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十三年》水姣

6、年后踏入了南下打工的行列，却发现车程如此的艰难

　　和很多向往外地的女孩子来说，南下打工是那个时候最多的选择。总听说那里有的工资高，那里的一切都好。可是，理想与现实却隔了几座沟壑。我那个时候以为，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好，外面的世界那么的多姿多彩。可是，现实总是那么的残酷。我曾经过着连一包盐都没钱买的日子。
　　爱情无疑是伟大的，让我总没有想太多。即使那样的艰苦，我都从来没有说过苦。年后，我和他一起，提着行李，准备去广东。票买好了，但是要到武汉中转。他的父亲，把我们从某市一直送我们到武汉火车站。我们去了一家牛肉面馆，他的父亲，点了三碗牛肉面。不知道为什么那碗面吃得特别的苦涩。看到他父亲那种对儿子不舍的眼神，养育他儿子多年，从未出过远门，而且这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来。我竟然也想哭。吃完后，他把我们送到了车站。我看他一步一回头，高大的身影慢慢移出了我们的视线。突然想起朱自清的背影，突然想起我自己死去的父亲，眼泪不知道怎么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想起多年后，再记忆起这一段，眼泪还是不由得流下来。他父亲是把我当亲生女儿还要疼的父亲啊。
　　我们坐在武汉的火车站候车室，很挤很挤，特别多的人。我们买的是晚上十一点三十七分的火车。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就连说话也特别像我的六舅夫，可是我不敢认，也不敢转头。他应该是来送行的，没有看到我，幸而是没有看到我。若看到我，定会告诉我母亲说我要去远方。我走之前是告诉母亲我去广东和朋友一起，并没有告诉她我是和他一起。突然我觉得自己好自卑，好没用。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还是要随波逐流，南下打工，成为一个流浪在外的打工者。但是转头一看到他，依偎在他的身边，突然觉得我同时也是幸福的，只要有他，我什么都不畏惧。他给我一种安全感。那是别人所没有的。
　　特别讨厌候车室里面的泡来一桶的泡面味，闻着特别想吐，一直不喜欢泡面，只因为他喜欢。他去泡了两桶面来，我和他一人泡了一桶，但是我食之无味。肚子痛得难受，但是我并没有告之与他。因为我想是不是我好事要来了，所以才会如此绞痛。车站里传来张惠妹的《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竟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动听。靠在他的身上，一直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十一点。睁开眼，还是那么多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脸：“我们快要上车了，不要再睡了啊......”我甜甜的笑了一下，不知为何，我看到他，我总会幸福的笑。
　　终于到我们上车了，我和他随着人群挤着上车，和他不停的奔跑，我没有力气，提着行李箱奔跑相当的吃力。他看到了，把我拉着飞奔，再不上去，列车就要开了，我和他好不容易挤进了火车。我们买的是站票。从武汉到惠州，要十几个小时的路程。进去后，我们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把行李箱放到路的中央。他怕我会站累，让我坐在行李箱上。可是我肚子好难受，坐不了一会，就有列车员推那些十块钱的快餐来来往往，卖那些零食和水的。每次一来，我就得站起来，把行李箱挪开。可是我好想睡啊，我肚子也痛，冷汗一直在冒。但是我想着也很兴奋。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火车。我看沿途的风景，只看到那一抹又一抹的绿色，从我的眼前一晃而过。虽然新奇，但是因为不舒服，所以再美好，也变成了难受。因为没有坐的地方，所以更加难受。火车 上飘来的一阵又一阵的泡菜味，乘客身上的体味，还有孩子哭闹的声音，让我真的很崩溃。没想到，第一次那么期盼坐的火车，竟然是如此。
　　因为那个时候小偷还是很多，我和他带的钱都塞到了袜子底下。他点了一份十元的餐，问我想不想吃，我说不想吃。他还是把那个套餐里面唯一的鸡腿塞到我的嘴里。其实那个时候，十元已经算很多的了。我们两个人，去南下，一人只带了三百块钱。那时候的三百，是一个月的工资。想着去到那边，也是有工资的。所以没有想太多。
　　在火车里，想上一个厕所，要等好久好久。我肚子好痛，来回去了很多次，一直在外面等着。但是一进厕所，却什么也没有，肚子还是痛。直到好不容易熬到了惠州站，也就是终点站，我终于感觉到快要解放了，十几个小时，憋在车厢里，加上晕车，身体不好。出站后，好多了，一上厕所，果然大姨妈来了。
　　出站后，我们在等着他的妹妹来接我们。我在想着，他妹妹长的什么样，见到我，她会不会高兴。我们在外面的风口等着他妹妹大约一个多小时，他妹妹终于来了。跟他一样，大大的眼睛，身材略微有点胖，但是很可爱很好看的样子。她见了我，并不认生，说这就是我嫂子吧。然后一口嫂子一口嫂子的喊着。他妹妹活泼开朗，然后跟我讲了她在惠州勇斗扒手的事迹。说她一个高跟鞋，就把小偷就地正法了。我从未看过如此泼辣有性格的女子，他妹妹小我两岁，我们性格和年龄相仿，所以就很快熟络起来。她跟我讲了好多惠州的事，我对她说的，都感觉特别的新奇。那个时候，她正在一个美容学校学习美容，美发。
　　我们去了他的二姐家，似乎二姐并不是很喜欢我。可能我和他打扰了她和二姐夫的生活吧。所以没有很好的脸色给我。我的存在，像是一个尴尬的存在。也许，她只是认为我只是他弟弟其中众多女朋友中的一员，也许并不能成为她真正的弟媳吧。我受到了冷落，但是我什么也没有说。看到她二姐租的房子，凌乱又脏，有洁癖的我，扫地，拖地，抹桌子，到处收拾。然后弄得焕然一新的样子，所有的摆放，都弄得整整齐齐，在厕所却看到一桶又一盆的脏衣服，然后就用手一件一件的洗。可是我的勤快却不能让他的二姐高兴，反而回来看后，数落起她的妹妹，说，你看，别人多勤快，刚下火车就洗衣服做卫生啥的，你懒得要死！听到因为我，而埋怨她妹妹，我觉得很内疚。我没有说什么。
　　我只想好好睡一觉，我太累了......

作者有话说

　　每次写到这些，不由得热泪盈眶，因为这些，曾经是真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