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序媛撩汉手册》八日蝉鸣

9、Chapter 9

　　果不其然，凌晨两点的时候苏羡给宋杉打了电话。

　　宋杉正睡得迷糊呢，电话响了许久她才缓过来，手一直在枕头边缘摸索，找了好久才找到电话。

　　平时不太给宋杉打电话的苏羡这会儿挺有耐心的，一个电话没被接起，又打了一个。

　　半夜接苏羡电话，宋杉还是头一回，但苏羡打的却很是熟练。

　　接起电话，一时间，两人均沉默。

　　正当宋杉又要迷糊着昏厥过去，苏羡带着哭腔的声音才从电话那头传来：“木木……”

　　宋杉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正在接电话，听到声音，她被惊得意识清醒了几分，昨天的恐怖片让她心里有了阴影。

　　苏羡抽抽嗒嗒：“我以为只要有了男朋友我肯定会放下秦叔彦的，高景行对我也挺好的……”

　　苏羡说两个字停一下，抽噎的声音听得宋杉有些心疼：“我知道我不对，我没想过要和秦叔彦有什么，我真的是打算就一次……就最后一次的。”

　　“木木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宋杉揉揉太阳穴，眼睛困得发疼，她索性闭上了眼:“我没有……”

　　宋杉没有讨厌苏羡，如果苏羡本来就是万花丛中过的人，她就不会特意和苏羡说，让她和高景行分手了。

　　可是苏羡不是。

　　苏羡以前和人分手都挺果断的，分手了就绝对不会回头看。她也觉得分手了还想着前任是对现任的不尊重。

　　宋杉不是不能理解，可是这样就不对了。

　　感情里能判断对错吗？宋杉其实还是不太清楚，她只能从道德上来判断对错。

　　苏羡这是精神和□□的双重出轨。

　　或者可以说，她的精神从来不在轨上，而□□也在前天晚上出轨了。

　　宋杉听见苏羡那头有风在吹，她哑着嗓子问苏羡：“你在哪里？”

　　苏羡一边抽噎一边回答：“寝室的阳台上。”

　　不是在外面就好。宋杉说：“等我们从金陵回来你再选择吧，是和高景行分手，还是再也不要搭理秦叔彦。”

　　苏羡哭得更伤心了：“我怕我忍不住……”

　　宋杉揉揉头，眼睛试探着睁开，但盯了会儿虚空，又觉得疼：“什么忍不住？”

　　苏羡说：“我怕我坚持和高景行在一起，但还是忍不住偷偷喜欢秦叔彦。”

　　苏羡哭得打起了嗝，她断断续续的说：“我为什么……要喜欢秦叔彦呢……他连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都不在乎。”

　　宋杉头大，哑着嗓子劝苏羡：“既然你不喜欢高景行，那就不要和高景行在一起啊。也不是只有和别人在一起才能放下秦叔彦的。”

　　宋杉觉得自己说话有些文绉绉的：“去金陵换换心情，回来再想以后要怎么做，好不好？”

　　苏羡没说话。

　　宋杉也知道，其实很多时候，有些人是劝不动的。作为朋友，她也只能提醒一句。

　　良久，风声渐缓。苏羡抽噎的声音也渐渐停了下来：“其实我和身边的人一直处不好，她们都说我像没见过男人一样，只要是男人，我就和他在一起。她们没当着我面说哦，但我知道她们会说。”

　　宋杉没说话，之前她在食堂听见苏羡的同学的对话，其实也是这意思吧。

　　苏羡说：“从小到大也只有你会跟我说，这样不对，这样不行……谢谢你，木木。”

　　宋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问苏羡：“别整没用的，你不会想自杀吧？”

　　苏羡倒是笑了：“怎么会，我要死了你不就没朋友了。”

　　……哦。宋杉不知道该说什么来显示她是个人缘极好的人：“明天醒了买票，早点睡，有什么事情等我们玩完回来再说。”

　　苏羡应下了。

　　挂了电话，宋杉闭上眼，没两秒就睡着了。

　　宋杉沾床就睡，醒来之后，之前的事情基本都不太记得了。因为她这样，宋杉妈妈以前还说她没心没肺。

　　不过也确实没心没肺。

　　宋杉和苏羡约好了买绿皮火车的票。

　　这是她们第一次坐绿皮车，车程很长，启程时间是凌晨两点。

　　宋杉和苏羡在火车站里犯困，眼睛合上没两秒，又怕错过车，赶忙睁开眼。

　　宋杉让苏羡好好睡，自己则拿起手机，决定借玩手机来醒神。

　　兼职是昨天结束的。

　　宋杉上了最后一天的晚班，结算的时候老杨给了她两百，还和她说，如果需要兼职，还可以找他。

　　傅苗苗加了她微信，还给她发了个小小的红包，她说：“等我和我家那个结婚了，你要来给我当伴娘啊。”

　　宋杉觉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挺幸运的，虽然不一定每天都很开心，也并不全顺风顺水，但从小到大都没遇到过什么特别让她讨厌的人，也没有很坏的人。

　　昨晚她还是在苏羡寝室睡的。

　　苏羡小学期结束的比她兼职结束的早一天，室友都已经回去了。

　　苏羡和宋杉聊了一晚上，她们的话题都很默契的避开了秦叔彦这个人。

　　昨夜睡得晚，所以今天睡了一天，到了晚上六点，她们才爬起来收拾东西。

　　更准确的说，是宋杉帮苏羡收拾行李。

　　宋杉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昨天上晚班前就送到了苏羡的寝室里。

　　收拾完东西，她们草草吃了顿，便到了候车室。

　　虽然睡了一天，她们还是有些困。

　　宋杉拍了张车票的照片，又拍了张空无人烟的候车室，发了朋友圈，配字：【启程】

　　寒假里大家都睡得晚，凌晨一点，没睡的人还很多。

　　没过多久，宋杉班里的一个男生便发来消息：【这么晚才回家啊？】

　　宋杉家不在A市，班里人应该都是知道的，不过她家具体在哪，别人就不知道了。

　　这个男生是把宋杉当成金陵人了。

　　宋杉说：【这么晚还没睡啊】

　　男生回了个表情包：【失恋啦】

　　嚯……宋杉倒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那男生又回了句：【开玩笑的，早分手了】

　　宋杉和这个男生其实也不太熟，算是点头之交吧。

　　陈倩倩是学习委员，宋杉偶尔会帮陈倩倩发本子，也仅限这些接触了。

　　那男生问宋杉：【和男朋友一起吗？】

　　宋杉拍的照片里有两张车票，也难怪男生这么问了。

　　宋杉纠结，是回“不是”呢，还是回“没有男朋友”呢？这两个答案看似一样，其实还是不太一样的。

　　苏羡睡的不太安稳，这会儿也醒了，她探头看了眼宋杉的聊天界面，来了句：“他想撩你。”

　　宋杉一边说着“没有”，一边回了句：【不是】

　　那男生似乎在等宋杉的答案，回得很快：【你有男朋友了？】

　　宋杉：【……没有】

　　苏羡饶有趣味的扳过宋杉的脑袋：“嗨呦，我们家木头开花了？”

　　宋杉好笑地白了她一眼：“神经病。”

　　列车提前十五分钟开始检票，宋杉和苏羡搬着行李上了车。

　　火车里人很纷杂，宋杉和苏羡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不过位置上已经横躺了个大叔。

　　她们票订得比较晚，只剩硬座了。

　　宋杉她们的位置是三个人一排的，宋杉估计那个大叔应该是和她们一起坐的。

　　宋杉和苏羡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宋杉的手机又响起了微信的通知声。

　　出门在外，出于种种考虑，上车前，宋杉关掉了静音。

　　宋杉拿出手机，是那个男生：【上车了吗？】

　　“陈曦。”苏羡瞄了眼她的屏幕，“他想撩你。”

　　宋杉关掉了手机，把手机又塞回了大衣口袋里。

　　苏羡无所谓的耸肩，上前拍拍那个大叔：“叔叔！”

　　大叔睡得比较沉，苏羡一时没叫醒他。

　　这时，宋杉身后那排的男人看了她们一眼，上前叫了大叔的名字，大约是一起的：“……你占了她们的位置了。”

　　那个大叔睡眼朦胧，看见宋杉和苏羡，也没说什么，拧着眉头站起来走掉了。

　　苏羡嘟囔一句：“占了别人位置还这么凶。”

　　她们的位置一个靠窗，一个坐中间。

　　宋杉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了苏羡，坐在了中间。

　　不一会儿，她旁边又坐了个看着很年轻的女人。

　　苏羡有些晕动车，连带着绿皮，她坐着也有些晕。

　　夜里很凉，哪怕车厢里开了暖气还是很凉。

　　冷空气环绕着宋杉，令她很不舒服。

　　苏羡本来就不舒服，天气冷得她越发难受。

　　宋杉脱下大衣盖在两人身上：“你睡会儿吧。”

　　苏羡靠在宋杉肩上蹭了蹭，是应下了。

　　宋杉从大衣边缘探出手，回陈曦消息：【上车了】

　　陈曦问她：【几点到？】

　　宋杉：【八点】

　　陈曦：【不睡会儿吗】

　　宋杉看了眼靠她肩上睡得不太安稳的苏羡，又看了看外面黑黢黢的天，回答陈曦：【不了】

　　陈曦说：【我也不困，陪你】

　　宋杉和陈曦聊了会儿天，快到五点的时候她终于困得受不了了，回陈曦：【我睡会儿】

　　陈曦说：【嗯好的】

　　宋杉醒过来是七点。

　　苏羡已经醒了，抱着从包里找出来的零食吭哧吭哧的啃着。

　　见她醒了，苏羡递过来一瓶水，宋杉摆手拒绝了，拿出手机回陈曦消息：【醒了】

　　陈曦直到上午九点才回宋杉消息，而那时的宋杉正看着苏羡和提前一天就到了的高景行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