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不科学》龙雪子木

3、第二章：能力

　　“言氏一族的能力源自语言也终于语言，大致可分为三类，沟通、影响和命令。首先，沟通是我们最基本的能力，言氏一族的力量来自语言，如果听不懂也说不出，那我们的能力就没有着力点。所以任何言氏族人都有极佳的语言天赋，罪优秀的族人甚至可以在一天之内掌握一门语言。不止如此，《诗经》云‘他人有心，予忖度之’，我们能更准确的理解他人想要表达的意思，并听出弦外之音，同时也能更清晰的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他人。沟通能力的最高境界是，他说的话能让使用不同语言的人都听懂，这就是所谓的心之声，无视任何语言障碍进行沟通。”
　　窝草，这不就是万能的翻译机嘛，在联合国开会的时候肯定很受欢迎，但是战斗力为零啊！言谨默默默地在心里吐槽。
　　“其次是影响，一个好的故事可以让读者或喜悦、或愤慨、或哀伤、或激动，这是文字的力量也是语言的力量。利用语言去鼓舞激励人心，或者蛊惑操控心神，甚至是讥讽羞辱使人怒火攻心而亡。之前让你跳舞就用的是影响的能力，类似于催眠，先让你在潜意识里认定会听我的命令，再下达指令。不过这和‘命令’不同，意志力强或者对指令反感就有可能失败。”
　　这个不错，上buff和debuff，外加魅惑效果，不过只是个辅助。【注1】
　　“最后是命令，以强硬的姿态命令，以自身的炁为能量，以天地大道为法，终而达到目的。也就是说，所言即为结果。之前我给你演示的‘燃’‘灭’‘浮’都是命令。命令这一能力最厉害，但也最危险，看似无所不能，但必须合乎于道。比如说死而复生大道所不容，如果强行命令，要么大道根本不理你，要么炁尽身亡。所以越是命令能力强的人，越不会轻易使用。”【注2】
　　哇嗷，因果律武器啊！貌似是一个超级耗蓝的强力DPS，感觉……特别棒啊！“所以是这三种能力选一种修行吗？”那肯定选命令系啊，不仅厉害还能装13。
　　“选你个头！这是看天赋的。”说着，言爹递给他一张白纸。“试试像我刚刚那样，集中精神，想象纸燃烧时的样子，念‘如是吾言：燃’。”
　　言谨默跃跃欲试，按照言爹所说，还学电视剧里的道士一样，装模作样地用右手掐了一个指决，“如是吾言”并在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并拢食指和中指朝那白纸一指：“燃！”
　　…………
　　白纸安然无恙的待在言谨默的手中，一点反应都没有。
　　“如是吾言：燃！”“如是吾言：燃！”“如是吾言：燃！”言谨默换了各种姿势瞪眼、跺脚、两只手一起指。依然光洁如初的白纸躺在桌上，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无能。
　　“好了，天赋这种事，没有就是没有，强求不了。”言爹直接给了一个没天赋的结论，深深地打击到了他。
　　“等等老爹，是不是你没教好啊？就这五个字，难道就没有什么手势、行炁路线什么的？对对对，我都没有感觉到体内有炁，应该是像一股暖流在体内流动的感觉吧。我完全没有啊，老爹你是不是忘记先打通我的任督二脉啊、引炁入体啊什么的了。”
　　“没有。”言爹摆摆手道：“我们言氏一族的人都没有炁感，更不能练炁。既然没有炁感，就更谈不上运炁行炁了。但炁存在于每个人的体内，只有强弱多寡之别。我命令能力比较差，但当年初次使用时也能令纸焦黄……”言爹瞥了他一眼，言下之意就是，天赋渣就是渣，别再挣扎了，接受现实吧。
　　言谨默恨恨地盯着那张白纸，不想说话。
　　“再来随便选首情感强烈的诗词，赋有感情地念出来，看看能不能影响我的情绪。”言爹直接开始了下一次测试。
　　想了想，言谨默激情澎湃地背了一首《将进酒》，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老爹。
　　“还行吧，能给8分。”
　　“8分不错了！”言谨默还是有点小得意的，影响系也不错，练好了相当于一个游吟诗人。
　　“平均分10分，你8分，苦练个三五年或许能成。”言爹说完就站起身来往外走。“还剩最后一个沟通能力了，我们出去走走。”
　　言谨默遭受了重大的打击，原以为做不了DPS还能当个战斗辅助，现在只剩一个后勤还不一定能行，愣愣地跟着言爹出了门。

　　…………

　　等他从心里默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的自我安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小区的中央广场旁边了，只是今天的广场貌似比以往更加嘈杂。虽然广场舞已经结束了，但是大妈们还是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聊天，带小孩的年轻夫妻，散步的，遛狗的，和比往常比人数并没有多多少，但言谨默却感到异常的嘈杂，无数的声音向他汇聚而来，自己放佛身处一个有几百人的房间之中。
　　“你家闺女真可爱……”“今天的晚饭……”“张阿姨家老伴又……”“就他那个样子……”“昨天那个单子……”“王二家的儿子……”“在商场里……”“……有老鼠”“真的……”“口红……”“医院……”“团灭……”“儿子……”“我……”
　　无数声音或高或低或远或近向他袭来，好像都直接在他脑子中炸开，言谨默痛苦地捂住了耳朵，但发现毫无用处。
　　“澄心定意，抱元守一，存神固炁！”一个强势的、不容拒绝的声音侵入他的脑中，言谨默下意识地就按照这个声音去做了。四周的声音慢慢减弱直至消失，一片安宁、一片静默。在这岑寂之中不知过了多久，言谨默蓦地感到这静得有些可怕，仿佛一切生机尽绝，他现在又十分渴望听到声音，无论什么声音都好，只要能打破这份寂静。这心念一动，他便听到了微风的声音，不，微风没有声音，是微风轻拂草地的“嘶嘶”声，是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夏夜蝉鸣的“知了知了”，还有犬吠猫喵，以及人语响……
　　言谨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坐在草地边的长凳上，夜色渐深，小区广场上也只有寥寥数人。之前的嘈杂与吵闹似乎只是一场梦幻，一切都与以往一样，但似乎又有什么不一样。
　　“醒了啊。”这时言谨默才发现言爹站在他身侧不远处，正叼着烟，然后吐出一片烟雾。“不错，这次能给18分。”
　　“平均分100分吗？”
　　“不，平均分还是10分，你这样的天赋可以算是百年难得一见了，不愧是我儿子，哈哈！”言爹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
　　“超出正常水平80%吗……不过我刚刚是怎么了？”
　　“顿悟了，封印了这么久，基础打结实了，自然就顿悟了。不过刚解封就能顿悟，除了天赋好之外，也是你的机缘。你这一顿悟啊，差不多抵得上正常修炼一两年了。”
　　“顿悟吗？”言谨默现在脑子里还有点懵，还是觉得很不科学，而且一点都没有异于常人的感觉。“不过，沟通系……除了当翻译也没什么用了。”
　　“没用？”言爹眼角一抽，最后吸了一口烟，把烟蒂扔进垃圾桶里。“走，回去了，到家我再给你讲讲你这个‘没用’的能力。”

　　父子二人回到家中，言爹随意往沙发上一坐便开始说道：“沟通的能力其实十分重要，它是我们言氏一族力量的基础。”
　　“老爹，你就别安慰我了。”
　　“听我说完。”言爹一脸严肃认真，“我们言氏一族的沟通能力不止是和人类沟通，鸟兽虫鱼、花草树木、天地万物，我们都能与之沟通交流。”
　　“也就是说可以和动物说话？”言谨默有些开心地问道，得到了言爹肯定的回答，不过马上又垂头丧气的：“但还是很弱没有战斗力啊。”
　　“很弱？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言爹挑眉，“路边随处可见的猫狗，天空中飞翔的鸟类，无孔不入的昆虫，这些都是你的耳目，能力高强的族人，甚至能够聆听整座森林的声音。搜集机密情报，了解敌人动向，侦查探路，料敌于先，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打仗是靠脑子的，我言氏一族从来没有只凭蛮力的莽夫。”
　　“可是，我自己还是没有战斗力啊。”言谨默有些委屈。
　　“你笨死得了。”言爹听后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表情：“我们的能力是沟通，你就不能找几个打手？实在找不到人，也可以用食物贿赂几只猫猫狗狗来帮忙。我们是文职，能让别人解决的问题自己就不要动手。”
　　“但是，如果敌人正面找上门来了，还不是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只能乖乖束手就擒。”言谨默小声嘟囔，但还是被言爹听到了。
　　“传说沟通能力的大能，能够与阴阳五行之灵沟通，直接通过五行之灵使用五行之力，可引九霄雷霆，可唤三昧真火。”
　　“你也说是传说中的了，能不能练成还两说，我现在一样还是战5渣。”
　　父子二人对视片刻，言爹叹了口气：“既然你的被害妄想症这么严重，我明天带你去见个人学几招吧。不过事先说好，一旦开始了，再苦再累都不能半途而废。”
　　“明白明白，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我会努力学功夫的，再苦再累都不怕！“言谨默瞬间就热血沸腾了，从沙发上跳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握拳，言爹仿佛能看到他身上的中二之魂在熊熊燃烧。本来还想解释一下不是小说里的那种功夫，但突然就不想说话了。算了，现实会教给他这个世界的残忍，文职就不要想着冲锋陷阵了。言爹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睡觉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办。
　　眼看言爹要走，言谨默拦住：“爹，爹，爹。”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至少也是个超能力，万一一不小心就练成了大能呢。“咱家的那个能力，要怎么修炼啊？”
　　“就我教你的那个‘心法’，没事多念几遍，然后没事多和人说说话就好了。”言爹用一种没别的事我就要去睡觉了的随便语气说道。
　　“就……这么简单？”言谨默一脸不可置信，他都准备好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划掉）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三更五鼔悬梁刺股了，结果他爹说你每天吃饭睡觉就好了，确定不是在耍他玩。
　　“就这么简单。”不过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言爹还是勉为其难地解释了一句：“没有炁感也就没有行炁运功的必要，我们的能力是靠对语言的感悟，所以多念‘心法’，多说话，都是提升对语言的感悟。”
　　随后言爹就以第二天还有很多事情为由，把言谨默赶去睡觉了。

　　言谨默躺在床上，回想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有些乱七八糟的还一点都不科学，感觉自己好像还和以前一样，既没有力大无穷，也不能吐火喷水，更是连炁都感觉不到。对了，既然炁是存在的，那气功武功江湖武侠什么的是不是也都是真的？今天信息量太大有些晕，明天一定要找老爹问个清楚。
　　言谨默在床上不着边际地东想西想，本以为会一夜都睡不着觉，结果在心中背“心法”练功的时候，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注1】写给不玩游戏的小天使，buff指增益状态，如增加攻击力和防御力等；debuff指减益状态，也就是降低攻击力和防御力等。后文的DPS指游戏中的伤害输出，也就是战斗力担当。
　　【注2】炁，qi（四声）同“气”，指维持生命活动的基本能量，在人体内经脉中流转。《老子》、《列子》、《庄子》、《管子》、《黄帝内经》等均有记载和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