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愿》ego0

25、Chapter 26 病症

　　红色圆珠笔在今日报纸上圈圈画画，着重标记自己认为重要的时事新闻。
　　芝麻狐死亡和工厂爆炸事件，官方尚未侦破查找到案件元凶，对两次事件的发生猜测星星球残兵准备宣战的预兆。灰心军开始加紧军事训练，并对贫民窟和城市的生活人群进行稽查，贫民窟由于星星球人主要活动地点自然而然成为重点稽查地区。
　　伽罗放下笔，按揉太阳穴重新整理思绪，头痛欲裂——他每次思考战争一词的反应。
　　它告诉他自己的潜意识里否认战争，亦或，战争关乎某个自己的创伤性记忆，精神的防御机制压抑这段记忆防止进入意识。
　　抑制那段他所不知道的记忆。
　　额头处逐渐布满汗珠，微微张口小声喘气，伽罗不得不放弃深入探究其原因的自由联想，他承受不了由内到外，刺破脑组织的尖锐痛楚。
　　再一次不得不，留下不能宣泄的精神能量漫过头顶，溺死在一片死水中，却感受羊水包裹全身的温暖。
　　人有两种本能，生与死的本能。
　　一切生物的最终目标乃是死亡。
　　明明看似正常人，但总是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盘踞大脑，挥之不去。
　　“如果你发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就用这种方式摆脱状态。”他那时对自己如是说道。
　　对准眉心，食指关节弯曲，大拇指扣紧食指指头。
　　“啪”
　　用阿卡斯推荐的方法，果然快速有效。
　　折叠收回报纸，暂时不能看它了，继续看下去伽罗不确定自己是否能依靠自己恢复，他不想让某个笨蛋为自己操心。
　　自嘲的嘴角上扬——他是尽职尽责的心理医生，可从来不是听话的病人。
　　不愿放手未来，不愿背叛过去。
　　打开《释梦》标记折角的一页：《梦的材料和来源》，伽罗比照笔记本上的记录，希望能够从中找到遗漏的知识帮助了解自己的梦境。
　　具有回忆的梦的材料一般由梦日①当天自身的见闻决定，而梦日那天伽罗做了许多事情，他分辨不出是什么引发与这段回忆的联系。
　　从梦境本身来看，伽罗翻动几页笔记，梦境中模糊不清地出现了五个人物，不知道是否与现实中的人有关联。
　　阿卡斯是绝对不可能的，每天骚扰的电话绝少不了他，怎么会与近期梦境中的人物有关，同样不会是R病人......
　　排除了那天遇见的很多人，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伽罗抬眼，瞄见他黑色的发丝散落额前，眼睛紧闭，呼吸均匀，阳光偷摸着从窗帘空隙间溜进，洒落些许余光在对面熟睡的人眼皮上，他下意识轻皱眉头，把脸埋进臂弯。
　　伽罗直接放下书拉窗帘，直到窗帘遮掩全部光芒才松手。
　　光线太暗不适合看书，伽罗索性趴在桌上休息，侧头观察他。
　　他在意他，说不清原因。
　　他突兀地闯进他的生活，不带任何铺垫。
　　随之而来对他的一系列特殊反应，使他坚信他与自己遗忘的过去有关。
　　自己在担心什么？伽罗伸手理理他额前的头发，卸掉清醒时的防御，熟睡的他乖巧可人。
　　看到新闻那天才下定决心去询问他，得到似乎遥遥无期的答案反而安心。
　　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
　　撩开他头发的一霎，恍惚与梦中的场景重合。
　　倏地收手，伽罗惊恐地盯住自己的双手，上面不知何时沾满了新鲜的血液。
　　“嗡”
　　上衣口袋的手机忽然震动，吓得伽罗起身被椅子绊住脚，跌坐在地。
　　他站起来掏出手机，屏幕上的联系人显示是阿卡斯。
　　出门按下手机接听键，肩膀夹住手机，伽罗听见每天例行的开头。
　　“伽罗，你好吗？”
　　伽罗举起双手翻来覆去检查一遍，其实没有鲜血。
　　“很好”他回答，却在内心否认。
　　他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