。“
“为父不会再逼你学法术，不会再逼你变成熟变稳重，你想要独立为父就让你独立，你想要自由为父就让你自由......”
“为父不会再让你做任何你不愿意做的事了......”
"你是为父唯一的孩儿，为父，只希望你一生快快乐乐......"
29.
“阿爸......我要学法术......”
“......你的灵脉......都是我的错......”
“我会变强的......变成坚不可摧的盾......守护想要守护之物的盾......”
“不会再让您为我受伤了。”
悔恨的少年趴在父亲的肩上嚎啕大哭。
父亲却欣慰地大笑了起来。
“我的儿子，将要成长为大人了！”
知晓了自身的无力和弱小，品尝了悔恨和苦难，懂得了顾虑和三思，有了无论如何都要实现的愿望，把责任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可能在这条路的以后，我不会一直陪着你了。
所以现在，我的孩子啊，让我背着你，再多走一会儿吧。
30.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缎君衡打了个哈欠，起身催促煞魔子。
“等等！还有！师尊......师兄他......真的背叛了修罗帝国吗？他不会再回来了吗？他......”
他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缎君衡看着煞魔子此时眼中的迷茫和动摇，猜到志新当初戳了什么痛脚，叹了口气。
然后给煞魔子一个紧紧的拥抱。
“我们是家人。”
“即使他离开了家，有了新的家人，也不会改变这个事实。”
看着煞魔子逐渐明悟和坚定的眼神，缎君衡鼓励地说。
“若是还想不通，等为父研究好怎么破除通道封印，我们可以把他打一顿然后询问他原因。”
*
劝回煞魔子，缎君衡在重归寂静的花园中静坐。
煞魔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至于志新......
“难道非要有血缘，才能称为家人吗？”
总有一天他会明白的，被称为家，不是血缘，而是爱他的人所在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