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镜花水月（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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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结束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大家都忘记了那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醒来的时候都躺在了地上，没有一个在床上，上学的时候互相谈论起来的时候，居然都相似的在前一晚做了噩梦，浑身很不舒服，但到底是什么噩梦，大家都记不住了，因为没睡好，所有人都昏沉沉的，包括老师和食堂打饭的大婶。
李楠在小周老师的陪伴下走进了警察局，控诉了李哲明的种种罪行以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还有那晚是李哲明图谋不轨打伤了周瑶，小周老师不小心留在那里的dv则记录了一切，帮李楠做笔录的是一位女警，在听到李楠的叙述后心疼的差点没哭出来，她安慰李楠一定会将坏人绳之以法，但是私底下告诉了小周老师，由于时间久远很多事情无法取证，犯人最终得到的惩罚可能会小很多，这也是立法上的不足，只是现在没有办法改变，最好是能有其他受害者站出来，让小周老师照顾好李楠，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这件事情引起了当地zf的高度重视，连学校都一团大乱，学生都被禁言，不允许对外探讨这件事情，但是校领导说了，会严肃调查，李哲明已经被停职调查了，但据说他请了最好的律师为他辩护，也上下打点关系，小周老师把一切都发到了网上，舆论的反响很大，而且随着事件的发酵，除了李楠之外，学校里居然还有别的女学生也站了出来，还有已经毕业的学生也出现在网络上，指控李哲明的罪行，这是李楠没有想到的，她没想到李哲明用老师的身份害了那么多人，仅仅是因为他手里握着学生的奖学金的生杀大权而已，小周老师为了避免李楠受到骚扰，在征得她同意之后帮她转学，其实很多学校不愿意接受这个有点烫手的山芋，倒不是恶意，只是为权者的中庸之道，不愿意惹上麻烦。
但好消息是，小周老师联络了自己的大学同学，通过慈善机构的帮助，一个美国高中表示愿意录取她。
临别时，李楠的班主任，一个年过四十的女性，在李楠临走之前特地把她叫到了办公室，表达了对李楠的歉意，但还没说两句，自己就先哭了，说对不起李楠，自己学生的事居然一点没察觉，让她受委屈了，李楠没有太多的表情，她有些麻木，老师并不是一个坏人，相反，倒是总用悲天悯人的情绪去考虑她人，直接动用的班费帮自己缴书本费和学杂费，还很高兴的告诉其他同学这是爱心，是善意，是助人为乐，也导致了其他同学对李楠一直很不满，而且自从这件事被公之于众了，很多人都对她这个样子，她真的是有些麻木了，不过，人们的同情心总是很泛滥，这是好事，说明现在这个社会还很善良。
班主任越说越伤心，还表示想要收养李楠，帮她付学费和生活费，还给了她一个厚厚的大信封，里面的钱是她和别的老师都捐了一些的，李楠摸了一下，真的不少，有万把块了，不过，她都拒绝了。
“还有”班主任擦了擦泪水：“你保送那个事，学校和我商量过了，名额一定会给你的，你也可以考虑一下”
“不必了”李楠拒绝了：“我已经不想再去了”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都想。。。。。”
“我改变想法了，我想去当律师，所以，我会重新考虑大学的专业方向”
“是么，这样啊。。。。”班主任有些讪讪的，最后她笑了一下：“那老师祝你幸福，未来人生的道路上总是顺顺利利的。”
李楠给了她一个惨白的笑容。
沈妍似乎在镜子里吃了不少苦，在醒来之人就精神失常了，倒也不至于出去打人杀人，就是变得十分胆小，怕人，任何响动都能吓到她，也无法正常的和人交流，她父母开了些药就把她带回家，后续也没有按时带她去看医生，学校是去不了了，她只能在家养病，每天都瑟瑟发抖的缩在被窝里，窗帘拉着一点光都不能透，经常莫名的大哭或是感到害怕，总是哭喊着别碰我，她的父母不怎么看她，倒是她的外婆，一直在不离不弃的照顾她，安慰她。
和她一起失踪的另外5个学生也都没事，只是身体极度虚弱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但问及怎么丢的发生了什么，他们都绝口不提，性格也变得沉默了很多。
李楠刚出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没想到却遇到了方琴，而更令她没想到的是，方琴居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没敢告诉老师，但，但，但是我告诉群里那帮人了，说赶紧删了，警察知道了，要查了，你相信我，视频肯定都删了”方琴绞着手指头开了口。
李楠径直想走过去，没想到方琴忽然开了口：“对不起。。。我。。。没你那么有勇气。。。。对不起。。。。当初不应该的。。。。给你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如果你觉得我有什么能弥补你的，你尽管说，钱不够。。。我想办法。。。”
李楠觉得有些奇怪的转过头：“你搞什么？”
方琴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发：“对不起，我知道你不信，但我是真的来和你道歉的，我觉得。。。你很勇敢。。。。。你内事，是沈妍故意找茬的，但是她也是受人指使的”
李楠一怔：“谁？”
“就是你告的那个人，咱学校的李哲明老师”
“什么？为什么？”李楠顿时瞪大了眼睛。
“沈妍很早以前就开始用帮李哲明拉人的方式赚钱，都是她跟着那帮哥哥认识的没上学的小女孩，要么是离家出走，要么就是家穷出来打工，然后沈妍帮李哲明把她们。。。。。”
“都没有人反抗的吗？！！！”李楠震惊。
“沈妍帮他把人吓住了，又没证据，那些女生也无权无势的，谁敢说啊，而且不光是她一个人，还有那群混混，他们拍那些女孩的照片和视频，那些女孩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威胁住的，还签了借贷的合约，他们一直在网上贩卖这些视频，很暴利的，而女孩们还得一直赚钱还给他们，这一切的事。。。背后都是李哲明操控的”
“什么？！！！！”
“我这有一录音。。。。”方琴掏出了一部旧手机递给了李楠：“是沈妍和李哲明的对话，就是她失踪那晚，那晚她去找李哲明要钱，她可不傻，生怕有天报应出在自己身上，所以每次她去那都是让我陪着去的，当时门没关严，李哲明知道她要钱很生气，她就威胁李哲明说自己只是个未成年，敢不给钱就把所有的事都捅出去，她可不怕，我当时看她俩吵得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拿着手机录下来了，这手机就给你了，网站的地址还有和沈妍一伙都有谁我都记在记事簿里了”
李楠疑惑的看着方琴：“你不怕那些人报复你吗？”
方琴摇摇头：“我要走了，我家那拆了，我爸带我去他打工的城市”
李楠把手机塞到了口袋里。
“内个。。。。”方琴对李楠说到：“对不起了，希望你。。。。。”
“别说了。。。。回去吧”李楠淡然的说到。
方琴看着她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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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老师去找了躺在病床上的周国雄，里面活着的还是赵茵，因为自己那一顿毒打，年迈的周国雄只能躺在病床上，带着输氧面罩，苟延残喘。
看到小周老师来了，他有些疲惫的抬起眼：“你来了”
“看到你这样子还是挺不习惯的”
赵茵笑笑：“是啊，我到现在都不愿意照镜子，不过你来的正好，我正无聊着呢，镜妖它。。。怎么样了？”
“镜子彻底碎了，我听说。。。它好像死了。。。。”
赵茵叹了口气，又问道：“你是怎么见到它的？”
小周老师回忆起了之前的事情，班级里有一个叫沈妍的女生，小周老师在外出和同事聚餐的时候发现她和社会上一些流里流气的人来往，本着责任心他教育了沈妍并通知了家长，没想到却遭到了沈妍报复，被一顿毒打，颓丧的小周老师不愿意回学校给他准备的宿舍，怕让舍友老师看到多生非议，就想着去拿点试卷给自己加个班，冷静一下。
但没想到是，因为伤的挺严重的，拿试卷下楼的时候脚崴了一下摔在了地上，正好在那面落地镜面前，试卷撒了一地，小周老师真是满心的委屈没处撒，看着镜子骂自己无能，没想到，镜妖出现了，它问小周老师有什么心愿吗？
小周老师一下子就认出了那是赵茵，尘封多年的记忆重新被唤醒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经认命了，不然还能怎么办呢？当年没办法，这么多年过去了，证据早都没了，现在他就更没办法了，以死相拼吗？死能解决什么？死只会让本来就内疚的父母更加的自责，而且。。。父母年纪大了，自己死了以后谁照顾他们？女朋友？不敢交的，他到现在面对异性的求爱都十分的抵触，不是人家不好，是他自己的事，他害怕，他自卑。。。。去当老师是因为希望自己能做个好老师，和当年班主任不一样的好老师，能尽职尽责的保护学生。
他以为，自己会平凡而孤单的，保守着那个秘密，忍受着内心黑暗的阴影，过一辈子。
但直到他再次见到了赵茵。
年幼的时候他们是不错的朋友，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离开学校后赵茵会惨死在学校，楼梯里，后面还有周国雄，当然也能想得出发生了什么，当然他没想到的是，赵茵变成了镜妖。
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磨难才会变成这样的吧。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很愤怒，这种愤怒不光是对作恶者的愤怒，更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是对这个不公的世界的愤怒，明明受到了伤害受害者却还要装作没发生的样子，明明作恶多端却还在逍遥法外，凭什么？！！！这到底是凭什么？
这世界上哪有天理，哪有王法，有的，不过是幸运和不幸罢了。
镜子里的人温柔的抚摸着他的伤口，帮他治愈了伤口，他看着面前曾经无比熟悉的同学，忽然很想哭。
自己还是一样的无能，长成了一个无能的人，过着无能的人生，被学生看不起，自己更看不起自己，这到底。。。都是为什么啊？
我的人生如此苦难，为什么老天爷要生我下来呢？
我做错了什么吗？我一直都是个善良的人啊。。。。。
我的善良从来没要过回报，为什么老天爷不能让我好过一点呢？
不，老天爷从来不会因为你善良而怜悯你的，什么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什么正义虽然迟到但不会缺席，都是骗人的，真正的世界是，谁的权利更大，谁的地位更高，谁就可以凌驾于他人之上。
成百上千的蝼蚁也不可能咬死人，这就是权利让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小周老师下意识的抱紧镜妖，将头埋在她的肩上：“这么多年，对不起。。。我都没来看看你。。。很孤单吧。。。。我们一起报仇好不好，报了仇，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镜妖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一开始是他当年的班主任，那个男人，开始不断的出现幻觉，只要是能反光的地方都会看到赵茵，渐渐地，他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小周老师一开始就没打算让他直接死，而是折磨他，但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被自己的儿子杀死了，后续也就用不着自己了，至于周国雄，小周老师乔装打扮跟踪了他一番，发现他的女儿居然是自己学校的周瑶，与此同时，小周老师教训了几个不听话的学生，但也就因为这样，他通过沈妍，发现了李楠的事。
李楠对于小周老师是不信任的，但小周老师却心生一计，她打算利用周瑶来抓到李哲明，让周国雄和李哲明狗咬狗，帮自己和李楠都报了仇。
正当他苦寻机会的时候，却发现周瑶偷了李楠的班费钱，于是心生一计，他先是找到了李哲明，假意和李哲明探讨教育学生的方式问题抖搂了周瑶偷钱的事，还说了自己有证据，李哲明顿生色心，留下了小周老师的证据，而小周老师说自己无意中捡到一部手机，离开的时候又“恰好的”掉在了李哲明的办公室。
后面的事情赵茵也就知道了。
听完小周老师的叙述，良久，赵茵温柔的对小周老师说到：“你还是一样，傻乎乎的”
她看了一眼窗边：“我的包里，有个u盘，你拿出来”
小周老师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拿了出来。
“这里面是我这么多年的心血，我死了之后，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善加利用”赵茵解释道：“里面有我这些年我接触过的孩子的信息，有些事情还没解决，你帮我照顾他们，还有我的网站和我的朋友，都在里面有记录，有件事。。。我一直都没法解决，也要交给你了”
“什么事？”
“你还记得当年周国雄叫你们去办公室，都会蒙住你们的眼睛吧”
小周老师点点头。
“办公室里面最起码有两到三个人的吧？”
这显然是小周老师不愿意回忆的，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犯人不仅仅是周国雄一个人，他还有三个共犯，其余三个人，一个是法官，一个是地税，还有一个是做生意的，周国雄为了自己敛财升官，留了很多证据以备不时之需，其他人都被我送进监狱了，但唯独那个法官我什么都查不到”
“什么名字？”
“刘衍”
“我记得他！！！”小周老师急忙说道：“当初我爸妈带我打官司，遇到过他，他还跟我们说没有证据官司很难打，劝我们庭外和解，他居然也是共犯之一？”
赵茵点了点头：“那人很精明，我刚用这个身体的时候，发过一阵疯，周围人都觉得我疯了，但他好像察觉到什么，远离了周国雄，我为了保自己安全，所有的证据拿的都不是周国雄留下的，而是后来自己调查的，举报的时候也用的都不是这个身份，但是这个刘衍，周国雄却一点实质性的证据都没留下，只有零星的电话记录让我发现他当时肯定也在场，所以，就算我想拼个鱼死网破都不行，我也不确定，他这些年还有没有通过别的途径去伤害其他孩子，但凭我的经验，这种人不会轻易会改的，他们只会更隐蔽，更小心，所以。。。。”赵茵看向小周老师：“你不要放弃，继续查他，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他势力在大，再小心，也一定会露出马脚”
小周老师点了点头，随即有些悲伤地说：“你不能活下来吗？就算是这个身体，我也希望你能活下来。。。。”
赵茵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活不了几天了，我是打算跟你交代完后事就死的，本来现在我呆在身体里就已经要承受很大的痛苦了，不想再承受死亡之痛了。。。。”
“可是我们才。。。。”
“没关系的。。。。”赵茵笑笑：“会见面的。。。。。”
她侧过脸，看向了窗外：“今天太阳真好，要是能出去逛逛就好了，我之前是这么打算的，这身体不行的时候，我就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去自首，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忽然就要离开了，不过没关系，你欠我一顿大吃大喝，等我们下辈子见的时候在还我吧”
“真的有下辈子吗？我还会再见到你吗？”
赵茵笑笑：“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窗外树上的鸟儿忽然振翅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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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所有的同学都在拿着手机不停的鼓捣着什么，三五成群的凑在了一起，讨论的热火朝天的。
“诶你说咱学校这不要脸的，这种事居然敢压热度，微博都没上热搜，”
“何止微博，贴吧也是，倒是小众的论坛里都快屠版了”
“咱们多搜搜，集中点，热度可以集中上去”
“晚上回家用浏览器，可以多个页面设置的，大家群里通知一下，定个时间集体搜上去”
“这个可以，这个可以，我们把事情闹大了，李楠胜算才更大”
“诶，我看见个不要脸的，还说什么是李楠的责任，是她勾引老师！！！”
“哪呢？你艾特我一下，我去骂他”
“女孩子骂人不好，艾特我吧，我去骂”
“学校一直没给个反应，咱班男生出去贴纸条抗议了，说是连厕所都要贴到，晚上我们再去贴女厕”
“啊？不怕学校追究啊？”
“班主任说了，适当的可以，不贴校长脸上就行，出了事她担着”
“咱老师刚才还骂呢，发了微博被校领导批评了”
“老师也没说啥啊，就说李楠是个好学生，也有证据，李哲明该收到惩罚”
“学校有病么”
“可不是么，发微博探讨这件事的老师听说都被骂了，我还听说啊，学校让老师在家长群里安抚家长，说没这事”
“恩，我也听隔壁班的说了，不过他们班老师没这么说，在群里把李哲明从头骂到脚，还说咱学校挂这个一高的名不干人事，建议家长都办转学，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李楠走了进来，大家看了她一眼，纷纷坐回了座位，不在大声的交谈，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周围的人给乔念寒使眼色，不断地催促着她，乔念寒没办法，只好走到了李楠身边开了口：“内个，李楠，你要走了？”
李楠点了点头，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内什么，我们打算给你办个欢送会，你看看你什么时间。。。。。”
“不必了。。。我没心情”李楠拒绝了。
“也是哈。。。。”乔念寒对后面人使眼色，你看，我就说了，她不会答应的，周围人没再说话，李楠收拾好了东西刚准备站起身，张元翰突然站起身来说到：“等一等！！”
李楠有些疑惑的停下了脚步，全班的人都不解的看着张元翰。
他似乎有些紧张，手张开又握住又张开，但最终，还是眼神坚定结结巴巴的开了口：“我跟大家说个事。。。。李楠没有挪用班费买衣服，因为她那件连衣裙，是我给她买的！！！”
顿时，全班哗然。
“我。。。我。。。真的是我买的”张元翰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啥了，语无伦次的说到：“我有□□的！！！”
班里有人‘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连李楠都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这一笑张元翰更紧张了，但他还是稳住了自己，对李楠说到：“对不起，那个时候没站出来帮你作证”
李楠没说话，张元翰继续说道：“我希望，你不要讨厌我，以及。。。希望以后还可以在见到你，再见了。。。”
他这话一出口，就有同学接到：“再见了，李楠”
一个女孩站了起来，就是那天为了周瑶和李楠吵架的女生：“对不起，之前冤枉你了。。。。希望你别忘心里去，我没恶意的。。。。再见”
一时间，再见的声音在班级里面七嘴八舌的响起，环绕着李楠。
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说了句再见，然后背着书包毫无留恋的离开了教室。
她从容的离开了学校，临走前，她再次转过身看了看学校大门，这里和她来的时候一样，恢弘气派，这里可是本市最好的重点高中啊，这里曾经，是她的梦想啊。
她把手伸进了口袋，摸到了一块镜子碎片，忽然的，她的眼神变得锐利而又阴森。
我们走吧，以后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镜子里的老奶奶微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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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因为失去双亲只能暂住姑姑家的周瑶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啃着苹果，心里抱怨着，自己的妹妹啊，怎么还住着这老房子，墙壁都发霉了，这么热的天，只有一个老式的风扇，而且只要一转动就嘎吱嘎吱转个不停的，窗户也没整改整改，屋子里根本进不了多少阳光，又闷又阴，明明都是当奶奶的人了，也不知道钱都花哪去了，估计都是给儿女那群吸血鬼了吧。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声音很大的上楼声，这门，这墙，真是一点不隔音啊。。。。。
不多时，姑姑家的门被打开，一个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也没和坐在一旁看电视的母亲打招呼，直接就对着周瑶说：“你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去收养机关那，给你找了户人家”
一听这话周瑶两眼放光：“是什么样的家庭，有钱吗？有孩子吗？”
中年女子脸上明显带着一丝轻蔑：“当然了，表姐肯定给你找好的，这家没孩子，说是太太身体不好就一直没要，夫妻俩都是吃公家饭的，还是个官呢”
“好”周瑶欢快的站起身，这个家她早就住腻了，天天白菜炖豆腐，吃的她都想吐了。
周瑶也没什么东西，本来他当年贪了不少，但都被赵茵那个死丫头给花光了，一想到这，周国雄就气的牙痒痒，该死的家伙，害的自己在镜子里吃了那么多苦，还花光了自己的积蓄，不然，凭着自己当年那几个存折，至于过的这么憋屈么，临死了还拒绝了单位的补偿金，真他丫的该死！！
下了楼周瑶才发现，一辆黑色的辉昂就停在楼下等他们，表姐告诉她，这就是领养她那个家庭的车，特别来接她去办手续的，周瑶内心一阵欢喜，太好了，看来不是来虚的，自己外甥女办事还算是靠谱么，到了地方，表姐让她在等着，自己就进去先办手续了，等出来的时候再让她签个字，毕竟周瑶已经16岁了，具有自主权了。
当表姐把收养人的资料和收养手续拿出来给周瑶的时候，她看都没看就签了，完全沉浸在了将要去新家庭的喜悦中。
表姐跟她说：“你走运了，你老爸的朋友愿意收养你，家境还特别好，人看起来还文绉绉的”
呵，我哪有什么朋友，周瑶问了句：“谁啊？”
“叫刘衍，我才问的，是个法官，怎么样，不错吧？”表姐有些小得意的说到。
“什么？！！！”周瑶一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急忙想去抢表姐手里的领养手续，却被表姐一把推开：“别闹，撕坏了还得重新填”
周瑶着急的说：“不行！！！我不要他收养我！！！”
还没等表姐问为什么，一个浑厚的男音就从后面穿了过来：“为什么啊？”
是刘衍，他现在是个秃顶的胖子，他拉开车门坐到了周瑶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周瑶问道。
周瑶看着他就心慌的要命，急忙说道：“我不要你收养我！！！我要住在姑姑家”
“别闹了！！！”表姐说到：“你姑哪有钱养你，我也没闲钱，你这么个老来子，你那个爹啊，也没说给你留点”表姐撇了周瑶一眼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周瑶慌了，急忙拉住表姐的手：“表姐，我有钱，你别让他收养我啊，我爸给我留了很多”
“你可拉倒吧”表姐甩开她的手：“我都拿着你爸的死亡证明去银行查过了，户口上呢，总共还剩一万多吧，我呢，正好最近股市赔了，就先借来周转周转，以后赚钱了还你，反正你现在也不差钱了，有这么个好人家疼你，再说了，你也白吃白喝一个月了，怎么也得给你姑点生活费，你看你姑也不容易”
正当周瑶还在拼命拒绝的时候，刘衍将手放在了周瑶的肩膀上，力气很大，控制住了周瑶的挣扎，仍旧是笑眯眯的：“别闹了，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哟”
表姐也怕刘衍反悔，急忙说道：“听话，我先走了啊”说罢，就甩开了周瑶的胳膊急匆匆的推开车门走了。
“表姐，表姐！！！！”
表姐根本不听周瑶的，当车门重重的落下那一刻，刘衍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冰冷的对司机说到：“开车”
汽车平稳的启动飞驰而去。
下了车的表姐没有看到，远去的汽车后车窗上，周瑶无助而又彷徨的捶打这玻璃，眼睛里充斥着绝望。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镜花水月（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