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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乔入军营邂诸葛 ...

  •   人界。

      大街上过往人群如流水一样,商贩们吆喝着,食物的香气充盈了大街。人群中,一名绯衣女子似乎格外的显眼。
      细长的银色簪针将黑色的长发束起,也确实有人界女子的初风,手中摇晃着刚从摊位上买来的玩物,嘴角微微上扬,如若蔷薇一般绽放出一个笑容。
      “这人界确实挺好玩的,嘻。”古镜笑了笑,走到一边的面摊上,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下。
      “呦,这位姑娘是要吃‘龙须面’还是其他的面。”小二迎了上来,惊了一下,想这世间竟有如此貌美的姑娘,就算她貂蝉也略逊几分。
      “嗯,就你说的‘龙须面’罢。”兴许是饿了罢,她叫了一碗面。
      “来喽,姑娘请吃。”一会儿时间,热气腾腾的龙须面已经端到了古镜前。“姑娘是外地人罢,因看姑娘挺面生的。”
      “是的,对了,我一路上过来怎么都没有见着一个壮年,大街上全是姑娘。难道这里是女儿国不成?”古镜纳闷道。
      “姑娘有所不知,现在的天下是动荡无常,战乱民散,烽火连天,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对抗汉贼曹操,青年壮士都到刘豫州那儿去服役了。”小二叹了叹气,这战火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止呀!
      “原来这样啊。对了,那……军队在哪里。”古镜好奇道。反正已经到了人界,为何不去军营瞧瞧呐,兴许还会遇上什么呐。
      “就在离这儿不到十里的新野,具体在什么地方,我一个小民也不知道。不过,但凡是招兵买马之地,都会竖上军旗,扎营居之……对啦姑娘你问那么多军队的事有什么事情么?”小二有些疑惑,想一个女子问这么多军队的事有何用,难不成要去服役?
      “呃……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哦,我的哥哥他去服役了,我想去看看他,所以就顺便问了一下。”古镜笑了笑,反正是来玩的,撒个慌应该不会有事。话末,她便拿起了筷子,挑起面,吃了起来。
      “这样啊,不过,军营里女子是不可进的……”小二边清理着桌子,边说着。
      “哦,我知道啦,谢谢。”古镜喝了口汤,人界的东西就是比神界的东西好吃。
      ————————————
      良久,日头已将近头稍,正午了罢。
      风沙弥漫,远处似乎传来了踏铁蹄的声音。尘土被一个少女的脚步带起,朦朦胧胧的,如烟云之中的浮世,险诈人心,百态尘世,云烟散尽;过往今朝,摧残了几世几代的硝烟,抑或永不相见,抑或近在眼前……
      不远处,旗纛迎风飞扬,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拔面而来。然,一席绯衣独一不留,古镜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男装,墨黑的长发被簪针盘了几许,也像个怀志少年。

      “你,这边去。还有你,到马军处报道。”强有力的声音从军营出口那个神色严肃的军人口中引出。他身着戎装,手执红缨尖枪。
      初入人界的古镜也随着人群排起了长队,虽说自己初到人界,可好歹她也向各神打探过人界的一切。想到这,她不禁窃笑了一下。
      “小子,军机重地,不可乱笑。”那个军人似乎看到了古镜在笑,便严肃喝到,“说你呐!小子,看你那样也来服役,本将一招就可将你打倒在地!”或许是看到古镜那娇小的身形,一向严肃的自己也不禁想好好嘲笑一番。
      可恶!这个人竟然这样讽刺自己。古镜手一紧,道:“诚如你所说之意,军营要的是有用之才,没有试过,还不知道谁该不该在这里!”她果断道,既然如此,那就比划一下,正好也试试自己的身手。
      “好!我就欣赏这种性格!”他笑道,随即握紧战枪,走到古镜面前,“小子,那咱们就比比,来人,给这小子准备一杆枪。免得说我以大欺小,哈哈!”讽刺的笑声再度从他的口中传来。
      是时,一名小兵手执一杆枪走来,递给古镜。
      然,她并没有去接,嘴角微扬,随手便往地上拾了根断枝,道:“我告诉你,不用抢,只用这个,照样可以打赢你。”
      “简直狂妄!”那个将士呵道,登时举枪向古镜而来。他一□□来,古镜一个侧身,轻易躲开,然后一个反转,一树枝击那将士的左手,只见一道红印覆于其上。那将士一个狠眼瞪来,即将右手手腕一翻,欲以尖□□古镜,哪知,古镜一个翻身,竟从将士的背面越到眼前,后右脚向他轻轻一踢,那将士失了重心,正往前倾倒过来,而古镜一把拉住了他,双手抱拳,“将军承让,我赢了。”话语中有一丝自豪,却不带嘲弄。
      “还有,记住——轻敌乃是兵家之大忌!”
      那将士一怔,英雄出少年,眼前这个少年果然不同凡响,生得英俊潇洒,身手也不凡,而品行也端正,方才如果不是这少年拉住他,想必自己已经成为了眼下数军众的笑柄。
      “好,本将输得心服口服,小子,你赢了。进去罢!”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让古镜进营。
      古镜微微一笑,正往里走。
      “小子,你的名字。”那将士问道。
      “古镜,我叫古镜!”她坚定道。
      然而,那个将士刹那一怔,方才古镜刚强有力的话语中看到了一个大将的气息,这种气息凌驾于万物,仿佛连曹操也抵挡不了……

      “原来,军营就是这个样子的啊。”走进营内,她轻轻小叹道。这人界就是比神界有趣,不知道寻影姐姐现在如何,父皇那边应该不会有事情罢……毕竟,自己已不再是小孩了,只要不打乱七界的运行,父皇应该不会惩罚自己罢……反正,父皇一向是很疼爱她的。
      “什么人!”一队人向古镜走来,是巡察的人。
      “我是新来报道的,对军营还不太熟悉。”古镜解释道。
      “新兵的营帐在那边,还有,以后在这里就穿军装,要不然就会当成奸细。”其中一个领队的人手指着军营的南边。
      “知道了。”随即,她便往南走。一个一个白色的军帐展现在她眼前。虽然不像神界宫殿那样雄伟壮观,只是简单不过的帆布一扎,却有一股言犹未尽的刚劲之气裸露在外,一直一直渗透这里的每一寸土地,也许罢。
      ——这便是人界的军营。
      片刻,她便来到了往后自己应该会长时间住的地方——那个新兵住的军营。
      手轻轻撩起白色的帐布,一种简单却沉重的感觉涌上了古镜的心头,她不时顿了顿,须臾走了进去。
      这里的摆设很简单,几张铺子整齐地合放在一起,每张铺上都有一套戎装静置着,仿佛连一丝的尘埃也不会落定。古镜走到第一张铺上,坐下,手轻轻触摸着这套戎装,指尖有一股清凉涌入浑身的血脉。这种苍苍凉凉的感觉唯有神界的圣湖“罹夜”可甚比拟。

      《上龙*景致》中所提:“罹夜者,乃轩辕圣湖之名也,传,为上龙帝之女与轩辕景帝之子共名之。其水,苍苍凉凉,有解百毒之用,水面浮烟翻腾。唯轩辕血裔方可饮之。罹夜之水,清若透光,甚深无底。若外人不慎落入,则清者修神,浊者化作乌有,魄辄万劫不复……”

      许久,她放下了戎装,这行头,真是有点分量呢。她不禁笑了笑,这么重的衣服穿于身上,真不知该如何打仗。古镜站了起来,管他呢,先四下走走罢,总得熟悉一下这个地方罢。以后,自己就要在这里生活呐,或许……真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
      抑或——
      可以找到一个近似于神的人……

      古镜回了回神,怎么会想到这个呢,她晃了晃脑袋,便又走了出来,往前走去……
      折折回回也不知到了何处,她正要坐下休息,却被人叫住。
      “你是谁?”一个小兵执着枪对准了古镜,呵道。
      “我是新来的,因为对这里不熟悉,就迷了路。”古镜沉静道,脸上毫无半点的慌张。
      “这样。新兵的营帐在你的后面,那里会有指示,你自己去找。还有,这个拿去交给诸葛亮军师。”那小兵的左手递来几分书卷,“军师的营帐在你的左边,绕过五个军帐便是,不可出错。”
      古镜接过书卷,“知道了,我马上去办。”话末,她便走了。她拿着书卷,却没有一点去办事的意思,任然四处游走。
      也不知过了几时,古镜似乎走到了军营的后面,那时一片绿地。远处,似乎有人站在一颗梅花树下。她不禁往前走,原本不想去的,只是那个人确乎有一种特别的力量正吸引鼓动着她。此时,离那人已愈来愈近,是一名男子,正在看书。因为书页的关系,看不到这个人的脸。
      风,一丝一缕拂来,带落梅花几片,悠悠飘落,翩翩而行,如白雪纷纷,柔和,清雅,与树下之人散发出的气息很是相似。
      那人似乎觉察到了古镜的到来,便放下了书。
      古镜到吸一口气,不惊一怔。
      ——这人界,竟有如此清雅脱俗之人。
      他,身高约八尺,剑眉星目,嘴唇如花瓣微微上翘,细长的睫毛下,一双黑亮的瞳仁,仿佛所有的星辰都陨落在他的瞳仁中,眼神迷离却有一种沧桑如历的感觉,白皙的脸庞是深沉的情色,素净如莲。长长的头发随意在肩头散了几缕,黑如泼墨,身着白色长衣,披鹤氅风袍,左手拿着书,右手执灰白色羽扇。如果说天狼星是最亮的那一枚,那么,他便是人世间的天狼,温文儒雅,隐逸如仙,纤尘不染,寂静深沉,然而,却散发着如同火焰熊熊的光……
      “你是……”他往着古镜,眼中闪过一道一掠而过的惊诧。
      “我……我是新招之兵,去完成一个任务。”古镜说道,“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个什么‘猪’的营帐在哪里?”她问,反正自己这么来回走动,早就不知道那个什么什么“猪”的营帐在何处了。
      “‘猪’!?”他疑问了,随后,目光掠过古镜手中的东西,“你指的是‘诸葛亮’罢!”
      “呃……对,是他!”古镜回想起来了。
      “那,为何在你口中成了‘猪’?”他苦笑着。
      “反正,‘猪’和‘诸葛’都一样。”她耸了耸肩,纯粹道。
      “‘猪’和‘诸葛’都一样?”他笑了笑,只不过,不是苦笑,似乎还夹带着另一种味道,“要不这样,我和诸葛亮认识,我帮你交给他罢。”
      “好啊,就此谢过。”她似乎比他还乐意,话末,便将书卷交给了他,“好了,你办你的事,我得回去了。”古镜欲走,一片梅花落在她的墨发上,随后又掉了下来,如折翼之蝶,跌跌碰碰。
      登时,他叫住了她,“你叫什么名字?”
      “古镜,我叫古镜!”她回过头来,笑道,而后,继续迈动着她的脚步,走开了……
      望着古镜远去的身影,他微扬起嘴角,笑着。
      “古镜么,古镜……我记住你了……”刹那,梅花纷扬而过,残留着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之中,久久独徘徊……

      * * * *

      神界——

      “什么——小镜去了人界!”神殿内,轩辕文帝惊呵道。从长这么大以来,他的这个女儿可从未涉世,如今却自身一人去了这人界,这简直是胡闹!
      “父皇,切勿动怒,可否听寻影一言。”寻影看着轩辕文帝生气的容颜,平静道。
      “说罢。”他甩了甩袖。
      “现今,小镜已经长大了,应该让她去熟悉这个世道了。人,神,魔,妖,冥,灵,物这七界中,唯有人界之众方可磨砺小镜。他们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我觉得,这个神界已经不能在满足她了。况且以小镜的身手,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也已经嘱咐过她不可乱用术法。”她解释道。
      “这……也是。小镜已经不是小孩了。该让她锻历一下了,让她去熟知这个世道。可是,万一引来其他七界中的众生,那小镜岂不是……。”他担心道。作为一个父亲,他理所当然要个关心自己的女儿;作为七界之主,他亦当然要担心这个将来统治七界的轩辕古镜。
      “放心罢,父皇,我自会下界保护她。还有……父皇,别忘了‘那个人’的遗言……”寻影背对着文帝,小叹一声,仿佛对于什么事,永远是个禁忌。
      一盏离愁挥霍着世俗的一切,过去的一切,已然故去。可是,那种近似与可怖的伤痛如若二度浮现,这支离破碎的一切已经无法重合,永远都无法重合……
      “‘那个人’啊,确实,这一切皆因此而起,该结束了……”文帝亦长叹一声。
      过去的,让它过去罢……
      也许,你可以永远都不再回头。
      “好了,让她去罢。”这一去,是离愁,是喜,是忧,是悲,是幻,皆为劫数……文帝慢慢走向内殿,背影是无尽的复杂,也许罢,都是劫数。
      身为神,怎样,一定要一世平顺么?
      神,束身律己,如傀儡师一般操纵着他的傀儡,有趣么?无趣之极!该让傀儡自己去演绎自己罢……
      或许,世事的更迭能有另一段佳话,抑或,七界红潮的汹涌方才可转动无形的齿轮。
      文帝已经渐渐消失在寻影的视线中,她也仿佛明白过来什么了,嘴角浮现起一个淡淡的微笑,很淡很淡,稳重犹如圣湖之水一般……
      修旖园。
      花色撩人。
      如血般殷红,也有着血色的乖戾,一直一直,永远永远不会枯萎。蔷薇的香气充盈着整个修旖园,裸露在风烟之中,褫夺着一切灼热。
      人界正处于乱世之中罢。那些长满了刺的蔷薇花放肆地绽放,就如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那些刺,静静的躺在彼岸,让你自己碰上去而心疼流血。
      血红的蔷薇摈弃了故去的一切。
      风雅终了,指尖的过往云烟缕缕结发。
      雾隐伤逝,风烟缠乱,香气传世……

      * * * *

      军营。
      新兵营内——
      十几个新兵正整理着一切,以后,就要为民效力了,不可再恋家。古镜收起了那套白色的便装,换上了戎装。——那样英俊美丽的少年令整个帐内的人不禁吸气。黑如泼墨的头发束起,刘海如丝般飞扬,两鬓的垂发直直下顺,与其说这个少年如何的英武不凡,倒不如用“倾国倾城”来形容。
      “喂,你是哪家的少公子,怎么不去享福,跑来服役?”古镜身旁的一个青年问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想眼前之人如此的细腻,毫无被世俗所染指的迹象,还保留着一个人原始的纯洁,应该是哪家的少公子罢。
      “呃……我只是一个平民而已。”古镜笑了笑,说道。
      “交个朋友罢,在这里我也无亲无故,从今天开始,大家就是好兄弟啦,我叫做古镜。”她倒不拘束。
      “程州,这是我的弟弟程京。”那个古镜旁的青年说道,便指着前头的一个男子,示意是他的弟弟。
      “我叫吕恪。”吕恪双手抱拳,道。显然,他对这个约双十的少年古镜很是敬佩,方才军营外的那番搏斗,谁都看在了眼里。
      “李坚。”
      “余翼。”
      “竺渭。”
      “何简。”
      “徐竦。”
      “……”
      “……”
      帐中的人纷纷作了介绍,对于古镜,他们都想与之称友。
      ——她的武艺,她的品性,他们都清楚。
      客岁,建安十二年。
      多事之秋。
      狼烟四起,战乱将这原本平静安宁的世俗所染指,曹丕纳甄宓,曹操的军师郭嘉逝去,刘备刘豫州用计袭樊城,而后,其又三顾茅庐谒见诸葛亮,此后,卧龙出山……然而,在这个多事之秋,如古镜那样纯真的人已然寥寥无几,仿佛她……未曾涉世。
      古镜整理着一切的东西,她与帐内的兄弟处得挺好的啊。那么,当时寻影姐姐何以会说那些话呢!
      ——“只不过,人心险诈,人生在世,他们只有欲望,金钱、功名、权利……甚至于天下……”
      会么?或许是姐姐疑虑了这个世俗,抑或……是自己小觑了这个人界……如若没有欲望,哪里来的烽火呐!
      是时,忽然有一个将士走入帐内,正色道:“谁是古镜?”
      古镜立马回过神来,起身道:“我就是古镜,有什么事?”
      “走,军师要见你。”话末,他转身欲走。
      “去罢,定是你方才打败副将军。盛名已经传入军师的耳中。”程州说道。
      古镜点点头,随即出了营帐。原来自己的名讳已传入军市耳中了……等等,古镜似乎想到了什么。
      ——军师!?不就是那个什么诸葛亮么!
      她想起,不久前,自己如骂过他。可,除了自己,似乎没有人——难道是……那个梅花树下的男子。
      是他告诉诸葛亮的罢!可恶,卑鄙——古镜不禁在心中骂了一句……
      到了……最终还是到了!
      “进去罢!”那个将士道,一种近似命令的口气!
      她犹豫着,不管了,该来的始终还是会来的,再说,她可是轩辕古镜,轩辕文帝的后裔,才不会畏惧他诸葛亮——一个区区的人。
      古镜走了进去,眼前——是他!
      “你怎么在这儿?”古镜道,看到他就来气!卑鄙小人!
      “你来啦。”他说道,话语很平静——可仿佛,那时滚滚浪涛之前的平静。
      “诸葛亮呢,不是要见我么?”古镜不屑道。
      “‘诸葛亮’,你倒叫得挺顺,我还记得呢,方才你似乎称之为‘猪’啊!”他的话任然平静,然,这浪涛已愈来愈近……
      “我就说嘛。堂堂军师怎么会见我一个小兵,原来是你将我辱骂他的话相告与之,难怪啊……哼,卑鄙!”古镜瞥了他一眼,显然她很生气。
      “我……卑鄙?”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又问,“好,那我问你,古镜,你知道这是谁的营帐么?”
      “废话,谁都知道,这是诸葛亮的营帐。”
      “是啊,这是诸葛亮的营帐,也就是说,只有诸葛亮才会呆在这儿……”话语很平静,很平静……
      刹那,古镜仿佛对于什么恍然大悟。她倒吸一口气,睁大了那双举世无双的瞳仁,眼前这反而男子,他、他、他、他、他、是、是、是、是……
      “在下复姓诸葛,名亮,字孔明,琅琊阳都人,今乃刘豫州麾下军师。”他微微扬起嘴角,轻笑道。
      古镜心中“咯噔”一下,这下惨了,军营里的规矩,她是知道的。
      ——她曾经在琉璃军镜中看过的,
      琉璃镜。

      《轩辕*记物说》所提:“琉璃也,此镜一开光,便可观七界任一处。然,必以轩辕血裔之血开镜。”

      曾经,她趁文帝不在,走入镜阁,开镜观世事。正巧,看到人界军营中,有人处罚犯规之人,真是硬生生将人给打了个半死。
      想不到,今日,自己会早此劫。古镜心里正琢磨着处罚之事。
      然而,诸葛亮见她如此,便知其在想什么。
      “古镜,你费那个心,这件事我不会追究。不过——我方才听闻,在营外,你不过三招打败了我步军副将军,可见你武艺不凡;在他即倒地之时,你扶住了他,可见你心胸宽广,不狂妄自大。”他甩了甩袖,继续道。
      “当下,正是用人之际,以对抗曹操。若曹军向新野袭来,我需要你的帮助。”他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光芒,如利剑一般,而后化成熊熊烈火。
      “你,能做到么。”他望向古镜,说道。
      “我……可以!”她顿了顿,认真道。这句话中蕴藏着一股恢宏的气势——这气势,仿佛是与身俱来的,永远也不会湮灭……
      “好!我诸葛亮没有看错人。好了,回去罢,”他笑了笑。
      古镜双手抱拳,答道,“是,军师。”于是,她亦笑了笑,转身出了营帐。
      是时,前方走来三人。这三人,她在营内听过。
      走在前方之人,便是自己的主公——刘备刘豫州,听闻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随刘备身后的二人,那便是关羽、张飞了。见那关羽手执“青龙偃月刀”,张飞执“丈八点钢矛”。两人势如奔马,威风凛凛。
      ——畴昔的桃园三结义。
      三人以致古镜面前。
      “主公。”她恭敬叫了一声,便走过了。
      “嗯。”刘备应道,随即叫住了古镜。
      “等等,你是谁,为何从未见过你。”刘备转过身,问。
      听得刘备叫住了她,她便转过身来,答道。“回主公的话,我是新招之兵。”古镜抬起了头。
      登时,刘备惊了一怔。这个少年,不过双十年华,却生的如此英俊,一表人才,面如白玉,眼如明珠,发黑似墨。给予人一种不凡凌人的盛气。
      “噢,这样,走罢。”刘备平定了下来。
      古镜便离去了。

      午后,阳光很是灿烂。
      军营里的新兵一道在练兵场演练阵法。古镜紧握战枪,认真地演戏着每一招每一式。
      ——这日开始,她便要在人界好好砥砺,为国为民。

      夜,凉如水。
      月明星稀,皎洁的月光映着军营。古镜坐在一个土坡上,正好在梅花树下。这里可以看到军营全景,很宏伟呢。
      夜风一阵袭来,如缠绕不解的丝线,将梅花生生斩断。
      一片一片,落下……如折翼之蝶,跌跌撞撞,却落得如此轻盈,花落了,毕竟,初春了……在凄寒的冬季,它们时如此地挥霍着雪中的一点灼热,酝酿出的香气氤氲在冽风之中,清雅,淡然,却给予人一种浓郁的感觉。幽妍清倩而不妖娆,沉迷在这从未有过的旷世孤独……
      然,现今已是初春时节,这股忧伤孤寂亦散了不少……
      梅花落下,一片,两片,三片……旋转这舞蹈,蝉联而来的夜风将她们的舞姿幻化成破碎的镜面,散下,却也飘逸纤柔。须臾,她的头发上沾满了梅花,白色的便装之上铺叠着片片梅花,她没有去碰它们,反倒,享受着这份宁静……
      “你……还没有睡么?”一个清雅的声音骤然响起,惊得古镜登时回过头,讶得黑发上的几片梅花纷纷落下,一片刚好落在那个人的脚边。
      着白色长袍,身披一件单薄的黑色风袍,手执羽扇。
      ——是,诸葛亮。
      “我睡不着,你不是也没有睡么?”古镜问道。
      “我出来走走,你睡不着,是因为第一次来军营么。”诸葛亮倚着那棵梅花树,说道。
      “大概是罢!”她答道,其实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何缘故。
      梅花如雪般纷纷下坠,一片,一片,一片……
      “你的头发和衣服上都沾了花瓣呢……”他笑了笑,然而,他知道,她是不会让它们离去的。
      “初春了,万物都开始蓬发,只是,只是新事物的生长必须建立在旧事物的衰败上。”古镜开始明白起来人为何会想要成为神。
      ——神可以永恒,而人……在无尽的更迭中生长着。
      “这世事就是这样,永远都不会永恒。新必代旧,诚如王朝的更替,每一个开国帝王的手上都沾满了血。可是如果不以干戈相见,恐这个世界就荒废了。世事的更迭造就了历史,秉承了世人的不断前进的脚步。”他轻轻摇着羽扇,深沉道。虽说是这样,可自己何尝不想让世人安居乐业,这种种战争,该免则免……
      古镜望去诸葛亮,素净如莲的脸庞之上隐现出一丝的惋惜。
      梅花又落,悠悠飘落,翩翩而行,打了他与她一身。
      原来在人界看夜景,比在神界旖旎万分!
      “你……不冷么?”见得诸葛亮轻摇着灰白色的羽扇,她不禁问道。
      他轻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因为心里是灼热的,所以不冷……”
      良久,在梅花落下,划过古镜指尖的刹那,他吐出这样一句话。
      躬耕与南阳的日子,固然很清闲,很怀念,但自己既已随了刘玄德来到这里,那便是要将自己投入到天下了,匡扶汉室……
      是时,古镜起了身,花落了一地。一阵风袭来,花飞满了夜……很美……
      “该回去了罢,那么,我走了。诸葛亮——军师。”他笑了笑,而后转过了身,走开了,脚边带落梅花几片……
      渐行渐远,最终,她的身影消逝在夜中。
      夜深了,子时了罢。也该会营了。
      于是,他起了身。梅花又落几片,欲想走,却看到方才古镜待得地方,有一件什么东西闪着银白色的光——隐没在那茬梅花中。
      于是乎,他捡了起来,回营了。
      梅花飞天,夜中舞出一点红……

      梅落素雅月奢华,晓畅千古难晓后。
      云霄白羽冷清风,指尖摇曳心灼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乔入军营邂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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