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梗文合集》晚梦

38、猎人少年和精灵10

　　令她温柔微笑的不是我。
　　被她温柔以待的也不是我。
　　我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交付给你的只是一颗残裂破财的心。
　　即使是这样的我，你也愿意接受吗？
　　精灵啃食着心脏，眼神落在博绮身上空洞又寂寞好像透过他在看另外一个人。
　　——原来你是这样的吗。我的精灵。
　　博绮感到钝痛，明明没有遭受任何物理的攻击。
　　那个曾在精灵王座上笑得云淡风轻的精灵，原来是这样的吗？
　　也会脆弱，也会露出令人心疼的表情。
　　龙族向来不喜欢弱者，但他还留着她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看到她金灿的发丝，那么美丽。一定比她的母亲还要漂亮，阳光下像流动的金属闪闪发光。
　　——不要离开我，精灵。
　　青年强健的身躯向她逼近。
　　——不要离开我。

　　很久很久以后，世界上最后一只除了卡琳娜的精灵被杀死以后，博绮再也不能延缓卡琳娜的衰老之势。她的头发一点点从微弱的金转黄，变白，变得枯燥，干叉，分裂。她的面容，肌肤，骨骼一天天更加苍老脆弱。博绮本不该喜欢这样的她的。这样丑陋脆弱的东西。她已经没有资格再被称作精灵了，非人物种生命能源莫名的枯竭，甚至龙族也要自身难保了。博绮现在每天都出去“捕猎”，抢夺那些从前在他们眼里毫无存在感的果子野兽。龙族，也快要面临自相残杀的地步了。
　　夜晚归家，博绮只带回来一个野果。
　　果肉入口既化变成一条淡淡的能量涌入精灵残损的躯壳里。卡琳娜没有说什么，成年男人心疼地搂住她吻落在额头。
　　“我们都输了。”卡琳娜平静地说。即使声音摧枯拉朽，博绮还是能听出她的不甘。这个女人几乎用尽了自己的一生与命运抗衡。
　　“不是你的错。”博绮咬破自己的唇瓣低头吻上她的细细舔舐。感受到生命在渐渐流逝。博绮知道，或许今天晚上，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夜了。
　　森林正被人类大规模的开发，离小木屋被发现的日子也渐渐逼近。他留下龙魂一旦死亡便可自焚，连带着卡琳娜的灵魂一起，生生世世永远在这片焦土上燃烧。
　　神爱世人，我来替她爱你。
　　春华秋实，名为琳娜的少女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这一方烈火熊熊燃烧的小寸土地。
　　这个地方很出名，据说是龙族最后一代王同他的精灵恋人殉情的地方。面对已经几乎没有了魔法元素的世界，两人在这个地方度过了最后美丽的一晚。
　　因为某种奇遇被精灵母树残枝寄生的人类女孩被教唆着尝试夺取火焰中被一同禁锢着的卡琳娜的灵魂。
　　“所以她一直被龙魂的烈火烧灼了几万年？”琳娜捂着小嘴有些敬佩地眺望那丛火焰。因为共享精灵母树的视界，她能看到那火焰丛中一抹接近透明的美丽影子。即使隔得远看不太清，但她一头金灿的发丝散发出几乎惊心动魄的美丽让人不由得接近。
　　一步，两步。
　　——别看呀傻瓜。又失败了。
　　精灵母树强行从琳娜身体里剥离出来沉入土里看那个傻姑娘一步一步地走入火中。
　　远处火光更盛，美丽的精灵遥遥朝她点头，像是一句无伤大雅的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