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娘家的美人夫君》姬不語

5、冷淡切开来也是黑的

　　雪白的羽毛肆意的抖动，金色锐利的眼瞳在牠疑惑似的歪头时有点呆萌可爱，那阴霾的心情散去一些，指尖轻推掌中的毛团子，小家伙像是表达不满的轻啄一下她的指尖，但又怕她疼似的不一会蹭了蹭才振翅消失在黑夜中，而墨兰依然站在窗边让屋内的酒气随著寒风散去。

　　脑袋昏沉的二柱感觉全身一股劲的疼著，又麻又痛的仿佛被折断了手脚，下意識的就想去动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紧闭的双目不禁猛然睁开，她被粗糙的麻绳给捆住，反射性的想开口骂娘，没想到开口却发不出声音，这才感觉到嘴里被塞了一块布，震惊愤怒之余脑子也清醒了些，想起了自己好像后颈突然被重击然后昏了过去的事。

　　「醒了？」她蹲下身问道，然而并没有指望无法开口说话的二柱回答。冰冷平淡的语气在二柱听来充满嘲弄之意，布满血丝的大眼更加用力的瞪着墨兰，只是昏暗的屋内他始终看不清眼前墨兰的面貌。

　　「你可知晓你们绑的女孩是什么身份？」

　　墨兰又开口问向无法回答的二柱，说罢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睡的安稳的苏樱，一个年幼的孩子哪里经得起折腾，不过是强逞著不让自己看起来脆弱而已。苏樱在半夜发起高烧在墨兰的预料内，即便如此她依然担忧心疼这个孩子，因为她不会医术，就算武功高强，若是连一个发烧的孩子都无力救治又有何用？

　　在不能打草惊蛇又不能放苏樱独自一人的情况下墨兰只能用土方子，向小二要一壶烈酒试著给苏樱降温，帕子是拧了又拧，水也换了一盆又一盆，终于把热烧给降退。

　　望著二柱的凤眸劃过一抹阴冷，连歇息都无法安然，造成这一切的人却是一点歉意都没有，冷哼一声悠然道出令二柱十分震惊的消息：「她与药王谷、凤鸣阁关系匪浅，明后日药王谷的人就会赶来荣阳城，但愿你们想好要怎么平息药王谷的怒火。」

　　二柱瞪大双眼，满腔的怒火宛若被一桶冷水给浇息，他听的出来对方不是随意吓吓他，但他仍垂死挣扎的不肯相信。毕竟药王谷十分隐秘，前去药王谷的路上更是布满了阵法，想进谷必须由药王谷的弟子带路，当然也有狂妄自大之人试图硬闯药王谷，下场皆是惨死在那诡异的阵法下，作为一个偏僻乡野来的人贩子，二柱断然不相信自己能拐到药王谷的小娃娃。

　　可...墨兰那看著他像是在看将死之人的眼神让他最后垂死挣扎的不可置信仿佛一个跳梁的小丑，瞧见快濒临绝望的二柱，墨兰扬起嘴角，像是想起什么的对二柱说道，语调缓慢的掉人胃口，在故意停顿片刻后朱唇缓吐出残忍的话语：「喔，对了...你们的手脚被我给打断了，劝你们别白费力气挣扎。」

　　二柱眼中的震惊转为恐惧，那个被他遗忘的记忆...不，又或者说是他原以为的渗人的梦境竟然是真的发生过，那个梦境是昏沉的他倏然受到强烈的剧痛猛然清醒过来，但因为太过疼当下又立即昏死过去，墨兰硬生生折断他们手脚的画面随著墨兰像暗示性的话语全记起并在深深的刻在脑海里，身子的传来的疼麻也更重了几分，清楚意識到此刻自己处境的二柱陡然脱力般的放弃挣扎，面如死灰的望著梁柱失神。

　　白枭尽责的在离徐州不远的郊外林子里寻到药王谷与凤鸣阁一行人，白枭绕著桑和与宋岩飞了一圈，然后停在了桑和的肩上。

　　柴火烧的噼啪响，几位正在休息的药王谷弟子因连日的赶路疲惫的没睁开眼，只当白枭的鸣叫是普通的鸟兒，而刚好轮到一同守夜的南宫辰与朱倩倩则直盯著桑和他们看，眼中饱含期待。桑和拿出信的手微微一顿，垂下眼帘掩饰眼中的不喜，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下把信拆开阅览，信中确实是他们所期待的消息，所以桑和将信递给了两人看。

　　南宫辰看完了信眼眶泛红，声音隐隐颤抖，以往稳重的形象一下子失了态露出激动的神情，「真是太好了...」

　　现在的时辰离天亮不远，若非天还黑著不便赶路，且顾虑药王谷的弟子们没日没夜的从青州奔波到这徐州，恐怕南宫辰迫不期待喊醒他那群仍熟睡的药王谷师弟们立刻收拾前往荣阳城。而药王谷前来唯一的女弟子朱倩倩则依然是面无表情，默默的一把把信给烧了，但眼中却明显察觉的出寻得人的喜悦，此举让桑和眼中劃过赞赏，连一旁的宋岩亦然，除了南宫辰与朱倩倩，那些药王谷弟子没一个能入宋岩眼的。

　　在前往徐州的路上不提药王谷弟子拖慢脚程的事，就是一个个的不知道在高傲什么，背后偷偷碎嘴抱怨著辛苦觉得他们凤鸣阁的弟子身手非凡就应该替他们这些将来可能成为杏林圣手的人负责完成累死人的脏活，全然没想到是他们药王谷有求于他们凤鸣阁，一个个眼高手低的碍于南宫辰的威严才不敢阳奉阴违的去完成南宫辰分配给他们的任務。

　　宋岩与墨兰一样是在三岁的时后被叶迦南给收入门下的，他来自济州昌耀城的一户富有的商人之家的嫡幼子，难免被宠的心高气傲，更不用说被凤鸣阁的掌门给收到门下，可以说宋岩在凤鸣阁没少调皮捣蛋。只是随著年纪增长越演越烈，小小的恶作剧越发过火，底下的弟子碍于宋岩的身份苦不堪言，那时的宋岩未曾见过墨兰，被收入凤鸣阁时恰巧墨兰正在闭关，第一次见到墨兰时就引起了宋岩的注意，少年心性，立即上前拦住闭关完准备去找叶迦南的墨兰，只不过墨兰哪里会理会突然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屁孩，她的无视激起了宋岩的脾气，便恶声恶气的出手要拦住墨兰。

　　宋岩之所以能这么嚣张跋扈除了他是掌门弟子外，他自身资职聪颖是个练武的好苗子，与同样入门的门内弟子或著入门很久资职却较愚钝的弟子还要厉害，自然没什么人敢反抗，还恭恭敬敬的喊他「宋师兄」。

　　于是自认为凤鸣阁没人敢招惹自己的宋岩再来到凤鸣阁的第三年就被墨兰揍的差点去了一条命，从此看到墨兰比看到叶迦南更加的敬畏。

　　「若是我毁去你的根谷再将你逐出凤鸣阁，你认为你会得到什么下场？」

　　「你以为宋家真能保住你什么？我既敢动手就敢让你身后的宋家消失，没了宋家庇护的你又算什么？」

　　扑天盖地的杀意与森冷的话语一字一句刺著宋岩的心，他明白墨兰真的能做到她所说的，心生恐惧却伴著悔悟，他高傲的资本一切建立在他是凤鸣阁掌门的弟子和背后的宋家，若是一切都没了他什么也不是。

　　墨兰的教导简单粗暴，若是宋岩没人醒悟，怕是一个习武奇才又要落了个陨落的下场，好在宋岩是想明白的，作为富家的嫡子自然不可能不暗世事，正因为他的早熟，即使才六岁仍听懂懂了墨兰的话。

　　年仅十二岁的小小少年看见那些比他年岁还要大的药王谷弟子宛如看到曾经无知的自己，要不是这一趟任務十分重要还要尽早赶到荣阳城与大师姐会和，宋岩早就动手给他们一个教训，尤其是那个叫王可的。

　　呵，一路上上明里暗里的向他打探打师姐，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狗样子，竟然觉得自己配的上大师姐？

　　随著时间的流逝，当天色一微亮南宫辰如他们所预想的一样喊醒了那些熟睡的药王谷弟子，并且一刻都不容耽误，感觉休息不够被迫唤醒的药王谷弟子纵然心中埋怨亦然不敢挑战南宫辰这位大师兄的威严，那一个个阴郁不满的神情落在宋岩眼里，他不屑的嗤声，然随即却被一旁的桑和瞪了一眼，只好摸摸鼻子把想嘲笑药王谷那些弟子的话吞进肚子里作罢。

　　另一头在荣阳城客栈睡了一晚的苏樱醒来时感觉有些疲惫乏力，一直守在她床边的墨兰见她醒了帮忙扶了她一把。

　　苏樱眨了眨眼睛，眼神直勾勾的望著墨兰，依然是属于姐姐才有的清香，但与昨晚所见的普通容颜却是大大的截然不同，是一张跟娘亲一样漂亮的像是...唔，小姑娘轻蹙了眉思索著那些人是怎么形容她娘亲的？

　　苏樱的思索在墨兰眼中成了小姑娘愣愣的望著她，担心苏樱是不是又发烧了，探了探她的额一边问「怎么了？」，全然忘了自己把易容卸除而小姑娘一时没认出她来。

　　「姐姐...？」是与昨晚一样的冷清嗓音，苏樱不确定的唤了声。

　　被苏樱这么不确定的一唤墨兰才想起自己卸了易容，眼含笑意的点头给小姑娘肯定的答案。

　　墨兰很美，那双眼含笑意的凤眸十分魅人，一直想不出如何形容的苏樱终是想起了，除了仙子二字怕是没有更合适的形容了，一个美的不像尘世间的凡人如何当不得仙字？

　　「饿不饿？」墨兰勾著唇，并没有特意的向小姑娘解释自己的容貌为何会改变。

　　「嗯...」苏樱却也没执意去问，只是后知后觉的摸著自己的小肚子，害羞的垂下头。

　　墨兰也不打趣她，而是去端准备好的漱洗用具给她漱洗，桌上更是摆好吃食。清淡的鱼片粥和几样小菜，待苏樱漱洗好准备早饭时温度刚刚好，乖乖的舀著墨兰盛给她的粥吃。

　　苏樱吃饱后打了个哈欠，虽然小脸还泛著疲倦却是没了刚醒来后的虚弱，墨兰暫時放下去请大夫来一趟的念头。

　　墨兰将苏樱抱回床上让她靠著枕头坐在床边为她说明现况，「药王谷的人已经在赶来荣阳城的路上，你的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是师兄和师姐他们吗！？」听到药王谷，苏樱明显提起几分精神。

　　「应该是的。」瞧著苏樱自然的反应，墨兰心中的肯定又添了几分。回答苏樱的话并没有完全肯定，毕竟她并不知道药王谷到底派了什么人来，也不知道苏樱在药王谷是怎么样的身份，一切只能等药王谷的人来才能知晓。

　　墨兰虽然不确定但也不妨碍小姑娘期待见到熟人的愉悦，甚至一脸期待的看著墨兰问：「那姐姐会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自然。」

　　她送了另一封信回凤鸣阁，没意外的话会与药王谷一行人一同先回凤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