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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祁秦祁 ...

  •   祁秦祁

      ①

      祁译年和秦述的恩怨最早要追述到两个人穿着开裆裤的年龄,也不知是不是八字不合总之第一次见面就打了个不可开交。幼稚园小朋友的恩怨,本来三五分钟过去两个当事人也就忘了,但谁也没料到这个话都说不利索的秦小述是个非常记仇的小朋友,因着一次吃亏就每天都要百折不挠的试图找回场子,这一纠缠就是三十年。

      三十年,旁人惊叹于这个数字,感慨秦疯狗那顽强的精神和一根筋的固执,想着现在祁译年病重,两个人是不是就可以就此休战,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但是旁人不会知道,秦述并不想结束。

      他偶尔会打着幌子趁着夜深人静的事情来医院,从病房门的窗口悄悄的往里面探,偷窥着病床上那个睡得非常不安稳的男人,看着他苍白而疲惫的面容,削瘦到只剩一个骨架的身体,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他觉得他应该嘲笑自己的死敌,笑他落得如此悲惨的地步,但是当亲眼见证这一幕时胸口却在不住的泛酸,心脏不受控制的收紧,甚至不由自主的想着……

      不是要做一辈子的死敌不死不休吗,你为什么要倒在这里,人生才过了短短三十年啊……

      三十年,何其短暂,仅仅只是一辈子的三分之一。

      当祁译年又一次病发送去急救室的时候,秦述坐在主任办公室的椅子上一言不发,他的身体僵硬的宛若雕塑,神情木木的似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他是有预感的,有预感祁译年已经挣扎了太久,这一次很可能就没有力气再挣脱死神的束缚,再也没办法睁开眼睛,更别提和他吵架。

      死一个死敌,是值得庆祝的开心事,但是死一个祁译年,却让他有种身体被撕裂的痛苦。

      当“抢救失败”的信息传到耳边时,秦述竟然突兀而短促的笑了一声,他想说,祁译年你这个废物,竟然还是中途逃跑了,说好的一辈子你也不过坚持了三十年而已,你拿什么和我比,在这一点上你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而已。

      巨大的痛苦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碾成粉末,但是秦述却扬起扭曲的笑容,从沉默的笑到“快活”的畅快大笑,笑声甚至惊醒了走廊里对着祁译年的死陷入死寂的季泽寒、蔺情等人。他依旧不管不顾,甚至没有去看旁边病床上的尸体哪怕一眼,边笑边朝外面走去,好像这样的笑声就真的能催眠着他,让他欺骗住自己,能够真正快乐起来似的。

      蔺情对秦述怒目相视,他的眼染上了血红,这个斯文且高傲的男人甚至愤怒的想跳起来打死他,但是不等他动手旁边的季泽寒已经将人拦了下来。

      季泽寒拦下蔺情,看着秦述越走越远的身影,低声说:“别管他,他疯了。”

      一语成真,秦述当真疯了。

      ②

      祁译年过世的当天深夜,秦述将发小和所有的狐朋狗友都从被窝里拽出来,在家里开了一场热闹非凡的Party,狂欢的消息传递到圈内所有人的耳朵里,这种行径简直骇人听闻。

      虽然你秦述和祁译年的确关系不和,但是人死如灯灭,你就这么兴冲冲的庆祝人家死得好,还开派对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是不是太疯狂了?

      但是除了当事人们谁也不知道,那场派对从开始到结束他们过得就像在趟地雷,不仅没有丝毫的开心感,感觉一直胆战心惊的生怕那个情绪不稳定的疯狗突然就炸了。
      连带秦述最好的发小宁闻筝在现场都是度日如年,几次想劝都没敢靠近,生怕好友六亲不认大开杀戒。

      所有人更想不到的是,这个荒诞的派对只是一个开始,而非这场恩怨的结束,从那天开始秦述便是彻头彻尾的疯掉了,若说在此之前他是性格乖张做事荤素不忌,那从祁译年死后开始秦述便是一个真的没有任何逻辑可言的疯狗,一个总是在爆炸的边缘但是什么时候炸又让人捉摸不透的炸弹。

      “他早就疯了,拦不住也不要拦,若是不给他一个发泄口的话他迟早会走向灭亡。”宁闻筝叹了口气,对着身边的旁人劝道:“千万别管他,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谁也说不好,你现在去招惹他,他是不会顾及朋友情谊的。”

      没有人敢管,包括秦述的父母,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发疯,且是一天比一天疯,他们想着,等到秦述疯累了那天,要么恢复正常要么就是迎来自我毁灭。

      ③

      一切的转机,在三年后。

      祁译年离开的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人们渐渐开始淡化他的离开带来的伤痛,对不能再听到这个人的消息的事情开始习惯,只有秦述,越来越疯。

      宁闻筝作为秦述的发小,在他发疯作死的三年里始终不离不弃,像个三孙子似的随喊随到随时陪他发疯,简直可以评定一个华国好发小的荣誉称号,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秦疯狗突然就消停下来了。

      有一阵子没被他喊出去发疯,也没听说他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丧心病狂的大事,甚至很少看见他的身影,若不是前不久还在秦伯母的寿宴上看到过这人,他都要怀疑疯狗是不是失联了。

      这种的安静,反而显得不正常。

      宁闻筝抱着对发小的担忧,只身前往秦述在郊区的别墅,通过层层的关卡得到发小的允许,还不容易来到目的地,一推开门就发现秦述在和人吵架。

      “你这是调的马尿吗这么难喝?”
      秦述坐在调酒台前面,两根手指嫌弃的晃动着酒杯,杯中颜色鲜艳的鸡尾酒几次都要被他倾斜着倒出来,男人俊朗的面容带着一如既往的戾气,语气乖张至极,他说:“连那只孔雀惯会装逼,最擅长调酒这种事情都不知道,还敢调出来这种东西给我喝,你是哪来的自信我能容下你?”

      宁闻筝往里看,就见调酒台里站着一个青年,因着面容在阴影处看的不太清楚,但听秦述的话就可以判断出,这应该是他找的新的替身,祁译年的替身。

      一如既往的既要找替身,又很嫌弃人家,他简直要对自己这个奇葩的发小跪了。

      但是这次出乎意料的,被他这番羞辱,调酒台里的青年丝毫没有被吓得两股战战甚至慌不择路的表现,相反的,那人竟大胆而随性的将调酒器丢在了一边,他的双手环臂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高脚凳上的秦述,薄唇上下一动便是连环怼:“说的头头是道,祁译年是不是擅长调酒你就知道了?你见过?还是你喝过?你梦里的调酒技术好吧,我要是告诉你他从来只会调一种酒,你会不会崩溃到哭着跑出去就此怀疑人生?”

      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怼的秦述这么狠,宁闻筝的表情呆滞了一瞬。
      偏偏这人说的竟然不无道理,首先秦述的确没见过祁译年调酒,他对这方面的认知都是通过“撬走祁译年的墙角,然后把人关起来逼他一五一十的将和祁译年所有的相处细节说清楚”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来得知的,至于喝……那就更不可能尝过了。

      可以说,那青年这一番话完全戳到了秦述的痛脚,宁闻筝简直可以想象得到秦疯狗暴怒之下辣手摧花,直接将人搞到生不如死的残忍手段了。

      但是……

      秦述眉眼阴沉,仿佛下一秒便会翻脸无情,但是当他正欲发怒的事情,对面的青年却不咸不淡的扫了一眼他手上的酒杯,但就是这么一眼,让他的动作骤然一顿,手里的酒杯砸也不是不砸也不是,沉默之下场上的气氛顿时凝滞起来。

      然后,宁闻筝看见他那个一向喜怒无常不受任何人控制的发小,秦疯狗竟然一口干掉了他刚才评价过的“马尿”,而后却将空酒杯狠狠的丢在一旁,发出碰撞后清晰响亮的碎裂声。

      男人冷笑连连,直道:“编啊,继续编,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编出多少歪理邪说,你最好能一直保持这一点吊住了我的胃口,要不然会出现什么后果我还真不能给你保证。”

      宁闻筝满脸的一言难尽:兄弟,你的狠话放的太多,也无法掩盖你刚才受人威胁竟然一口干掉了“马尿”的窝囊事实啊……

      不过到了这时候,他倒是对这个竟然有手段能治住秦疯狗的青年,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听言谈看举止这人当真神似祁译年,若非如此也不可能让秦疯狗吃瘪,秦述这傻逼疯了一辈子,也只有在那个人手里才会变成一条傻狗。
      这人能模仿到这种程度,甚至手段高超的拿捏住秦述,让他如何能不好奇?

      想到这里,他趁着两个人没注意,悄步走上前去,只是这一眼看过去,却楞在了原地。

      那青年的面貌看起来和祁译年没有半分的相似,祁译年俊雅温润如翩翩君子,而他看到的那个青年却面容昳丽如灼灼桃花。

      他这样想着,青年却有意识的朝这边看过一眼,而后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竟是完全的无动于衷,单看这份气度和无所顾忌的随性,却是像极了那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卡……我觉得我这个月能写完所有的番外,就算很不错了= =不过看着催更的评论好心虚啊……
    翻了翻书评区,秦述的呼声最高,于是先写了他的番外,还有谁的没写,你们帮我总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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