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脆弱之后的魔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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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放心不下允儿，或许我该亲自拜托修寒。出了兰园，便向允儿的梅园走去。
“公子，此处下笔需用力，且要横平竖直……”应该是允儿的先生，公孙文瑾，据说在京城也是才华横溢的才子，只是我一直没有机会得见。
“……先生，是这样吗？”主屋内传来允儿清脆的声音。
脑海中都能勾勒出允儿此刻认真的样子，我安心的笑了，看来允儿和公孙先生相处融洽。
走向主屋左侧偏房，是修寒的住处。
抬手正要敲门，门已经打开，门口站着一身黑衣的修寒。
“修寒，陪我走走吧！”不等他回答，转身走向梅园的花丛，我知道他会跟过来。
我对所有人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包括让我落泪的萧清冽，把我当成偶像般崇拜的平家兄弟，甚至是允儿。我的心中一直都有一道墙，隔绝了每一个靠近的人。寒烟或是原来的自己，两个女人的过往，让我学会看淡所有的羁绊，没有强烈的情感，就不会受伤害，至少不会伤的那么深……
这个沉默寡言的修寒，从看到他那一刻起就觉得有种莫名的亲近，仅仅是一个关切的眼神，都会让我觉得安心。我依然会竖起心墙保护自己，只是从不会觉得修寒会伤害我，只有对他有这种确信的把握，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类似心电感应般的认知。
“寒烟，有一事相求。”
“修寒，有一事相告。”
我和修寒异口同声，看着彼此的眼睛，我笑的很开心，修寒也勾起了嘴角。
“请讲！”我决定让修寒先说。
修寒单膝跪地，“侧王妃，公子没有内力，使得剑法一直无法精进，修寒擅自在王爷离府之前征得王爷的同意，带公子前往木棉山专心修习内力，今日下午便出发。”
“修寒啊修寒”我面露气恼，“你好大的胆子！”
“夫人息怒，容修寒把话说完。”修寒目光中并无慌乱，“修寒偶然听说王妃欲携众夫人远去万佛山为王爷和灾民祈福，届时府中随行者必然很多……王爷走的匆忙，修寒才在王爷离开前，擅自做了决定。”
洛芊芊要去万佛山？恐怕不是祈福那么简单吧！
我平复心中怒意，拉起地上跪着的修寒，“此去需要多久？”
“至少半年。”
我皱了皱眉头，这么久？“可有随行之人？”
“王爷命公孙先生随行，另外修寒已经跟小桃商量过，小桃愿意同去。木棉山有王府的别院，所以各个方面都有人照料。”
“如此甚好！别院不比王府，允儿就拜托你了！”我深深看着修寒，“你也要保重！”
修寒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请夫人放心！”
没再说话，强迫自己去接受允儿他们这几个与我最亲近的人马上就要离开的事实。我又要独自一人了啊！
梅园种了些米兰花，淡淡的香气，随风飘散，耳边传来允儿跟着先生念书的声音，小小少年，能一直无忧无虑该多好！
“夫人方才要说何事？”
“已经托付给你了。”心中漾起强烈的不舍，原来心中的墙，并不如自己想象那样坚固。
缓缓向园门走去，修寒无声的跟随在身后，允儿清脆的声音荡漾在空气中，会有很长时间听不到了呢！
“修寒，一路多加小心！”
“是！”修寒意识到我话中的含义，猛然抬头，“夫人……”
“修寒，我病得很厉害很厉害，恐怕需要卧床静养很长时间！”眼中精光尽显。
“夫人……也请夫人保重身体！”
伸手阻止修寒的大礼，笑着点点头，“回去准备吧！午膳让小桃回竹园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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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竹园，索性把装药的红木匣用布巾包起来；或许医书也有些用，解开布包，塞了两本简单的医书进去；允儿长的快，到了那边别没有合适的衣服穿，又放了两块布料进去……看着手中的布包从一个木匣的大小变成了能装下几个木匣那么大，我笑着摇摇头，做母亲都是这样的吧，想把整个家都打包让孩子带走。
“夫人……您会来看我们吗？”小桃边哭边说。
“会，帮我照顾好允儿，你们自己多保重！”不想让小桃看到我此刻煎熬般的心情，“下去准备吧！”
“夫人，您也多保重！”
小桃拎着布包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坐在桌前，捧起米饭，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今天的米饭真奇怪，竟然带着咸咸的味道。
眼睛变得模糊，但还是盯着园门口，期待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明明知道此刻的他们应该在前往木棉山的路上……
朦胧中真的有身影晃动，我激动的擦干双眼，幽幽叹息一声，不是我惦念的人。
放下碗筷，来到门口，轻轻一福，“见过小侯爷！”
“怎么又突然客气起来了？”
秋默语的话让我迷惑，我什么时候不客气了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见我没有说话，“王爷刚走，侧王妃就已经开始想念了呢！”
秋默语的话中带着调侃还有其他，我该回答什么？
转身避开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不想让他发现自己哭泣过的软弱，却被秋默语硬生生扯到离他更近的地方，“不想见我，嗯？”那金玉般的声音带着讥讽，“也是，连儿子都顾不上了呢！”
是啊！一别半年的允儿都没有去送别呢！小臂传来阵阵的痛，我咬着嘴唇，不想他听到自己的哽咽。
心乱如麻。太多的事情我只能一个人扛起来，谁又顾惜过我的委屈，我的恐惧，我的脆弱，我的辛酸呢？眼前朦胧一片，我无声的笑了，笑得很苦，笑得很寂寞。
在他们眼中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罢了……这个神仙般完美的秋默语不也一样，美好的声音，说着伤人的话语；高高在上神态，认为地位卑微的我必定心存可笑的妄想；矫健的身姿，生硬的扯痛我的手臂……
“不如我去帮你跟皇上请道圣旨，让你随王爷同去，此去西川，路途遥远，能独占王爷的宠爱……”
猛然抬起头，我看不清秋默语的表情，“小侯爷以为寒烟是什么样的女人？小侯爷知道寒烟为什么不肯去送允儿吗？知道寒烟为什么心痛吗？知道寒烟为什么流泪吗？”
“小侯爷心中一定认为寒烟是个低贱的女人吧……所以不会想到寒烟为了保护允儿才不得不狠心让他离开王府……不会想到寒烟要在王府女眷中生存下去才强迫自己守着空空的园子而不去送行……不会想到寒烟也有自己小小的梦想但不是祈求一个男人给予的并不完整的宠爱……”动了动被秋默语扯痛的手臂，“寒烟在小侯爷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又或者根本入不了小侯爷高贵的眼……其实寒烟胆小，怕疼，有点小聪明，小心计，会冲动，会做些傻事，但是寒烟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伤害其他人。”
用力挣脱秋默语，靠在窗边，泪水模糊了视线中的一切，“请小侯爷放心，寒烟从不会奢求自己无福消受的东西，寒烟会在约定的时间消失在小侯爷的视线中，除了那三个条件，寒烟不会再求更多……”
“别说，别说消失好吗？”自己被秋默语有力的双臂横抱起，金玉般美好的声音响在耳边，“对不起，寒烟，对不起……”
秋默语轻轻的把我放在床上，擦干我脸上的泪痕，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嘴唇，“别气了好吗？是我一时冲动口不择言，别哭，别哭……唉……别哭啊！”
他的话更使我泪流不止，却说不出话，现在的自己好像只剩下流泪的力气。
“寒烟，你不是过眼云烟，你不是……别哭了……”
秋默语缓缓俯下身，吻上我流泪的眼，吻去我的泪，温柔的一点点靠近我冰冷的唇，突然的温度让我清醒过来，“别……”
脆弱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之间的魔障，秋默语震惊的站起身，完美的五官带着悔恨不已的表情。
我嗤笑自己此时的软弱，强打精神，“寒烟昨日画舫上贪杯，若得罪了小侯爷，还请小侯爷不要放在心上……寒烟会把今天忘记。也请小侯爷把今天忘记。” 我闭上眼，略侧过头，我已经说了我想说的，不希望他或者自己误会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脆弱之后的魔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