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旧时光续》燃烧的蛀牙

1、高考结束啦

　　“你今天是不是生气了？”
　　“……是。”
　　“我不理你，你是不是……有点不开心？”
　　“……哦。”
　　“我邀请你来，你即使不喜欢，也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是。你到底想问什么？”
　　林杨突然间把她扳过来，认认真真地看进她眼底。
　　“我告诉你，其实你这是……这是……有点喜欢我的表现。”他好像终于说出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一样，双手不自觉用力，捏得余周周肩膀生疼。
　　没想到余周周只是笑。
　　笑眼弯弯，他想起小时候连环画上看到的那个毛茸茸的小狐狸。
　　“就这个事情啊，你直接问我不就得了？废那么多话。”
　　林杨干张嘴，说不出话。
　　“你就这么，就这么……”
　　然后突然站定，非常严肃地再次问道。
　　“周周，你喜欢林杨吧？”
　　对面的女孩子背着手，同样一本正经。
　　“嗯。”
　　夏日的风轻轻拂过，余周周静静坐着，间或侧过脸，偷偷地看一眼身边高大的男孩子。
　　意气风发，明朗而坚定。
　　这个假期是专属于同学会和游玩的，余周周和林杨将这个城市大大小小能够游玩的地方晃荡了个遍，然而城市很小，几天就逛遍了，最后只好天南海北到处跑的玩了一段时间。伴随着德国世界杯贝克汉姆的一脚任意球晋级，高考成绩也终于发布。
　　尽管已经估过分，但内心的忐忑依旧不能避免，余周周端坐在电脑面前，电脑屏幕的右下角不时的有□□头像的闪烁伴随着滴滴的讯息声，她轻轻点了一下，是班群，大家在热烈讨论着自己或者别人的成绩，有高兴的，有悲伤的，陈瑶是最为活跃的，她甚至已经草创了一张班级成员的成绩单，余周周瞥了一眼成绩单，大家基本上发挥得不错，顿时更加得紧张了。
　　她缓缓的登进网站，查分的网页很简洁，她轻车熟路对着准考证输入信息，刚输入一个字的时候，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就越来越快，那颗以往淡定的心脏仿佛要蹦出来一样。
　　“别紧张，要不我来帮你查？”余周周的舅舅在一边坐着似乎感觉到了余周周的紧张情绪，“这个高考只是一个人生过程，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过得高兴”
　　“不”余周周摇头，“没事的，舅舅”
　　低下头看着准考证，然后又继续输入一串串的号码，最后郑重的点下确定。
　　网络很卡，良久都没有反应。
　　“周周，这怎么没反应啊，是不是录错了？”被余周周的紧张情绪传染，她舅舅也焦急的询问起来。
　　“可能是查的人太多吧”余周周突然心里很期望成绩永远不要出来。
　　可是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成绩就出来了。
　　661分，比北大以往在山海市的录取分数线多出许多。
　　“周周啊，661分，能不能上北大啊？”舅舅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成绩，关切的问起来。
　　“什么？661分。”厨房里的舅妈猛地窜了出来，两手揉着围巾，盯着屏幕看着。
　　余周周面色沉静，抬起头，看着舅舅及舅妈，露出微笑，“大舅，舅妈，这一次真的可以喝庆功酒了。”
　　“我就说嘛，咱们周周，那可是万中选一”舅舅得意的朝舅妈说。
　　“看来我们医院老中医的药还是很有用的，我得给咱们余飞也补补”
　　“就你那中药...”
　　看着舅舅舅妈的充满欢乐的争执，余周周低头偷偷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晚上，正吃着饭，林杨的电话不期而至。
　　“周周，考得怎样？我昨天看球，下午才起，刚刚蒋川才告诉我可以查成绩了。”林杨兴奋的说着。
　　“还可以，你呢？”余周周心里又闪过一丝紧张，突然觉得林杨的命运跟自己密切相关。
　　“我考砸了，我没法跟你一起去北京了”
　　“什么？”林杨的话很让余周周揪心，她声音很大，一边的舅舅舅妈都看向了她，“你答应过的啊？”
　　“骗你的啊，我考了685分，哈哈，你刚才是不是担心我没考上就不能和我在一起了啊，哈哈...”电话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林杨...”余周周埋怨的脱口而出，丝毫没有顾忌一边的舅舅舅妈，当意识到了不对劲已经来不及了，只要尴尬朝舅舅舅妈笑一笑。
　　“周周，成绩也出来了，我们都考得不错，要不，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这跟大舅和大舅妈吃着呢，还是算了吧”
　　“你应该没吃多少吧，我都在来你家路上了，出来一起吃吧”
　　这个无赖啊！
　　谁让被刚才余周周的惊呼震惊的大舅舅跟大舅妈正竖着耳朵听着，两个人假装吃饭，却没发现干扒饭很久了。
　　“要不，周周你出去吃吧。”大舅试探对着余周周说。
　　“是啊，反正没吃多少，你大舅最近吃了我煎的药后食欲大增，正好让你大舅多吃点。”大舅妈一脸慈祥。
　　这些话被电话那头的林杨听得清清楚楚，他立刻抓住机会：“你看你舅舅舅妈都说了，你不来就是不孝顺。”
　　林杨的话逗乐了一边偷听的大舅大舅妈，大舅妈哈哈一笑，有些不怀好意对着电话说：是林杨啊，我们周周马上出去了。
　　我什么时候要出去了？？？
　　余周周泪流满面。
　　终于还是拗不过舅舅舅妈和林杨的无赖，余周周只好不情愿的放下碗筷，下楼了。
　　路上人潮汹涌，炎热的夏日傍晚，男女老少都喜欢穿着拖鞋到处溜达，风轻轻吹着，格外凉爽。
　　看着穿梭而过的人群，余周周竟然有些期待，期待着人群中闪出那一个熟悉的身影。
　　很快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来得及回头，余周周的眼帘边被遮住。
　　“猜猜，我是谁？”
　　又是这种老套的玩笑。
　　“林杨...”余周周佯装生气的转过身，“林杨，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吃着饭呢”
　　“这不，你大舅，舅妈也同意的嘛”林杨微笑道。
　　余周周佯装的怒气很快消失在那个灿烂的笑容前，心里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那你也不能突然想一起吃饭就一起吃饭，我出来吃了，家里的饭菜就吃不完，明早就坏掉了，林杨，是不是不知道节约粮食啊”
　　“那，你也不是出来了？”
　　“那我回去了”余周周转身朝家门。
　　“别啊，周周。”林杨急忙拉住她。
　　“我们去吃海鲜吧，我听说有一家不错。”
　　“不要。”余周周用很矫情的语气说。
　　“那我们去吃烤肉吧，最近有一家新开的，正好在这里附近。”
　　“不要。”
　　“周周，那你说去哪？你去哪我就去哪”林杨舔着脸说。
　　“不然，我还是回我家，你回你家吧”
　　“周周，别呀，好不容易出来，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林杨刚说完就抓着余周周的手腕狂奔起来。
　　夏天的夜晚很醉人，天穹里布满了点点星辰。一轮明月悬挂在空中，淡淡的光像薄纱，映在路面上，像铺满一层碎银。夏天的风徐徐吹来，格外清爽，林杨拉着余周周欢快的跑着，突然余周周挣脱了林杨，在路旁的一条长椅上停了下来。
　　长椅上坐着是余周周的同班同学，低着头，额前细碎的刘海扫过清秀的眉眼，她全身抽动，伴随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抽泣。
　　尽管低着头，余周周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梁晓华。
　　梁晓华是余周周的同学。她是一个爱哭不善交际的女孩，同班两年，余周周甚至跟她说了不超过十句话，只记得她是一个可以整天端坐在课桌前一动不动一整天埋头写作业或者看书的女孩子。尽管梁晓华在学校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度过，但成绩也只是在中上游徘徊。
　　看到梁晓华难以自制的伤心，余周周赶紧上前靠着梁晓华坐在长椅上，然后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晓华，怎么了？”余周周关切的问。
　　“我考砸了！”梁晓华犹豫了很久终于哽咽着说。
　　余周周瞬间不知所措，女侠可以行侠仗义，可以路见不平，可是此刻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悲伤中的梁晓华。
　　“晓华，我要是你，也会很难过的。”说着余周周便拉着梁晓华的手。是啊，余周周也不敢想象如果知道成绩的时候结果不是661而是561，那自己会怎么样？会不会也崩溃？别人会怎么安慰她？她望向杵在一边的林杨示意他坐在长椅自己的边上。
　　“周周，我好羡慕你，大家都说我是一个乏味可悲，只会努力学习的书呆子。”梁晓华抽泣着，“现在我考砸了，同学们就更加看不起我了。”
　　“怎么会呢？你在我们心中是很棒，很优秀的，是不是啊？林杨”余周周用手搓了一下愣在一边的林杨。
　　“是呀，是呀，像你这样文静秀气的女孩子是很讨人喜欢的，我们班就有好几个男生对你很有兴趣。”
　　“你们不要骗我了”
　　“真的，就说我那个同桌，路宇宁那小子经常就说起你，整天在我面前说什么3班有一个冰山美人，像什么空谷幽兰，柔美秀澈啥的，他语文科代表，词多，还说我跟三班走得近，想托我认识你，然后我那个，每次到三班看到周周，我就把事给忘了...”说着林杨看向周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
　　梁晓华听完林杨的话，似乎没有那么伤心了。她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我爸是出租车司机，无论刮风下雨日晒每天外面跑车，我妈是医院的一个护士，没有编制，现在四十多岁了，学历也跟不上，还要值夜班。总之我们家的条件不大好，所以从小我就认准了读书才是王道。可是...”梁晓华又抽泣起来，“可是，周周，一直以来我都努力学习，勤奋刻苦，每天我都安静的坐在座位上，不曾迫害或阻碍任何的人，可是为什么会命运弄人，为什么我就要在最重要的考试落败？我都不敢回家，都不敢让我爸妈知道。”
　　这一刻，梁晓华心里的不甘心与挣扎夹带着眼泪清楚的呈现在余周周面前，像林黛玉一样，余周周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手轻轻拭去她的眼泪，说：“晓华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你要是难受，那就大声哭出来吧。人生本来就是充满悲剧，就跟我喜欢的天龙八部一样，每个人都很无力，很无奈，被命运嘲弄，可是日子还要过下去呀，我曾经也碰到跟你一样情况，只要不放弃，那总会变好的，对，会变好的”余周周瞬间笃定起来。
　　余周周刚说完，梁晓华便伏在余周周的肩上痛哭起来。
　　身子剧烈抽搐着，许久之后又用哽咽的声音颤抖着说：“周周，我要是你就好了，你优越，快乐，有资本，有天分，可以偷懒，上课可以睡觉，成绩还那么好，我又不像彦一，画画那么好，除了读书，我什么都不会。”
　　“所以，你可以考研啊，到没有人认识你的学习，给自己重新画一条起跑线，没有人在旁边干扰，你可以跑得更快，更好。”
　　“啊？”
　　“你知道主角游戏吗？就是那种主角被人陷害，瞧不起，然后掉下悬崖，接着他一个人发现秘籍，修炼神功，等重出江湖的时候，大家都发现他成了天下第一。在我最艰苦的时光里面就是主角游戏让我坚持过来的。”余周周喃喃说着，“那时候我学不会奥数，不会英语，大家都瞧不起我，不跟我玩...”
　　“我没有！”林杨急忙打断。
　　“别插嘴，让我说完。那时候我就想一步登天，把所有反派都踩在脚下，可是越急就越失败，后来就是有一个人教我主角游戏，然后我才从十三中考到振华的。”余周周说着，回忆起以往的点滴，仰着脸，在路灯的映照下，尽是清丽美好。
　　林杨直接看呆了。
　　“我能行吗？”梁晓华弱弱问。
　　“一定可以的。”
　　“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难过的时候就吃东西，因为胃和心的距离最近，吃饱的时候，暖暖的胃就会挤占心脏的位置，心里就不会空落落的啦，我们一块去吃东西吧。”
　　“嗯”
　　本来策划的一次约会就这样被余周周女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行为变成了一场情感慰藉三人行，林杨有些失望，但同样有些高兴。只是他们那时候不知道高考到底对一个人意味着什么，是一次命运的变革，决定了未来几十年的人生走向。
　　让很多人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是余周周和林杨都收到了北京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个光华管理学院，一个数学院。其实当知道两个人都录取到同一学校的时候，林杨每天就洋溢在幸福快乐中。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林杨就约余周周出来喝冷饮。
　　“你喝什么啊？”林杨指着餐牌说着。
　　“我想喝草莓奶冰，但是又想喝红豆冰沙。”余周周指着餐牌划来划去做不了决定，“看上去那个香蕉奶昔也不错。”
　　“那我们要两杯草莓奶冰，然后一杯红豆冰沙，一杯香蕉奶昔。”林杨笑眯眯招来店员。
　　“林杨...”余周周赶紧打断，跟店员说：“两杯草莓奶冰就可以了。”
　　很快饮料上桌了，也许是太热了，林杨一大口讲自己的草莓奶冰消耗了大半。
　　“这么热的天，你非要让我出来干嘛？”
　　“我突然想起来你都没有帮我写毕业纪念册”说着林杨不知道从哪里弄出了一张精美的信纸跟一根笔。
　　“林杨，你幼不幼稚？小学生才写这个。”
　　“这不是你小学的时候只有写四个字嘛”
　　“林杨，你记仇，我都说了，那四个字是最好的祝福，我给其他人都没有写过。”
　　“可是别人写了好多，还有什么对我的看法啥的”
　　“不写。”
　　“你不要这么小气嘛。”
　　“不写，你再逼我，我就回家了。”其实余周周说得很心虚，回家莫过于看电视，看漫画，虽然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是这个乐事跟与林杨在一块又逊色很多。
　　“.....”林杨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神情有些落寞。
　　余周周看到他低落的样子，有些心疼，可是他们又不会分开，写纪念册又有什么意义，而且现在又不是小学了。也没听说林杨有让人写过纪念册，他肯定是故意的。
　　“林杨，怕了你了，说吧要写什么？”
　　林杨瞬间脸上绽放出笑容，这笑容像是病毒一样，轻易扩散传播，余周周也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只要你写的，我都喜欢”林杨涎着脸笑。
　　“好吧。是你说的”说着余周周拨弄了一下头发，叹了口气，端着笔开始写了起来，边写边说：“林杨，极度小气，记仇，又笨，又傻，还幼稚....”
　　看着余周周写这些，林杨急忙打断她，“周周，你也别写这些啊。”
　　“不是我写的你都喜欢吗？”余周周横了他一眼。
　　“好吧，你继续写...”
　　“虽然这样，但是你人缘好，品相佳，阳光开朗，就像一个小太阳一样...”
　　林杨看着很满意，对着余周周嬉皮笑脸问：“哈哈，周周，你终于发现我有这么多优点啦？”
　　余周周斜睨了林杨一眼：“不要脸~我这是客套话，总不能都说缺点。”
　　“林杨...”仿佛有声音从门外传来。余周周与林杨顺着声音望出门外，一张老成又熟悉的笑意盈盈的脸浮现在玻璃窗外，蒋川，他疯狂朝着里面挥手。身边是身着粉色露肩雪纺短裙，双眸淡雅如水，面带浅笑的凌翔茜。
　　很快蒋川他们便走到林杨他们身边，“林杨这么巧，不如我们正好一起去唱歌吧？”
　　“周周，我们一起去唱歌吧，好像我们都没去过”
　　“我唱歌难听。”余周周有些犹豫。
　　“没事，我更难听。”蒋川说，“上次我参加唱歌比赛，那跟猪嚎一样，有我在，你们尽管放开唱。”
　　说完，一行人便来到附近的KTV，KTV里面灯光昏暗，气氛萎靡，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隔壁包间的歌声经常会飘进来，可以感觉到他们声嘶力竭的呼喊，似乎不到世界末日不罢休。
　　凌翔茜刚到包间里面便轻车熟路点了歌唱起了，她的歌声很美妙，就是传说中的天籁，如黄莺鸣翠，她脸上的表情十分恬静，仅在望向蒋川疯狂鼓掌的时候微微一笑，整个包间回荡在悠扬的歌声中。
　　让人意外的是，KTV包间的套餐还赠送了十多瓶的啤酒。林杨他们看着这些酒便决定喝了它们。林杨喝酒老练的动作姿态让余周周有些震惊，她是从未接触过酒精的孩子，虽然在她的想象里面，她也是一个豪饮三百杯，跟乔峰斗酒的大侠，可是现实却是滴酒未沾。
　　“周周，你也喝嘛，我们干一杯。”蒋川说着给余周周满满乘上一大杯。
　　“可是，我不会喝酒。”
　　“没事的，跟喝水一样。”
　　拗不过蒋川的劝酒，余周周拿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只觉得寡淡乏味，喝进嘴里后只感受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冰凉。
　　“不然我们来玩掷色子吧。”
　　“可是我不会啊。”余周周突然发现竟然有这么多东西自己都没有尝试过。
　　“没事，我们边玩边学，林杨，你说呢。”
　　“周周，我教你，输了的话，我替你喝”
　　刚说完，三个人玩起了掷色子，凌翔茜正好唱起了邓丽君的浓情万缕，整个包间瞬间沉浸在一种不可名状的迷离之中。
　　玩了好几圈，竟然都是余周周落败，林杨只好替着她喝了好多杯酒。
　　“三个一”蒋川随意念。
　　“四个三”林杨接着蒋川脱口而出。
　　“那，那”余周周看着自己的色子，犹豫了好久，“五个三”
　　“开”蒋川得意的拿着自己的色子给林杨跟余周周看，他竟然是四个一加一个五，林杨是三个四，两个三。而余周周是三个五，两个三。
　　很显然余周周又输了，林杨拿起酒正要喝，被余周周抢了过去。
　　“你喝了好多了，我自己喝。”说着余周周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喝完缓慢眨了一下眼睛，又打了个哈欠，酒气呵了凑上前关切的林杨一脸。
　　三个人忍不住大笑起来。
　　也许是平时一帮人都少喝酒的缘故，到聚会结束，四个人都头晕脑胀的，余周周更是有些神志不清，拉着凌翔茜的手一直叫妈妈。
　　凌翔茜也点醉，抓着余周周的手，一脸慈爱说：“女儿乖，妈妈就想你能快快乐乐的。”
　　幸好以前林杨跟蒋川经常解救浇愁，只是脸面潮红，意识还不至于被影响。最后散场蒋川拖走了凌翔茜，而林杨则搀扶走了余周周。
　　林杨牵着余周周走了很远的路，她一直很安静地跟着，只在路上呕吐了两次。走了很久，余周周状态慢慢恢复。
　　到了自己家楼下的巷口，余周周耷拉着眼皮，灵动的眼睛此时也迷离缥缈，白皙的脸颊微微染上红晕，夕阳照在脸上，艳若桃花，“林杨，不然我自己回去吧，我没事了。”
　　“不用我送你上楼吗？”
　　“不用，我自己上去，不然大舅，舅妈看到了不好。”
　　林杨其实心里也有点恐惧，说真的，这个时候林杨也没有十分的勇气送余周周上楼，然后把她交到她舅舅舅妈的手里。他也摸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以往无所畏惧的自己，这个时候竟然有些害怕。
　　“那我在这里看着你上楼”林杨说。
　　“嗯~”说着余周周转身离开。
　　“周周...”林杨突然叫住了余周周。
　　“怎么了？”余周周站住回头。
　　还没等到余周周反应过来，林杨快步上前，俯身贴近，在余周周脸上亲了一下。
　　余周周猝不及防，脸瞬间红得通透。
　　“林杨...”可林杨已经跑开了。她摸着自己的脸，脸上温热的触感渐渐消散，看着那个远去的身影，内心杂乱震颤。这个吻有些随意，没有对视，没有神情款款，没有唯美的气氛。可是却发生了，一股巨大的幸福感直冲心间，像喝了蜂蜜一样，整个世界都是春天的气息，又像饿混了头一样浑身酥软。
　　林杨跑得飞快，也不敢回头看，心跳得极快，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会这么冲动，只知道当时他突然觉得自己要这么做。
　　回到家中，余周周趁着大舅大舅妈不注意窜进了自己的屋里。晚上也没吃饭，她呆呆坐在书桌前，静静的回味，眼前总是浮现出一个挥之不去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