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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谈心 ...

  •   晚饭很快就吃完了,奥维尔刚开始多少有些拘谨,但在和殷格聊开正事之后就完全放开了。甚至略微占了一些主导地位。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殷格自顾自的说话,一旁的亚安娜只是偶尔附和一下。
      因为不是很饿,奥维尔并没有多吃。所以她就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跟殷格的聊天上,只是多少有些尴尬,这让奥维尔为以后的生活有点发愁。
      奥维尔起身离开餐厅。
      俗话说,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奥维尔决定借着消食的时间来好好逛逛这个庄园。
      尽管内心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在真实走的时候才能真正体会到这座庄园到底有多大。示意跟上来的仆人退下之后,感到有些累的奥维尔一个人坐在了花园里的长椅上休息。

      夜晚的星空一如既往的暗蓝,一道长云在空中漫延,冷风吹过,拂走一两个星辰,之后,是让人心醉的清澈。
      突然有些想家啊。
      周围的寂静让奥维尔心底纷杂的声音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感觉眼睛有些酸涩,她揉了揉眼睛。
      一路上来,又是打架又是应付弗雷德希娜这些人,还得顾念着打探情报,笼络自己的势力,这么多天的忙碌下来,这时候突然一个人静静坐着,让奥维尔有些不适应。
      虽然知道如果要获得和父亲一般的荣耀很困难,也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但实际做起来....奥维尔心中涌上了一种说不清的古怪感受。
      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什么也没有...
      奥维尔看着脚前面爬过的几只小虫,突然心里很不爽,于是伸出脚踩死了它们。
      小虫们瞬间就被夺去了生命,没来的及挣扎,甚至死亡前一秒都不知道死亡将要降临。
      真是弱小。
      奥维尔心里想到。
      她对着小虫们的尸体发起了呆,思绪飘远。

      时间大概过了很久,耳边传来了脚步声,奥维尔猛地回过神,抬头,循着声音来源望去,同时也不忘把死去的小虫尸体踢到角落。
      “你在哭吗?”轻柔好听的声音传来。
      是亚安娜。
      “什么!?才没有!我可是男孩子,是不会哭的。”奥维尔下意识地摸了摸眼眶,果然摸到一片温热。于是连忙擦干净,瞪大眼睛给亚安娜看,试图说明自己并没有哭哭啼啼像小女生一样。
      “这样啊,那是我看错了。抱歉啦。”亚安娜眨了眨眼睛,笑着说。
      奥维尔看着眼前精致的人笑吟吟的脸庞,愣了愣,突然想起了什么,警惕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每天晚上都来这里练歌的,倒是你,你这么在这儿?”亚安娜走到奥维尔身边,两个人身高差不多少,而且她的视力非常好,所以她能清晰的看到奥维尔泛红的眼眶。
      但亚安娜最终没有过多表示。
      奥维尔见她走近,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有礼貌的没有后退,转过头,并不想跟亚安娜那双漂亮的眼睛对视。只是心中莫名心虚,脚下又悄悄把虫子尸体掩盖了一下,同时低着声音说道:“我就走累了,看见这有个花园就过来坐坐。”
      “今天这个地方可是我先占到的!” 言下之意是你不能赶我走。
      小孩在宣告自己的领地主权了。
      亚安娜一不小心笑出声,无奈地说:“好吧好吧,那领主大人能不能让我在这也坐坐呀?”
      奥维尔听罢,用为难的眼神打量了亚安娜一眼,勉为其难的给亚安娜让出了一部分座位。于是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坐在了一起。身边坐了个大美人,这让野孩子奥维尔十分紧张。
      两个人沉默良久,终于奥维尔悄悄开口道:“你是不是很有名啊?”说完奥维尔就想给自己一巴掌,什么狗屁问题!
      没想到亚安娜竟然接了下去:“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有名。”亚安娜看着奥维尔因为她的回答十分震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怎么能这么说。
      但亚安娜马上继续说道:“你也很有名啊。”
      “诶,我?为什么?”奥维尔疑惑了。
      “你是比利恩的孩子呀,而且我跟比利恩是老朋友了。”亚安娜回答道,说着抬头看了看天空。
      “你原来认识我父亲啊,怪不得也跟殷、啊不,父...我养父认识。”奥维尔一句话就停顿了两下,谈到比利恩的语气明显低落起来。
      亚安娜敏感地察觉到了,但还是选择了继续说:“我们是在法国认识的,这次我来到海泽比一般也是因为比利恩的原因。他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也是一个很残忍的人。
      亚安娜看了看神情低落的小狼狗,只希望这孩子以后不要和她父亲一样。
      奥维尔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沉默了一会,问道:“我过几天会去父亲的墓地看的。你要一起来吗?”她看着亚安娜,心里涌起一丝期待。
      或许是因为亚安娜和比利恩相识,而且奥维尔对亚安娜的印象莫名其妙的好,所以她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发出了这个让她都感到惊讶的邀请。
      只是...
      “好啊。”亚安娜没有犹豫地答应了,随即又补充了一句,“殷格也会去的。”
      失望。
      “这样啊,好吧。”奥维尔内心十分不愿意和殷格一起去比利恩的墓地,于是她不想进行这个话题,她问道:“亚安娜你既然和父亲是朋友,那你多大了?四十岁?五十岁?”
      感觉周围的气温明显冷了一些,奥维尔缩了缩脖子。
      “哈呀,这种问题可不能随便问一位女性,尤其是一位长辈。”亚安娜收敛了笑容,十分严肃的说道。
      “嘁,不说就不说。那你为什么要做音乐家?”奥维尔觉得亚安娜的身份肯定不单纯是音乐家这么简单,能认识父亲的身份和以殷格对她的态度,都能显示出这个人的不一般。
      亚安娜对这个问题愣了愣神,沉默了一会,突然伸出手揉了揉奥维尔的头,奥维尔想躲但还是忍住了。
      亚安娜用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因为我想用音乐记录这个残酷的世界,文字在这个时代太容易被销毁了。我就想,怎么也要让这些罪行,这些残忍被记住,它不应该被人们的遗忘原谅。”
      罪行?奥维尔有些摸不着头脑,用懵懂的表情看着亚安娜。
      “你以后就会懂了,在这之前,要好好保持心底的那一份善意。”亚安娜盯着奥维尔,一字一句地说道。但又好像不是单纯在告诉奥维尔这句话,而是在做一个关于生命尊严的庄重宣誓。
      “哦。”奥维尔下意识的躲闪亚安娜的眼神,心里莫名发慌,闭上嘴不说话了。
      这回轮到亚安娜问问题了,她问:“你今天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哭呢?想家了吗?”
      “都说了我没有哭了!”奥维尔赶忙激动的反驳,只是尾音有些发颤,她用低低地说道“我从坐上到海泽比的船的时候就没有家了。”
      接着没等亚安娜开口,奥维尔又自顾自地说道:“没关系的,哪怕只剩我自己了,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最后成为一个像父亲那样强大的人。”
      而不是那些弱小的虫子。
      亚安娜看着眼前快哭的孩子,突然想抱抱她。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奥维尔身体僵了一下,亚安娜身上令人心安的气息传来,她随即放松下来,犹豫了一下,选择回抱了亚安娜。
      这是最后一次的软弱,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奥维尔心里下定了决心。

      很快奥维尔就推开了亚安娜,她看着亚安娜,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脸突然变得通红,在亚安娜有些想笑的眼神之下,别过了脸不再看她。
      然而耳边就传来了轻轻的笑声。
      笑什么笑啊!
      奥维尔心里愤愤不平,鼓起了嘴巴。
      两个人间的气氛此时格外平和。

      管家恩科过来的时候就见到是这样的景象,他愣了愣神,最终还是上前打破了这份宁静。
      “奥维尔大人,殷格大人有事找你谈。”恩科清朗的声音传过来。
      嘶,真麻烦。奥维尔也注意到了恩科的到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她有些不舍的跟亚安娜道别,走的时候还可怜巴巴的拉了拉亚安娜的衣角,最后在她无奈的表情下才跟着恩科走了。
      路上奥维尔还时不时回头朝着亚安娜的方向看看,一旁的恩科想揉揉奥维尔的头发,但被奥维尔躲开了。恩科也不在意,他说道:“奥维尔大人,别看了,明天还可以见到的。”
      奥维尔看了一眼恩科,小声嘟囔着:“以后就不一样了。”
      毕竟,这是头一个让她觉得可以放下心里的防备的人,也是头一个她不想去利用的人。
      “恩?大人您说了什么?”恩科没听清。
      “没什么!快走啦!”奥维尔突然生气的拉着恩科快步走向宅子。但没走了几步,她想起了什么,示意恩科弯下点腰把耳朵凑过来。
      “恩?大人?”恩科疑惑。
      “你老实告诉我,亚安娜多少岁了?”奥维尔放低了声音,透露出满满的好奇。
      “这个呀,大人二十岁。”恩科有些无奈,但还是回答了奥维尔的问题。
      原来这么年轻!
      奥维尔震惊了一下,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两个人继续走向宅子。

      而这边亚安娜在奥维尔走了之后,练了会歌,也准备走,只是站起来的时候忽然看到角落里死状凄惨的虫子们。
      明显经过掩盖。
      她的眼神闪了闪,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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