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十三年》水姣

16、纵然玫瑰零落成泥碾作尘，我也甘愿守候着这一世的心疼

　　或许人生不可能永如初见，但时光深处，抓住爱人的手，在平淡的岁月里守着一份细水长流的爱，风雨同舟不离不弃，这份情会比初见更美，更隽永，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所有，包括他的失意和生病。
　　夏天是炎热的，我每天一个睡裙就可以出门了。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已经有了一点肚子了。我每天都会等着他回来，只要听到楼梯间的脚步声，我就知道是他回来了。每天有他搂着我睡，我才会睡得安稳，有他，我就有了安全感。我很怕孤单，也很怕别离，最怕失去他。可是若干年后，我害怕的东西，却最终还是失去了。
　　有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看他脸色苍白，问他怎么了，他就说头痛，我就在抽屉里面拿出芬必得，喂他吃下，可是过了不久，他还是说头好痛，并且不停的敲打自己的头。于是我晚上大半夜的，跑去他妈那里，说他不舒服，要送医院去看看。可是他不肯，说休息一下就可以了。他妈妈还以为是发痧，于是拿了一碗水，拿手去帮他扯痧，扯出的地方，红一块，紫一块的。又帮他扯了头痧，问他有没有舒服一点，他说不要紧，劝他妈妈去睡吧。可是我看到他那个样子，我睡不着。一直帮他按摩着头，虽然我也不知道手法，但是我怕他痛，我恨不得替他痛。这样他折腾了一晚，我也一晚没睡，给他喂开水啥的，那时候没有空调，就一个电风扇在那儿吹，他头痛，不能吹，我就用蒲扇，给他轻轻的扇了一夜。第二天清晨，他还是没有精神，我跟他说，要不今天别上班了，他说不行，还是得去上班，不然我生孩子，哪里有钱生啊。我说你就跟你舅舅说你病了，上不了，请一天假，不行吗？他没有听我的，还是骑着那辆自行车走了。
　　到了下午一点多的时候，他骑着自行车回来了，脸色更加的苍白。于是我把他四姐喊着，一定要送他去医院。于是他四姐和我搀扶着他，一起打的士车到了中心医院。我一路扶着他，而他四姐忙着交费，当他去照头部CT时，我就在外面焦急着等着他。我那个时候，真的担心他会出什么事。而他四姐和他的家人，也是非常的担心。在他在里面检查的时候，他四姐问我：“姣姣，如果我弟弟出什么事，你会不会把孩子打掉？如果我弟弟真的有事，我希望你把我们家唯一的骨血生下来，我们家就这一个种了，就当姐求你了好吗？”当时我听到这句话，相当的诧异，因为我没有想过，他会怎样，我是知道他的身体一直不大好，但是我没有想过，他会离开我，我斩钉截铁的跟他姐说：“姐，不管旺子怎样，我都会陪在他身边的，哪怕说，他真的有事，我也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因为那是我和他的。”
　　“好，那就好！”他四姐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于是放心的去交款，
　　等所有结果都出来后，发现并无异常，医生说现在只有唯一的办法，就是抽骨髓。看到底有没有问题了。但是我总是担心抽骨髓会把男人的精血抽掉，而且怕有后遗症。所以当时就反对，他的父亲也反对，但是当时他妈妈和他二姨娘都在，他二姨娘说这个她之前有抽过，没有问题的。于是，他妈妈不顾我和他父亲的反对，执意抽骨髓。看着医生拿那么长的一根针，在他的背后抽骨髓，我心就特别的痛。他只能趴着，而不能动，连睡觉都是如此。他的眼眶更加的红，而且形容特别的枯槁。我一直陪在他的身边，把他的手握在我的手心。没想到这个抽骨髓，最后也有严重的后遗症，但是那也是后话了。
　　他住院的那些天，我天天陪在他的身边，喂他吃粥，喂他喝汤，喂他吃饭，可是他并没有一点好转的样子，大多时间都在昏睡，抽了骨髓后，也没有查出结果。每天看着他挂着点滴，我心都是特别的着急的。突然有一天，他说：“姣，我怕我是不行了，如果我不行了，你就找个人嫁了吧！”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不会找别人的，我一辈子只跟你一个人。你不要胡说八道，你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要是我真的好不了，我求你一件事，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无论他是男或是女，把他生下来好吗？我们家就我一个独子，我妈为了生我，已经受了不少罪了。”
　　“别说傻话好吗？你不会有事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生下这孩子的！”于是我趴在他的身上，一直哭，眼泪都没有停。
　　和他同床的病号，来了一个探望他的亲属，是一个老太太，她一看到他，就说这孩子是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当时他妈听了后，就问，那老太太说：“这孩子是不是经常走夜路，我看到有一个男人，年纪三十几岁，一直在他旁边！”
　　于是老太太就说出了那个人的相貌，而且说出那个人是因为出车祸而死，并说出了死的地址，这样一说，他妈妈就立马想起了在桥头惨死的那个男人。原来是这个男人要找替身，因为他身上火气低，就容易招惹那些脏东西。老太太说，你这个要赶紧去找个人来把这事办一办，不然，就会出事了。而且她还说，你媳妇现在怀的是跨门子，一个大胖小子。
　　他妈妈听了之后，又喜又忧。喜的是，她马上有个大胖孙子，忧的是，儿子被脏东西缠住了。于是他妈妈求老太太，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我们家八代单传，我儿子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老太太不慌不忙，说这个可以破，她告诉了他妈妈找那个人来破这事，要做一场大的法事，准备一些东西。法事要做三天，我原以为老太太这个是迷信，而且还说我怀的是个儿子，我孩子才在肚子里四个月，难道这个也看得出来，当时就有点半信半疑的，但是最后还是被老太太说中了，她应该是有一定的能力的。也多亏了她，旺子的命才救回来了。
　　当天晚上，他妈妈就在家里做法事，我看到他当晚就好一些了，而且还睡了一个安稳觉。我就放心了。这些天，我真的很害怕，害怕失去。如果他走了，我说不定真的会把孩子生下来，随他去了。我竟然有这种想法，但求不同年同月生，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可能那个时候，我是受金庸的武侠小说影响，夫死，妇是要随的。我也不忍心他在地府一个人孤零零的。
　　爱情真的可以战胜一切，至少我为了他，我是不顾任何的反对的。
　　经过高人做法事后，他果然一天一天的好起来了。脸渐渐有了血色，可能是因为抽过骨髓的原因，背直不起来。看到他好了，我也真的是很开心。休养了几天后，他就又去上班了，高人为他求了一个护身符，走夜路都不会怕了，脏东西也不会近身了。
　　他好了，但是麻烦事又来了。
　　那一天，我依然在家洗着衣服，突然看以我妈和后父气势汹汹的来了。而且一看到我，就把我拉着走。“走，跟妈走，跟妈回家！”
　　“我不走，你们看看我的肚子！”
　　我妈也看到了我的异样，虽然全身瘦弱，但是肚子却是鼓鼓的。
　　“你怀孕了吗？几个月了？怀孕了，你都不告诉妈吗？你不记得家里电话吗？你这个没用的女儿，我白养你了！”
　　“我就是要跟他，我怀了他的孩子了，妈，你把户口给我吧，我是要和他结婚的！”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怀孕了，不要紧，妈带你去引产，不要紧的，不疼的！”
　　“妈，你怎么这么残忍，这是一条生命啊，而且这孩子是你的外孙啊！”
　　“我不要你和这个男人一起过，我不同意你们，什么外孙不外孙的，不就是一坨肉，跟别的男人一样的也可以生啊！”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不可能跟别的男人的，我就只跟他，你怎么拉我，我也不会走的！”
　　我妈当时很气，也很急，当时他们家的楼梯间，是没有安装护栏的。我妈当时说，你跟不跟我回去，不回去，我就把你摔死算了，你这个没用的女儿，反正也是白养一场，还不如现在把你摔死算了。
　　我妈作势要推的样子，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下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当时他妈妈和他的二姨娘在我旁边，说什么姣姣，你妈要你走，看你自己的意思，要旺子，还是要你妈，你自己考虑好。
　　我当时很坚定的说，我要和旺子一起。
　　我妈听着更生气了，于是和我后父，恨恨的走下了楼梯。
　　这件事本来是我自己坚决并坚持的事，可是后来从他妈妈和他二姨娘的嘴里，却衍生出什么是我要走，而他妈妈和他姨娘死命拦着不让我走的事。并且他妈妈和他儿子说起这事，满是什么自豪的感觉。但是当时的情形是，他妈妈是冷眼看我和我妈在那里推搡的。而只是问我要不要走。人心，总是看不透。这只是开始，后来，他妈妈做的一些事，让人特别的憎恶。白的说成黑的的事，天天都会从她的嘴里说出。
　　第二天，他爸爸说，我妈给我送来了户口簿，看来，我妈看我是决心已定了，就算怎样也无法挽回了。还是随了我，我看到那个户口簿，眼泪都快要下来了。我知道，其实我妈，一直是为我好的。我妈还是这世界上最疼我的人，虽然疼我的爸爸已经去世了。但是我妈还是我妈，谁也替代不了，虽然我妈总是说我和别人家的女儿不一样，别人家的女儿给钱家里，而我从出社会起，一直跟着他，没有给一分钱她，她也没有说什么。我也感到深深的愧疚，我妈真的算是白养了我十几年，好不容易把我养大了，我原以为我会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可是为了一个男人，我却不能为我妈做任何的事。我妈也算是极为可怜的了。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只我从未领会到一个母亲的不易，而我，也即将为人母了......
　　纵然玫瑰零落成泥碾作尘，我也甘愿守候着这一世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