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克上[射雕英雄传]》夜小雪

66、求你了，别走

　　“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我和你娘的来历。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我们的遭遇实在是太过超前。”温双鲤揉了揉疲惫的眉心，眼神看向欧阳克，“你想听吗？若听了可能会吓到你，你会觉得我是个怪物。”

　　“不会。”欧阳克握住温双鲤的手，紧紧的，语气十分坚定，“我不会的。”他突然一笑，“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你就长成这样吗？”

　　温双鲤愣了愣，点头，“是啊。算起来我的年龄应该很大了，不过中间经历了很多事情，我的体质又很特别，所以看起来不老。”

　　“怪不得你总戴着面具。”欧阳克似想起了什么趣事，突然抿唇一笑，但随即又紧张起来，“那以后呢？”

　　“什么以后？”

　　“等再过二十年，三十年，我变成了个老头子，你还会保持这幅年轻貌美的样子吗？”欧阳克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以前的他经常感慨韶华易逝，美人迟暮，希望绝色美女都能永葆青春。但现在，他却希望温双鲤能够像普通女人一样会衰老，会迟暮，这样他才不会被丢下的太远。

　　活了快三十年，欧阳克头一次体会到了自卑的滋味，原来是这么令人手足无措。

　　“我不知道。”温双鲤疑惑地看着突然不淡定的欧阳克，“为什么这么问？”随即有点反应过来，“你是怕我一直长成这样，会显得你老吗？”其实现在两人站在一起，已经有人会觉得是老牛吃嫩草了，不过实际上的“老牛”和现实中的“老牛”却恰好相反。

　　欧阳克握着温双鲤的手紧了紧，尽量让神色显得自然，“没关系，我们欧阳家的人都老得比较慢。等回了白驼山，我会多吃些雪莲、人参之类的补品，就算到了五六十岁的时候也不会让你丢脸。”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温双鲤失笑，“可能我根本活不到那个时候……”

　　温双鲤的这句话没有说完，欧阳克已经将她的嘴掩住，眸子里现出浓烈的惶恐和愤怒。

　　“你别想再离开我。我已经是个废人了，若你再离开我的话，我就一无所有了。”欧阳克一把将温双鲤搂在怀里，紧紧的，喃喃的声音里透出自怜、自鄙的意味。

　　温双鲤被欧阳克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但少见的没有推开他。

　　欧阳克的确掐中了自己的软肋。

　　温双鲤留在这里的首要目的就是不希望欧阳克遭受断腿和死于非命的厄运，现在欧阳克间接因为自己而断了腿，她实在是过意不去，也不想让他再伤心了。

　　但是……温双鲤长长地叹息一声，“克儿，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娘。她骗了我，利用过我，甚至还想杀了我。我对她全心全意，但她至始至终都没有将我当做朋友看待。若我留在你身边，不可避免地要跟她相处，我忍受不了这种折磨。”温双鲤拍了拍欧阳克的后背，力道很轻，“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心情。”

　　“那我的心情呢？”自从断了腿后一直心里不安的欧阳克握着温双鲤的肩膀，使劲摇了两下，眼圈有些红，“你说了这么多理由，还不是想离开我？丢下我一个人？”

　　温双鲤任欧阳克摇着自己的肩膀发/泄着，等欧阳克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过火，倏然松开手后，她才语气平静地继续解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们可以商量。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蓉儿和郭靖被关在哪里？他们两个是无辜的，我不想他们成为你叔父手下的牺牲品。”

　　“如果我不说的话，你是不是会将我送出去换他们两个回来？”

　　温双鲤静静地看着欧阳克，神色平静而疲惫，“克儿，蓉儿是我的朋友，她已经被你爹娘害得家破人亡，你还要让她更痛苦吗？算我求你了。”

　　若说温双鲤对欧阳克不恨，不怨，那也是假的。他毕竟是欧阳锋和阮凌香伤害黄蓉一家的帮凶，这种感情太复杂了，温双鲤真的觉得自己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你让我考虑一下。”欧阳克软下语气，“我尽量求我叔父放过他们俩，好吗？”他微微喘了口气，躺下身子，眼神定定地看着温双鲤，语气里有些可怜，“姑姑，你会嫌弃我是个废人吗？”

　　“你别这么说。”温双鲤心里一阵丝丝缕缕的痛，“你会好起来的。”她记得《九阴真经》里有能够治疗断腿的武功，等救了郭靖和蓉儿，她再恳求郭靖单独将那一篇的腿法默写给她。

　　“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里？”欧阳克一把握住温双鲤的手，神情执拗，“我不许你走！你别离开我。”

　　温双鲤顿了顿，又坐回床边，她伸手帮欧阳克掖了掖床角，“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看着你。”

　　“嗯。你别走。”欧阳克将身子向温双鲤那边挪了挪，脸颊靠着温双鲤的手背，过了一会儿，温双鲤感觉欧阳克的气息匀称，看来是安神汤起了作用，他又睡着了。

　　温双鲤尝试了好几次才将自己的手从欧阳克紧紧的桎梏中拉出来。她满腹心思的握着还残余着欧阳克体温的手，看着他沉睡时显得乖巧的睡颜，一时间愁肠百结。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果然如此。”

　　温双鲤这次吸取了教训，不敢离得太远，只在客栈楼下坐着喝茶。不过她也不想跟欧阳克待在一起，那样她会觉得十分压抑，连气也喘不过来。

　　正喝着茶，温双鲤余光中突然看到周伯通气咻咻地向客栈走来。周伯通雪白的头发略有些凌乱，看来是在大街上乱转了很久。他看到温双鲤竟然还在老神在在地喝着茶，气得七窍生烟，大吼一声，“死丫头！”

　　温双鲤放下茶杯，沉默地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屁股坐下的周伯通。他看起来热的够呛，脸被太阳蒸得通红，不住地用手扇着风。

　　周伯通毫不客气地将茶壶里还剩下的半壶茶“咕嘟咕嘟”一股脑喝下肚，随即一抹嘴，又是那三个字，“死丫头！”

　　温双鲤觉得欧阳克的断腿跟周伯通的不负责任脱不开关系，也懒得跟他讲话。她拿起自己的东西，起身便要离开。

　　周伯通这人最是沉不住气，他见温双鲤理也不理自己，积攒的怒气早已消了大半，赶紧冲上去将人拦住，“小毒物呢？你把小毒物藏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那小毒物是用来换蓉儿和郭靖性命的，你怎么能随意带走呢？”

　　“那你呢？我让你好好看着他，你又去了哪里？”温双鲤毫不示弱，一把扯下周伯通腰间挂着的面具，讥讽道，“看来又去玩了……若不是你将人随随便便塞给一个丐帮的人看着，欧阳克会受伤吗？”

　　“欧阳克受伤了？”周伯通挠了挠头，“他受什么伤了？”

　　看周伯通不似作伪的茫然表情，温双鲤猜到那群臭乞丐肯定没有讲出全部事实，便强压着火气将欧阳克的遭遇简单地说了一下。但驴蹄子差点将欧阳克猥/亵这一环节，温双鲤却说得很含糊。不过周伯通对这档子事一向不在意，自然也不会追问。

　　“你说他们将欧阳克的腿踩断了？”周伯通一脸惊疑地挠了挠头发，“不能啊。这些老乞丐的徒子徒孙们本事都差得很，做个收集消息的耳目倒是可以，打架……不成不成！欧阳克一个指甲盖就能将他们打飞了，你说的话……不可信不可信。”周伯通拼命摇头，眼睛偷偷觑着温双鲤，看她眼神里是否露出了骗人时的马脚。

　　温双鲤冷笑，“如果欧阳克被灌了麻药呢？一碗麻药下去，就是你周伯通也会手软脚软，动弹不得，让你生就生，让你死就死。欧阳克武功尚不如你，被灌了一肚子麻药，他能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

　　说到这里，温双鲤不禁庆幸欧阳克学了厉害的□□功，在其他武功都使不出的情况下，□□功成了救命稻草，杀死了那几个混蛋乞丐。

　　“啊呀，如果是这样的话……”周伯通烦恼地在地上走了几圈，终于停下脚步，看着温双鲤，“搞得我像个罪人似的！这样我都不好意思用他去换人了！”

　　温双鲤还想挤兑他几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你不好意思，我老乞丐好意思！丫头，小毒物我就先带走了！蓉儿和郭靖都是我的徒弟，我这个做师父的可不能袖手旁观！”

　　周伯通和温双鲤面面相觑，同时说出一名名字，“洪七公！”“老乞丐！”

　　周伯通在地上一阵乱跳，跑出门外大喊，“老乞丐，你在哪儿？带着我一起啊！”

　　另一边，听到洪七公所说的温双鲤已经飞速上了楼，她猛地推开房间，果然，欧阳克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被子上几乎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看得出欧阳克是在睡梦中就被洪七公带走的。虽然被洪七公带走不会遭受什么难堪的待遇，但温双鲤还是捏了捏拳头，迅速下楼向客栈外跑去。

　　她答应过欧阳克，不会丢下他。她不可以食言的！

　　“喂，小丫头，你去哪儿啊？”

　　“去找七公！”

　　“找老乞丐做什么……我也去！”

　　就在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后，一个男人突然从僻静的某处闪身出来，竟是参仙老怪梁子翁。

　　这梁子翁本来跟随赵王爷一起盗取《武穆遗书》的，但去的中途被洪七公看到，痛打了一顿。于是他便跟其他人暂时分开，自己先逃命去了。

　　终于躲开了洪七公的梁子翁本想快些去跟赵王府的人会合，没想到却看到了带着欧阳克离开的洪七公，不禁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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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少主人开始矫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