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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魔教教主 ...

  •   也曾有人离间他们君臣,在转角之间窃窃私语。

      他当即冷笑起来,能有胆量在隔墙有耳的宫廷之内诽谤启国最为权高位重的两人,把这么敏感的权利纷争堂而皇之地说出口,还正好让他听见了,这些人胆子真是大得很呐。

      启郁没有隐瞒他的到来,待那几个人战战兢兢跪倒在地时,才缓缓开口:“尔等非议君上,胡言乱语,不配为臣,统统去官除职,永世不得录用。”

      不是不想把这些胆敢挑拨他和明相关系的人抓去砍头。只是他还记得那人的教导,要当一位名垂后世,治国安邦的仁君,首要的就是不能滥用严刑峻法。要是不慎传出残暴的恶名,可要花大把的力气才能抹去这污点。

      何况那几个人也不过是幕后之人的一把刀而已。

      看来真真是被逼急了,如此失格的手段也使得出来。

      启国的高祖以仁义治天下,他和与他一起出生入死他过来的将领们感情十分深厚,似乎格外珍惜这些曾一起浴血奋战的老兄弟们,平定天下后论功行赏,给开国功臣们都极尽所能封了高官厚爵,蒙阴子孙。

      一开始本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功臣们感念皇恩,说是万世效忠皇族,极力约束子孙不可恃宠而骄任性妄为,可他们自己大都出身草莽,有的大字还识不得几个,哪懂什么持家修身之道。

      如此过了几代,皇帝与这些新兴世家恩义日渐浅薄,开国时的隐患终于全面爆发了出来。

      这些世家拥有自开国继承的极高的爵位,因皇帝厚恩,爵位大多数都能完全传给子孙后代,不受什么祖宗之泽,三代而斩的约束。

      一代一代,世家子弟拥有权势,又大多都是草包,与国无用,却吸收压榨着启国百姓的血汗,真正是国家的毒瘤。

      幸好这些子孙们个个在锦衣玉食温香暖玉中的环境中长大的世家,大多理所应当地在历史长河中烟消云散了。

      可剩下的都是有根基有实力也懂一点传家之道的,对付起来更是麻烦。

      公侯权阀的力量对皇权是个极大的隐患,因此这三百年来启国的国力一直以来都是三国中最弱的。

      权利无法集中,何谈治国兴邦。

      明绰这些年所做的最大的贡献就是打破了世家的割据,花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拔除了这些毒瘤。重新树立起皇权。

      由此,他受到的是极端的危险,那些被他大伤元气的家族对他可谓是恨之入骨,幻想着只要他消失了,就可以得回昔日的权柄。

      这些年,明绰遭遇了不少刺杀,官场上的倾轧更是层出不穷。有次拿他那天所遭遇的暗害开玩笑,教导他朝臣之间的倾轧争斗,不但是什么时候都免不了,而且从某个角度来说,还是极为必要的,若是皇帝应用得体,对皇权稳固很有利,就看这个度要怎么掌握了。

      回想起当初那人的谈笑自若,启郁原本沉郁的心情释然几分。

      这一晚月色清美,照得人间银辉处处,光辉灿烂。

      明绰:“你放心吧,我会安置好他,那位信王的手绝对插不到这里。”

      言霖文人体弱,长途跋涉下来身子有些撑不住,早早梳洗歇息了,剩下两人漫步闲庭夜话,晁管家跟在后面。

      和锦:“我知道,所以我才送他来。等避过了这一阵风头,我再想办法通通关系。”

      明绰:“我不介意帮忙的。我在姜国也有些人脉。”

      和锦点点头:“真不错,但那可不太容易,不出我所料,太子斗不过信王,等他上位,言霖就更不可能平反了。”

      姜国一片靡靡之音,可信王却似乎颇有胸襟抱负,他看到了姜国如今似安实危的处境,了解在国家表面繁荣昌盛下贪腐横行的现状,知道军队不能作战的危险。他暗地里招纳幕僚,培植势力,把口号喊得震天响,改国制,肃贪风等等见解还真的感召了不少人,许多名儒贤士云集门下。

      听起来是挺不错,可偏偏太子另有其人。言霖只是这场风波中一枚小小的棋子罢了。

      明绰:“车到山前必有路,放心吧,我会想到办法的。”

      和锦方展颜,一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

      他略沉吟,“你信中提到的,是他吗?”

      明绰:“我确定,就是他,只是不知为何,他没有从前的记忆。”

      和锦满是羡慕之色:“那不是挺好的么,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你就是放不下,才自苦至今。”

      明绰也不否认:“你想见他吗?”

      和锦眨眨眼睛:“我都等不及了。”

      明绰转过身问管家话:“那人最近怎么样了。”

      晁简垂首:“按你的吩咐照看着呢,还是那个样子,这段时间差点打杀一个给他送饭的仆役。”

      明绰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本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人。”

      晁简暗自腹诽,一个杀人如麻的魔教头子,在他眼里居然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我也忙了好几天,没去看看,他被关了这么久,心里定然有怨气,我得好生安抚安抚他才是。”

      朔风凛凛,北国从入秋开始气温就显著地下降,到此时更是滴水成冰。

      不过地面上寒冷,这地下却是别有一番温暖滋味。

      朱七小口酌了一杯玉楼春,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天公不作美,一个仆役打扮的人冲进来大喊大叫,

      “总管,总管,不好了,天字监的犯人跑出了牢房,还好被机关挡下了,此时正在关口和兄弟们对峙呢。”

      朱七头大如斗,匆匆披上件外袍就冲了出去。

      脚步轻快灵活丝毫看不出这是个四五十岁的老人。

      此处是刑部大牢的地下,另一个隐蔽的牢狱。

      世人第一次隐约知晓它的存在还是洛中贪腐案之时。

      六年前,洛水决堤,淹没沿岸数十万亩良田,洛中两州人家遭殃。

      那时正值冬末春初,百姓房子被冲毁,衣食无着,眼看着春耕也要耽搁了,人心凄惶不可言表。

      朝廷把国库翻了个底朝天,才送去灾银救急。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那一群不知死活的狗官却丧了良心,连灾民的救命钱也毫不收敛地瓜分殆尽。

      明相大怒,彻查此事,因着大理寺也不是个干净地方,恐有官官相护之虞。这个牢房就显露在世人面前,期间有不少官员就是在此处受审画押。

      外界传闻这是个阴森恐怖的地狱,遍布刑具和血腥……

      其实并不然,这地方平时大多空置,收拾得干净利落,每个牢房有桌有椅,甚至还有书架,待遇可比上面的刑部大牢好多了。

      更别说三餐都还说得过去,如无必要也不会有什么刑讯之事,至于狱卒欺压虐待犯人这种事,明相更是关照过,绝对禁止的。

      朱七算是隐卫里的老人了,当年跟随明绰暗地里立下无数实打实的大功,这些功劳要是摆到明面上说,封将封侯也不在话下。

      因此明绰很是尊重这位经验老道的特工头子。

      不过如今他年老了,身子又在年轻时留下不少暗伤,近年来也没什么精力去掺和那些事情,又不愿意彻底隐退,就讨了个牢房管事的差事,平时也算清闲自在。

      不过这一切在天字监的犯人被送进来之后就有些不一样了。

      不仅明相特地下令整修牢房,更是亲自布置,力求舒适,不叫住在里面的人有一点不方便。平日里还时不时下来看望。

      可不管待遇再好,天字监的犯人是个桀骜不驯的性子,时不时就要闹一场。

      他自觉是个人精,看出这人在明绰心里恐怕根本就不是个囚犯,也就勤快起倦怠已久的身子仔细照看着。

      这回不知又是怎么回事,竟让人跑出了牢房,好险在关口处被精铁栏杆挡住了。

      此时地底石牢的情形已是剑拔弩张,朱七匆匆忙忙赶去的时候,身形高挑欣长的男子被前后两道玄铁栅栏堵住,看起来暂时没有让他逃脱的可能。

      成阮狠狠皱眉,他被关押在此处两旬有余,几回进出都被黑巾蒙眼,哪晓得这看似安全无害的牢房外有这么多机关。他好不容易在严密的安排下找到了机会,从牢房里跑了出来,就被这铁栅栏挡住了,这让他怎能不恼。

      朱七让那几个不知死活的站得离铁栅栏远了一些,这几个愣头青没怎么见过世面,不知真正的高手远远就能取人性命。关在这里的人武功高绝,可以说到了冠绝当世的地步。此时就算被机关困住,犹如困兽,仍不可小觑。

      “成教主何必如此?是下人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吗?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们。”,朱七摆出一个笑脸,“您是明相大人的贵客,我们丢了您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您看这样您也走不了,还是请您自己回去吧,大家大事化了。”

      成阮铁青着脸,不屑于和他对话:“叫明绰来,我有话和他说。”

      他的剑独步天下,即使此时手中无剑,一双手也足以削金断石。然而困住他的是坚韧无比的玄精,即使是他也无法凭赤手空拳打出去。

      如今看来,自己迟早是要被抓回去的,不过,在这之前,休想他轻易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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