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红尘之皓诚》F未名人

16、孽子

　　流水潺潺。
　　天皓睁开眼睛，就见身旁坐着一位中年男子，腰佩宝剑，衣着华丽，眉宇间透出浩风英气。
　　“你是谁呀？”天皓问道。
　　那人转过头来，见天皓醒了，微露喜色。
　　“天皓，你醒了！”江诚提着一只山鸡从不远处跑过来。
　　“江大哥，你的伤好了吗？”
　　“我休息了几个时辰就没事了，倒是你，一连昏睡了两天。”
　　“两天？那义父和师父们一定急坏了！”说着，天皓就要起身。
　　“你刚醒来，先好好躺着，等你好些了，我送你回去。”说完，江诚又指着那位中年剑客向天皓介绍道：“这是我爹。”
　　天皓又欲起身，那男子微微按住他的肩膀，缓缓道：“我和你义父倒也有些渊源，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先躺下休息会吧！”
　　“江伯伯，你认识我义父？”
　　“嗯。”
　　“那你们是朋友吗？”
　　那人摇摇头。
　　“可是你不像坏人呀？”
　　那人乐了，问道：“我为什么要像坏人呢？”
　　“你既然不是义父的朋友，那就是他的敌人，义父是好人，他的敌人当然是坏人了！”
　　那人轻叹一口气，似忆起了往事，转过头去看向远处。
　　“阿清，你会把我当成坏人吗？”那人声音很小，似在自言自语。
　　“江伯伯，你也认识阿清？阿清到底是谁呀？”回想起那晚义父提到阿清时的神色，天皓觉得有些奇怪。
　　“看来你义父也知道自己错了，并没有把那件事告诉你。”
　　“哪件事？”天皓心里更疑惑了。
　　那人没说话，起身走向一旁正在生火的江诚。
　　“你去陪他一会吧，这里交给我。”
　　“好。”江诚走向河边洗了洗手，又用酒壶装满水向天皓走去。
　　“来，喝点水吧！”江诚俯身轻轻扶起天皓。
　　“江大哥，你又救了我一次，真不知该怎么谢你。”
　　“要真想谢我的话，等你身体好些了去帮我买几两好酒吧！”
　　天皓摇摇头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喝的醉醺醺的，那晚我扶你的时候也闻到了酒味。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还是别喝了吧？”
　　江诚一阵恍惚。几个月前，也曾有一个男孩这样劝过自己，只是，那个男孩终究还是选择了离开。想到这里，江诚心头一痛，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江大哥，你怎么了？”看到江诚痛苦的神情，天皓有些手足无措。
　　“没事。”江诚忙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眼睛进沙子了。”他补充道。
　　“是不是……因为阿吉？你离开后没去找她吗？”
　　江诚只是苦笑。
　　“她不愿意见你？”
　　“他成亲了。”
　　天皓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穿上喜服很好看，好像一下子从小孩变成了英俊潇洒的公子哥。他的妻子凤冠霞帔、仪态端庄，想必掀去盖头后也是一位绝世美人吧！公子配美人，还真是绝配。”江诚说得很平静。但仍难掩心中的万分苦痛。
　　“公……公子？”天皓有些愣住了。
　　“我喜欢男人。”这本是江诚一直深藏心底的秘密，只是此刻他已万念俱灰，也懒得再去掩饰了。
　　天皓彻底说不出话了。
　　“早就跟你说过两个男人没什么好结果，现在他既然成亲了，你也就别再固执了，过几天跟我回家吧！”中年剑客不知何时站到了江诚背后。
　　“不！我不回去！他能成婚，可我做不到，即使你带我回去，我还是不会和女子成婚的。”
　　“他伤得你还不够吗？你也该醒醒了！”
　　“我一直很清醒。”
　　“你！”中年剑客一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伯伯，您消消气，江大哥只是心里太难受了，给他点时间吧！”天皓慢慢起身站到江城旁边。
　　“哎！我江固怎么生下你这么个孽子！”
　　“我随您。您有多固执，我就有多固执。”
　　“混账！”江固一巴掌重重打在江诚脸上。
　　江诚擦了擦嘴角，看着手上的血，竟然笑了起来，笑得开心极了。
　　笑中带血，笑中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