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沉浮·艳后绝代》八月木槿

24、024

　　“皇后来了吗？”汉成帝放下手中奏折，抬眼看向那送菜的侍卫。

　　赵合德闻言打开菜篮的手微顿，皇上心中还是在意姐姐的。

　　“没有。”那侍卫轻摇头，俯首应道。

　　“你先出去吧。”汉成帝起身走向赵合德，他在看见菜篮里的土块后，轻皱眉，“这是什么？”

　　赵合德也是一脸茫然，“这有一张字条。”

　　“吃法示意图。”赵合德展开字条后，疑惑的皱起眉头，“这是？”

　　“给朕看看。”汉成帝拿过赵合德手中字条，似看懂其意浅勾起嘴角，“先打开这看似土块的外层，然后再打开一层荷叶，便能吃到香喷喷的……叫花鸡，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皇后最近总是让朕很意外。”汉成帝笑着合上字条，依着方法打开了叫花鸡，香味更加浓烈，让人迫不及待想要尝上一尝。

　　“姐姐也让合德觉得意外。”赵合德眼神微黯，一抬眼便看见汉成帝一脸满足的咀嚼口中鸡块。

　　“爱妃也尝尝，味道极好。”汉成帝将菜篮中另一双银筷递给赵合德。

　　“是。”赵合德依言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纵使鸡肉味道再鲜美，她也觉得食之无味。

　　“怎么样？”汉成帝笑着询问赵合德。

　　“好吃。”赵合德抬眼看向汉成帝，唇角浅勾，一双杏眼也微微弯起。

　　*

　　竹竿儿回到昭阳殿时，天色已经微暗，赵飞燕正坐在院内秋千架上，“送去了？”

　　“送去了，只是娘娘你怎么知道奴才见不到皇上。”竹竿儿疑惑的走近赵飞燕。

　　赵飞燕无奈的摇头，她抬眼看向天空，竹竿儿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娘娘抬头做什么，难道天上有什么吗？

　　“天机不可泄露。”赵飞燕脚尖轻掂，秋千慢慢荡了起来，“竹竿儿，你来我身后，帮我推秋千，推得越高越好。”

　　“是。”竹竿儿抬手抓住秋千藤，他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将秋千用力推了出去。

　　“再高点。”

　　“是。”

　　“再高点。”

　　“…是。”

　　赵飞燕轻张开双臂，她仰头看向天空，越来越近是云，越来越近的星星，还有越来越近的小受。

　　“喵～”

　　小受正眯眼躺在树丫上，它在听见赵飞燕的笑声后，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站了起来。

　　“小受，跳过来。”赵飞燕朝小受张开手臂，见它无动于衷便拍了拍手掌。

　　“喵～”

　　小受抬眼看向赵飞燕，后脚暗暗发力，轻盈的跳进赵飞燕怀里。

　　“空中飞猫。”赵飞燕笑着接住小受，她抬手摸了摸它的头，“今晚给你做好吃的。”

　　“喵～”小受一脸无趣的闭上眼睛，它的爪子试探的向赵飞燕胸前伸去，爪子还未碰到她的衣襟，整个身体便悬空了，只见赵飞燕满脸怒气的看着它，“你这只色猫！”

　　“喵～”小受用爪子护住自己的私密部位，一脸无辜的看着赵飞燕。

　　“竹竿儿，红烧还是清炖！”

　　“娘娘，你说什么？”竹竿儿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看向赵飞燕。

　　“想吃猫肉吗？”

　　肉？

　　竹竿儿憨笑着点头，“想。”

　　幽绿色的目光微闪，竹竿儿在接触到小受的眼神后，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这猫刚刚是在瞪他吗？

　　“害怕了吗？”赵飞燕故意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可模样却煞是可爱，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惊讶的瞪大双眼，“竹竿儿，你快看，这猫是不是在笑？”

　　“娘娘，你说什么？”风声太大，竹竿儿听不清赵飞燕说了什么。

　　赵飞燕不再理会竹竿儿，她仔细打量小受，它刚刚明明是在笑，猫会笑吗，好像很少吧？

　　秋千慢慢停下，竹竿儿迎了上去，“娘娘，您刚刚说什么？”

　　赵飞燕把小受放回地面，这真是一只奇怪的猫，来路不明，举止也很是怪异。

　　“竹竿儿，你确定在宫里没见过这只猫吗？”赵飞燕看着小受跑远的背影，轻皱起眉头。

　　“娘娘，这……”这皇宫那么大，他也不能确定啊。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

　　赵飞燕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一抬眼便看见刘骜走进殿内，她浅勾起嘴角，“皇上。”

　　“飞燕，你过来，陪朕去花园走走。”刘骜朝赵飞燕伸出手去，待她走近，他轻牵起她的手，“走吧。”

　　赵飞燕手指微僵，她抬眼看向刘骜，木讷的点头，“好。”

　　灰蒙蒙的天，点点繁星悬在空中，弯月不知躲进了哪片云层里。

　　“这花真好看。”赵飞燕借机从刘骜手中抽出手去，刘骜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过去，浅勾起嘴角，“的确长得很像花。”

　　呃……这难道不是花吗？

　　赵飞燕疑惑走近那花，用手碰了碰“花瓣”，竟真的不是花，“好奇怪，这明明是花样啊？”

　　“这叫花叶银公孙树，是外国使臣进献的，刚开始朕也以为是花。”刘骜轻笑着俯首去闻，“只是它长得再像花，也没有花香味。”

　　“是。”赵飞燕轻声应道，抬眼间却看见了庆安世，他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天色更暗了些，她有些看不真切。

　　庆安世就这样看着赵飞燕，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好像只是想看她一眼，然后呢？

　　赵飞燕正疑惑时，一转眼庆安世便不见了，她轻皱起眉头，难道刚刚只是她的错觉吗，可是却那么真实。

　　“皇后，你怎么了？”刘骜见赵飞燕呆立在原地，便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没怎么。”赵飞燕回神小步追了上去。

　　“是不是因为上次刺客的事？”刘骜转眼看她，“飞燕不必为此忧心，庆侍郎会全天守在昭阳殿外，保护飞燕的安全。”

　　“皇上是说侍郎大人全天都会守在昭阳殿，是皇上任命的吗？”赵飞燕眉头不可闻及的皱了一下，如果说庆安世全天都会在昭阳殿，那她为何没有看见他？

　　“是他自己主动请求的，朕也很意外。”刘骜饶有深意的看了赵飞燕一眼。

　　赵飞燕在看见刘骜的眼神后，心中泛起了嘀咕，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这位汉成帝了。

　　“皇上，臣妾觉得侍郎大人应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臣妾这里就不必麻烦侍郎大人了。”赵飞燕浅勾起嘴角，通过刚刚那个眼神，她觉得刘骜同意庆安世来昭阳殿定是个圈套，可是刘骜为什么要给她下这个套了，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对朕来说，皇后的安危便是最重要的事。”刘骜低眸直视赵飞燕，似极致深情。

　　“谢皇上。”赵飞燕心中不起一丝波澜，他的深情落在她的眼里，只让她觉得滥情。

　　夜渐深，刘骜同赵飞燕一同回了昭阳殿，寝殿内，火光熠熠，赵飞燕背对着刘骜点燃香炉，幽香袭上鼻尖，刘骜走至琴旁，他在看见那根断弦后，轻皱眉，“这弦何时断的？”

　　“今日，臣妾还没来得及去修。”赵飞燕盖好香炉后，转身走向刘骜。

　　“真是可惜，朕本想听皇后弹上一曲的。”刘骜手指滑过琴面，琴音悠扬，但却少了一个音色。

　　“既然皇上想听，臣妾便弹上一曲，即便这琴弦断了一根，那又如何？”赵飞燕笑着坐在琴凳上，手指轻挑起一根琴弦，只要不让她侍寝，怎么都行。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

　　本坐着床榻上翻看古籍的刘骜听见这歌声后停下手上动作，抬眼看向赵飞燕。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

　　歌声豪迈而缠绵，柔情而大气，断了一根弦的琴虽有瑕疵，但刘骜却完全沉浸在这首歌中，他明明很想继续听下去，却有困意袭来。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 天地浩大”

　　琴音停，赵飞燕抬眼看向刘骜，他早已躺在床上，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她抬步走至香炉旁，滴了两滴药水，香味慢慢淡去。

　　*

　　合欢殿内，烛火一夜未灭，赵合德就这样坐在窗前，她听着琴音，又看着烛火灭，她不懂明明是她日夜陪在皇上身边，为何皇上心中惦记的还是姐姐。

　　是因为姐姐会弹琴吗？

　　赵合德打开许久未用的古琴，一遍一遍的弹着，直到十指红肿，再也弹不出声音。

　　天边微泛起白意，芙蓉一推开门便看见赵合德坐在琴旁，她浅勾起嘴角，“娘娘今日雅兴，竟想起弹琴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

　　血染红了琴弦，芙蓉在看见赵合德的手指后，忙跪在地上，她抬手握住合德的手，“娘娘，您别弹了，您看看您的手，都已经流血了。”

　　“芙蓉，为什么我怎么弹也弹不好？”赵合德任芙蓉握住自己的手，“芙蓉，你说皇上是不是开始嫌弃我了？”

　　“娘娘，您说的这是哪里话，皇上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您看这合欢殿，这里的一亭一阁、一草一木，皆是皇上为你所建。”芙蓉笑着开口安慰，她看着赵合德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开始有了泪意。

　　“芙蓉，我真的很爱很爱皇上。”赵合德抬手抱住芙蓉，顺势跪在了地上。

　　“奴婢知道。”芙蓉抬手抚上赵合德的后背，小声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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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收藏貌似还掉了……好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