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落清秋》欧阳晚晼

1、第一章 杀手

　　该躺下的都躺下了，还没来的及躺下的，也都舍弃了膝下黄金，跪倒在了我的脚下。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踏过华家的牌匾，我冷眼看着跪地求饶的俘虏，曾几何时，多少人也曾这样跪在他们的脚下苦苦哀求，最后在他们得意的笑声中痛苦的死去。我不是救世主，而是个恶魔。一个嗜血的恶魔，没有感情是我人生中唯一值得骄傲的地方。对一个恶魔求饶？真正有些可笑了。
　　“饶命啊，饶命啊，女侠！”我看了看还没来得及抱住我的腿就被小四一脚踢飞数米的年轻男子。女侠？他真的是被吓得有些神智不清了。为了活命，江湖上所谓的正道人士喊打喊杀的魔女，在他口中竟成了女侠？我慢慢地走到他的面前，根据刹舞的资料显示，他应该就是华□□的独子。华□□好歹也算是一方霸主，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这么没有出息。我走到他的身边，小四那脚踢得不轻，他张了张口，竟然吐出一口鲜血来。我漠然地盯着他恐惧的双眼，那里盛满了对生的渴望及面临死亡的恐惧。手臂轻抬，银色皮鞭缠绕上他的脖子。我听见骨骼碎裂的声音。一块绯色玉环从他的手中滑落，叮当脆响。我俯身捡起玉环，上面的温度在我的手中渐渐冷却。我看到他暴突的眼睛仿佛要脱眶而出。转过身，玉环缠上腰际佩带，在长衫的飘浮下若隐若现。
　　“一个不留。”冰冷的嘴唇吐出更加冰冷的字眼。手下得令纷纷举刀冲向了哭喊求饶的猎物。
　　这就是我的生活！冷血而麻木的嗜血生活！
　　“主上。”小四低着头双手平举一个木盒。皮鞭一甩，木盒的盖子被削了去，里面的明珠闪闪发光。虽然现在是白天但是丝毫不能掩盖它的光芒，在阳光下，明珠散发出眩彩的光芒。这就是人人争夺的稀世珍宝——人鱼珠？不过如此，还不如我腰际的绯色玉环。
　　“送回宫。”再怎么珍贵的东西在我眼里丝毫价值也没有，就像躺在地上的人一样。
　　“是。”小四右膝点地，捧着明珠向大门走去。一半的部下有序地跟着小四离开了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一阵风吹过，我闻到空气中除了血腥味，还夹杂着一股清香：是莲花。我微弯手肘，剩下的部下了然地鞠躬、后退，朝门口奔去。
　　我拖着皮鞭走向后院，那里的荷花池散发阵阵幽香。长鞭一扫激起层层涟漪。池水的香气净化了皮鞭沾染的血腥味。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可是再红也红不过人的鲜血。握着皮鞭的手略一迟疑，还是扫向了池中的红莲。皮鞭割断了翠管，卷起一朵红莲。清雅的香气围绕在我的周围，撕下一片莲瓣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地吞入腹中。甘甜芬芳，我轻轻掰下剩余的花瓣放入怀中。一朵一朵，一瓣一瓣。我的怀中收满荷瓣。长鞭轻甩收入腰侧，天渐迟暮，卷鸟归巢，我踏着碎步，朝着夕阳的方向一步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