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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洞房(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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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刚才能丢的人都在外面丢完了,拜堂的整个过程还算相安无事。
虽然这里成亲的繁文缛节特别多,但是在喜娘的一一提醒下,也都有条不紊的完成了。
江金津此刻看不见周围的环境,看不见堂上有着多少宾客,看不见宾客们脸上带着怎样的神情,是迎合着今天这个大好日子,满脸笑意,还是各怀心事,一脸愁容。
但是她一点都不在乎,因为无论来了多少人,对此刻的江金津来讲,通通是陌生人,毕竟连今天早上,难舍难分哭成泪人送自己上花轿的父母,她也才认识三天。
而她眼下最期望的是赶紧走完这复杂封建的流程,让她回上屋子歇息片刻,卸掉头上身上的这些负担。
许久后,终于她迎来了这一刻。
喜娘又扯着她清亮的嗓子,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对这满堂宾客又像是在提醒江金津一般,高呼:“礼毕,送入洞房。”
江金津本来是很期待这一刻的,因为她此刻又饿又累,满脑子都是想着休息。
可是直到喜娘真的说出这句话时,她才过了遍脑子,发现了事情并不简单。
什么!什么!洞房!
没人见得到红盖头下江金津听到这几个字,骇然失色的神情。
她居然还把最重要的事情忘记了,她这一趟不是串门的,随便找间客房就休息了,她这可是成亲啊。
成亲,洞房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即将要和那个素未谋面的昏暴王爷,两个人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仅仅是一室,范围仅仅在一张床上,要进行一项亲密的负距离运动,想想那画面,脑海中全是马赛克啊。
天哪,这怎么可以呢。
虽然她的这个身体并不是她的,但是灵魂是啊,会有切身实际感受的是她本人。
她没见过这个王爷,且不论他相貌品性如何,毕竟关了灯全都一个样,但是万一他技术不好,破坏了自己心目中这项运动神秘且富有活力的印象,那很可能对她幼小的心灵造成巨大的伤害,从此一蹶不振,不再憧憬,这是何等的摧残啊。
话说回来,这项运动,江金津确实只是看过画面,在某些岛国剧情片中。
无论是今天这具大门不出二门不买的大家闺秀的身体,还是她前世身为幼儿园老师的身体,她都没有也没来的及亲身参加这项运动。
毕竟跟孩子呆在一起太久,始终还是单纯啊。
可是这件她从来没有进行过的运动,她即将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进行,这换谁谁都接受不了啊。
这草率的简直就像在某社交软件上摇到的一样。
所以她笃定自己一定要想一个办法,躲过今晚这一劫。
在江金津内心活动丰富的时候,她被两个丫鬟搀扶着缓慢走进了一间屋子,只有她自己。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试探的问:“只有我自己吗,那个王爷呢。”
两位婢女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掩面轻笑,一个婢女话中有话的说:“王妃莫心急,王爷要先在外面给宾客敬酒,晚些才会过来。”
江金津当然知道她们这话中话的意思,也不解释,毕竟她们那么想是正常的,现在只有她自己有着一个不正常的想法。
婢女扶着她,摸索到了床,以自认为还算端庄优雅的姿势,坐在了床榻上,然后捏着嗓子,吩咐着两位婢女:“你们先下去吧,我自己在这等王爷。”
她把重音放在了自己身上,似乎在暗示着婢女门什么,婢女们都算识趣,依然是笑盈盈的说:“是。”然后侧身退了下去,带上了门,留下了江金津一个人在房间里。
还好这些婢女又八卦又自作聪明,江金津才得以将计就计支开她们。
江金津听到关门声后,又人模人样的静坐了几分钟,确认了不会有人周而复返,才长舒一口气,接着动作豪放的一把扯下盖头,然后又摘下凤冠,散开头发,脱下几层厚重的衣服,只穿的一件亵衣亵裤。
若是她这身装扮被旁人瞧去,肯定会满语诟病她不检点,但是她可是个现代人。说到底这亵衣亵裤还比短袖短裤厚上许多,要不是没得再脱了,这她都不想穿。
卸下的衣物随手一扔,零散的到处都是。
做完这一系列解放天性的动作之后,她才静下心来,打量着这间屋子。
屋子非常大,比她在相府住的那间闺房大上不止两倍,毕竟虽然宿主江金津家也算是朝廷命官,但是她嫁的可是皇亲国戚,气派自是不能与之相比的。
屋子是复合式的,进门是外室,越过小门才是内室,按照现代这应该算是一室一厅。
家具都是她叫不上名字的实木做的,每件上都有着十分精细的雕花,可见的这木工师傅各个都是能人巧匠,屋子里一些细小的物件,都是金银细软,烤瓷玉石,随便一件看上去都是价值不费的。
因为是成亲的大喜日子,所以屋内屋外到处都挂了红,张灯结彩的,红色的床缦,红色的被子,红色的烛台,红色的喜字贴在每件器物上。
说起来这在现代,她妥妥的是嫁入豪门啊。
不过江金津此刻可没有心情想什么豪门不豪门的,她满脑子都是再想如何躲过今晚这一劫。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思考,她脑海中运作出了三套合理方案,觉得这三套方案简直是周密到万无一失,她现在只需要等带大敌来袭了。
江金津走到了内室的八仙桌前,拿起桌上食盒里放置的水果和糕点,开始疯狂进食,毕竟晚上这一战是体力智力与耐力的多重较量,她还是要保证充沛的体力的,另外这些点心做的也确实很美味,使得她嘴巴停不下来。
江金津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到手已经忘记再往嘴里输送食物,等到胳膊肘撑在桌子上,头却要掉到桌子下面去了,等到忘记了戒备,浑浑噩噩的滚回床上,钻进大红被子里。
然后做了一个记不得内容的梦,梦的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在梦中她似乎听见了门在咯吱作响,还有一个稳重的脚步声。
“王妃看来是累极了,等不得本王就自行休息了。”
她听到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伏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与其说是讲话,不如说是带着字的喘息。
江金津睡的浑浑噩噩,随口应和到:“是啊,太累了。”
嗯?她在和谁讲话?
像是从梦境中抽离开来,意识有些清醒。
她猛地睁开眼,在漆黑的四周里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眸,那双眸离他有多近?似乎她再眨下眼睛,睫毛就要触到那双眸子的主人一样。
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裹着被子,猛然坐起,双手捂着胸口,然后惊呼:“啊~”
乔挚本是弓着腰,看着床上熟睡的江金津,看着她退出了自己的视线,自己也直起了腰来,视线再次锁定她,嘴角扬其一抹邪魅的微笑,说:“看来王妃清醒了不少。”
清醒?怎么可能!
江金津现在脑内信息炸裂,思绪混乱,本来就刚睡醒,脑子就不太转轴,还在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了一双陌生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太可怕了,她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声音颤抖的问:“你是谁?”
乔挚看着她慌慌张张,冒冒失失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一把坐在床上,有意的往她身边凑了凑,说:“看来王妃还不太清醒,连本王都认不得了。”
“废话,我本来就见过你。”江金津脱口而出之后,然后下一秒就意识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不过说出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被听到了想收回是不可能的,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挣扎一下。
于是本来是一脸惊慌失措的江金津,瞬间脸上堆满了假笑:“呵呵呵呵,我的意思是,天太黑了,我没看清,真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呵呵呵呵。”
江金津觉得自己非常的狗腿了,但是她觉得自己做的对,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
“没关系。”乔挚又往江金津的身边凑了几分,声音和表情都邪魅且充满诱惑,他不急不缓的贴向她,就在马上要贴在她身上的时候,突然动作和话语都停顿了一会儿,继而说道:“本王原谅王妃的冒失之举了,不过接下来王妃可不能在冒失了。”
“接下来?什么意思?”江金津现在还处于懵的状态,不知道乔挚是个什么意思,但是她隐约的觉得脊背发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乔挚笑的更深了,修长的眼睛眯成了月牙,遮住了原先漆黑的眸子,脸颊的左侧还有一个深深的酒窝,牙齿白的都能反射月光,眉毛乌黑且有型,鼻子也高耸如峰。
天色很黑了,房间里的红烛也只留了一盏,若不是乔挚凑了上来,江金津还没有发现,原来这昏暴王爷长得这般英俊,不,不仅是英俊,简直叫做盛世美颜啊。
江金津又下意识的吞了一下口水,看的竟然有些痴了。
直到乔挚就这般笑着说了一句:“王妃,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金津听到这句话,彻底清醒了,她怎么忘了,她现在是如临大敌啊,虽然敌方有着她完全没有料想到的英俊面孔,但是她,江金津,怎么会轻易被美□□惑呢,她可是很有原则的。
乔挚看着江金津变化多端的表情,一时间竟然心生戏谑之情,他慢慢的凑上来,江金津却慢慢的向后退,知道他把她逼到了墙角,无路再退。
乔挚慢慢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扶住江金津的脸,然后试图将自己的唇缓缓的贴近。
江金津眼看着,自己就要落入虎口了,说时迟那时快,一只玉手横在了自己的脸与乔挚的脸之间,语气急促的说:“等一下。”
乔挚在她的声音中暂停了下一步的动作,深邃的眸目不转睛的盯着江金津的脸,目光凌厉的像是能把人看穿一般:“哦?王妃似乎有些不情愿啊。”
江金津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面对敌人要冷静,冷静,她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幼师,多熊的孩子,多怪的家长她都能搞定,眼前这点小事她也是可以游刃有余的解决的。
她这样在心里暗示且安慰着自己,然后想起了自己的方案一。
作者有话要说: 才第三章,饭已经到嘴边了,吃还不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