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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被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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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的胡玖璃根本没料到自己会被点名,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姑娘,实在是说笑了。奴婢,奴婢怎么会知道呢?!姑娘明鉴啊!”
她不住的磕头,额上流下血来,也不敢擦,完全不见往日的盛气凌人。
锦罗走到她面前,蹲下,拿出身上带的帕子,轻轻拭去她头上的血迹,做势要扶起她,“胡姑姑这是怎么的?我不过是问问,您行这般大礼作甚?我可受不起,要折寿的。”
胡玖璃却抖得更加厉害,不敢起来,几乎把整个身子都贴到了地上,愈发用力磕头。
锦罗不紧不慢地起身,一字一句传进众人耳中:“看来,胡姑姑是问心有愧啊?嗯?”她依旧笑着,极为温和,不急不缓地摇着手中的团扇。
这句话,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的一根稻草。
胡玖璃是真的不敢动了,慌张得很,她使了狠劲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再颤抖。
由着她不再动作,锦罗转身向上首走去,手中的名贵团扇也被随手地甩到了那位许夫人的脚下,那许夫人的身子一颤,低下头去,不敢看她。
她又掏出另一块帕子擦了擦手,丢到地上,还吩咐道,“佟司乐,把你的人带下去。”
许氏见此景,猛然收紧手,殷红的指甲嵌进手心,却比不伤心里的恨。
恨自己傻得很。
佟司乐却忙不迭的把人带了下去,深怕晚一步就会被无辜牵连。
锦罗越走越近时,她走进一步,许予桥就退一步,直至跌坐到椅子上,无法再后退。
她就停在了那儿,眉眼弯弯,“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刚刚怕是让您受惊了吧?奴婢从前不知太后娘娘您喜欢这般,若早些知晓,必定更加用心照料着,如何会亏待了您呢。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奴婢的错,还望太后娘娘谅解。”
这话里明面上透着恭敬,甚至还用上了奴婢来自称,把自己放得极低,暗里却足以见得她的讽刺之意。
许予桥很清楚的感受到了她话中的寒意。
也不待她说话,锦罗就接着说:“来人啊,扶住太后娘娘,你们可小心着点,莫伤到了太后娘娘,让她不高兴了。杨姑姑,把那个人拎上来吧。”
“是。”杨姑姑的声音中气十足,毫不犹豫地拽住了那个被锦罗挑起过下巴的男子就往上走,“姑娘,人带来了!”
“多谢姑姑。”她莞尔一笑。
“哪里,哪里!”杨姑姑居然显得有些羞涩,只是她嗓门大的很,也没那种扭捏劲儿。
她抿嘴笑笑,看向那男人时,已经换了颜色。
杨姑姑力气大,那男人跟个小鸡仔儿似得被拽着,没法反抗。她微微挑眉,带着不屑,从容地吩咐道:“还要麻烦杨姑姑,扒,了,他。”
最后几个字刻意放慢了速度,一字,一顿。像是凌迟处死,让你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死去,却没法反抗。
许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看着她,可她早被锦罗的人按在了座椅上,只能眼睁睁的瞧着。
杨姑姑倒也毫不含糊,一把那个男人按倒在地上,“这种事当然不能脏了姑娘的手,是得奴婢来!”
她下手利索,一下扒开男人的衣襟,下位的贵夫人里终究是有人扛不住了,直直地倒下,昏厥过去。
可锦罗连看也不看一眼就嘱咐道:“把那位夫人扶起来,送去太医院诊治,恭敬着些。”
“是。”其中两个壮硕的宫女毫不怜香惜玉地架起那位贵夫人,往外走去。
而那男子好像这时才反应过来似得,剧烈地挣扎起来——他想跑。杨姑姑一个不查,便被他给挣脱了。
“抓住他。”锦罗抚了抚鬓角。
不等那个男子再有所动作,就被捉住不得动弹。杨姑姑一个剑步上前,撕扯开男子衣襟,脸上全是鄙夷。
杨姑姑当年就是被一个负心汉给卖进宫的,所以她这辈子最恨的就是男人。
不过幸得她在浣衣局做事,也没什么机会再碰到男人。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
一阵阵问安声从传进殿中。
就见着小皇帝端着架子踏进殿中,瞧见锦罗站在上头飞奔过去,把她护在身后,“姐姐!”萧煦一副生怕她受到伤害的模样。
很明显,他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锦罗眯了眯眼,倒是有几分好奇是谁去报的信儿。
仔细确认锦罗没有受伤后,萧煦才松了口气。
“许氏太后德行有失,即日起前往感业寺,潜心向佛,以示清明!”
他的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无比清晰的传进每个人的耳中。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一众人跪下磕头。
无人敢有所异议。
可锦罗却好像从未认识过这个少年一般——
又高兴又不舍。
从前怯懦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可以自己飞翔了,不再需要,她的庇护了。
但这就是她所期望的帝王——所有人都心甘情愿地臣服。
尽管他还没有完全坐稳这个皇位,她也不会允许有任何人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臣服。
锦罗被他紧紧拉着走出沅德宫,又被紧紧拉着回到乾明宫。
站定之后,只他们两个人站在大殿上时,萧煦才面露不悦,对着锦罗道:“姐姐!你怎么这般不懂得保护自己?!”
她却盯着他看,眸中带笑,“这回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
“下次?姐姐还想有下回儿?!”萧煦极怒的反问她。
“好了,那我再也不会了。”她又一次保证道。
“那就好。”但他仍旧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她就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含笑。
等他自己冷静下来,却是不好意思了,极快地跑进内室,一头扎进被褥里,不肯再看她,“姐姐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好。”锦罗不禁发笑,帮他合上门,也就顾自回去了。
不过她可也没忘了,给那几位贵夫人送绝色面首的事。
天色微沉时,消息传回了许府。
暴怒的许琤狠狠地摔了好几件名贵的瓷器,还是青筋凸显,气息不稳,明显是气的不轻。
“老爷,您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您别砸了!”许夫人站在屋外劝着许琤,却不敢靠近他,见他又摔了个名贵的花瓶,才再次喊道,“老爷!”
“哼!不过是一个区区臧获①,也敢对我们许家指手画脚?!欺到我的头上来,呵!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样了?!”许琤说着又摔了一样,连一贯的伪装也抛弃不要了,手握成了拳,还在抖动着。
他愤怒的脸庞扭曲成狮子,温文尔雅惯了的脸,发起火来格外的可怖。
“老爷……”许夫人好不容易大着胆子上前一步,却又被许琤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阴狠,满目阴狠。
正是此时许琤家的家奴跑来禀报:“许大人,嫂夫人要寻死!”
“呵,寻死?想死吗?那就让她去死吧!哼。”许琤极为不屑,“一个让家族蒙羞的女人,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至于锦罗,呵,我不会放过她的!”
那家奴本就紧张的很,听到他这话,也不敢多说,忙不迭便去回话了。
许侍郎的夫人听到这话,羞愧难当,她本就是想装给他们看的,如今这话,不就是逼着让她去死嘛?!
一时间又哭的不行,许侍郎也颇为头疼,却也不知该怎么办,甩了甩衣袖径自离开了。
许侍郎的夫人哭的更厉害了,可一想许琤的话,还是决定自己要坚强的活下去。
殊不知,许家人在家里的反应不出片刻就被送到了锦罗这儿。
“……姑娘就是这样。”一个宫女穿着的女子跪在锦罗面前汇报着。
身形像极了云澜。
锦罗的注意力却好像都在手中的玉佩上似得,漫不经心的吩咐,“好了,你下去吧。”
“是。”那女子一下就不见了。
一个男子从暗处走出来,笑着问她:“你觉得许琤的反应可好?”
“呵,比我想的还差了些。许琤还不够火候。”她回以微笑。
“是吗?他让你失望了?”淡黄色的烛火映着他如玉的眉眼。
她挑挑眉,不说话,只看着他。
半晌,两个人却相视而笑。
……
次日,太后仪帐悄悄从偏门离开了皇城,没人知晓。
连许家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当没这个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