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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含羞带臊 ...

  •   终于来到集市,此起彼伏的叫卖声,吆喝声,有的摇铃铛来吸引顾客,有的开启唱腔好一手展露,有的则朴实笑着憨憨厚厚。几个孩童在道路上你追我赶,所有人脸上无不洋溢着笑容。
      景不止被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拉着景母东看看西瞧瞧。
      “大哥,这糖人怎么卖?”她来到一糖品摊位前,直勾勾瞧着这些栩栩如生的小动物,垂涎欲滴。
      大哥盯着她看了会儿,回答道:“这位姑娘,你若是站在我的摊位旁吃完一个糖人,我不收你钱,再送你一个。”
      景母顿时明白了卖糖人大哥的用意,景不止惊喜:“真的吗?不骗人?”
      大哥拿下一个糖人递给她:“你母亲作证。”
      景母微笑:“我先去给你买点药,你且吃着先。别吃到衣服上了。”
      景不止:“知道。”
      卖糖大哥吆喝:“卖糖人嘞,香甜不腻的糖人嘞。”转头对景不止道,“姑娘,我家糖人好吃吗?”
      景不止这才明白卖糖大哥的心思,原来是想让她帮忙一起张罗,提高了嗓音:“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人。”
      走过来两个男子,左边那位相貌堂堂,手中折扇挂了一块玉坠,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公子罢。步伐轻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温文尔雅。右边这位,手中佩着刀,不露喜怒。
      那斯文男子走到摊位前:“老板,这糖人怎么卖?”
      卖糖大哥:“一子一串。”
      男子面向正在吃糖的景不止,点头示礼:“在下姓李。”
      “公子有礼,小女子姓景。”
      李公子笑而不语,问老板买了两串糖人走了。
      景不止不解地看着那位公子和他随从离去的背影,心想可能是这位公子比较注重礼仪吧,不然为什么无缘无故要和她招呼一下。
      随后,不停地有人来买糖人。卖糖大哥笑容满面:“姑娘,真是多亏了你啊,以前我可卖不了这么多。”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姑娘,我为我的私心向你道歉,我看你长得漂亮,想让你站在我的摊位旁边,吸引顾客。姑娘,这最后一串,送你了。”卖糖大哥坦白。
      景不止还未回答,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走过来,也没问,直接递给卖糖大哥一个子:“叔叔,我想要那个糖人。”
      卖糖大哥:“小姑娘,对不住,这串糖人是这个姐姐的了。”
      景不止把糖人递给小姑娘,小姑娘天真地笑着:“谢谢姐姐,你真好。”
      景不止:“不客气,你娘亲呢?”
      小姑娘下意识往左后方阁楼上望去,景不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方才那位李公子。他坐在栏杆旁,悠闲地品着茶。
      “可以告诉姐姐是怎么一回事吗?”
      小女孩犹豫片刻,说道:“我和娘亲没饭吃,那个哥哥说想让我帮个忙,来这里买一串糖人,就给我和娘亲一笔钱,还送了我们一人一套换洗的衣服。”
      景不止见她如此可怜,拿出手帕擦了擦她脸上的泥灰,刚刚那位随从走了过来:“景小姐,我家公子有请。”
      景不止看了眼楼上,同李公子对视一眼,再看了看这个小姑娘,把小姑娘的手递交到随从手上:“跟你家公子说声抱歉,我还要等我娘,没法应约。这个小女孩你带上去跟她母亲见面罢。”
      此时,景母走了过来,旁边一位气质出众的中年妇女,想必这位就是赵姨娘了。看她一身妆容,想必赵姨娘家也不是小门小户。
      赵姨娘热情地迎上来:“这位就是小止了吧。”
      景不止:“伯母。”
      那随从恭敬道:“夫人。”
      赵姨娘:“小止,我们一道上去吧,亦棠已经在楼上等我们了。”
      上楼后,李亦棠再次拱手作礼:“景姑娘。”
      景不止:“不用叫我景姑娘,叫我景不止就好了。”
      景母:“没礼貌。”
      李母:“诶,没事,他们总有一天要以名字相称。”
      景母和景不止对视一眼,景不止又和李亦棠对视一眼。
      这顿饭,多是景母和李母在讲话,也是谈话中得知:
      景母和李母二十多年前便是邻居好姐妹,后来各自出嫁,但也经常来往,直到景父去世,景母便带着景不止到深山村落里,一来给景不止修养,看能不能治好她的怪病,二来,景母也不想留在那个伤心地。二人在怀孕前便约定好,若是孩子一男一女,而各自的孩子过了十八还未婚嫁,就撮合这两个人,若是同性别,就结为异姓兄弟或是异性姐妹。
      饭后,几人走在马路边,两个母亲走在前面,景不止和李亦棠随后。
      “你看起来,有心事。”李亦棠先开了口。
      “你会希望自己的婚姻就这样草草定下来吗?”她不打算拐弯抹角。
      李亦棠:“我无所谓,即便我不娶你,明日,可能又会有哪位千金被介绍过来。”他的眼底,满是落寞。
      景不止:“可是我介意。虽然很无礼,但是,我希望你能跟伯母说一声,我们对彼此都没有感觉,很可能耽误的就是一辈子。”
      “前面让让!前面让让!马车失灵了!”众人看向马车来的方向,不约而同让出一条道,突然,一个小男孩去捡散落在路中央的果子。景不止下意识跑过去,抱起那个孩子,往路边跑,就当众人以为来不及的时候,一个白影落在车夫旁,一起用力拉紧了绳子,只听得那马仰天一声长啸,停了下来。李亦棠来到景不止身旁担忧:“你怎么那么傻,没事吧。”又看看了孩子,“你呢,没事吧。”
      小男孩点了点头。
      景不止看到马车旁站着的那人,是他——高莫仰。二十来天未见了。可是,纵然她有千言万语想对他说,高莫仰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景母和李母也匆忙过来,看到她和孩子都没事才放下了心。
      景不止:“娘,我想回去了。”
      李夫人:“小止受惊了吧,早些回去休息也好。让亦棠送你们吧。”
      “不用了伯母,我想静一静。”
      李母也不便多说,而李亦棠注意到了,景不止看高莫仰的眼神,不是受惊后的感激,而是喜出望外之后的失落。
      两人回到山林木屋里。景不止:“娘,我和李亦棠已经说清楚了,我不愿同他成婚。”
      景母:“所以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景不止:“还有一个原因。娘,您看到今天救我的那个人了吗?”
      景母沉默片刻:“娘不希望你们在一起。”
      “为什么?娘,您都还没跟他相处过,您都还不了解他!娘,我知道您给我擦伤口的药根本不是您买的。”
      景母一怔,在桌旁坐下:“那些药,都是高莫仰给我的。我试过我买的药和他给的药,他的药效果更好,我才愿意拿来给你用。”
      景不止方才在集市的时候,路过药铺进去询问了药里有什么成分,效果如此之好。可老板说的药,和她用的药,成分似乎差了很多,老板还说,这集市上的愈伤药大同小异,她便知道这药不是景母买的,可她也只是猜测,这可能是高莫仰给的。她所知道的深藏不露又似有超群力量的人,只有他。而现在,证实了这个猜想。
      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要冒险去制止失控的马?可为何在看到她的时候,又是那副模样,不理不睬,无喜无忧。高莫仰,你到底在想什么?
      景不止站起来:“娘,我出去一会儿。”
      景母:“你真的要去找他?”
      “我有个问题想问他。问完我就回来。”夺门而出。
      景母看着她奔跑着的背影。无奈垂下了头,叹了口气。
      来到高莫仰家,敲门叫他名字都没人应,难道还没回来?
      婆婆家!
      来到婆婆家,屋内还有灯火。婆婆开门,委实相告:“不止小儿,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虽说每隔两三天他会回来看我一次,跟我吃顿饭,可其余时候我也未见着他。”
      景不止些许失落地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丛林另一边,那个吟诗作赋的草亭伫立在眼前,她走上前,坐在草亭下,低头嘟囔着:“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继而站起来面向无垠的湖面,大喊了一句:“高莫仰,你在哪里,快出来!”
      “找我何事?”他的声音从背后想起,景不止回头,只听得回声传来阵阵“在哪里,快出来~”“快出来~”
      她眨着眼睛,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高莫仰走近她一步:“若是没事,我先告辞。”欲走,她拉住了他的衣袖:“虽说你以前看起来对我也不是很热心,但我知道你终归是关心我的,可为何此刻,你为何会对我如此冷淡?”她说着,心头仿佛有刀子在划,她便知道,自己有多在乎高莫仰。
      高莫仰本想放下她的手,就离开。可看到了她溢出眼眶的泪水,脚步仿佛万般重,怎么也挪不开了。他抬起手,轻轻擦了擦她的脸。景不止视线里的高莫仰渐渐清晰。他深邃的眼睛也在注视着自己。倘若,这一瞬间的四目相对乃是时间静止,怦然心动,那下一刻,景不止相信,就是永生难忘——她有了个冲动的想法,也这么做了——伸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了他。而再下一刻,高莫仰的反客为主让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含羞带臊,什么又叫做欲罢不能。
      湖清月净。
      她假正经:“高莫仰,我们手也牵了,背也背了,嘴也亲了,睡也睡了,我未嫁你未娶,你是不是能想到点什么?”
      景不止怕他死脑筋听不懂,再解释补充:“三日后,你上门提亲可好?”什么女孩子家的矜持统统都抛之脑后。
      高莫仰见她这模样,终于笑了。
      景不止受到莫大鼓舞,落下心中大石:“你这样我当你答应咯。我回去跟娘说,取消跟那个李亦棠的无稽婚约。”
      此时,某间木屋里。蒋左承欲寝,收到一封书信。来自蒋右广。读毕,大惊,唤起爹娘,收拾行囊准备逃命。
      蒋右广进仕途中,和几个新交友人喝酒畅谈,说道自己家乡这片树林中,常有兄弟结伴作诗,把酒言欢,男女一道,怡然自得,而所作之诗亦大多豪放不羁。
      这些话被其中一位“友人”上报了朝廷。此年间,司马昭正在为取代曹魏做准备,也正欲以遵从礼教来笼络人心。接到那封密函,说这乡野村落里,多是蔑视礼教,蛊惑人心之人。司马昭想必已派下军队,要来这里捉拿人犯了。
      蒋左承帮父母收拾好行囊,让父母先走,自己只身去通知各处兄弟。不幸的是,第二天中午,收到了另外一封信,来自蒋右广的同行兄弟,说蒋右广誓死不说自己家乡的具体位置,以免牵连亲友,最终,活活被刑罚而死。蒋左承痛心疾首,给蒋右广办了丧礼。阿言此时已是蒋左承的结发妻,经历这些,她也始终陪伴在其左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含羞带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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