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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稚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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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稚子的成长总会让双亲泪流满面。
仅仅是几个月过去,曾经那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孩子,竟然不知不觉中能在厨房帮上忙了。只有我和山姥切的本丸不存在厨当番,但在长谷部国重加入这个“家庭”后,我也短暂的体会到了不劳而食的“幸福感”。对于这么优秀的后代,我还能有什么意见可提呢?山姥切一定也是这样想的,你看他的眼睛,比我还红一圈。
“咳,长谷部。”
山姥切有话要说,踩着小板凳的长谷部放下厨刀回头看他。
“我可不可以把窗户打开?”
....稚子的成长总会让双亲泪流满面,特别是在他切洋葱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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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冬去春来,院落中央的樱树也有要开花的迹象。山姥切早早准备好赏樱的装备,半靠在树干闭目假寐。
“愿死春花下,如月望日时。”我想起西行法师的俳句,低声吟咏反倒引得山姥切睁开眼,他的反应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样,风雅吧。”
山姥切笑着把一边的长谷部拉到身边说,“国重,你可别学你阿爸,肚子里没什么墨水。”
长谷部懵懵懂懂的跟着点头。我心头的一丝火焰被这两人的唱和浇熄,再也翻不起波澜。
“说起来长谷部你知道吗,山姥切他的头发是假的。”我端着小板凳在山姥切对面坐下,顺手抓了把瓜子嗑起来,“你可以去摸摸看。”
“等一下长谷部,你真的相信?”山姥切立刻抓紧兜帽,面对步步逼近的长谷部连连摆手,“你能看出来吧,这是我刚刚戳穿她没文化她在报复我。”
长谷部这孩子大概有“忠犬”的潜质,我知道他听出了我的用意,却还是依着我的愿望去拽山姥切的金发。本以为大太刀自有的体重劣势和其付丧神体的幼童形态会使长谷部速度略逊山姥切,出乎意料,长谷部身形轻巧,只三两步就追上山姥切,随后面无表情的原地起跳,牢牢抓住山姥切的被单把自己固定在他背上。
他的动作不像一个孩子,更像是捕猎的狼。
我吃惊到呸出瓜子愣是把瓜子壳在嘴里嚼了两下。
“长谷部?”
长谷部回应我的呼唤冲着我甜甜笑道,“若是主命,都为您做到。”
说这话的时候他手里抓着山姥切的头发,两束金发上还别着朵野花。
话说这画面怎么这么熟悉呢....
不愧是长谷部,真记仇啊。
【6】
赏樱会后,长谷部被山姥切赶去睡觉。夜深是大人的时间。
山姥切晃着他的特制小酒壶坐到我身边,甜腻的甘酒香气从他的方向飘过来,把我的睡意驱散到月亮上去。
“上次这么看月亮还是那个时候吧。”他说,“一晃都这么久了。”
讲真,怀旧式文艺不适合你,山姥切。
“有话直说嘛,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甜酒。”抢走山姥切的甘酒抿了一口,“就算有了孩子,我心里永远有你的位置,放心。”
山姥切意料外没有迎合,使独自坚守夫妻子三人小家庭人设的我像个傻瓜,不知该怎么接话。
之后是长久的沉默。
我甚至在脑内演出了全套七十二集的大型家庭伦理电视剧,山姥切终于再次开口。
“主上,你对长谷部怎么看。”
山姥切语气严肃,完全没有和我把酒言欢的意思。上次他这样问我之后不久就发生了那件事。迷信也好,求个心安也好,我都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
于是我决定了结这次对话。
“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问我关于长谷部的看法。”
“你在为他的能力不安。”
尚未成长起来的付丧神且能如此,未来能作为我的助力则好,若不能收为己用,怕是会成为最大的威胁。
月光洒不到的阴影在蠢蠢欲动,暗堕刀剑累积起的无数怨与念在角落化成张牙舞爪的怪异图形,向我挑衅。它们恨不得将我吞吃入腹,让我粉身碎骨。
“我对长谷部怎么看?”我把甘酒还给山姥切,“他迟早有一天会离开我,我可没有做长谷部国重主人的把握。”
也许我们把他捡回来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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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俳句:
願はくは、花の下にて、春死なむ、その如月の望月の頃
愿死春花下,如月望日时
原意是我愿在樱花盛开的春季,二月的月圆之夜,也是释迦牟尼圆寂之日,溘然长逝。
其实此时的敌婶婶有点“求死”的意思。毕竟是个刚刚经历过人生大变的年轻人,在“正义的伙伴”和“寻求自己真正的大义”两个角色切换中,多多少少有点不知所措嘛。
至于山姥切态度的转变,绝对不是吃醋!我保证!
只是本以为捡回来的是只小奶狗,谁知道是只小狼崽。山姥切作为敌婶婶的人生航标,必须时时刻刻保证她选择是正确的。在产生危险之前,他会选择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来自情敌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