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克上[射雕英雄传]》夜小雪

84、醋意勃发

　　“看我的——”老顽童一用力，手里把玩的面具顺势飞出去，打掉了穆念慈手里的匕首。

　　魂飞魄散的黄蓉赶紧扑上前，一脚将掉落的匕首踢飞，“穆姐姐！你做什么！”

　　“蓉妹妹，我，我对不起梅前辈，对不起你，对不起郭世兄，对不起所有被杨康害过的人。我没脸活在世上，只能以死谢罪。”穆念慈捂着脸哭起来。

　　看着痛苦自责的穆念慈，黄蓉心里难受极了。她的确恨不得“杨康”赶紧去死，但却无法恨救了“杨康”的穆念慈。将心比心，若是换了自己，为了靖哥哥，她也许会做出跟穆念慈同样的选择。

　　黄蓉长长地叹了口气，十几岁年纪的她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爱”真的不仅仅只是甜蜜，也是痛苦的根源。

　　穆念慈哭着哭着，突然俯身干呕，吐了好几口酸水。

　　黄蓉是个黄花大闺女，根本不知道穆念慈发生了什么事。见穆念慈呕吐不止，黄蓉顿时六神无主地唤人，“师父，老顽童，穆姐姐生病了！穆姐姐，你起来，我带你去看大夫。”

　　洪七公见多识广，看到穆念慈这副模样，再一联想到穆念慈跟段钰之间的情愫，心中立即有了数，“蓉儿，将念慈扶到这边来。”

　　黄蓉忙不迭答应，但她搀着穆念慈刚走几步，段钰却突然拦住二人，眼睛定定地望着穆念慈，“你不能跟她走。”

　　“穆姐姐为了救你差点丢了性命，你不感激就算了，现在拦我们做什么？”黄蓉怒道。

　　段钰眸子里神色复杂，他并不理会黄蓉的挑衅和指责，伸手去拉穆念慈的胳膊，问她，“你是不是怀孕了？”

　　听了段钰的话，穆念慈和黄蓉同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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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锋懒得理会穆念慈和段钰之间的恩怨情仇，拿了《九阴真经》下部后毫不犹豫地走了。挨了揍的灵智上人本想上前阻拦，幸好被段钰身边的侍卫拦住，才避免了他因为作死而丢了性命的可悲结局。

　　时间疏忽而过，转眼间又过了两个月。

　　欧阳克的断腿在黑冥膏和唐家腿法的帮助下果然大好，在第二十七天时，欧阳克便可以在温双鲤的搀扶下缓慢行走，五天后，他便不需要旁人搀扶自行前进，等到了一个半月的时候，欧阳克便行走如常人，连武功也恢复了大半。

　　温双鲤觉得再过半年时间，欧阳克便可以武功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从前。

　　断腿重生的欧阳克心情日日变好，就算每天只能吃淡出鸟的素菜也毫无怨言。而欧阳克日日见好的同时，黄药师身上的伤和毒也清除了五成以上。

　　温双鲤在陪欧阳克的同时，每日都会跟随天竺大师去山里寻找《万毒经》中记载的关于培育怪蛇所需的几种不同种类的蛇，欧阳克自觉愧疚，主动提出让白驼山驻山的老蛇奴过来帮忙。

　　这老蛇奴一直是欧阳锋饲养毒蛇和各种毒物的好帮手，若不是年纪大了，这次出山肯定会带着他。此人对欧阳锋忠心耿耿，在接到欧阳克的命令后，他没有立即将培育怪蛇的方法写到信中，而是立即联系了仍在中原的欧阳锋。

　　此时此刻的欧阳锋正在如饥似渴地研读着《九阴真经》下册，颇有心得。武功大进的他尤不满足，对《九阴真经》上册心法的渴望更重了。

　　当世之上，只有周伯通和郭靖知道《九阴真经》上册内容，周伯通是宁死不肯透露一个字，而另一个可能问出上册内容的郭靖却被穆念慈偷偷放走，现在跟黄蓉、洪七公、周伯通等人在一起，欧阳锋根本没机会出手。

　　华山论剑召开在即，欧阳锋虽然能感觉到自己武功比之前大为长进，但越是练习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除了《九阴真经》之外，自家侄儿欧阳克的下落也是欧阳锋的一个心病。正在欧阳锋烦躁不安时，老蛇奴的消息从白驼山传来。

　　“少主人在一灯和尚处，不日将前往中原。”

　　欧阳锋将信件收好，神色晦暗不明。

　　为什么克儿会突然出现在西域附近？还在一灯和尚那里？唯一的解释便是温双鲤这女人将欧阳克带过去……难道是老和尚想用克儿的安危来遏制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性，欧阳锋眸子里倏然闪过一丝冷意。

　　他用戴着扳指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蛇杖，脑海中浮现出了各种应对之法。恰在此时，欧阳锋的房门开了一条缝，阮凌香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相公，是我。”

　　自从欧阳克失踪后，阮凌香就一直坐立不安，整日催促欧阳锋出去寻找。因为欧阳克是跟温双鲤一起失踪的，阮凌香不由得会想到“穿越”这一点，心里愈发担忧了。

　　欧阳锋见来人是阮凌香，皱了皱眉，神色间略有不满，但还是让她进来了，“有什么事吗？”

　　“相公，我还是担心克儿，他到底去了哪里？我实在怕他被温双鲤带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你别整日乱想了，我已经收到克儿的来信，再过十日，他就会前来跟我们会和。”

　　“真的吗？”阮凌香面露喜色，“太好了！相公，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可靠吗？”

　　“嗯。”欧阳锋冷漠地点了点头，随即开始盘膝练功，不愿多说一句话。

　　阮凌香见欧阳锋开始闭目调息，不敢再打扰，只能落寞地离开了房间。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跟随欧阳锋的这段日子里，阮凌香心中对“爱”的空洞不仅没有被填补，反而越来越大。每当午夜梦回，阮凌香摸着身边空空的位置时，心中便会生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滋味。

　　更可怕的是，阮凌香竟然在心里不受控制地将欧阳锋和黄药师作比较，甚至开始怀念起黄药师对自己所使用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冯蘅”无微不至的照顾以及深沉的爱。

　　为了跟欧阳锋永远在一起，自己加入黑星，背叛黑星，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却无法得到跟温双鲤从段誉身上得到的同等的爱，真的值得吗？

　　不管是温双鲤，还是冯蘅，为什么她们可以被男人全心全意地保护和疼爱，自己却不可以呢？还有她怀胎十月，搭上一条命才生下的儿子，为什么不跟自己站在一边呢！

　　阮凌香陷入怨恨和嫉妒的深渊中，痛苦不堪。

　　黄药师的身体恢复不错，一灯大师也在帮黄药师疗伤的这段时间加紧练习先天功，准备早日去中原同老友洪七公会合，共同铲除欧阳锋这个武林大害。

　　黄药师从洪七公的来信中得知女儿和郭靖都没事，不禁心中大慰。但他自觉曾被假“冯蘅”戏耍，伤害了女儿的心，暂时不想面对女儿，便始终没有给黄蓉回信，只殷勤嘱托洪七公好好照顾黄蓉。

　　终于，到了出发回中原的时候。

　　黄药师跟欧阳克不对付，看到就想弄死，所以自然不可一路同行。于是便让一灯大师、天竺大师、黄药师同行，“渔樵”二位一灯大师的高徒随侍、保护。而欧阳克自然要跟温双鲤同行，但毕竟孤男寡女，同路不成体统，便由跟温双鲤关系最好的“耕读”二位师兄陪同前去。

　　朱子柳没什么意见，他跟谁同行都可以，而武三通虽然满心不快，但为了在小师妹面前揭穿欧阳克这个流氓小子的真面目，他义不容辞地担当二人之间的电灯泡。

　　一路上，朱子柳对欧阳克还算是礼让有加，基本礼貌做足，而武三通则是怎么看欧阳克怎么不顺眼，只要欧阳克稍微靠温双鲤近点，武三通就会冲出来，以一灯大师的身份“教育”他莫要如此轻浮。

　　欧阳克好几次想好好跟温双鲤亲近一番都被武三通搅和，故而他看武三通也是一万个不顺眼。若不是温双鲤一直劝说，他早就出手把这当过什么御林军总管的大老粗给丢进河里喂王八了！

　　两人看在温双鲤和朱子柳的面子上，强行克制着没有动手，但嘴上功夫却是没少废。

　　武三通虽然面上看起来是个大老粗，但他毕竟也曾是皇帝身边的御林军总管，腹中并不缺少墨水，因此对于欧阳克夹枪带炮，引古援今的讽刺也能毫不示弱地回应。

　　看着欧阳克摇着扇子跟两手环胸冷笑的武三通斗嘴，温双鲤无奈地叹了口气。

　　朱子柳却优哉游哉地摇了摇手中铁笔，微笑着对温双鲤道，“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朱子柳语气一顿，“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啊小师妹。”说罢，朱子柳哈哈大笑着走到前头去了。

　　“小鲤鱼！别听那书生瞎说，整日摇头晃脑地胡乱援引佛经。佛祖老人家还成亲有孩子呢！”欧阳克握着温双鲤的手，十分紧张地说道。

　　温双鲤“噗嗤”一笑，刚才由那几句偈子引发的怅然瞬间消失无踪。

　　身后被丢下的武三通见欧阳克又开始耍流氓，立即一个箭步蹿来，直接一个擒拿手扣住欧阳克的手腕，结果尚未完全得手便被欧阳克一个“蛇形抖”抖落。随后，欧阳克顺势打出一招白驼雪山掌，将武三通逼得踉跄着后退两步。

　　“一灯大师武功高强，怎么教出你这种没用的大老粗？你可别忘了，几年前你是怎么栽到我手里的，难道你还想‘旧梦重温’？”欧阳克潇洒地一转折扇，歪着头邪气地望着武三通。

　　武三通气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温双鲤，见小师妹的眼神竟然始终落在欧阳克身上，心中立即涌起一阵愤懑。他咬了咬牙，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施展轻功大步先走了。

　　“切磋武功嘛，何必如此在意。”欧阳克面露淡淡微笑，但握着折扇的手背上崩出的青筋却泄露了他此刻的真实情绪。

　　这个不要脸的大老粗，竟然敢觊觎我的姑姑，看我不找机会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