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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

  •   当官不贪,良心不安。这是贝三金他爹从小身体力行教育给他的道理。贝三金便是这当朝户部尚书贝才全的嫡子。

      贝三金长的自然是极好,姿容既上,神情亦佳。其母亲当年是京中出了名的大美人。别贝才全这名字排列地像一个暴发户,这贝大人当年也是靠容貌征服京中女子的,貌比潘安可真不是什么瞎话用来糊弄人的。这样优良的基因结合到一起,自然不会突变到哪里去。所以贝三金其人,在京中,可是响当当排的上号的美男子之一,要不是前面还有皇家的几个皇子因着天威排在前面,他贝三金可就是天字第一号了。

      贝夫人走得早,贝老爷年轻时候也是个多情种子,守孝满了,自然也不会亏待自己,府里头的人也是一顶顶小轿子抬了进去。贝三金跟他爹除了长相上还有着相似之处,其他地方凑巧都是相反的。贝大人处事圆滑,真真是笔筒子眼里观天——对人尖,在他的字典里,没有得罪人一说,明明总是爱满嘴跑火车,却又能哄着人一字不落把他的忽悠听进去。

      贝三金性子却有些清冷淡漠,细长的眉眼,总是挑着看人,一个不顺心,总能看到他眼里的嫌弃。不爱多和陌生人说话,一旦烦了就立刻闭眼假寐,楞是摆出个不好惹的脸色示人。
      这样性子的人自然是瞧不上自家老爹敛财的手段以及理论知识,但他也是爱财的人,要不然怎么会顶着个“三金”的名字,也不闹翻天。对于钱呢,他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感情,只知道自己亲爹还没爬上现在这个位子的时候,只能被外放到苦寒之地,他娘也因此落下病根,要不是后来,祖家缴了一笔家,自己爹也不再坚持这种两袖清风的日子,他们三人恐怕早已在那地界凄凉度日了。

      是的,贝大人曾经也是个两袖清风的官,家中世代为商,到了他这一辈才中举出仕,所以官小位分低,所以他的夫人,三金的娘早早地因病去世,所以尽管贝三金看不上自己父亲现在敛财的疯狂,却也从未否认金钱的魅力。因为钱,贝府的权势才能更上一筹,他才能接受京中最好士大夫的教育点拨,他作为商人后代才能被所谓的世家子弟高看一眼。

      贝三金既然理直气壮地看不上亲爹敛财方式,便自然有自己的法子,虽然这法子吧,是靠他爹贪污的钱才有了本金。不过我们贝少爷自然是不计较这些小事了。

      “少爷,你这刚下了学,怎么又要出门?”名唤吉祥的小跟班跟着自家少爷下了学,回到了府里,本以为自己今天一天终于可以歇个脚了,突然又发现少爷自己匆匆用水抹了一把脸,抬脚又是要出门,他还没来得及叫苦,便只能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贝三金刚走了几个阔步,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后的吉祥正在絮絮叨叨,一个没注意便装上了自家主子宽阔的后背,啊呜一声痛叫出来,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嘟囔道:“少爷,您停下来做什么呀?”

      贝三金无奈地看了看吉祥:“我想让如意接你的班,在家候着就行了。”说罢,还抛出了个习惯性的嫌弃表情,吉祥一听少爷这么说 ,就知道面前这位面冷心热的主子是在体恤自己,于是也不推脱,欢欢喜喜地得了令,和如意换了班,自己则带着人去准备少爷的小食堂。

      如意从侧门跑过来,跟上了贝三金,平日里他跟着少爷最频繁,所以不问也知道少爷是要去街上挑店铺:“少爷,铺子都已经挑了这么久了,您还没找到合心意的吗?”不过这少爷已经挑了快几个月,还是没有买定离手,做小厮的还是忍不住好奇。

      贝三金坐在马车里,漫不经心地回答:“哪有那么容易,这京中商铺大多定了型,好一点的都是大商人手下的,怎么会轻易放给我,差一点的我又看不上。”

      如意坐在前头驾车,扭着脖子继续问:“那咱们府里祖上不还有许多铺子吗,虽说不在京中,但离着也不远啊。您怎么不考虑一下。”贝三金嗤笑了一声:“那可是留着给老头子的,万一他哪一天给人黑了,还能有个养老的地。”

      如意心里头也是嘲笑非常,平日里最看不惯老爷就是少爷了,偏偏他还留着后路为老爷着想,他家这位少爷啊,真的是死鸭子嘴硬。想着这些,他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起来,马车朝着长乐街的方向疾驰。

      京城中最繁华的就是长乐街了,而长乐街的后边就是大名鼎鼎的商贾金家。

      小发洗了手,径直走过来为金珈玉梳头“小姐,咱们今天还要出门吗?这个点也不早了。”一边问着,手上动作倒是一点没停。

      金珈玉听了话,心里头却在盘算着她穿越来的这些时日,已经摸过了多少金家的店铺的底。作为一个穿越回来的现代人,自诩还是在智商上有些优势的,她没有摸底之前一直以为金家的生意更多是依靠祖辈积累,然后运用庞大的资金链,占得优势,不过随着她看到得愈多,了解地也愈加复杂。金家有着一套独到的经商书,经营原则也被总结为“人弃我取,人取我与”。

      封建时代的经商,往往是离不开农业和手工业的生产,丰年购进剩余的谷物。年景不好的时候,同时也出售囤积的粮食,并且收购手工器物。不同于奸商的是,既不会压价囤积,也不会囤积居奇。这样一来,既能保证自己拿到经营的主动权,获得高于旁人的利润,同时又在客观上调节了商品的供给和价格,在一定程度上,也保护了小生产者和农民的利益。在利益产生冲突时,下段链条的人也会更多得怀有包容之心。

      而金家自己也有大批良田,保证和扩大了自己的商品来源。将珠宝首饰这种经营利润极高的商品面向权贵,而生活必需品一类商品则针对下层的清贫百姓。

      那日金珈玉同这一世的父亲促膝长谈时,金父也提到了金家为商之道:要通权变,能够权衡利弊,把握时机,出奇制胜;要勇敢果断,当机立断;要有仁爱之心,能够明白取予的道理,能够固守等待,不轻举妄动。而从日常接触金家自建的商学堂的学生中,她也发现了,金家挑选的人,有算账高超的,有嘴皮子利索的,也有身体健壮的,但这些人共同的特点就是:眼神是朴实平和的。难怪外界对于金家常常挂上“儒商”之名。儒商美誉来自诚信。金家虽做买卖,家财万贯,却富而不骄、富而有仁。

      为商作奸,是可以赚钱的,但长久以来,总会失了人心,做不长久。按金老爹的话来说,为商小奸,奸在变通。

      金家产业如此之大,自然会办自己的钱庄。这一点,金珈玉倒是挺感兴趣,高中历史书里就提过,这钱庄便是现代银行的雏形,随着不断地发展,起源于银钱兑换的钱庄,也逐渐发展为办理存放款项和汇兑的信用机构。金家的钱庄自然是规模不小,除开可以办理存款和贷款的业务,还可发庄票,银钱票,兑换货币。而钱庄的盈利方式也是通过复杂难测的兑换内容,从中盘剥渔利,从而垄断区域内的市场。

      听上来,钱庄是个高大上的存在,但经过金珈玉稍稍地摸了一次底,就发现金家在这一领域恰恰是不匹配的。之前了解到,京中第一富商便是金家,但金家在这一方面却远远落后于沈家开办的钱庄,只能和传闻中的“官商勾结”的贝家争个第二。

      沈家是个什么来头?金珈玉也不是十分清楚,只隐隐约约从打听来的明面上的资料细细推理。沈家发源于岭南地区,又是沿海的家族,靠海吃海,又远离京城,天不怕,地不怕,擅打擦边球,极具冒险精神。用鲁迅先生的话来说,就是敢做吃螃蟹的第一人。

      以沈家为首的这一类商人,同根基牢固,并且享受京中人士优惠的京商或者官商不同,他们往往在资金上不占优势,但却会借钱发挥,借才发挥,同时借势而上,往往是团结小商人的力量,共同赚钱。与此同时,正是因为这个特点,他们往往分散的更加广,渗透地更加透彻。势力延伸到京中也是大势所趋,钱庄的生意,自然要在富贵云集之地。

      虽然这些道理金珈玉都懂,但是不亲眼去见识一番,总不能完全相信这样的模式可以超越京中其他一众商人,拔得头筹。正当她琢磨着一探究竟的时候,那头的贝三金也不谋而合。因为,这朝着长乐街的方向,市井隐秘之处,便有着沈家钱庄的总行。

      贝家的马车经过长乐街最繁华那处的宅子时,贝三金还是掀起了帘子,朝着这深宅大院凝视了一眼,仿佛这门背后也隐藏着不少的秘密。不过片刻,他就回了神,盘算着,即将要面对的沈家。

      金珈玉之前几日早早就在街上逛过了,发觉这时代对女性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苛刻,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出入又是钱财之地,怕女装没有气势,临出门前,还是换了一套男装,城南老宋铺子买来的,手艺一流,让人看着就欢喜,刚看上的时候,金珈玉还在心里腹诽自己:现代做的那些哪算是衣服呀,跟这古代精细手艺人可真的不能比。当然了,她这一抱怨,也涵盖了自己的小小淘宝女装店。

      换好了衣服,她也是英气十足,这金小姐不知怎么地,长得不光貌美,还同原来的钱多多十分相像,这一切的一切都让现在的金珈玉越来越觉得是命运的安排。也不作多想,她领着丫鬟小富从侧门抄近路赶往沈家钱庄。

      此时日头渐垂,路上行人也不多,四个人赶到钱庄的时间几乎是一前一后,只是在门口没打上照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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