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妆》朝开暮落是扶桑

56、一试有意

　　第五十六章一试有意

　　等到第三次节目录制时，小样已经录好了。柯栖袈还另外做了一个小提琴的纯音乐，现场給导演他们试拉了一小段。

　　“天呐！柯老师，你还有什么不会的啊。”导演被惊艳得连连赞叹道。

　　柯栖袈轻轻笑了一下，算是接受了他的称赞，解释道，“那个时代，出国留学的青年都是世家弟子，会西洋乐器不少，听说赴美留学的那一批还经常一起举行音乐演奏会。我想要是有一段提琴的曲子，配上这样的场景就再好不过了。”

　　“很好听，听着…有点悲。”小三默默评价。

　　“嗯，我顺着场景情绪走的，有点脱不开那种心情了。”

　　“挺好的，太感谢了柯老师！”导演说着，又比了个剪辑的手势，“这段插曲我们会按之前合同上谈好的额外编曲价格付的。”

　　柯栖袈笑着点了点头。

　　“那下期中期检查咱们都放出来么？”小二还算是有点心眼，提问道。

　　中期检查会在M台的录影棚里录制，主要是互相了解督促进度，然后通过玩游戏来选择剧组和歌曲的在M台的宣传时间。显然后者比较重要，稍有心思的人都不会一口气把成品拿出来，能吊吊胃口是最好的了。

　　“当然不能都放出来。”导演斩钉截铁地说，说完又看向柯栖袈，想要他拿个主意。

　　“嗯，咱们就放最后两句怎么样？”柯栖袈想了想，其实曲子的开头和高潮部分已经弄好了，词又是那么几句，大框架都有了，只差精雕细琢出样板了，之后唱的部分对他来说就相对轻松了。而最后两句比较容易上口一点，既能让人留下印象又不至于提前暴露高潮点。

　　“好，那我让他们拿着回去剪个预告出来。”导演说着就让柯栖袈把样本拷給了他。

　　到了中期检查，柯栖袈也就依照他们组商量好的只给了节目组后两句的小样。

　　他们组被安排在了第二个，第一个公开的是‘富春山居’，只有一段曲子，没有歌词，很舒缓清幽的感觉，曲子放完，抒情制作人看了一圈大家的表情很是满意，开始阐述他的各种理念和想法来。严影帝也接着开始夸赞起来。

　　曲子很合适这种古代文人剧，算是开了个稳妥的头，柯栖袈刚在心里评价完，主持人就cue他了，“柯老师，您觉得‘富春’剧组这个进度怎么样？”

　　柯栖袈拿起面前的话筒，认真道，“编曲是基础，基调做好了，亭台楼阁自然成就。特别是里面二胡的音色听着也很贴合剧的感觉。”

　　‘富春’组听了连连点头感谢，主持人接话道，“那咱们就看看柯老师和‘远洋’剧组的这个地基打得如何了。”

　　导演组顺着主持人的手势，播放了柯栖袈递交的小样。

　　［二黄慢板］明朝 即长路，惜取此时心

　　虽然只有一句，但戏里特有的婉转腔调将这一句延伸到了几乎和一节曲子一样长，让人随着音调自然放慢下来去仔细品味其中的情绪。也得亏这两句词比较白，这样没显示歌词地放着，在座众人竟都是听懂了。

　　放完以后，柯栖袈也没有四顾去看周围的反应，径直对这句歌词的来源立意作了解释，又说了一下当前的进度。反倒是主持人拉着其他几位制作人连连赞叹了好久，说什么似悲似喜，听着很是惆怅。柯栖袈点了点头，但保留地觉得这可能是商业互夸。他自己觉得单听歌，除非是真戏迷，怕是一下很难真听出些什么的，只有结合着剧情，配合着演员的表演，这曲这词才会显得饱满立体起来，听众才能有所感触，这个效果就要靠剧组去达到了。

　　第三个是‘双独’剧组，摇滚大神和高冷女导演并排坐在一块倒显得和谐极了，他们放了主题曲的高潮部分，很是震憾。就是这个摇滚制作人惯用的风格，充满青春的急躁与不屈，听得让人心跳加快，特别有一种年轻的都市感。

　　最有看头的‘女皇’剧组在最后公开，显然是节目组用来吸引话题和流量的安排。年轻的hip－hop偶像坐在御姐女导演边上，面上带着些藏不住志得意满的青涩感，时不时换着姿势，身上一大串配饰叮叮当当地发出响声，引得女导演不时偏头看他。

　　主持人好笑地发问，“两位相处得怎么样？熟悉了么？”

　　年轻偶像撇了一眼身边的导演，回答道，“还行，见过两次了。”

　　“哈哈哈哈，氛围好像还是比较尴尬啊！好像还不怎么熟的样子啊文导。”

　　“所以说这是个挑战啊。”女导演无所谓地答道。

　　“我听说‘远洋’组好像相处得很好啊，总是聚餐，是吧肖导？”主持人转口道。

　　“哈哈哈，都是托柯老师的福啊。”肖导一脸回味的表情，“寿司啊，卤菜啊，烧烤啊…”

　　随着肖导一样样数着，屏幕上出现了几张聚餐的照片。大家看着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对美食的赞叹。

　　“诶，这是柯老师的家么？”主持人秉承着一个粉丝的心，积极发问道。

　　“啊，那是柯老师…朋友的房子，就在我们影视城旁边…”小二答道。

　　大家感叹完美食又感叹完房子，总算回到了正题—播放‘女皇’的小样。

　　小样很短，一段很rock的音乐，夹杂几句听不太清的rap，很快就放完了。大家好像都还没来得及调整自己的表情以及准备说词，现场一片沉默。

　　主持人赶紧救场，邀请偶像介绍一下这段编曲。

　　“嗯，這段曲子主要用的是鼓点来加强紧迫感，展现力量，就是为了展现出女皇上位的奋斗历程 …”

　　果然什么都要靠宣传，柯栖袈暗自点头，经年轻偶像这么一解释，整个编曲立刻拔高了一大截，显得有点底气了。

　　中场休息时，柯栖袈取下了领带，松了松领口，以便第二场的游戏环节。

　　“大家肯定都想不到我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确定宣传时档啊。”主持人手里拿着台本，笑眯眯地卖了个关子，“这样，我们先来介绍一下我们可选的四个时段啊。”

　　“播出时长呢是15秒，10秒，8秒和5秒。时段呢，是上午段，下午段，黄金段和午夜段。哈哈哈，差别还是很大的啊！大家等会可要好好加油了！按名次选择啊！”

　　看着四个剧组和制作人好奇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主持人满意地公布了游戏规则：就是考验各个剧组对制作人的了解程度，以及制作人对剧组对剧的了解程度，可以说是很符合这个节目设定了。

　　剧组和制作人分别坐在一个挡板两边，分别回答节目组给出的五个问题。剧组的分数决定宣传时间，制作人的分数决定宣传时段。

　　好巧不巧，这次［远洋］剧组又被安排在了第一个。

　　“游戏开始前，有什么要说的么？”主持人看看在有些慌张的嘉宾背景下衬托得稍显镇定的［远洋］剧组，“其实第一场录制我们能看出导演对柯老师还是比较了解的啊，所以我们节目组就安排你们先上啦哈哈哈哈哈。”

　　柯栖袈神色淡定，玩笑般安慰剧组道，“放心，书不是白看的。”

　　小二也有些紧张地鼓气道，“嗯，柯老师也放心吧，我们休息时也看过你的戏的！”

　　说完，两头分别在台中央的隔板两边坐下，等待屏幕滚动第一个问题。

　　［请问柯老师表演过以下哪几位公主？（代战公主，铁镜公主，升平公主，长安公主）］

　　这题目一出，柯老师就有些羞涩地笑着半捂住了脸。

　　剧组这边却是有些慌张了起来，小二左看看托腮的导演，右看看沉思的小三，干脆自己拿起了话筒，“铁镜公主肯定有，是杨四郎的妻子对吧？这个柯老师唱的那版超有名的！”

　　小三点点头接过话，“嗯，我也看过。长安公主是不是柯老师马上要上的新戏，上次说要请我们去看的，那个［斩驸马］。”

　　“对对！那这个升平公主呢…”

　　“升平公主好像是［醉打金枝］里的，［醉打金枝］好像是地方戏吧…”，小三不确定道。

　　导演终于开口道，“对，代战公主是薛平贵那出戏里的，是经典京剧。虽然我没看过柯老师的版本，但我猜想柯老师应该也演过吧…那就是代战公主，铁镜公主和长安公主！”

　　柯栖袈在一边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主持人再三确认了剧组的回答后，邀请柯老师来揭晓答案。

　　“答对了。”柯栖袈笑道，“说得都很对，没想到你们知道得不少啊。而且代战公主我只演过一次，还是在上学的时候演的，这样都能答对，真的非常感谢了！”

　　看着剧组一脸被表扬的高兴表情，主持人道，“哈哈哈，这是我们节目组设的一个陷阱，没想到竟然答对了！现在大概知道我们问题的难度了吧，请看下一题！”

　　没想到第二题来了个180度大转弯，竟然问起了柯老师的口味！［请问柯老师更喜欢吃牛肉还是羊肉？］

　　“天呐！这什么问题啊？！”连坐在一边的嘉宾也哀嚎到。

　　主持人颇为幸灾乐祸道，“你们不是一起吃了烧烤么，没留心道么？”

　　“可是他一直在和穆哥一起在烤，我们一直在吃，根本没注意到啊！”小二抱头道。

　　“穆哥就是刚刚说的給柯老师提供工作室的朋友啊。”主持人在一边解释道，又说，“可是我们节目组有记录哦！待会可以看视频答案。”

　　剧组三人交头接耳商量了一番，最后蒙了牛肉，“我看见几次柯老师給穆哥喂牛肉，应该是牛肉吧！”小二补充道。

　　“哈哈哈哈我们来看大屏幕！”

　　节目组竟然把柯老师吃羊肉和牛肉的次数都剪了出来，在诡异的bgm中，只见柯老师左手拿着羊肉串，时不时吃两口，右手拿着筷子，挑拣着合适大小的牛肉……但是全都喂进了一旁正在照顾烤架的帅哥嘴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所以那个就是你的土豪朋友是么？果然帅哥的朋友都是帅哥啊！”看着面带笑意看着大屏幕的柯栖袈，主持人感叹道，“不过这一题，你们答错啦！”

　　不过幸好接下来三题都不像这样无厘头了，剧组也凭借对柯老师的了解一一答对了。

　　剧组的五题答完，三人都显得大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柯老师了。不过凭借柯老师之前做的背景研究，应该没什么问题。

　　果然，道道题目都是剧情相关，只是问题乍一看都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了。不过柯栖袈倒是觉得这些问题都设置得不错。这毕竟是个综艺节目，如果是纯理论的东西，观众肯定看着无趣。而这些问题体现都是两位先生的为人生活细节，倒是很能引起看剧的兴趣来。

　　比如，第一题就是［请问钱先生半夜起来帮猫打架是拿的什么工具？（扫帚，鱼竿，竹竿，木棍）］

　　题目出来，大家就笑了，这钱先生还是个称职的铲屎官啊。柯老师也笑了笑拿起话筒，“这题没超纲，这是一个经典场景了啊。钱先生晚上睡觉会准备一根竹竿放在床边，一听见猫叫，就会揭竿而起去帮他家猫和隔壁梁先生家的猫打架。所以，答案是竹竿。”

　　“哈哈哈哈，没错，答对了，看来柯先生也很喜欢这段故事啊，脸上一直有宠溺的笑容啊。”主持人玩笑道。

　　到第二题一出来，感觉众人对钱先生严谨的学者形象都要颠覆了，这备选的都是什么答案啊。

　　［请问钱先生曾把什么塞到被子里逗弄女儿？（摇鼓，面人，扫把，锅铲）］

　　主持人看看剧组的反应，好笑地先问道，“剧组这边知道答案么？”

　　“啊，我们这边有这一场戏，还没拍呢。这题是不是超纲了啊，太偏了！”导演为柯栖袈掩护道。

　　柯栖袈笑了笑示意没关系，徐徐开口道，“这个情节好像在杨绛先生的［我们仨］还是哪本书里有提到过，因为我看到也特别惊讶，所以印象很深。”他笑着顿了顿，“一般大家应该都不会这样做吧，但钱先生还挺皮的，答案是…扫把。”

　　他话音一落，在场的都吃了一惊，表情还有些不敢相信。

　　“哈哈哈哈，是的，没错。”主持人也笑得不行了。

　　导演乘机宣传了一波，“大家到时候看剧就知道了啊，钱先生真的和想象中不一样，是个特别有趣的知识分子。”

　　第三题终于放弃了打破钱先生的形象，问及了另一个男主，梁先生。

　　［请问梁先生借给一新加坡留学生的论文手稿是如何归还的？（邮寄回国，人身带回，亲自去取，友人代取）］

　　这题一出，大家也是一脸莫名的表情，这也太细节了吧，这要怎么答啊。没想到柯老师倒是不慌不忙，还给大家解释起了背景来。

　　“其实这道题出得很好啊。因为这里有一个背景故事。有一个在新加坡留学的中国学生写不出论文，就问梁先生借了一篇说想拜读参考，梁先生想起自己的留学时期就借给了她，谁料这个学生就直接拿来当自己的毕业论文了，还不肯归还手稿，梁先生也就作罢，直到死后梁先生的一个朋友去新加坡才把手稿讨要了回来……所以，这一题选‘友人代取’。”

　　“哇，”主持人听着鼓起了掌，“真的，柯老师，你这样下去，观众会怀疑我们节目组和你串了稿子啊！！！”

　　柯栖袈笑笑摆摆手，“两位先生本就是大拿，这些轶事大家也应该都听过一二吧。”

　　不出所料，剩下两题也在柯栖袈的阅读范围之内，五题算是全部答对了。

　　“唉，安排［远洋］第一个上是不是失策了啊。这样我们后面的组也太有压力了吧。”嘴上这么说，主持人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一点忧色，开心地请出了下一组。

　　不出所料，正如主持人所说，后面几组表现都不如［远洋］，这才算是展现了节目组问题的刁钻。

　　作为第一名，［远洋］剧组也没有谦让，直接就选了黄金时段的15秒。

　　“唉，要是那个羊肉答对了就好了。这样就是满分啊，也不用后来再答附加题了。”小二一边往火锅里下羊肉，一边意犹未尽地感叹道。

　　“反正结果都一样，咱们还是赢了啊。”导演高兴道，猛干了一口啤酒，对柯栖袈问道，“你待会回哪？我们一道送你去工作室吧？”

　　“不用了，待会穆谨来接我，他也回那边。”

　　“咱们这进度是不是只用再录一次就够了？”

　　“应该是，下一次就是听成品了。”柯栖袈在心里估量了一下进度，“不是说第一期已经剪好了，准备下周五播了么？”

　　“下周五？！”小二惊道。

　　“你不知道？”导演惊讶道，“再不播都赶不上档期了。”

　　“那这样我们是不是差一期录制内容？”小三问道。

　　“上次不是拍了你探我们班么？再拍一次我们探你的班呗！”导演直接道，“这些东西啊，关键就在互动知道么？有话题，有互动，就差不离了。”

　　柯栖袈心里一笑，互相成就啊，“下周五，周六晚各有一场。你们看哪天有时间，我好给你们留票。”

　　两人看向导演，导演一拍板，“周六吧，周五晚不是首播么，待会被拍到不看首播有点不够意思。”

　　“行，那坐第一排还是坐贵宾室？”

　　“第一排吧，咱们几个也没人认识，何况黑灯瞎火的。”几人无所谓道。

　　柯栖袈笑了笑，心想，节目播出恐怕就不一样了，不过剧院里都是爷爷奶奶级的戏迷，估计也起不了什么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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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梁先生那个故事我不记得是在哪儿看到的了，查无可查，也不知是不是套错人了，有知道的小伙伴说一声啊。
ps.我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要开始一段无法分心的新的旅程了。我好朋友在gap year也写过文，但她的小短篇全都完结了啊啊啊，我这个废物，我竟然在时间内完结不了，缘更好吧？反正我这种烂文笔，大家也就放弃我吧。完结是肯定要完结的，但时间，额，保证不了啊，理解一下读博的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