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者》歌以成眠

4、新生老人

　　“既然你是楚昊然的女儿，我想你的素质应该像你的父亲一样。”林昭天十分隐晦地调转话锋，重新回到劳斯莱斯大爆车笛的事情上。
　　果然，姜还是老的更辣。这位贵族大小姐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换做一般人，面临这样的窘境和暗讽可能早就面红耳赤、哑口无言了。可眼前这位连Andrea夫人都头疼的大小姐又怎会是一般人？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正是这个道理。
　　“林局长是我父亲的上级，自然是我的长辈。但我是英国贵族Andrea夫人的女儿，身份自然不同于一般的庶民。为了见到您，我不得不选用既不失尊严又能见到您的方法。所以，请不要见怪。”虽然不能第一时间作答，但女孩却丝毫不惧。女孩碧蓝的眼睛与林昭天四目相对而不输气势，甚至有压人一头的感觉。
　　带着嘴角牵起的高傲的笑容，女孩紧盯着林昭天的眼睛，微微伏了下腰算作鞠躬。
　　“这黄毛也太嚣张了吧！贵族都这德行吗？”
　　“我一直以为贵族家的千金都是彬彬有礼、温婉大方风格的呢……现在三观已碎……”
　　“林局！不能忍啊！这样挑衅咱们警局的威严绝对不能忍啊！”
　　周围愤慨的警员已自动站位将三人一车围了个水泄不通，包围圈有缩小的趋势。
　　基层警员的一腔热血早已沸腾，那温度仿佛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都能将人给烧成灰。反观习尘这边一伙高层警官——保持着观望状态格格不入以外，似乎对这样的挑衅并不放在心上。
　　这也太奇怪了吧……明明更高层的人员更应该在乎身为本职业的尊严啊！这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未免太让人想不通了……莫非是装成这样的？可又为什么要伪装呢？
　　身为旁观者的云墨筱看着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大脑飞快转动思考着，却依旧得不到答案。扭头看着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的习尘和台阶上两个无所事事一个低头戳手机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云墨筱一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虽然只是一个扭头的轻微动作，习尘凭借多年经验还是注意到了云墨筱转移过来的视线。
　　“墨筱。”察觉到了云墨筱同学的疑惑，习尘向他走进了几步。
　　可能是性子里天生的一点软懦，云墨筱并不是很喜欢陌生人或互相认识但彼此不熟的人离自己太近。下意识地，他向右挪了挪。
　　看见这细微的动作就像看见了“生人勿近”的标语牌，习尘的心有一点刺痛。但他并非固执任性的人，他明白他们间的距离绝不是云墨筱向右挪步的长度，十年时光阻隔在他们之间的是一道天堑，岂是几句言语就能轻易跨越的？不过令习尘欣慰的是他们只是分离了十年，十年的距离并非不可逾越，这道鸿沟他会用十倍、百倍，甚至奉上一生光阴来弥补。
　　“墨筱，你了解A市么？”习尘站在原地没有再向云墨筱靠近分毫。
　　“A市是M国首都，也是一线科技大都市，更是全球举办各项重大活动的著名举办地……”云墨筱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A市的信息全盘托出。
　　“那你了解A市市中心警局么？”习尘像是在考验小孩子的功课，循循善诱，不急不躁。
　　“嗯……这个……不怎么了解……”虽然不知道习尘的用意是什么，云墨筱还是十分坦诚地给出了不知道的答案。
　　“那以后你需要多做做功课了，我为你提供的工作地便是这里。”习尘不愠不火拿出十二分耐心，接着道：“A市虽是全球大都市，但因为这里是为数不多的人造岛国所以颇受外界争议。再加上这里有丰富的资源，大大小小的战争时有爆发，各类走私团伙、□□更是猖獗不断。为了保卫这里，数十年前有位伟人在这里设下了军事基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战争退出了A市的历史，军事基地也失去了作用，最终被改造成现在我们看到的样子。”
　　“这里是军事基地的前身？！”对于习尘的介绍，云墨筱难以置信。习尘在提到那位“伟人”时目光中更是充满了景仰，甚至能观察到好像宗教人士对所信宗教的虔诚，这似乎就是一种信仰吧？虽然这种信仰的出发点并不是某种宗教。
　　原来这里竟是曾经的军事基地……怪不得来到这里便会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警局围栏内的一切在云墨筱的眼中顿时神圣起来，这里可是无数先辈们献上生命所守护的土地啊！每个人都应该心怀敬畏之情，可那个外国女孩完全是个反例嘛！
　　“这个女生不是英国贵族吗……怎么这样失态……”虽然某位大小姐并没有关注自己这边的动静，但云墨筱还是不想当面议论别人太多。
　　“呵……”提起这个女孩，连云墨筱这样柔顺的性子都用上了“失态”两个字，习尘更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道：“她叫楚沐香，是A市警局曾男警组族长楚昊然和英贵族Andrea夫人的女儿。楚前辈不幸在一次任务中牺牲，Andrea夫人便带着她的两个女儿返回英国生活。但这位大小姐从小好强，一心想女承父业，这一次是来真的了……”
　　正讨论着这位“顽强”的大小姐，楚沐香那边又传来新的动静。
　　“本小姐已经决定了，要成为A市市警中的一员！”女孩潇洒地一撩橘黄色的长卷发，傲然挺立在人群之中，好像自带衣服随风翩然舞动的特效，趾高气昂的态度也是世间难找第二人。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云墨筱弱弱吐槽了一句，习尘只得无奈地摇头。
　　“不仅仅是普通的警员！本小姐要挑战的是女警组组长之位！”楚沐香向前挺进几步，好似脚下生风。
　　“咳咳咳！”云墨筱剧烈地咳嗽起来，成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先不说以她这样乖张的作风能不能被放进来，一上来就把警局中的前辈得罪了，这种勇气也是不得不服！现在的新人都这么嚣张吗……云墨筱顿时有点佩服这位大小姐的勇气，尽管这份勇气似乎来得太过鲁莽。
　　“你还好吧？”不顾“生人勿近”的标语牌，习尘走至云墨筱身前，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动作轻柔地就像对待自己的恋人一样。
　　“没事……”云墨筱自认为还没有这样娇气，轻咳了几声总算顺过气来。
　　习尘没有再说什么，视线的焦点也由云墨筱身上转移，最终定格在两名女警身上，关切溢于言表，连眉心都不自觉得皱了起来。
　　他在皱眉……一定是他关心的人吧？
　　顺着习尘的视线方向看去，云墨筱有些失魂落魄，心里好像有根刺……那两个女警中有他喜欢的人吗……越想越多，云墨筱同学的思维凌乱着凌乱着，渐渐不知飘向了什么地方。
　　怎么能被两个不知道的女人打败呢？最起码我要先知道敌人是谁吧？就这样放手未免太过可笑了吧……
　　“那两个女警，是什么人？”
　　“嗯？”出乎习尘的预料，云墨筱竟然主动找他说话了！
　　心中正窃喜彼此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僵硬的习尘，在看到云墨筱那张红得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的脸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黑色长发的那个冰山脸是女警组组长西陵迁，也是我的任务搭档。栗色及肩卷发玩手机的那个是女警组副组长罗琦。”习尘用淡淡地介绍着两人，希望减少误会。
　　“冰山脸……”云墨筱小声重复了一边这三个字，心中五味陈杂。
　　他这么绅士的人竟然也会说出“冰山脸”这三个字吗？还是说在提到自己及其在乎的人才会舍弃那份矜持，而表现得和普通人一样？云墨筱沉默了。
　　名为西陵迁的女警缓缓从台阶上走下，她的行动证明了一件事——
　　并不会因为对方是骄蛮任性的贵族大小姐甚至可能什么都不懂而摆出一副前辈的姿态拒绝应战。
　　“西陵迁……点到为止即好。”林昭天欣赏地点了点头，简单叮嘱一句，转移到台阶上主动让出警局前宽阔的平地。
　　“Jason（杰森）。”大小姐点名司机，司机十分配合地将劳斯莱斯开走，整片平地便彻底空闲出来。
　　“你就是A市市中心警局女警组组长吗？”大小姐微微眯了眯眼睛，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这个不被她放在眼里的对手。
　　长相上乘，身材傲人。这是大小姐心中给这位对手的评语。
　　可惜表情像块木头，或者说看谁都像死人。楚沐香又追加了一句点评。
　　楚沐香大小姐在英国长大，从来到英国的第一刻起无不是男佣女仆簇拥着，更是母亲及其家族手中的掌上明珠。身为大小姐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这傲慢的脾性时常连自己的母亲都棘手，可这女人的神色居然比她更加倨傲？似乎有种更可怕的东西从她的身上散发出去……
　　“哼，希望你记住拿走你职位的人叫作楚沐香。”看着面前女人那琥珀色的眼眸，楚沐香的傲气又添了几分。
　　输给一介平民，这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楚沐香从腰间抽出一把演练专用shou，qiang扔给对方。
　　新生与老人的对决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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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饱干一顿年夜饭，阿眠整个人幸福到爆炸，所以更文了！希望今晚的这一更大家吃得高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