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倒退二十年》歌零

8、初吻的味道

　　中考终于结束了。浑浑噩噩的两天过后便是漫长的假期。赵子涵和我都报了二中，这是我们这个城市最好的高中。

　　我没有问陈辰考得怎么样，也不愿意去想，再坏不过是之前的结果，再好也达不到重点分数线。我们之间的缘分大概就到此为止了。

　　正在行走的人们总是不知道在哪个路口就无声地和身边的人告别了。

　　出分那一天我很早就去了学校，没想到班里已经坐满了，人声嘈杂，很明显一半欢喜一半忧。我不出意外地过线了，甚至比之前那次还要高几分，班主任高兴地拍拍我肩膀让我以后也要继续努力。

　　拿着成绩单回到座位上，看到陈辰面无表情地玩着手机。

　　“真嚣张啊，学校不让带手机知道吗？”我盯着他。

　　“现在已经不是这里的学生了吧。”他还是面无表情，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

　　“哎，人越来越多了，要不然我们撤了吧，我请你吃冰淇淋。”

　　陈辰一把抓起书包：“好。”

　　冰淇淋店就在学校后面的小路上，一直是班主任抓早恋的热门场所。不过在我高中的时候这家店就拆了，所以现在来这里都带着一种“来一次少一次”的心态，每次都点很多。

　　我一边挖着冰淇淋球一边想着怎么开口，倒是陈辰先问了我：“你考上二中了吧？”

　　我点点头，有点尴尬地盯着桌面：“你呢？”

　　“300多分，也不知道能去哪。”他平静地说。

　　“怎么可能啊！”我一下子不淡定了，“再怎么也不会只有300多分啊，你是不是少考了一门啊？把你成绩单拿来。”

　　他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拿来啊，我看看。”我气得要命。

　　他突然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你什么都信啊？”

　　我这才回过神，竟然被个十几岁的小孩骗了。

　　“你有毛病啊？我以为你考砸了呢，从刚才都没敢问你！”

　　“哎别生气，给你看，”他从兜里拿出来一张纸，“我的成绩。”

　　我接过来，纸上清晰地印着——530。竟然过重点线了？

　　我担心他又骗我，仔细地算了一遍，果然没错。“我靠，你考上了！”

　　他一脸洋洋得意：“牛不牛X？”

　　我由衷地点点头。不过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成为同学了吧？那我以后的人生会发生更大的变化吗？他挤掉的又会是谁的位置呢？我盯着成绩单陷入了思考。

　　“看什么呢？”他坐到我身边来。

　　“看我的教育成果啊。牛不牛X？”我模仿他刚才的语气。

　　“牛啊路老师，你说怎么奖励我？”

　　“不知道，先欠着吧。”反正来日方长。

　　“不要。”他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一双清澈的眼睛盯得我有些不自在。

　　我心一横，不要是嘛，那就欺负你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有29岁的厚脸皮作支撑，我竟然凑过去在他脸上飞速地亲了一下。

　　陈辰似乎受到了点惊吓，呆呆地看着我，脸色变了又变，我内心也有点忐忑，这可是姐姐第一次主动啊，不会就这样被拒绝了吧。过了几秒钟，他突然靠近过来，修长冰冷的手指温柔贴在我的脸颊上，然后扬起头，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很多年后我都记得这一天的所有细节，在那个微风吹过的夏天午后，阳光很暖，冰淇淋很甜，一切都美好地有些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