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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请谢我当年不嫁之恩11 ...

  •   长夜过后,黎明将至。
      乔栕坐在窗边,狠狠吸了一口烟,吸进肺里,呛到嗓子眼,却强逼着不让咳出来,昨晚上的他说一句色欲熏心也不为过。
      她与他本该是两条平行线,再不相交。
      即使再有交集,也不该不能发生这种关系。说句实在的,让他真对她撒手不管,任她自生自灭,他的确狠不下这个心。可是,若让他放下以前种种,重新跟她在一起,他心不甘。
      她就像他喉咙里卡着的鱼刺,上不来下不去,一动就疼。
      昨晚的一切,不过是在这进退维谷的关系里再打上几个死结,雪上加霜。
      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他却偏偏做了。他的世界,遇上她,似乎总会脱轨,偏离他的掌控。一如他从来没想过要交一个未成年的女朋友,从没想过这样深地去喜欢一个姑娘,从没想过会在求婚的时候被提分手……
      转过头去看罪魁祸首,却见她乖巧地窝在床上,一动不动,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莹白小脸上犹有未干的泪,眼下泛着鸦青色,泪凝于睫,丰润地唇微微红肿,不用看,他也可以想象到,被子下的娇躯会布满斑斑点点的红痕,甚至延伸到微微露出的细嫩脚背。
      无处不可怜。
      乔栕别过脸,呼出一口气,将手贴在冰冷地窗户上。
      真是太会惑人,明明恶劣,无情,凉薄,满口谎言。至今他都不知道,那一个月里她是当真痴傻还是装模作样,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突然摘下面具。
      然而,无论原因为何,她和他,终究要有个了断。
      他生平有两个忌讳,一是背弃,二是欺骗。
      她很清楚,却都做了。
      他们的关系早在六年前的那个冬天,或者是更早,她说分手地那个晚上就已经结束了。
      覆水难收。
      烟明明暗暗,天边大亮。

      等到司姝意识回笼,只觉眼皮上像是栓了铅,重的抬不起来。
      耳边偏偏还有声音,催她起床,低沉中带着宠溺,熟悉的让人落泪。
      司姝半梦半醒中还以为她回到了十七岁回到了跟乔栕热恋的时候,她闭着眼,柔软的手臂从被窝里掏出,带着暖香揽住了那个人的勃颈,胡乱地亲了几下,软绵绵地撒娇,委委屈屈:“就让我再睡一会,好困,拜托拜托啦……”
      手臂下地肌肤仿佛顿时石化,硬邦邦。
      司姝等了一会也没等到他的回应,顿时气恼地睁眼。
      映入眼中的是一双幽暗地眼,像是野兽一般盯着她,紧皱地眉毛更显示了主人的心情。
      她眨了眨眼,昨晚发生的一切回归脑海,醒过神来嫣然一笑,带着“我花开后百花杀”地秾艳。眉眼盈盈,眼中似有千言万语,仔细看去,又发现什么都看不见,只见她神情妩媚地打招呼:“早啊。”
      乔栕眉头皱地更紧,脸色完全冷了下来:“给你五分钟。”
      说完就转身走了,带着房外的凉意。
      司姝施施然起床,瞟了床边的衣物以及桌上冒着热气地早餐一眼,对着镜子时,才发现她唇角止不住地笑意,连眉眼边都沾染上了,用冷水拍了拍脸,才勉强压下去,却在心头蔓延开来。
      五分钟后。
      乔栕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司姝半坐在床上,绕着她的头发玩,脸上带着慵懒地笑意,身上是一件灰色的男士衬衣,白花花地腿交叠在一起,仿若蛇尾。
      “穿上衣服。”
      “不要”司姝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绝,眼中是明晃晃地嫌弃:“太丑。”
      乔栕几步上前,俯下身,双目直视着司姝的眼,带着高位者特有的气势:“这是命令。”
      “没有我讨价还价的余地,容不得我拒绝吗?”司姝把他的话中意补完,眸光一转,看着就不像安分的人,话却说的随意:“那我待会再穿就是了。”
      她歪了歪头,咬唇,眼中像有钩子似地细细慢慢勾着人:“你来,不是跟我说这个的吧。”
      话说到这份上,他与她如今的关系已不适合再过多言。
      乔栕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你还在这,是要说点什么?”
      寸步不让。
      即使两人最终会开诚布公或者说点什么,却依旧没有人愿意先开这个口,先掏这个底,毕竟谁也没有办法预料到对方会坦诚到哪一步。
      司姝注视着乔栕,她有千言万语想要跟他讲,却又无从讲起,开口却是毫不相干的一句:“没想到你居然还愿意跟我费这个时间。”
      如果没有昨晚上那场意外,如果一开始她不是变成傻子去接近他,她现在大概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光是昔日故人地重重阻力就能让她疲于应付。
      乔栕没有说话,眉头却是皱起,他此刻才惊觉如果没有昨晚的事故,他大概是不愿也不会再见她。
      她身上的谜团他都可以不去理会,因为无论如何,她总不会做什么危害基地的事,这是他的底气,也是他的不想承认。
      从昨晚她消失开始,或许更早,在她一出现的时候,她大概就已经算到了如今的局面。
      这对惯于掌控全局的乔栕来说,感觉很不好。
      他默然:“这是最后一次。”
      她没去接那话茬,安安静静地眉眼像是落了朱砂的水墨画:“也没什么非说不可的话,非做不可的事,只能说机缘巧合罢了。”
      “故事很简单,我要给我哥治伤,又不想让他被套在这,就亲自上阵打算玩一出仙人跳。”司姝顿了一下,无奈的吐出一口气,“结果,高看了自个,没跳成。”
      “你觉得我们会对司柏见死不救,”乔栕的口气不是很好:“想了装傻这么一个馊主意?”
      “不”司姝反驳,目光灼灼:“我笃定你们一定会救。”
      说完这句,她眼神又暗了下去:“可是,我怕,我不敢赌万分之一。”
      她从来算不得什么严格意义上的好人,甚至称的上狠心,这个狠不仅仅是对别人,更是对自已。她明明知道凭着从前的交情,凭着那几个人的心性,只要她求上门去,即使有再多的冷嘲热讽,对她哥哥见死不救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然而,她还是怕,人的感情最难捉摸,因爱生恨,好友反目的例子比比皆是,如今又逢巨变……
      不敢赌也不能赌,有句话叫做看你活得不好我就开心了,虽然过激虽然夸大,可是看着从前那个对你不屑一顾的人,毫无尊严生不如死的苟延残喘,不管是出于上位者的得意还是出于旧时友的怜悯,深恨也罢放下也罢,至少不会再去迁怒她哥。
      女性都是没有异能的,这是因为她们没有一个好的哥哥。在司姝自已都心生绝望想要放弃的时候,是她的哥哥,一直坚持着,我行我素地把最珍贵的晶石都给她,一次又一次,九死一生得来的东西扔进水里还能听个响,到她这里,什么都没有。
      一个寥寥可数的A级异能者混到无家可归,连进基地大门要缴纳的物资都要斟酌一二,只能住最便宜房子的地步 ,怕是说出去别人都当个笑话听,谁又能想到他曾经还是最年轻的……

      “这就是你骗我的理由?”乔栕觉得可笑又有些荒谬,然而他没有想到,看见她神情黯淡的那一刻,都被名叫心疼的情绪给压下了,他恍然发现,原来他比他想象中更喜欢这个人。
      可是,也只能到喜欢为止了。
      司姝撩了撩头发,又是一副烟视媚行的模样,仿佛刚刚的脆弱只是错觉:“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想求你而已,那就勉勉强强骗骗你了。”
      这话说的委实欠揍,似乎被她骗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可是她说话时的神情太惑人,更想让人用另一种方式去教训她。
      乔栕抿紧了唇,本就阴沉沉的脸色更不好看,他站起身:“你的一切我不会再过问,你想走,不会有人拦你。你想留,我会给你重新安排一个住处。”
      他想了想,又补充到:“你的一切费用都可以从我这里扣——”
      司姝轻笑一声,倾过去大半个身子:“这是要包养我吗,金主大人?”
      乔栕后退了一步,蹲下,看着司姝的眼睛,像是看透了她故意隐瞒的东西,认真而又严肃:“不是,这是我所能给你的全部。”
      “我曾经的确爱过你,这是事实,没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见不得人。”乔栕说的坦然,完完全全看进她眼里,一如正视着他曾经不可言说的伤:“直到现在,我对你还有感情。”
      司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想做些或者说些什么来打断乔栕的话,可是那双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有魔力,让她动弹不得,只能安静地眼睁睁地看着刀子一下一下地捅进她的心里。
      “可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你没有办法,时间不会重流。”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好像劝导着执拗不肯回头的孩子,“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到此为止吧,从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他捧起她的脸,凝视着她,似乎在看绝无仅有的心头珍宝,一寸一寸,仔仔细细,而后轻轻吻上了她的眉心,说:“珍重,司姝。”

  • 作者有话要说:  男女主就这么分了?
    身为作者的我有点懵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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