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梗文合集》晚梦

35、平安签上的告白

　　小姑娘手里紧紧握着一块小木牌，雪白的小脸被厚厚的绒毛裹着丝毫不觉寒冷。
　　身边的男孩即使套了厚厚几层也挺拔依旧。
　　若若偷偷看他两眼双手合十心底念念有词。
　　“爸爸妈妈新年快乐，哥哥姐姐新年快乐。”她又抬起头去看他，男孩已经把木牌压在桌子上提笔隽写新年愿望了。觉察到她的视线，头偏过来一点看她。“怎么了？”
　　若若摆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今天带了很多糖在口袋里，举目四望是热闹的人群。日本的大晦日，若若吵着闹着要去日本玩，大人们没有空，就拜托了刚好和小伙伴们去日本的牧之照顾她。
　　若若喜不自禁。
　　即使是和同伴们一起来的，若若加入后牧之就很自然地和他们分散了。因为女孩总是好奇心旺盛，即使故地重游也要兜兜转转地再看几圈。牧之写完了愿望，回过头看她的时候正督见她一张皱起来的可爱的脸。不自觉软了声音，从小也是宠着妹妹长大的，对可爱的女孩子更添一份耐心。“怎么了？”男孩双手插兜转身问她。若若吃了一惊，扭头看他一眼。一只手抓紧手心里空白的木签背到身后去，另一只手不自然地抖了抖毛笔尖滴下小滴墨水落在了纯白的雪地上。
　　“没事，就是不知道要写什么。”她纠结地把毛笔放回桌上。
　　“小公主怎么会没有新年愿望？以前不是说要买一家迪士尼堡吗”牧之调侃，眉目舒朗，有如秋风瑟瑟。
　　“就是没有嘛！”小姑娘拉开裙摆，好像在雪地里跳舞。
　　“走了。这边人多，拉紧了。”牧之主动牵起她的手，冰凉湿润仿佛刚刚有雪花溶在手里。
　　人群济济，一路穿行冲撞到街边的时候已是饭点，天空暗下去呈现出一片诡谲的橙红色。
　　异国他乡，浓浓的喜庆和欢乐却挂在每一个人的脸上。即使种族相近，但两国人的区别清晰可见。若若听着周围叽叽喳喳的笑声闹声，不自觉又握紧了牧之的手一点。
　　“今天在外面吃吗？”她闻见了街边喷香的荞麦面味。绿豆芽、黄瓜、苹果、鸡蛋、熟白芝麻、海苔、姜蒜蓉、香油、香醋、生抽、糖、辣椒油。清炒，提萃，店铺内的老爷爷温和细致地料理着每一碗面条，表情虔诚地好像在创造世上最伟大的艺术。女孩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脸上那一瞬流露出的令人心动的欣喜期待。
　　牧之右手插兜，手指在口袋里不自然地摩挲两下。“喜欢就去吃吧。看你馋的。”人高马大的少年迈开了腿走在前头一只手拉着若若，宽阔挺拔的背影好像可以成为她心底一辈子的肩膀与依靠。
　　面很香，很甜。耳边炸起烟花的响声，两个人回头去看，绚丽的火药划破宁静的夜幕大朵大朵绽开来好像心脏都与之皱缩。
　　若若不自觉地将目光移到牧之脸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只是贪婪地再多看一眼，仿佛就能将他刻进心底。
　　子夜十二点，岛上所有寺庙的锺声一齐响起，在一百零八下不绝于耳的除夜钟声里若若和牧之迎来了日本人民崭新的一年。
　　那枚小小的，被紧紧握在掌心的木牌，也最终写上了牧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