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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审案 ...

  •   待到天兵天将都撤离瑶池的时候,胥颜似乎才发现所有的神仙都还在跪着呢,“诸位请起吧,先歇一歇,免得一会儿又得跪。”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胥颜在说什么。
      白虎将裴宪放在了地上,裴宪的魂魄几欲离散的样子。
      本以为裴宪还会大喊个冤枉什么的,但是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胥颜低眼看着裴宪,那目光有若看着蝼蚁:“本君来的时候看见你正往外跑,跑什么呢?见着鬼了?”
      裴宪刚要说话,胥颜又说:“哦,本君忘了你就是鬼。”
      整个瑶池一阵静默,殊隐上神刚死,白彦还在被雷劈,地上满是尸首,鲜血流淌成河,瑶池里的水都被染成了红色,在这个场景之下,也就胥颜还开得起玩笑。
      裴宪虚弱道:“我、我是魂,这里阳气太重了我受不了了所以我、我才跑的。”
      “阳气太重啊?”胥颜抬手在裴宪身上落下来一道神力,裴宪的魂魄顿时壮实了起来,看起来神采奕奕的,就连脖子上的烧伤都恢复如初了,简直和真人没什么两样了。
      裴宪却是无比失望地,小心翼翼行礼道谢:“多谢神君。”
      胥颜瞥了眼白彦,说:“行了,时间有限,你若老实交代说不定本君心情一好还能给你找找骨头什么的,让你做个尸骨有全之人。”
      裴宪卡了一下,战战兢兢说:“小神名叫裴宪,乃是鹿台山掌教真人的儿子……”
      胥颜突然问:“鹿台山是什么地方?”
      朱雀在他身后附耳说了一句,胥颜点了点头,“继续。”
      裴宪添油加醋地将自己状告白彦时说的一番话跟胥颜说了一遍,最后激动地磕头喊道:“请真神为我和我整个鹿台山一百余口人命做主啊!”
      “嗯,一百多人是有点多。”胥颜在人群中看了看,问道:“谁是掌管神界命途之人?”
      司命从人群中挤了出来,行礼道:“小神司命,负责……”
      “将鹿台山的人事典册拿给本君看看。”
      司命立刻哈了哈腰,说道:“是,小仙这就去拿,请神君稍候。”胥颜想了想,朝青龙勾了勾手指,然后在青龙耳边说了什么,青龙点点头,化作一条浑身布满闪电的长龙飞走了。
      胥颜复看向裴宪,问道:“你说白彦对你先奸后杀,那想必白彦身体有什么特征你比谁都清楚,或者你跟本君说说你俩那晚都做了什么?”
      下头诸神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这话竟然是胥颜能问出来的,他们忽然想到了上古典籍中记载胥颜冷血无情,脾气又阴晴不定诡秘难测看来是真的了!
      饶是裴宪一个魂魄,众神都能看见他顿时涨红的一张脸。
      狐九听见凤绫小声说了句:“下流。”于是忍无可忍地干咳了一声。
      胥颜动了动,说道:“怎么,不知道吗?”
      “那、那晚黑灯瞎火,小神什么都没看见。”
      胥颜啧了一声:“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同本君说说,白彦是怎么个对你紧追不舍法?他可有送过你什么贵重东西?”
      “这个……小神不好意思说?”
      “床榻上的事不好意思说也就罢了,这事怎么不好意思说了?”
      裴宪憋得脸色涨红:“毕竟是两个男人,白彦对我都是对小姑娘的那般做法,小神不好意思说。至于名贵的礼物倒是没有。”
      “这算是什么紧追不舍法啊?”胥颜指尖点着下巴:“你还说你看见白彦和殊隐亲吻,你当时是和谁一起看见的?”
      裴宪下意识地看向了凌润,纵然他飞快地回过了头但是众人都不是傻子,他们虽不知道裴宪看的人是谁,但是知道那个人一定就在这里。
      胥颜身在高处,迅速将裴宪看得那个方向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看见一个男人在裴宪看过去的瞬间惊慌不已的神色。
      “当时和小神看见的是鹿台山里的一个同门,如今他也死了。”
      “哦,这样啊。”
      说话的功夫,司命匆匆跑了过来。双手将一本薄薄的典册敬上。朱雀将此物给胥颜呈了上去。
      胥颜打开了典册一边看,一边问:“能证明白彦对你穷追不舍的那些人是不是也死了?”
      “没、没错。”
      “死无对证了啊。”胥颜迅速将典籍翻遍,说:“呦,有些惨啊,满山上下,除了你一个神竟然连一个仙都没有?唯一一个仙级的还是个挂名的。”
      所谓挂名的,就是徒有神仙之名,却未历雷劫蜕变成仙,这挂名也就是在凡间随便叫叫,天上妖界都是不认的。
      裴宪额头直跳,说:“是这样……”
      胥颜闭上了眼睛,半晌睁开,啧了一声:“本君很是好奇,就鹿台山那么个阴湿地,面山背水的大凶之地竟然还能出了你这么个神仙。”
      裴宪冷汗直冒,刚要说话,就听胥颜来了句:
      “你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吧。”
      狐九顿时捂住了脸,连带着殊隐上神去世的那点哀痛之感顿时都去的差不多了。狐九抽空看了眼白彦,白彦也不知道被劈了多少下了。
      胥颜小声跟朱雀说了句话,朱雀听完转身化作鸟身飞走了。
      “对了,本君忘记了一个重要问题啊。”胥颜摸了摸下巴:“你是魂魄,连在阳光下都会被晒到灰飞烟灭。你是如何逃过天门照妖镜,在这么多神仙,如此深厚的阳气之下站立这般许久?”
      裴宪身体猛地打了个颤。
      “因为……小神视死如归,趁着黑天连夜上了天,后又在守门将军不注意的情况下,钻进了一个神仙的衣服里溜了进来。”
      裴宪话一说完,几乎所有的神仙都忍不住看了眼自己浑身上下,就连凤淳凤绫等人都不例外。任是谁都恶心曾有一鬼魂藏在自己衣服里吧。胥颜的目光却在这时落在那个唯一没有看自己衣服而是看向了他的人。
      凌润的目光注意到胥颜在看自己,瞬间从头冷到了脚。
      两个守门将军立刻跪地愤然辩解道:“今日天帝寿宴,我二人秉公职守,谨小慎微,就是怕有不法之徒偷偷溜进天宫故而严守岗位不敢有丝毫走神,裴宪神君分明是子虚乌有!”
      胥颜摆摆手:“二位先退下。”
      两个守门将军退下。
      胥颜看了裴宪一会儿,那目光让裴宪有如芒刺在背无比忐忑,结果胥颜却笑了一下,裴宪徒然一抖。
      “原来是碧阳珠啊。”
      凌润瞬间握紧了拳头,脸色煞白。
      白虎得了暗示,两只大手在裴宪身上一摸,立刻就发现了踪迹,回首行礼道:“回神君,在他肚子里。”
      胥颜啧了一声:“拿出来啊?不拿出来谁信啊!”
      白虎幽怨地看了胥颜一眼,手掌用力拍了裴宪肚子一下,裴宪顿时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与此同时一个碧绿的珠子从裴宪口中飞了出来。
      白虎用衣服袖垫着那枚绿珠子,无比嫌弃的样子。
      “这东西四海龙王应是最懂的吧?出来一个给众位讲讲?”
      敖湛深深叹了口气,站起来道:“这碧阳珠也称避阳珠,乃是一种名叫阴泽的河鱼身上的油脂提炼而成,阴泽鱼喜好阴湿故而油脂有避阳之效,因阴泽鱼油脂乃是碧绿色,而炼制出来的珠子通体碧绿故而称为碧阳珠。”
      众人面面相觑小声说着什么。
      胥颜瞥了敖湛一眼,问道:“你是哪片海的本君以前没见过你?”
      敖湛立刻俯身行礼:“小神惶恐,小神乃是东海龙王,敖湛。”
      胥颜看了看敖湛,又问道:“你似乎没说完呀?为何不说说这阴泽鱼盛产于何处?”
      敖湛咬了咬牙开口:“阴泽鱼盛产于人界碧水河。”
      敖湛此言一出,无数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凌润身上。
      “你们看他做什么?”
      凌润立刻走出来,说道:“启禀神君,小神乃是碧水河河神。”凌润正想着该如何解释呢,就听见胥颜呵呵了一声,有些阴恻道:“不必紧张,阴泽鱼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每年碧阳珠量产数万,而且鹿台山与碧水河比邻,指不定那珠子如何就被这鬼拿了去,本君是非公断没证据不会诬赖你的。”
      凌润一番解释卡在了嗓子眼,只能道:“多谢神君。”
      裴宪斜眼看着凌润,神色有些诡秘难测。
      “哦对啊,碧水河和鹿台山比邻,按说你身为河神,那碧水河周围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下,鹿台山被血洗的时候,你可知晓?”
      “这么大的事情小神自然知晓。”
      胥颜屈指敲了敲手里的典册,问道:“你们比邻而居应是认识的吧?认识多久了?”
      裴宪:“认识……”
      凌润打断裴宪道:“自裴宪成神那日起便认识了但是一直都并未深交。”
      胥颜想了想朝着司命勾了勾手指。
      司命吓了一跳,急忙跑到了胥颜身边,眼睛盯着胥颜华贵的白靴就连余光都是一点都不敢往胥颜身上飘,他听见胥颜在他耳边问:“这鹿台山的案子多久了?”
      “这鹿台山的时间与九州大陆都不甚相同,若是按人界正常时间算已七年有余。哦对了!”司命从袖口里翻了翻,拿出一张有些破了的纸:“这是裴宪的状纸,刚才我趁乱给收了起来。”
      胥颜接过状纸看了眼,说:“不错,下去吧。”
      司命倍感荣幸,哈腰回到了诸神旁边。
      “碧水河……本君竟忘记这河是属哪个海统治的?”
      敖湛眉毛一抖,又站了出来:“回神君,是小神管辖。”
      “碧水河河神绩效如何?”
      “凌润治下有方,精明能干,兢兢业业,能力出众,碧水河辖区在他的治理下井然有序,百姓安康。”
      胥颜哼了一声,直吓得敖湛的腰又弯了几分,他额头上冒出了汗,记起敖昕的话,胥颜真神重掌三界,你觉得你做过的那些事情还能瞒多久,终有一天他会知道的,届时诛杀令下,不死不休。
      刚刚诛杀令下四大凶兽顿出,就连殊隐都抵抗不了,换做他他又能抵抗多久呢!
      “鹿台山被满门血洗,案子拖了七年还没有了结,这就是你所谓的精明能干,兢兢业业,能力出众?”
      敖湛的腰顿时又弯了几分。
      凌润弯腰解释道:“启禀神君,此事关系重大,小神已然秉呈天帝,故而因此有所疏忽,是小神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胥颜一声厉喝让所有人都弯了腰。
      天帝脸色顿时铁青。
      妖皇小声在绾冬耳边说:“你还总说我俨乎其然,这位不比我唔……”
      “鹿台山乃是人界凡门,山中弟子有神仙有凡人,这裴宪既说杀人者乃是殊隐和白彦所为,此事便是三界之事,你不禀告长白之巅反而上禀天帝你可有将长白之巅放在眼里!”
      凌润顿时吓得快趴在了地上,身体抖如筛糠:“是小神的错是小神的错,请神君息怒。”
      天帝沉声道:“禀告神君,此事启衔已派人拟了旨送往了长白之巅。”
      胥颜看向凤淳问道:“是这样吗?”
      凤淳想了想说:“禀神君,近来长白之巅奏折繁多许是没顾得上看。”
      “既然如此,此事先暂且放下。”
      凌润哆嗦道:“多、多谢神君。”
      “裴宪,这可是你写的状纸?”胥颜抖了抖刚才司命给他的状纸。
      “没、没错。”
      “好,你便将那日鹿台山被血洗之事再从头细细给本君说一遍。”
      “那日、那日小神醒来,就看见了身边的白彦……”
      “几时?”
      “应当是卯时过半。”
      “继续。”
      “而后这个时候殊隐上神突然推门而入,于是殊隐便和白彦争吵起来,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我一直在房中不敢出去,大约不到两刻钟,白彦去而复返,他一身浴血,进门便将我斩杀,小神毫无还手之力。”
      胥颜续道:“等你魂魄出门的时候发现整个鹿台山的人都死了?”
      “没错。”
      “既然如此,为何只有你的魂魄留了下来?其他人呢?”
      裴宪双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衣服,道:“小神不知……”
      正巧这时,朱雀带着一个人回来了。
      胥颜看向朱雀身边那人问道:“回来的正好,你叫什么?”
      朱雀身边的人跪下来,回道:“小人名叫枫蓝,乃是中皇山掌教修霖的弟子。”
      “本君听说鹿台山出事的那天,白彦被殊隐上神逐出了中皇山可有此事?”
      枫蓝说:“回禀真神,确有此事,当时殊隐上神与白彦少主前后脚回来前后相距不超半刻,殊隐上神入山之后便要弟子紧闭山门不允许白彦少主踏进山门一步,还说,说已将少主逐出师门。”
      “当时是什么时候?”
      “小仙记得很清楚,刚好巳时。”
      “辰时,裴宪说白彦和殊隐大约在卯时过半前后离开,从碧水河到中皇山本君尚需走上这半个时辰,由此可见,你所说的白彦去而复返根本不可能。”
      裴宪顿时瞪大了眼睛:“小神没有说谎,白彦的确去而复返!”
      “为证明你说的真假,本君给你召几个人证。”胥颜说完,手指一点,只见半空中突然破了一个越长两尺的大口子,那里面漆黑无比,时不时闪过阴森白雾和诡异的磷火。
      随后便听一个娇媚的女声响起:“神君大驾光临,舒琳有失远迎。”
      原来是鬼界。
      “本君要提审鹿台山的几个鬼。”
      “呦,正巧了,有几个因为恶贯满盈被舒琳投入了三重炼狱做苦工还没来得及轮回转世,神君稍候,舒琳这就派人将他们提出来。”
      很快,那黑漆漆的空间上便出现了几个疏忽不定的鬼魂。
      凌润和裴宪全都死死地看着那些鬼。
      “你们可记得当初是何人杀的你们?”
      几个鬼魂用阴森的语气说:“中皇山殊隐。”
      枫蓝突然喊道:“不可能!”
      “住口,稍安勿躁。”朱雀在他身边拍了拍他。
      “你们死因如何?”
      “我等乃是被殊隐神力震断经脉而死。”
      胥颜呵呵笑了一声:“一群废物……裴宪,你又是因何而死?”
      “我,小神是被白彦以刀斩断头而死。”
      胥颜一挥手,手中出现了一把长约两尺的弯刀,刀锋锋利闪着寒光:“可是这把?”
      “没错。”
      胥颜一挥手,鬼界的大口子便消失了。他看了看手里的刀,随手一丢正好丢在了凌润面前。
      “枫蓝,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小仙有话说!那些人不是殊隐上神所杀,这个人也不可能是少主所杀。上神与白彦少主前后脚回来后便再未出山,少主在门外跪了整整十日同样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他们两个任是谁都根本不可能返回鹿台山杀人,再者,少主与殊隐上神一样向来身不带寸铁,从不使用任何武器,就算杀人也是赤手空拳。”
      胥颜悠悠道:“本君来补充一下吧,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殊隐看见白彦和裴宪在一张床上,怒而走,以神力震死了鹿台山上下全部人等,白彦追随殊隐而去,而这时真正杀害你裴宪的凶手却在白彦走后重新回来以这弯月刀将你所杀。”
      “凌润,你说本君说得对吗?”
      凌润身体一抖:“神君自不会空口无凭。”
      “这把神器你可认得?”
      “小神,不认得!”
      “好一个不认得。”胥颜看了眼玄武,说:“凌润,本君今日便让你明白明白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在本君面前说谎,玄武。”
      “是。”玄武站出来,双手背后朗声道:“玄武奉真神之命掌管粹神殿以及天下神器,这弯月刀名叫勾镰,于新历九万三千年被天帝赠予广陵王,后又于新历十万一千年被广陵王给了早夭的女儿做陪葬,不料东海大水将陵墓冲毁,勾镰姻缘巧合流入了碧水河定居,十万五千六百七十二年也就是五年之前被碧水河河神丢弃于枣风坡,后被一凡人所拾。”
      凌润惊叫:“你胡说!区区一个神器的下落你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玄武哼道:“本神掌管的便是天下神器,但凡在我粹神殿登记造册的神器我皆知道他们的任何流向,你若是不信的话,我这便派人去将神器籍拿来给你一观,这刀上可背着不止一条人命呢。”
      玄武话音落地,凌润脸上一片死色。
      裴宪蓦然往旁边撤出一大步,与凌润拉开距离,而后又看着凌润,不敢置信地指着凌润,“是你!是你杀了我!”
      凌润颓丧地跪坐在地上,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胥颜竟然会亲自审理这个案子。一步错,满盘皆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说让我设计白彦即可,可没说殊隐会来,我鹿台山满门都是你害死的!你为何连我都杀!你也太狠了!”
      凌润怒视裴宪:“别说的你跟什么正人君子一样。”
      “神君!神君!”裴宪爬了两步,急道:“我都什么都说,我都招,我自成神之日起与这凌润相识,交情甚笃,我与白彦在华桐山初识,对白彦心生爱慕,与凌润联手设计与白彦相识,后又设计救了白彦一命,因此白彦才愿意入我鹿台山。后来我知晓白彦与殊隐相恋心生愤怒,故而才被这凌润设计孤注一掷陷害了白彦,我和白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都是我冤枉了白彦。无论神君治我什么罪我都认,只求神君将这伪君子处以极刑。”
      敖湛怒不可遏地冲上去狠狠踢了凌润一脚:“畜生!我费心费力地提携你还将我的女儿许配给你,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个丧尽天良之人!”
      凌润倒在地上颓然而笑:“呵呵,瑾儿和我有婚约,可是她心心念念都是这个白彦!”
      胥颜见青龙回来,向他招了招手,青龙将手里的册子给了胥颜,胥颜拿过来翻开也没再听凌润在说什么。翻过之后似乎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他屈指一算,后又从头至尾重阅了一遍,脸上这才出现明了的神色,他朝白彦看了一眼,白彦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于是趁人不注意偷偷给白彦传了一道神力。
      “启衔,凌润是你天界的,杀的也是天界之人,如何处置他本君便不管了。”
      天帝立刻弯了弯腰:“启衔明白。来人,将凌润暂压天牢。”天帝说完,立刻便有两个健壮的神兵过来将凌润给架走了。
      胥颜垂眼看向裴宪:“裴宪你可知罪?”
      “裴宪知罪,裴宪不该和凌润狼狈为奸陷害白彦,害得我鹿台山上下……”
      胥颜打断裴宪说:“本君且问你,你是如何修炼成神的?”
      裴宪眉毛一跳,话语立时磕绊:“就是修炼……”
      “修炼?靠着每隔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吸食幼儿婴灵修炼吗?”
      胥颜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裴宪更是吓得浑身一抖:“神君说的话,小神不明白。”
      “不明白?”胥颜抬起手,“这是本君让青龙特意去人间取得典籍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自你成仙之后到你修炼成神这段期间以鹿台山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所丢失的孩童,全部都是死因不明,你若是还不认罪,本君就要让鬼王将那些孩子带上来给你认认了。”
      狐九站在凤绫身边,深深叹了口气。
      “小神……”
      “你鹿台山都是一群乌合之众,不知你刚才可有注意听鬼王说话,鬼界那几个鬼都是因为恶贯满盈才被丢进炼狱里的?吸了这么多婴灵竟然没有成魔,你也算是个意志力坚定的。”
      裴宪跪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裴宪,先是伤害了那么多无辜幼儿在先,如今又害得白彦被逼自剔神骨。好在能够及时悔悟,这罪本君也不重罚你。”胥颜指尖亮起一簇火苗:“白彦只修得淬魂火皮毛,本君这淬魂火却是天地之间最纯正无杂的,你若是能撑得住一个时辰,本君便放你一条生路。”
      “不要……啊!”裴宪被那银白色的火光包裹,在淬魂火中声嘶力竭的大吼,惊恐渗人的惨叫几乎叫人头皮发麻。
      “放心,本君刚才给你的那道神力能够护着你,让你的魂魄不会这么轻易就散了的。”狐九突然觉得胥颜说的这话比裴宪的叫声还要渗人。
      在裴宪被淬魂火灼烧灵魂之际,无人敢说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裴宪身上,他们看着裴宪的魂魄慢慢被灼烧,直至烟消云散,整个过程连半刻钟都不到。
      胥颜在上首冷冷的看着消失在原地的人,目光鄙夷:“魂飞魄散,灵魂永无重聚之日,这便是你侮辱真神的下场。”
      诸神面面相觑,胥颜说什么?侮辱真神?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龙吟响彻寰宇,他们寻声看去只见瑶池一端,雷电消散,有一人着一席雍容帝袍长身而立。
      寂静许久的镇元钟在这时响起了低沉的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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