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一颗天使心》flying memory

2、争

　　十年，很快的十年，很漫长的十年，就这样，过去了……
　　期间，小守通过各种渠道打听素素的消息，可——毕竟那个人是自己的爸爸，现在自己所拥有的，都是他给予的，拿什么跟他斗？
　　所以在寻找的同时，小守也拼命丰满自己的羽翼——二十岁拿到财经系的博士之后，小守进入公西家的企业——FK（the King of the Future），经过六年的努力，已经和公西安辰在FK里分居天下了。

　　萧氏企业——X-A（the Unknown Army）
　　一幢气势恢弘的蓝天大楼，直指霄汉……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
　　“总经理，这是刚从日本高薪聘请来的企划部理事的资料，请过目。”
　　萧楚延其实并不管这些事情，一个企划部理事并不需要自己过分关注，只是——偶然间看见那个名字——韩雨。
　　是她吗？
　　十年之约，终于回来了吗？
　　看见资料上的照片——及腰长发，未经扎染，笔直，干净利落。
　　这是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
　　其实，她并不能算十分漂亮——相较于那些整天围着自己转，打扮得妖艳异常的女人，她确实不算很漂亮，但——那与生俱来，经过岁月磨砺而愈加浓郁的高贵气质，却是那些庸脂俗粉万万不可比拟的——高贵威严如女王般的气息——似乎，成长了很多。
　　那个把自己弄得一愣一愣的小丫头，如今，竟也成了这般的人，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寒雨，冰冷的雨，你是要继续冷冻下去冰封千尺呢，还是——被我蒸发掉？
　　呵呵，希望你没有让我白等这十年。

　　“韩理事，这边请——”
　　提着自己的手提电脑，韩雨保持着那若即若离的笑容跟在引导者后面。
　　例行的“就业宣言”之后，韩雨很满意自己在下属心中建立起来的第一印象，简单地安排部署之后，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好，X-A，就从你开始！

　　这十年来，韩雨在外面摸爬滚打吃了不少苦头，公西安辰根本就没给她太多资助，除了不至于饿死之外，就连想吃一顿饱饭都得自己操心。打工赚钱，受尽冷眼不说，还得跟做贼似的躲着小守，好几次都差点被他逮到，好在公西安辰的消息够灵通，所以才会这十年来没被发现过一次。
　　期间，韩雨每半年会透过公西安辰给他写信，可总没有回信——写给他，可以搞突击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收到，所以来不及查出处。但若是转交回信的话，那就可以有防备地搜根摸底，所以公西安辰一直拒绝这样，长期以来只能单方面联系。

　　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现在先不想这些，加油，好好努力！

　　与上任理事需要转接熟悉的资料很多，忙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勉强搞定，想趁下班时间回家开小灶，却不想玻璃门那里探出了一颗颗脑袋——
　　“韩理事——”
　　是“新任”下属——“有什么事吗？”
　　是来探探新任上司脾气的吧。
　　“下班了——我们的意思是说，想为理事开一个迎接Party，去那边的白领KTV，不知道……”
　　刚想拒绝，但转念一想——人际脉络有时比工作更为重要，商场上的客户纵然是主击对象，但自己的下属才是每天都要面对的，所谓修身齐家方能平天下——
　　“好吧，我正好也想多了解了解同事——这顿算我请客，就当新人初来乍道的学费。”
　　“理事你真会开玩笑。”
　　“现在已经下班了，不用叫我理事，直接叫韩雨就可以，要不叫我Sechine也行。”

　　…… ……

　　关于谁付账的事争论了很久，最后决定实行AA制，不分等级，一律平摊。
　　用这样的一点钱买来与下属的平衡——初次作战，成功！

　　白领KTV，顾名思义，来这里的都是白领阶级的人物，环境也相较更高级，主体材料采用玻璃，加以水晶，泛以蓝光，增添了几许幽媚和神秘。
　　感觉不错。

　　来到一个较为宽敞的包间，点了一些饮品和吃的东西，闲聊起来。
　　一开始大家还有些拘束，可几杯酒下肚就让那些个家伙有些飘飘然了，开始“放肆”起来。毕竟来这里的大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也不会有太多顾忌，满屋子的鬼叫，一群疯子拿着麦克风在那里扯着嗓子喊，一点形象都没有。

　　平日里举止得体惯了的人，真正玩起来，会比平常人更疯——长时间的压抑，需要一个宣泄口，否则，没人能撑得下去。

　　“Sechine，老实告诉你哦——”一个小女生（貌似这地方你的年龄最小。）端着酒杯，已经有些“不省人世”的感觉，打着酒嗝，醉醺醺地说——
　　“我其实不怎么服气——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轻轻松松地坐飞机来这里，就把我们奋斗这么久的理事位子抢走了……”她拍拍韩雨的肩膀，道，“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位子我们努力了多久？嗯——你，我问你知不知道！你个小丫头，要是今后让我发现你没多少分量，你……我告诉你，你会很惨，知道吗！嗯——前辈在对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听到就应该回答啊！”
　　原形毕露了吧，不过没关系，不用你教，韩雨自小就知道——没有能力而爬上高枝的人，一定会被摔得很惨，所以——永远不会做这样的人。
　　“知道了——前辈，今后还有很多事情要你指点。”
　　“金盛曦，你小样，有本事别欺负人家小姑娘，要想攀高枝儿……”另一个也不怎么清醒的家伙打了几个浓重的酒嗝，韩雨捂着鼻子把头拧向半边——今胜昔？好有才的名字，弄得韩雨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只是，那个人接下来说的话，却让她再也笑不出来——“要想攀高枝儿你就穿得省料点勾搭一个回来啊，学学人家赵纷霏，有本事你也把FK的王子追到手啊！”
　　FK的王子？难道是——小守？！
　　不会的，小守他……

　　心中燃起莫名的火——本来还想与FK保持一段时间的“距离美”，现在看来，是时候回去“探亲”了。

　　“切，小样，你也敢跟人家赵纷霏比——人家赵纷霏是普通人吗？她一没身份二没地位，充其量也只是个小白领，那个不近人情的王子能接受她，人家一定是内在美外在美十足啊。”
　　“有什么好神气的，他FK有王子，难道我们X-A就没有吗？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况且我们萧殿下是X-A的接班人，X-A可是现今国内外市场最有影响力的企业之一，那个什么FK不过是近几年走大运升起来的年轻企业，根基没我们厚不说，规模也不能胜过吧。”
　　“你懂什么，人家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千万别小看后起之秀，现今虽然还无法和X-A相抗衡，但就潜力而言，不久的将来，在这一区域真正能与X-A相提并论的，非FK莫属。”
　　“神气什么啊，听我妈说二十多年前不是有个什么韩氏企业与X-A分天下吗，结果还不是一夜之间轰然倒塌，我看这个FK也撑不了多久。”

　　似乎对这个话题来了兴趣，姑娘们酒意去了大半，鬼叫的也停了下来，纷纷加入八卦行列。
　　“我觉得还是人家FK的公西守更好，人家温文尔雅，识大体，谦逊待人，而且不象我们公子那么花心。”
　　“你懂什么，人家那叫逢场作戏，消遣懂不懂？男人哪个不贪玩的啊，现在玩够了，结了婚之后才能安下心来啊。”
　　“那种事谁说得定啊，要是越玩越野收不回来怎么办？而且，娱乐消遣也不能光往女人方面想啊，你看看人家公西王子殿下，多高雅，一有空就跨国旅行，游览世界，开阔眼界不说，还老往世界各地的学校跑，这十年来去过的小学、中学、大学多得能吓死人。”
　　“老往那些地方跑有什么用啊，论到高雅情趣，我们萧殿下也有啊——他不很喜欢画画吗？画画可以修心养性，足未到，而胸中丘壑已成，这才是最高境界，比那实地考察高明多了。”
　　“你怎么知道他画画时胸中有丘壑啊，我看也就塞了几块石膏。”
　　“那公西守老往学校跑也没什么大不了啊，难道他有恋童癖啊。”
　　“不准你这么说我家公西王子！”
　　“什么你家的，他是公西家的，再不然也是赵家的，怎么也轮不到你韩家！”
　　轮不到你韩家！
　　韩雨被这句话惊醒，忽的回过神来——这个人也姓韩，叫韩映欣。
　　装作什么事也没有，韩雨继续陪着一群疯丫头八卦到很晚很晚，一直到凌晨才离开——
　　得好好补个觉，否则，明天得变国宝被抓进动物园。

　　小守，那个叫赵纷霏的女人到底是谁！难道你真的……

　　-----------------------第一人称分界线----韩雨------------------------------

　　难得的双休日，劳累了一个星期的我本来想好好补一觉，但——不是偷懒的时候，小守他——想要的东西，得不顾一切留在身边。
　　小守，不准被别人抢走！

　　沿着那条熟悉的路前行，却发现——早就已经不住这里了。虽然还是公西家的地，但，人，已经不住这里了——
　　十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小守，你的心，也变了吗？
　　或许，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你的心。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虽然没怎么和公西叔叔联系，但他也不至于不把新家的地址告诉我啊，还是——他有意让我暂时不跟小守联系？
　　仔细想想，这次回国直接进入X-A也是公西叔叔的意思，小的时候和萧楚延的那一段原来早就被当初那见死不救的黑大叔之一报告给了公西叔叔，他的意思是——萧楚延是X-A未来的领军人物，也是现今萧家的中心，如果能好好把握这个人，说不定能事半功倍。言下之意是让我这样做——如果小时候的约定保质期没过，就好好利用，过了，重新再来，说白了就是用美人计混入萧家。
　　对于那段仇恨，公西叔叔看得比我更重，以至于一向行事光明磊落的他也要用这种不正当手段，但——不喜欢这样，不是因为这样做不对，而是单纯的不喜欢。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在竞争中疏忽了，被别人打倒是理所当然的事，没什么好抱怨的。要想报仇，就凭借自己的实力，不一定非得走这些不光彩的路——我更愿意，让他们心甘情愿俯首称臣。凭借自己的实力，把对手踩在脚下，远比用卑劣的手段取巧获胜更能让人感觉到胜利的喜悦，而我，喜欢这种胜利的感觉。

　　正发着愣，突然眼前冒出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
　　“上车。”
　　不动。
　　“叫你上车听见没有！”
　　这是谁啊这么嚣张！
　　“先生，我都不认识你就这样随随便便上车——我还没买保险，不敢冒险。”
　　能听得见里面那人的暗笑——“本来还怀疑是不是认错人了，但——你说话的语气还是老样子，让人听了就火大——算了。”
　　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希腊神话中的王子一般气质高贵的人——似乎有些熟悉，这个人是……
　　“Ben，你把车开回去，我自己打车回来。”
　　“是，少爷。”
　　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在那人还在交代的时候觉得无聊便转身走了。

　　“喂——”手肘被什么东西拉住，“你这样不说一声就走很不礼貌诶。”
　　回头看了看刚才那家伙，想了想，点点头，道，“我走了。”
　　转身，离开。
　　寒——鸦——无——数——
　　“韩雨，你再走一步试试看！”
　　试试就试试，这么大声干什么。
　　继续向前走，却不想再次被抓住，然后极不雅观地被拖到旁边的公园里。

　　“你干什么，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先生，我并不认识你，你干嘛要这样，喂！叫你放手你听见没有啊！”
　　拼命挣脱，好不容易甩开他的手，却发现——我可怜的手腕，红了一大圈。
　　“你都不听我的，凭什么要我听你的。”
　　那家伙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眉间是醇厚若晚霞般的神韵，沉淀了太多的精华，才会这般的迷人，这般，慑人心魄……
　　“先生，你很莫名其妙诶，刚才是你叫我说一声再走的，我做了；你让我走一步试试，我也做了，现在你反倒说我没听你的，真是强词夺理，不可理喻！”
　　他有些头痛地摸摸额头，然后笑着说：“你——真不认识我了？”
　　认识你才怪勒。
　　他微笑着，又似乎很认真地对我说：
　　“十年，你说过十年之后你会回来，十年了，你回来了，可却不记得我了。”
　　说得那样子好像个弃妇似的，我跟你很熟吗！
　　“你是萧楚延？”
　　“想起来了？”
　　“开玩笑，我的上司怎么可能不知道。”
　　“错——”他定眼看着我，眼神中，是让人觉得心悸的认真——“是你未来的丈夫。”
　　“莫名其妙。”
　　扭头就走，现在我势单力薄，不能再和你纠缠，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惹不起我躲！
　　“你想逃吗！”
　　不理你，我走！
　　“韩雨！你信不信我明天就向全公司人宣布你是我未婚妻！”
　　可恶的家伙，你说话别这么高调行不行啊！
　　硬着头皮走过去，黑着一张脸把他拉离这块是非之地，找个没人的地方解决。

　　“韩雨，韩雨，韩雨，韩雨……”
　　“你烦不烦啊，我又没聋你干嘛一直叫！”
　　“等了十年了，现在你让我把这十年攒的一次性叫完不行啊。”
　　“喂——萧楚延，你真的很无理取闹诶，我们两个算起来充其量只认识不到一天，而且那半天还是十年前的，你别弄得好像我俩很熟的样子！”
　　他半天没说话，我以为是我的教育成功了，所以放心地转身离开，可谁知——“不用‘好像’很熟啊，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交往，这样就不用‘好像’，而是真正很熟了。”
　　“你听不懂人话不要紧，但——拜托你别强迫人去听非人类语言行不行，很伤神的！”

　　我一路前行，踏破了多少风风雨雨——那家伙一直跟在我身边，就没消停过，一路上不是叫我的韩雨，要不就叫小雨、雨雨，再不然就干脆叫我老婆，或是东拉西扯构建未来——有没有搞错！小时候的事情怎么能延续到今天？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好不好！
　　顶着满头黑线和路人暧昧的眼神，我满大街乱蹿——阴魂不散哪，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看来那些丫头们说这个萧楚延花心是正确的，只要是女的他都巴着不放。

　　“啊—！”由于走得太快，所以没有看见前面来的人，以至于来了个亲密接触——
　　“对不起，不好意思。”连连道歉，等等——裙子上那白色的一陀是什么东西？！
　　“不好意思小姐，真的很对不起！”
　　那个被我撞到的人现在反过来跟我道歉，因为——原本她手上的两个冰淇淋全免费喂了我的裙子……
　　某女嘴角剧烈抽搐中……
　　“要不要我带你到干洗店去？不然，赔你一件新的也可以。”
　　“不用了——是我撞上你的，不好意思，再见。”
　　拿出纸巾在那里擦啊擦，低着脑袋转身想去叫Taxi，却不想——
　　“啊—！——对不起。”祸不单行，我再次撞上了某人，只不过这次貌似是个男的，抬头一看——“萧大公子！你放过我吧！”
　　一脸怨妇相地看着他，然后郁闷地离开，却不想——
　　“啊—！——又是谁啊！！！！！”
　　我彻底要发飙了！！！！！！！
　　“萧楚延我跟你势不两立！”
　　没心思去看那个被我撞到的人，直接回过头把姓萧的大骂特骂一通，然后——我走！今天真是晦气！
　　没走出一步就被谁拉了回来，我以为还是萧楚延，却不想——

　　“素……素……”

　　好遥远的一个名字，好熟悉的一个声音，定眼一看——春风，飘洒着阳光的气息，温柔，妩媚，仿佛转眼即逝，又仿佛，无处不在，萦绕在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小……守？”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吮吸着这久违了的气息，我的心，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你终于回来了……素素……素素……素素……”
　　一遍一遍地听着他低低地呼唤着这已经变得陌生了的名字，躺在他怀里，什么也不用想，仿佛这个世界只有这个怀抱般大小，不会为充实空虚而慌乱，也不会因繁复而冗杂，一切，似乎都那么简单。
　　面对如此感人的场面，我不自觉地在心里把这个和那萧楚延一直叫我叫到不行的名字相比较——根本没得比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还是我们家小守好。

　　“公西守。”
　　冷冷的声音，冻结了一般。很久我才缓过来——是萧楚延，的确，判若两人。
　　“你想对我未婚妻做什么。”
　　谁是你未婚妻啊！
　　小守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刚想解释，却见着一个人“飘”了过来——
　　“公西哥哥……”
　　咦——怎么这么像刚才那个——“你是谁？”
　　当真是刚才那个冰淇淋MM，刚才没看清楚，现在仔细打量——确实很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是二般三般的漂亮——隐隐的，有种不详的预感——
　　“你——赵纷霏？”
　　点头。
　　心中那莫名的火又燃了起来，冷冷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却不想萧楚延伸手把我从小守身边拉了过来，可小守似乎有意跟他较劲，抓着我不放——形势似乎很矛盾，这样下去一定会引起交通堵塞，恐怕我还没被警察以影响交通为名抓回去，就得首先变残废了——我的手啊，你们两个轻一点行不行！
　　“Stop！有事另找个地方，大家把话说清楚！”
　　甩开他俩的手，我帅帅地在前面走着……

　　N久之后，我们仍然在街上走着。

　　不会吧！本来想在刚才的那个公园去的，可怎么也找不着进去的地方了，周围也连个咖啡屋或是餐厅也没有，净是商店和摊卖，我总不可能把他们带到商场或是去吃烧卖吧！

　　我酷酷的造型啊，我的形象毁于一旦了！

　　实在撑不下去，我只好硬着头皮掉转方向，把头埋在小守怀里——实在没脸见他啊~~~
　　小声嘀咕到：“我刚回来没多久，不认识路，你带路啦。”
　　很清晰地听见他无奈的笑声，习惯性地伸手摸摸我的头，说：“还是老样子，大事明白小事糊涂。”
　　抬头不好意思地对他吐吐舌头，拽着小守的衣服不放手——不仅做给萧楚延看，也做给赵纷霏看——小守是我的，谁也不准抢！

　　不愧是小守啊，云淡风清，飘洒着天然的浪漫与华贵的风情，高贵若神子，俊逸得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外貌，让走过他的人，无论男女都会驻足留恋，哪怕，只是风中残余的一点气息也好，淡淡的，风的气息。

　　没多久就来到了一家颇具自然风情的西餐厅，仿佛隔离人世的高山峡谷，清雅、俊秀。人工引进的溪水缓缓流过，细细的丁冬声——在这车水马龙的都市中，竟也有这般的世外桃源。

　　人，很少，所以——很适合交谈。

　　和小守坐在一起，看着对面的两个沉默者，良久——
　　“我想我应该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呢，想想也算半个公西家的人，在我和你认识之前，我一直住在公西家，所以——你要是因为我的身份而对我现在在X-A担任的职位有什么顾忌的话，我也乐意接受。”
　　静——
　　“呃——关于他刚才叫我‘未婚妻’这件事——”我看着小守，眨眨双眼，认真地说到
　　“小守应该相信素素，我绝对不知道，今天是被他莫名其妙缠上的。”
　　小守温和地摸摸我的头——十年了，没想到，你还是一样。
　　那，赵纷霏呢？
　　看着她——清秀佳人，是山水系列的，天然、纯净，和小守的气质很相配——但没我配。
　　她似乎很在意我和小守过分的身体接触，虽然极力掩饰，但——要说不吃醋是不可能的，哼，要的就是这个，所有出现在小守身边的女人，我都不会容忍！
　　小守是我一个人的！

　　装作若无其事地端起眼前的那杯茉莉花茶，送至唇前，浅浅地抿了一口——
　　“哇——好烫好烫！”
　　伸出舌头使劲扇——烫死我了，泡个茶而已，有必要用温度这么高的水吗！
　　小守心疼地塞了什么东西到我嘴里——冰？
　　“包在嘴里润润，好些了就吐出来——这茶不是这样喝的，你看——”他像是在教我，用勺子从一旁的容器中舀了一块冰，加在茶里，刚才还觉得软软的没精神的茶花仿佛被激活了般，绽放得愈加饱满。
　　“尝尝。”
　　他把自己那杯递到我面前，很听话地吸了一口，口齿不清地说：
　　“好冰哦。”
　　他敲敲我的脑袋，把手伸到我的唇前摊开掌心，道：
　　“嘴里含着一块冰当然冰喽，吐出来吧，舌头应该不烫了，不能含太久，否则对牙齿不好。”
　　点点头，把那块融化掉了一层皮的冰吐到了他的掌心，唇瓣触及到他手掌的那一刹那，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颤动，以及，流入我身体里的那股暖流……

　　旁边的那两个人完全被忽略掉了~~~~~

　　小守似乎并不怎么在意赵纷霏的感受，她也没好说什么，毕竟女孩子家脸皮薄，可某某人就不一样了。
　　“韩雨——你这是做给我看的吗！”
　　冰冷的声音，比刚才那块冰还要冰，幸好没有把它含在嘴里。
　　“你多心了——现在我还没那心思，我和你充其量也只不过是‘认识’而已。”
　　“我说过，总有一天……”
　　“也就是说不是现在——想做我的丈夫，你现在还不够资格，我喜欢有能力的人，超有能力的那种，即便是我现在答应和你交往，以后看见更为出色的，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甩掉你。”

　　------------------------第一人称分界线---公西守----------------------------

　　她，喜欢有能力的人。
　　想想，我现在的情况和萧楚延差不多，素素从来都是一个好强的人，不是最好的东西绝对不要，一旦认定了就会倾尽全力去争取。素素拒绝了萧楚延，也就是拒绝了自己。
　　她或许想要把我留在身边，否则就不会故意向赵纷霏宣战，但，不得不承认——只是想单纯的拥有而已。
　　单方面的拥有，只是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留在身边，不让别人抢走而已，素素永远像个好斗的孩子，占有欲太强，但，并不怎么愿意被别人占有。
　　素素，如果哪一天我对你说想要完完全全禁锢你，拥有你，你会不会毅然决然地离开呢？就像十年前你不顾一切地离开我一样，就算会思念，但，绝对不会后悔，甚至不会犹豫。

　　“小守，我想要回家了，好想见公西叔叔，好想见阿姨。”
　　她又在撒娇了，看着素素这般模样，刚才的烦思一扫而空——谁被谁占有又有什么关系，我只要用我的方式一直把她留在身边，看着她飞翔，在她即将受到伤害时为她阻挡一切风雨就可以了。
　　只要她在身边，就可以了。
　　想通了，也便轻松起来，笑笑，带着素素离开——
　　不用理会那个女人，只不过是爸爸的一颗棋子罢了，素素不喜欢，也就不用维持。

　　-----------------------第一人称分界线----韩雨-----------------------------

　　拉着小守离开这里，很满意地看着赵纷霏那被冷落抛弃了的神情——小守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准抢，要抢也抢不走。
　　越想越得意，几乎把整个人都靠在了小守身上，换在以前一定会央求他背我，但——还是不要得好，大街上，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很好奇萧楚延会是什么表情，但我尽量不去看他——否则，就真的很像是故意演戏了。

　　其实，一见面就对小守做出这样亲昵的举动，一半是为了让赵纷霏难堪，一半是为了让萧楚延清楚地认识到我与公西家的关系，我与FK的关系，这样公西叔叔即便是再想勉强我也不可能了——先让敌人有所防备，那我这个间谍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罢工了。
　　公西叔叔，原谅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为一个没有见过面的家族报仇而放弃我的处世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