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巾帼让须眉》木兰不巾帼

8、诀别

　　清光的到来，无疑将加重他们的负担，但有时候人就是这种麻烦的生物，因为有一种名为恻隐之心的东西，还有那叫做同病相怜，相看两惜的存在……
　　清光太小了，不知情的人看到他都会以为这是只黑色的猫仔，整个身体也瘦弱的可怜，几天也不见它站起来，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紧紧地看着这个“妈妈”，楚昭摇蹲下来，突然用匕首划破手指，凑到“猫咪”面前，不出所料，清光果真嗜血，昭摇松了口气“总算找到你能吃的了……”“姑姑，你在喂它吃什么？！你不能让它喝你的血，这样冷的天气，你若是失血，就难以维持体温了，你这样做太冒险了……”楚长亭盯着女孩流血的手指，有些生气“稷儿，阿清太小，我们这里没有能让他吃的东西，难道救了它又在半途饿死它吗？不碍事，它太小，喝的血可以忽略不计的”‘啪……’楚长亭拍开女孩的手，拿起匕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鲜红的血冒了出来，流在少年白皙的手上，那么刺目“姑姑，以后我来喂阿清，我比你高，血量比你足，且男子生血也快？”楚昭摇看着喂“猫”的少年，洞外的光打进洞穴，照在他身上，温润如春风，惬意自在……
　　楚昭摇心情颇好地拍拍手站了起来，近日好事连连发生，一道这风雪已停，终于看清了这山谷的全貌，二道这清光站了起来，不再病怏怏的；三道这长卿好的七七八八，不在卧床不起；最重要的是冰雪消融，山中的野菜，河中的鱼都可以信手抓来，解决了生计问题……但是福之祸之所伏，从北楚来抓他们的人，也已经打听到他们藏身在这多罗山中，风雪停，人却将至了……
　　楚昭摇和楚长亭商量着对策，日日小心，能不出洞就不出，今日天气正好，恰逢洞里的食材用尽，便要拉长亭出去，采些野菜回来，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捉来几条鱼。楚昭摇拉着已经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少年，嘱咐长霖照顾好长卿，这两只虽然不乐意，但知道人多就太容易被发现，这洞穴位高，隐蔽的很，还是听从了姑姑的话。“那下次要带长霖一起去！”楚长霖撅着嘴。“哼，下次该带长卿才对，你不要和我抢。”“凭什么，我照顾了你这么久！”“哼，就凭你是哥哥”楚长卿抱住长霖撒娇道，秀气的男孩红了脸“知道了，你是傻瓜吗，楚长卿，快起来，重死了……”长霖戳着妹妹的头……楚昭摇看着这对兄妹，抿嘴笑了笑，拽着楚长亭离开了“你们两个不要乱跑哦，照顾好阿清！”“知道了姑姑！”
　　多罗山北部山谷：“稷儿，这风雪停了，离他们搜山不远了，想来当时安排在兄嫂那里的随从还是有些用的，至少他传来的消息要比那道诛三族的圣职来得早上几天，不然我们就没机会逃了……”“可是姑姑，娘亲他们怎么办？那狗皇帝一定不会放过父君的，我们就看着他杀了父君，而我们只能在这里东躲西藏吗？”“稷儿，兄长为何不带我们去，是想让我们活着，他也不能猜测那个人的意思，我们躲在这山中已有一个月之久，外面什么情况我们也拿不准，只能等他们搜完山再出去想办法了，我们不到场，诛三族就无法开始……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只有赌这一次不让他们找到我们！”“我知道了姑姑，我们再忍忍！！”
　　咔……咔～“嘘，稷儿你听，脚步声，来得还真是快”楚昭摇压低声音说着。“姑姑，来这边”楚长亭带着昭摇蹲在树丛里。咔擦一声，枯枝被踩断的声音“不好，有狗”楚长亭惊道。“怎么办？怎么办？小姑姑！”楚昭摇顿了顿“走，去河边，小心点”两人猫着腰走去……“跳！”“跳？……跳什么……啊……”楚昭摇把长亭推入了河中，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刚刚融化的雪水冰寒刺骨，冻得人头皮发麻，楚昭摇在水下睁开眼睛，看着楚长亭“不好，稷儿不会游泳”楚昭摇游向脸色苍白的少年，伸手拉住他正要下垂的身体，游向对岸“咕……”楚昭摇赶紧捂住嘴，她快要憋不住了，女孩拖着一个比自己还要高的少年奋力游去……“哗……”楚昭摇带着楚长亭破水而出……“咳咳，咳……”楚长亭不断的咳出水来“稷儿，没事吧？！”楚长亭摇摇头，女孩松了口气……然后警惕的看看四周，“呼……人走了，我们从东边绕过去，还好他们没有向上找，看来阿清妈妈的洞穴还是很隐蔽的，暂且不用担心，我们走吧，稷儿”“好”转眼间正午的太阳，拨云而来，阳光透过杉树林照在这两个身影上……
　　“长霖，我们出去玩吧……好不好嘛？！”面对妹妹的撒娇长霖一脸嫌弃地说：“姑姑说了，不能出去，会有危险，就是不行？！”“姑姑说，姑姑说，姑姑也才，14岁吧……比我们大得多少”“那大哥的话你总该听吧！不要闹了长卿，外面真的很危险”“不好不好，我就要出去，而且就出去一小会，我不会走远的，好不好吗哥哥！一定不会让人发现的，求求你嘛！”粉雕玉琢的女孩摇着男孩的手臂，男孩用手指点着妹妹的头“不好！乖，在这里呆着，哥哥答应你，下次出去玩，让姑姑带上长卿好不好？！”“哼！我不，我就要出去，”女孩趁着哥哥不注意，夺门而出，“长卿！”男孩追了出去。清光睁开眼，急切地追着那两个人……
　　多罗山北侧岩壁：“长卿，你走慢点，这里太陡了，小心点，别摔了”“哼，长霖谁要你跟本郡主来的，你回去吧……哈哈哈……外面空气真好，”女孩开心地笑着。“长卿，你小声点，别把人引来”“这里哪有什么人在，疑神疑鬼，我看你真把姑姑学的像极”
　　多罗山北侧东部“姑姑，那些人往西去了，我们应该不会碰见了，我们快回去，我有点担心长霖他们”楚长亭面露忧色地说道。“好，我们快走，被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担心他们呢……”
　　多罗山北侧西部：“将军，整座山都找遍了，没有”“给我继续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是”这个搜查的小队足有200人，楚帝还派了军队封锁了多罗山，美名捉拿逃犯，实则斩草除根，也就是说他们不一定非要在行刑时死，也不一定要将他们活捉……“嘘，有声音”“别乱说，这荒山野岭哪来的声音”“好像是两个小孩啊……”士兵反应过来“快，去禀报将军，这下我们要立大功了……”
　　长霖，我们从西边下，可以看见太阳阳西落呢，我们和它一起走，哈哈……”“长卿，我们快回去吧，不然大哥会教训我的”男孩闷闷不乐地跟在女孩身后，女孩装作没听见一样，扭过头来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啦啦，臭长霖”“唉，我看真是父君大哥把你惯成这样的”楚长霖无奈地说道。“哪有，我看长霖对我最好了，是不是二哥哥”被女孩扑了个满怀，长霖红了脸，却赶忙接住了她……“二哥哥，我们去那崖边坐坐吧，那里景色一定很好”“唉……好吧，就一会哦，不许得寸进尺”两人并肩坐下来，清光也顺着气味赶到……蹲坐下来，展现出猫一般的慵懒
　　“将军，您瞧就在前面，快看，是不是那两个”“应该不会错了，抓住他们”这一声，吓的楚长卿和男孩站了起来“长卿，快跑，清光快跑”楚长霖大叫起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这些孩童，又怎么跑的过这些追兵“啊……你这个坏人，你放开我，长霖救我，姑姑，救我，大哥你们在哪？”“啊，妈的，敢咬老子”面色黑黝的将军抡起大手打在女孩的脸上“啊……”女孩惨叫一声，趴在了地上，金汤浇灌长大的女孩怎么经得起这般折磨“你们住手，不要打我妹妹”楚长霖被一个追兵抓住，拎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将军，你看这丫头长得细皮嫩肉的，陛下也说不必要活的，我们玩过了再带回去不迟啊……嘿嘿……”“将军，您的父亲是陛下亲封的坐山王，又是护陛下登上大位的一等功臣，玩死这个，把尸体一扔，再买个新的女孩替她去死就是了！”“我们这群人就等着吃将军剩下的呢，嘿嘿……”楚长霖看着这群人露出这幅表情，心中抽搐地疼着“不要，不要，你们不要碰我妹妹，她才只有9岁啊……住手啊，畜生，畜生，你们这群畜生……啊……长卿，长卿……”楚长霖奋力的挣扎着，哭叫着，眼看着妹妹被这野兽撕开了衣服，他看见那些人在妹妹身上蠕动，妹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没了声音，他看着这些士兵，想要努力记住他们的脸庞，他要杀了他们，让他们给长卿陪葬“这么不禁玩，把她从这崖上扔下去，吩咐他们买个丫头，陛下说了，至少要带个活的回去，才可堵住悠悠众口”“是，将军”楚长霖看着那个士兵抱起死去的妹妹，走到那山崖处，像扔垃圾一样把妹妹扔了下去，楚长卿的衣服全烂了，身上光着，还有腿间的秽物，刺痛了楚长霖的眼睛，楚长霖发狠地瞪着那个男人，他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个瞎了左眼的男人，“呦，你是楚长亭还是楚长霖啊？瞪我？看我干你妹妹不开心啊。？！不服气你来打我啊～哈哈哈哈……把他给我按在地上”楚长霖被按在地上，满脑子都是长卿哭叫求助的声音，耳膜在阵痛……“哗……”那个男人脱下裤子，尿在被按在地上的男孩的头上，吼道：“给我按住他，”男孩秀气的脸染上黄色的尿迹，那曾经乌亮的头发，脏乱不堪“长卿，长卿”楚长霖奋力地挣扎着，嘶叫着“把他的头抬起来”楚长霖奋力地睁开双眼，那怨毒的眼神盯着眼前侮辱他的男人，那男人捏着男孩的下巴，掰开他的嘴，把最后几滴尿液弄进了他的嘴里，楚长霖一阵干呕……他知道他不能哭，他想起长卿那满身伤痕，想起这些茹毛饮血的禽兽在他妹妹身上时那恶心的表情，他发疯似地叫着“啊……”凄厉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就像厉鬼的嘶鸣，久久不能平息……
　　清光被一脚踢开，这边发生着这么“精彩”的事，谁还有空看一只野猫呢，黑色的小身影，明白什么似的，发狂似得奔跑
　　多罗山北侧，岩壁洞穴，清光小小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刚刚回来一身湿的楚昭摇面前，“阿清！长霖他们呢？！”楚长亭问道，昭摇脸色突然变得惊慌，不在，他们不在洞里，清光拽着昭摇早已磨破的裤脚“你知道他们在哪？！对吧。走，我们去找他们”楚昭摇拉着楚长亭跟着飞奔的清光，来到那个树林“嘘，他们还没走！”“哈哈哈，那小丫头小是小了点，可是那滋味，那肌肤，啧啧……长大定是个榨干男人的尤物”那个士兵一脸陶醉地说着“是吗？！可惜我都没尝到……”“别说了，那么不禁玩的，还没轮上我们，就死了，本来还想趁着热乎，再来一次呢！”“看你那急色的样，要不是将军开口，你连看也看不见这金枝玉叶”“想想也是可惜啊……你说说我连看都没看见就扔到山崖下了……”那些士兵此刻仿佛一个个恶鬼般围坐在一起，说着肮脏的话，满脸鲜血，满身罪孽，蹲在树丛后的姑侄二人，目眦欲裂，听着这些人的话，楚长亭猛的站起来，要冲上去宰了这些侮辱他妹妹的禽兽，被楚昭摇拉了下来，按在了地上，此时姑姑的力量大的吓人，感觉手要被她捏断一般，楚长亭正要发作，看见女孩抬起了头，那满脸的泪水，那眼中的愧疚，那扣紧的双手，楚昭摇极力克制住自己冲上去的冲动，咬着牙，直咬到鲜血留下脸颊，她冲楚长亭摇摇头，抓着少年的手都在颤抖，楚长亭瘫坐下来……
　　“姑姑，我们还要逃，我们要躲得远远的，好好的活着，有朝一日，我楚长亭一定要杀了那帮畜生……”楚昭摇看着发疯般的少年，她蹲下来抱起清光，放在胸口，清光好像知道什么一样，一动不动地卧在女孩的怀里……楚昭摇转头看向楚长亭，夕阳的余晖洒在少年的脸颊上，看不清少年眼中的神情……可是她知道，他仇恨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两个身影，在夕阳下被拉长，林中的鸟叫使这多罗山更萧条了几分……他们望着山下马车笼子里一身狼狈，眼光呆滞的长霖，闭上了眼睛，挡住泪水，不让他肆意流出，不想让人看到他们眼中，早已是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