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十里仙鬼谈》唐羡卿

2、祭灶佳节月舞庙探案2

　　第三日，该送走这不祥的灶神了。庙主便开始撕掉这幅灶神像了。在这种庄严的时刻，台下竟还有富家大少爷和一群摆首弄骚的婆娘风花雪月，真是奇了怪了!
　　卫清者纵身一跃，连忙阻止。“不要急嘛！要等凶手出来才有趣啊！”卫清者笑嘻嘻地说道。众人大惊，才一日过去，连官府的人都没看出破绽，怎么如此肯定凶手会浮出水面
　　辰时已至，一翩翩少年骑着灵魁，从灶神像后穿墙而出，飞上了天。他满身金甲，一柄金羽弓弩尤为亮眼，原来是武神界第一武神竹生郎!众人尖叫连天，就像炸开了锅，五体投地，点头如捣蒜。
　　“是谁把这幅图做了手脚，真是对神明不敬!”竹生郎大发雷霆，挥刀舞剑道。灵魁之尾一扫，风尘仆仆。人们东倒西歪。
　　“您还要自导自演到什么时候啊!”卫清者把眉毛一挑，漫不经心地撕下画像，并把它化为漫天飞雪，一双似喜似悲目。
　　众人大惊失色，仙人要降灾不成？人群开始高声议论，覆水难收。
　　周围的现状很是不利，竹生郎怒目圆睁，哑声道：“难道是我做的不成!”
　　“不是吗？武神大人!算了算了，不和您开玩笑了，咱们换一处地方聊，顺带把凶手揪出来，让您好好惩罚，这样天庭也可以给你一份香火利禄，不是吗？”卫清者往地上盘腿一坐，摇头晃脑道。
　　圆这场倒是嘴皮子挺灵活的，众人嘴中也不再是仙人犯案了，而是仙人立功了。
　　……
　　辰时三刻，春归街尾，人烟稀少。
　　此时竹生郎也把魁收了起来，卫清者也是好不容易才把这尊大神请进一个古朴的茶馆里头。
　　“坐好行不行？”竹生郎不耐烦道，鄙夷不屑地瞥了卫清者一眼。
　　武神端坐，小仙却躺着，翘着二郎腿，不拘小节。
　　“那你斟口茶给我喝!”卫清者得寸进尺，他觉得刚才那一论，定让这位武神大人躁动不安了，现在也是时候使唤使唤了。
　　“壶里没茶!”竹生郎震怒，一手拍到桌子上，也有刻意控制力度，毕竟是武神，手劲无人能敌。
　　“好的谢谢！那就切入正题!”卫清者道。竹生郎倒是闭目养神，满不在乎。
　　“武神大人，是你啊!”卫清者爬起来，把手撑在桌子上，整张脸距离竹生郎只有十五公分。
　　“你什么意思!”竹生郎不耐烦地说着，眉头拧紧，脸色很是难看。难道是做贼心虚
　　“您是左利手吧？武神大人劲道真大，所以不敢选用蜡烛，而选作香烟，是怕把整张画像给烧毁吧现在蜡烛可是灭了，真是不祥之兆。”卫清者讲得头头是道，让他无言以对，欲言又止。
　　“可是凶手是右利手!刚才的物品摆布就可定夺了，这和我有什么干系!”竹生郎把卫清者推了一把，让他瘫倒在坐垫上。
　　“对对对，没错！您还是右利手呢！掩耳盗铃吗？贡台上每一种物品稍微施一点法术，都足以让竹词儿哑巴，让他无法在玉帝面前美言琼游城的人们，你说对吧所以你每一样东西都摸索过，还故作右利手，把东西往右偏移，就是找不出一种熟悉的办法，然后走了这条阴阳颠倒的犯罪道路，说对了？”卫清者得意地笑了笑，像是在挑衅似的，点燃了竹生郎的怒火。
　　竹生郎左手拔剑，架到卫清者的脖子上，却不敢做出任何声响，别忘了，现在他在人间，而他可是神啊。
　　卫清者拨开利剑，依旧嬉皮笑脸，波澜不惊。“你先别急啊！听我讲啊!灶台上的灰头，分为两种，一种是早已为死灰，显然是燃烧已久，而另一种，还是星星之火啊，显然是在不久之前烧的。而神庙开放的时间，刚好和你行凶的时间错过了吧。琼游城的午时三刻，大有不同，阴气最旺。但是夜晚亥时，却是阳气最盛的。一阴一阳，刚好让竹词儿哑巴，不能美言。这样，天帝一旦误会，就会降灾了吧？”卫清者有理有据，语速极快，轮不着他插嘴一句，讲得他哑口无言，竹生郎大怒，一手砍向卫清者的身上，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卫清者也亮武器开打了，真是机灵!
　　他从街尾打到莲花浪，真是降灾不成，反而糟蹋了自己——竟然遇见了第一女武神画眉和少年月神紫檀!真是武神见武神，战争更为激烈!这三尊神仙，合起来就是三莲聚鼎，他们是万物之神，苍生救星!任何神魔妖鬼，都必定会死在他们的两袖之下。果不其然，真是浪里定胜负，骑着灵魁的武神大人没过多久便败下阵来了，灵魁还落入对方手中。
　　大战了一个时辰，总有点睛之笔——最后一击，月神紫檀的最后一击!定让人拍板叫好!因为那一击，竹生郎身入惊涛骇浪，阴阳已断。

　　莲花浪著有“灭罪消灾”之称，只要恶仙恶人坠入其中，定将皮肉腐烂，死无全尸。这竹生郎好歹是第一武神，功德无量，这一点罪证，绝对抹不去几百年来的功德，还能有一线生机。见救下人命无数条，定是赤子之骨。月神紫檀也是给了足够的面子，帮那竹生郎牵了一条仙缘线，让他在第二个轮回中跟随缘中仙，恪守清身。

　　话说回来，这一战也是画风清奇——画眉竟然背着卫清者，单手作战，武神见武神，让第一武神完败!真是女中豪杰!
　　“师傅，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啊!”卫清者气鼓鼓地说道。一个少年，让一个比自己还矮上一个头的女武神背，让他的脸面往哪儿搁置？
　　“你以为你会飞吗水克火啊，一百岁的火系风水小神仙!”画眉插着腰，把脸凑近卫清者，挤眉弄眼道。这一身的素衣裹身，配上画风清奇的动作，未免让人接受不了。
　　“好好好!现在这单案子也破了!我很是高兴，也不和你计较!只是，凶手啊，绝对不止一个人!”卫清者笑道，笑得其余两人心里毛毛躁躁的。
　　“何来此说？”两人睁大双眼，异口同声道。
　　“当时月舞庙外还有一条麻绳挂在墙边，定是有人想掩护竹生郎，以防万一，让人以为定是凡人所作!可是他忽略了一个细节!”卫清者把灵蛟囊在手中抛来抛去，“祭灶佳节，阴阳交错，任何人在午时和亥时靠近灶台，定会沾染一身仙气，虽然凡胎肉眼看不见，但是不是有神仙吗他早就精打细算好了。”卫清者得意一笑，其余两人貌似一窍不通：“你不是神仙吗？”
　　“可是下凡也要抑制仙气，你们可知道，仙气可是比春药的功能强上百倍。抑制住了，便看不出其他神仙仙气侧漏，而第三日恰好有一个男子与一群女人风花雪月，刚好可以混淆视听。他们想互相掩护，谁知道武神大人有勇无谋。”卫清者继续说道，“可是他找错人了，那是林家大少爷，贪生怕死，又怎么会在夜晚亥时进入庙里？又不好抓其他人口，害怕打草惊蛇，刚好这大少爷可是艳福不浅，身边有一群的女人。”卫清者一口气说完，自己貌似也绕了进去：“我没能把他引出来，他却把我引出来了，为了什么!”想到这里，他抓耳挠腮，焦头烂额，显然他想了很久，想破脑壳也钻不出一条结论。
　　“我貌似懂了!这竹生郎从天而降，打着消灭罪犯的旗号，自圆其说!好不让人误会!而这个林家大少爷，只是一个替罪羊罢了!”画眉激动地说道，毕竟如此复杂案子，可以得到一点蛛丝马迹，也算是在一个环节大获全胜!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降灾啊！”月神紫檀漫不经心地勾勒重点，握紧拳头，眉头稍蹙。三人沉默。
　　谁都知道，这个尚未可以定论。
　　“真是顺风车犯案!谁知道是不是完美犯罪!”卫清者轻笑道，这句话，显然是话中有话!

　　这种头脑机灵的风水师已经是不为多见了，神坛当然需要这样一尊风水神来撑阵。次日，画眉以仙界余梁国第一女武神的旗号，大张旗鼓地把卫清者的事迹抛出去。卫清者在此之前也苦苦哀求，让自己蒙混过关就好，但是最终却欣然接受，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是，一尊神需要经过好几百年的春秋才会诞生，一朝飞升的天之骄子在世上是屈指可数的。现在卫清者也算是半个脚板踏入了神坛了。不知这是一桩闹剧还是一桩美谈。有人说他借功上位，老谋深算，有人说他天之骄子，风水圣神，撇开这些江湖舆论，光说飞升之夜的祭祀就尤为有趣。

　　卫清者坐一乌篷船，从东渡口坐到春归街，一路都有人穷追不舍，献香送火。他们声声轻唤金莲尊，也是符合情景。那一晚，渡过莲花浪中，暖春花月夜，好鸟衔莲，渡船遇仙。实在是太吉祥了!

　　亥时一刻，香火正旺，卫清者在烟熏火燎中一句成神，话说这春归街月色皎白，万家灯火，河中莲灯，船中上神，足以悦苍生万物，悦尽三界。
　　他是金莲之尊，他是风水圣神。他碧血丹心，幼时眼盲在雁崖九死一生。一生金鳞武甲，赴汤蹈火，两袖清风，一身袭人傲风长林之骨，悦人悦神无数，终换一朝黄土。

　　……
　　仙人死后一天之内，这些事在春归街传得沸沸扬扬，不管是不是真的，都成了道路传闻，也成了人们茶前饭后用来消遣时光的闹剧。
　　十天之内，火烧琼游城三十三座金莲庙，莲花灶在罪仙坑里东倒西歪后，化为灰烬。说到这里也真是诡异得很，凭一支手无缚鸡之力的队伍竟可做到把庙烧光？怕真是罪名入骨了。
　　这些飞满天的舆论先放在一边，卫清者怎么个死法才是世人所关心的焦点！
　　当初万神之下，罪仙谷中。
　　众神锋从鞘出，万剑穿身，大卸八块！一具残缺的□□睡在血泊里，连头颅都不是完整的。更让人拍板叫绝的是，还把这具尸体葬在吊魂山，使其万鬼夺身。
　　绝啊，实在是太绝了！但是错的终究是错，没有公德弥补，在仙界什么都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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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喽，这桩迷之案件，我……我也很迷!第一次写一桩要死的案件，我好烦好烦，写得好苦，毕竟我头脑简单!今天码字目标达成!撤了!
或许你们很想问，这也可以是凡人所为，咳咳，他们没理由自讨苦吃！这恩怨，字里行间和你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