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之国月法见到了曾经的自己》焦灼内脏

5、5

　　第二天下午时分，学校大厅的一根粗壮的柱子后面，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藏着，时不时探头看看四周，像在躲避着什么。
　　“哦，那不是青金石吗？”摩根拉住了要走出去的透，指着那道白色的身影说道。
　　“啊，真的，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透侧过头来看到了紧贴着墙站立的月法，“说起来我们还没见到过你回来的样子，昨天和今天这两天你都到哪去了？”
　　“呃....哦，是你们啊....”月法虚惊一场，放下心来，“那群家伙实在太恐怖了。”今天早上一醒，她先后应付了不知多少块宝石，就算是她，现在也是心累，而且还有不少人等着，月法只有选择了逃跑躲藏。
　　刚刚躲开了游荡的波尔茨，转头就看见了摩根和透。
　　看着她们关怀的眼神，月法一阵恍然。
　　（“没关系，无论是她还是你，大家都最喜欢了，那家伙也一定会喜欢你。什么时候，我把你介绍给她，你去问问看吧。”）
　　“喂，怎么了？”摩根往失神的月法面前一挥手，“话说以前你就喜欢一个人站在那思考，是个摸不透的家伙，现在从月亮上回来了我还以为要好点了呢，结果还是这样吗。”
　　“摩根她没有恶意的。”透拉住了摩根，歉意地朝月法笑了笑。
　　“我知道。”月法也对透露出了笑容，“虽说是个粉色的又粗暴又傲慢的家伙，但......和你们相处，我很开心。”
　　“这欠扁的语气……你是和法斯呆久了吗，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像她一样讨打啊。”摩根皱了眉，看来是在真的思索要不要动手的问题。
　　“话说刚刚她也在那边不知烦恼什么呢。”透看着远方，又回过头来说，“法斯好像很黏你，去开导一下她吧。”
　　“嗯？”月法有些奇怪，“还在烦恼辰砂的事吗？”
　　“不知道，她嘴上说着‘到底什么才是你能做的工作啊’，一边这样消沉着，很少见吧，法斯居然会有这样的时候。”透告诉了月法她见到的法斯。
　　工作？
　　原来是这个时候许下的诺言吗.......
　　“......没关系的。”月法只能这样说，对于现在的自己，是不可能给辰砂许下这样的承诺的，因为出于理性的思考，办不到的事情为何要提前给予他人诺言，但是曾经的自己，有着这份热情吗，只是因为心疼辰砂的孤独，便说下这样的话，不明白给予期待却不能办到会造成双倍的伤害吗？
　　不，现在的自己，曾用可以抑制辰砂毒液的话来劝诱她跟随自己一起到月球上去。
　　无论是什么时候的自己，都存在这样的缺陷吗？曾经的自己出于一时的心血来潮，现在的自己出于利用的需要。这不都是，在伤害辰砂吗？
　　“法斯她....你们觉得她怎么样？”月法抬起眼眸，眼中有着对自我的否定，她向两人问道。
　　“总说着大话，挺蠢的。”摩根心不在焉，十分随意，“但，是个蛮有意思的家伙，我还挺喜欢的。”说完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还得向我学习一下。”
　　“法斯呀，是个可爱善良的孩子，单纯直率，大家也很喜欢这样的她吧.......但还是有些冒失了，她现在看起来很喜欢你，作为前辈帮助她吧。”透无论何时都那样温柔体贴。
　　“嗯，”月法感到了温暖，“我会好好帮助她的。”
　　作为前辈吗....？
　　“那个啊，”月法叫住了准备离开的两人，“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一个腼腆害羞的摩根还有一个外向热情的透这样的后辈在你们面前出现的话，你们，会喜欢她们吗？”
　　“哦？那还真有意思，腼腆害羞的我？”摩根有点感兴趣，她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了大叔般的笑容，“那肯定要好好戏弄一下才行。”
　　“外向热情的我吗？那我得尽到前辈的责任好好教育她了呢，没有波尔茨她们那样的实力，恐怕会闯不少祸吧。”透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不过呢，当然会喜欢她的！”两个人同时说出了这句话，接着转头看向对方，“哈哈哈...”然后同时笑了起来。
　　月法挥手告别了她们二人，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成黑点。
　　谢谢你们了，月法在心里说，还有，若有机会，我也会好好告诉小摩根和小透，你们，是很棒的前辈啊。

　　“在烦恼什么呢？”月法走到法斯身边坐下。
　　落日的余晖已经洒满了学校，火红的光晕如血般燃烧。法斯如透所言，坐在一张凳子上，将身体趴伏在桌上，被夕阳染上暗红的光芒。
　　“青金石.....”法斯闻言也没有振作其精神，她只是换了个方向，面朝月法继续将脸贴在桌面上而已。
　　“怎么办啊.....”看样子真的很苦恼，“我对辰砂说了....”
　　“说了什么？”月法一边问着，一边看着她绿色的头发，将手放在了她的脑袋上，理了理垂下的额发。
　　“我对她说，一定会找到一份比巡夜更快乐，只有她才能做的工作......但是，完全没有头绪啊...”法斯很沮丧，她将目光放到了青金石身上。
　　“为什么要许下这份诺言呢？”
　　“唉，那个....”法斯觉得月法好像并不高兴，而且语气中，也含有不赞同的意味，她有些慌张：“她看起来很难过啊，而且还说要到月球上去什么的....我不希望她消失。”
　　法斯没有看清月法的表情，她坐直了，小心地看向她：“这样说....不行吗？”
　　要到月球上去.....？现在的你是这样想的么？那么，为什么，为什么当时要拒绝我？
　　“......你什么都没考虑，就只跟她说要替她找工作？”好一会，月法看向法斯，这样问道。
　　“....嗯。”
　　“如果办不到呢？”月法面无表情，“如果办不到，辰砂只会受到更大的痛苦，那时，她对你绝不会是感激，而会是仇恨。”
　　如果，如果不考虑后果便行动，最终的结果，会给所有人带来伤害。她已经很多次因为自己的愚蠢和莽撞将周围的人牵连进来了。
　　紫水晶，安特库，郭斯特，还有黑水晶，都是一样。
　　为什么要和法斯发气？她也不过是那时的自己啊，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自己真的没有丝毫成长吗？
　　最终，现在也是一样。自己真的有认真慎重地考虑过将宝石带上月球的后果吗？如果艾库美亚说的都是谎言，她又得害死多少人。
　　不，不对，不是这样。
　　自己想要得到真相，想要寻求宝石的生存之所，与艾库美亚互相利用目前来看也很顺利，不能，不能怀疑现在所做的一切，否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月法摇了摇头，内心一片歉意，现在与法斯说，她又能懂得什么呢，不过是将未来自己的无能发泄到过去的自己身上罢了。
　　她刚想和法斯说些什么，抬起头来，却见到法斯一脸坚定地盯着自己。
　　“那个啊，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法斯眉头有些扭曲，但很快又恢复为毅然，“但是，我不想要辰砂消失，绝对不想！就算现在的我没有找到主意，明天的我也会有想法，就算明天的我没有办法，后天的我也要去尝试........未来总会有一天，我会办到的，我会给辰砂找到工作！”
　　一阵无言。
　　月法愣住了，她惊讶地看着法斯。
　　“现在放弃的话，就真的什么都办不到了。”法斯一脸认真，“要对未来充满信心，有主意的事一定要去做。”
　　月法低低地笑了，她怎么就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最不缺的，就是那份勇敢无谓的自信啊.....
　　“是啊，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不能放弃啊。”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从曾经的自己身上找到信念的一天。
　　无论是打败老师，还是恢复粉末状的宝石们，她都不会放弃。
　　可是，现在的自己，身处这样错乱的时空，还能有机会么？
　　“好，那么，为找到辰砂的工作而努力吧。”月法笑着看向法斯，摸了摸她的头，对她鼓励道。
　　她们立于火红的残阳下，看着彼此，现出笑容。
　　月法心想，还有机会，她曾去过月球，明白那里的一切，她有许多的情报，她还有未来。
　　这一切都太过美好了，现在认识的大家都没被带往月球碎为粉末，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工作，就算是法斯，有了迷惑，还是对未来充满希望。
　　太过美好.....就像是.....在梦中一样。
　　若能做成这样的美梦，那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