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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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路怎么还有这么远啊？”平日长跑不及格的洛丽塔早已气喘吁吁，步履艰难地像蚁爬般向前迈。“阿，不行了，坚持不住，休息一下……”洛丽塔仿佛得救似的靠在围栏上大口大口地喝水。额头上的汗不断冒出来，把头发密不透风地粘在皮肤上，讨厌极了。她暗暗鼓励自己：“差不多到家了，来，作最后的冲刺。”摆好起跑的动作后，矫健地向前冲。
“哎？前面有个人……”那个人的脸逐渐放大，终于可以清晰地看到五官了，凌乱的头发遮盖住双眼，但高挺的鼻梁告诉洛丽塔，此人帅哥是也。他戴着耳环，衣服一半束在裤子里，一半外露，整个坏小子模样。洛丽塔傻笑着搓搓下巴：“不过比起亚瑟，还有一大段距离。”
可惜洛丽塔这个糊涂虫还意识不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她正在径直向坏小子跑去，越来越近了。发现有个奇怪的女生嘻嘻地傻笑着向自己冲过来，坏小子霎时露出惊慌的表情，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人重重地撞倒在地。
“阿，好疼！”坏小子摸着擦伤的大腿，怨恨地盯着洛丽塔，洛丽塔只感到背后一股寒意。“叮”一声，一块碧绿色的吊坠从坏小子身上脱落，向下水道滚去。洛丽塔扑上去拯救那块吊坠，顺便摆脱掉那幽灵般的目光。
“飕飗令？”读着吊坠上的字，洛丽塔仔细地察看。那是只展翅的凤凰，高贵地向身后俯视，仿佛后面紧跟着百鸟。这块吊坠像是玉造的，通透得可以隔着它清晰地看到吊坠后的景象，用手敲打它则可以听到类似竖琴的天籁。
“笨女人，别乱碰……”话音未落，飕飗令突然发出刺眼的强光，一股旋风包围着不知所措的洛丽塔。上面的凤凰像是动了一下，朝洛丽塔眨了眨眼。
“女神，跟我来……”那是一把迷惑人的女声，有如深不可测的大海，危险却有让人跳下去的冲动。
洛丽塔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离自己远去，身体越来越轻，周围的景物淹没在如幻的光华中。“女神？是在叫我吗？”她疑惑地问。
那把声音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只是像催眠般重复着那句话，“女神，跟我来……”
“好……”洛丽塔昏昏沉沉地应了一句。
纹有繁复雕饰的大门缓缓打开，阳光照入那个平日密不透风的小房间。外人怎样也想不到，看上去是少女闺房的地方，竟然是诡秘的占星室。墙壁镶满了墨气氤氲的紫水晶，柜子里陈列着各种精致的瓷瓶，瓷瓶上写着不知名的符咒，到处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一个金发少女在婢女的簇拥下走进占星室，她看见室内正在摆弄星盘的婢女装扮的另一女子，面露喜色，吩咐身旁的婢女：“你们退下吧，把大门关上，不准任何人进来！”
待大门关好后，金发少女才小心翼翼地问：“米雪（Michelle），你叫我过来，是否有什么新的进展？”
“莎莲娜（Sallina）小姐，您过来看，从星盘中一直能探测到飕飗令的气息，只是都很微弱，无法知悉具体方位。”
“是吗？”莎莲娜兴致勃勃的脸孔马上垮了下来。就在这时，耳边传来米雪一声欣喜的欢呼，“阿，小姐，气息突然变强了……”话还没有说完，米雪愣在星盘旁边，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了？”
一向温婉的米雪不甘心地大力锤着案桌，她喃喃道：“不可能……气息竟然就这么消失……”连日躲在占星室探测飕飗令的她顿感一阵晕眩，软倒在墙边。莎莲娜冲上去扶着她，米雪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凭着刚才飕飗令发出的一瞬间强大气息，只需几天，我一定可以计算出它的具体方位。”
“不行，你耗费的灵力太多了，必须休息一下。这点小事，交给占星师们去办吧。”
米雪摇了摇头，说：“我们探测飕飗令的事一直处在秘密进行之中，绝对不能张扬开去。难道你想让族长知道吗？”
莎莲娜也有点害怕。尽管以她的身份完全不用怕那个凭自己有点本事就老使唤人的讨厌族长，但是万一让族长知道米雪身为婢女，竟私自学习占星术，最重的罪可能会是死刑。
“那好，米雪，你千万要小心点。”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哪儿？”全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事的洛丽塔茫然地看着四周陌生的一片荒岭，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一边埋怨着坏小子，一边越来越绝望，这么大的地方，根本就走不出去。
顶着头上的烈日走着走着，一座高耸的峭峰在远方绵延的山岳间，随着脚步升起。洛丽塔兴奋地加快了脚步，“哈，走了这么久，总算可以看见除了天和地的第三样物体了。”渐渐地，她和峭峰的距离拉近了，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地冒出来。洛丽塔停下了脚步，顺着峭峰向上望。这时她才发现，这座峭峰怎么看也像是一把巨大的石剑，剑上攀着稀疏的爬山虎，剑尖斜插在地上的裂缝中。透着高处缭绕的云雾，她还可以依稀看到细长的剑柄。
“我应该说这是像一座山的剑，还是像剑的一座山？”洛丽塔用食指顶着下巴，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至于她为何会来到这儿，已被抛诸脑后。
“如你所见，它是一把剑。”洛丽塔身后响起一把沙哑的声音，她顿时吓了一大跳，扭头一看，发现是个衣着破烂、拄着拐杖的老妪。她不由得责备道：“不要突然在我后面说话。还有，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老妪对这位说话冒失的小女孩报之轻蔑的一笑，说：“你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是亚伦山啊。”
“亚伦山又怎么样？”洛丽塔不解地问，“咦，不对呀，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历史课上讲过的，魔王就封印在这里。”她惊奇地环视四周，“原来传说中的亚伦山真的存在。”
“嘿嘿嘿，”老妪发出怪异的笑声，“算你这小丫头有见识。告诉你吧，这把剑就是当年神王艾尔弗雷德用以贯穿魔王身躯的。至于魔王，他正在剑下沉睡着呢。”
“真的？”洛丽塔上前俯看地上由石剑发散开去的裂缝，里面似乎深不见底，一股令人胆颤心惊的刺骨寒气不断地往外冒。那种寒气，实在诡异莫名，洛丽塔一惊，连连后退几步。
“小丫头别随便什么都乱瞧，你只不过是个血肉凡躯，稍稍一点邪气即可令你丢了性命。”老妪用拐杖敲着地面，一副嘲笑的嘴脸，“如果不是有人请求我把一样东西交给你，我才不会借助飕飗令的力量把你带来。你看你看，用了大量的灵力后，我的脸上全部都爬满了难看的皱纹。”她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了一面镜子，左照右照，全然无视洛丽塔。洛丽塔心里只觉得好笑，即使她少几条皱纹，都是那么丑。
“我对什么法术一窍不通，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总之你快点把东西给我，我赶快回学校上课。”
老妪“吱”地笑出了声，说：“那好，你先跟着我去我家吧。”
“你家？”洛丽塔到处都望遍了，根本就看不出这里是有人住的地方。她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跟着老妪走着。到了一个空旷的野草地上，老妪用拐杖在地上敲三次，地面“轰隆”一声裂开了一个正方形的入口，里面有往下延伸的石阶。
石阶的尽头便是一个简陋的地下室，老妪把手上点燃的烛台放在地下室里的铁架上，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我家漂亮吧？”洛丽塔已被今天一连串难以置信的事情冲击着大脑，她瞪大了眼睛，傻傻地呆在门口。
老妪确实认为这小丫头傻得可爱，拉着她的手，领她到椅子跟前，硬是把她摁到椅子上坐着。“哇，有这么多瓷像靠在墙上！”才一瞬间，洛丽塔像只小鸟，从椅子上逃了出来。那些都是女子的全身像，千姿万态，栩栩如生，瓷质光洁平滑，让人有种像触摸它们的冲动。“好厉害啊！”洛丽塔夸张地叫道。老妪不以为然：“丫头真是少见多怪，要做一尊瓷像有什么难的，改天我教你弄！”
洛丽塔转过头，发现墙角还有一尊不起眼的女子塑像，与其它不同，它是用木雕出来的，而且脸部五官还没有完成。那塑像身上的饰物极尽华美，头上的宽边帽被羽毛点缀，前臂系着长长的丝带，穿着及地的蕾丝长裙，身形高雅挺拔，应该是位生活奢华的贵族小姐。洛丽塔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塑像，总觉得自己在哪儿看见过她，却一时想不起来，就问老妪：“她是谁？”
老妪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风神Mercury的塑像只能用赤杨木来雕，它也是一样。神宫的大总管卡米尔（Camille）吩咐我把它雕好，送去祭坛。来，我把那东西给你。”她把挂在墙上的剑拿下来，交给洛丽塔。这把剑细长轻盈，镂空的剑鞘是古木所制，上面有精致的蔷薇花雕饰，隐隐约约透出幽幽的木香。
老妪解释道：“它叫创世之剑，是一个人叫我给你的。”洛丽塔不太明白，一把这么秀气的剑为何会有个这么霸道的名字。
“那个人又是谁？他认识我吗？”
“即使我现在告诉你，你也不会明白前因后果的。我只能对你说，你以后会认识他的。”
洛丽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顺手把创世之剑拔开，刚露出锃亮的剑刃，手间通过一股强烈的电流，“阿！”强忍着彻心的剧痛，她尖叫着把剑扔到地上，双手的表皮已经烧焦。
老妪替她包扎好伤口，说：“好好保管它。如果你日后还是无法拔开它，恐怕你在知悉塑像身份之前就已经死掉了。”
那个老妪究竟是什么人？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洛丽塔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老妪似乎看穿她的心思，说：“我的名字叫赛琪（Psyche），你回去后找个稍微有学识的人问问，他们都应该知道我是谁。”
洛丽塔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5点了。“糟了，会被记成旷课的！”她心急如焚。
“别担心，”赛琪领她到屋前的一条小河，说：“跳进去。”
“我不会水耶……”洛丽塔还没说完，赛琪毫不留情地一脚把她踹下去。
洛丽塔发现自己的脚竟可以平稳地踩在河底，呼吸自如。“哈，太神奇了！”她兴奋地一边不停眨着眼睛，一边小跑着，完全感觉不到水的存在。
渐渐地，水中越来越暗，被水包围的窒息向她袭来。“怎么回事？”呼吸开始困难，洛丽塔拼命地在水中乱窜，想努力往上游，脚底又似乎被水草般的东西缠住了，动弹不得。
意识开始模糊，面对逐渐迫近的死神，洛丽塔已无力反抗……
“小姐……”耳边传来急切的叫声，洛丽塔刚睁开眼睛，胃里就一阵翻滚。“哇——”，她立起身，在地上呕吐出一大滩水，那个男子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呕吐完的感觉太难受了，男子又递上矿泉水，洛丽塔感激地望着他。
“是你把我救上来么？”
“是的……”男子话音未落，就被另一把声音打断了：“才不是呢，是我吩咐他救你的。对吗，加百利（Gabriel）？”
男子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他控制着因恐惧不停颤抖的手，说：“是的。”
洛丽塔望着来人，吃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虽说她在贵族学校看过的怪人不少，可是如此张扬的人还是头一回。那个人慵懒地披着一件貂皮大衣，后面还跟着两个随从小心翼翼地托着长得要碰到地上的衣摆。
“你好，我叫达纳特斯（Thanatos）。”那人彬彬有礼地伸出手，脸上露出诡秘的微笑。
不知为何，洛丽塔总觉得那个人很可怕，只要眼睛与他的目光一接触，一阵寒意油然而生。她踌躇着，终究没敢伸出手。
达纳特斯看到她如此缺乏礼貌的举动，习以为常地笑了，他放下了手，递上一张邀请函，说：“如果想答谢我的救命之恩的话，有空就到我家坐坐吧。”
“好的。”接过邀请函，洛丽塔猛地想起自己的目的：“糟糕，再不赶快，我要迟到了！”
“别急，你看看手表。”
手表上的指针正落在1点30分上——正是她离开学校的时间。难道她刚才只是做梦？洛丽塔回头一看，腰间正挂着创世之剑，而且她确实是从水中被人救上来的。
达纳特斯说：“你在亚伦山上时，时间根本就没有流动过。”
“什么意思？”
“你刚才去的亚伦山是5000年前的亚伦山，那里是有别于这里的异次元，而这条河——利迪（Lethe）河就是连接两个空间的通道。”
“利迪河？不就是学校旁边的那条河吗？”洛丽塔疑惑着，她望向那条潺潺的小河，蓝宝石般的水和翡翠般的绿叶告诉她，这的确是她所熟悉的利迪河。
“我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尽跟我说些奇怪的话？”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外星人，洛丽塔强忍着不去抓狂，她试探着问道：“你……不是阿纳基州人吧？”他究竟是什么人？是德尔斐州的神族，还是科赛特斯州的魔族？
“你猜呢？”达纳特斯不像之前有问必答，突然跟她玩起了心理游戏。
“不知道！你不说也没关系。”明明自己就很好奇嘛，可是又不情愿低声下气地求他说，洛丽塔心中不免有点失望。看看表，时间无多，洛丽塔就不再跟他磨下去，辞别过后就匆匆离去。
凝视着洛丽塔的背影，达纳特斯玩味似地笑了，他对加百利说：“那个女生就是依米的转世？没有我想象中无聊嘛。”
加百利突然双膝跪地，磕着头说：“属下知错了，请原谅我吧！”
达纳特斯脸上的笑容霎那间消失了，他的声音像霜一样冷：“哼，看来你还念念不忘你以前的主人阿！本来我想让洛丽塔那个丫头在水中溺死算了，好除了我的心头大患，没想到你竟然擅自救她出来，你说我能原谅你吗？”他的嘴角微微上翘，“不过，我似乎对她很感兴趣，和她相处一段日子应该会给我百无聊赖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吧，到时我再决定杀不杀她。”
加百利抱着达纳特斯的腿恳求道：“属下愿献出性命，请您不要为难依米女神的转世。”
达纳特斯无情地把他踢开，说：“是否为难不是你一个奴仆可以决定的，但是，你的性命，我要了。”随着他的转身离去，袖子上雪白的羽毛回旋而落，加百利恐惧而绝望地尖叫着，脸上的五官扭作一团，他尝试阻止达纳特斯的离去，却被随从强行拦住了。因为，他要亲眼目睹自己的身体由下而上逐渐化为金色绚烂的粉末，随风飘散，一滴血也将不会留在这个世上。
“依米女神，加百利，来追随你了。”他流下了人生最后的一滴眼泪。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穿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