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化猫同人]药》苏似隐

5、下毒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老婆婆就为亚纪端来了今天的早饭。
　　【今天是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么早...】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有些疑惑地走到了门边。
　　今天的饭食和往日一样，一碗白米饭，一碗清泉水。
　　【再这样吃下去我可能就离羽化登仙不远了。】
　　亚纪轻轻扯了扯嘴角，端起碗开始慢慢扒饭。
　　她半张脸隐没在黑暗里，安静吃饭的模样乖巧又阴郁。
　　奇怪的是，老婆婆今天并没有像往日一样，送完了饭食就离开，而是坐在了门边不远处，安静地等待着。
　　【难道是...他们害怕我白天不吃饭晚上去吃人，所以准备盯着我吃饭？】
　　被这个念头逗笑了的少女忽然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她只扒了半碗饭就停了下来，想看看门口的老婆婆是什么反应。
　　可奇怪的是，她看起来很是淡定地坐着，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亚纪有些疑惑地端起了水，轻轻啜了一口，这才明了。
　　【原来问题出在水里啊...】
　　平日里清冽甘甜的泉水，今天尝起来有些发涩，还带着一丝极为浅淡的苦味。
　　若不是这些天一直白米清水的饮食让亚纪的味觉敏感到了极致，她也不会察觉到这清水里的不对劲。
　　【真是不错的东西啊...】
　　她轻轻晃了晃碗，看着碗里的水随着自己的动作漾起一圈圈的波纹。
　　【就是不知道这是迷药还是毒药了。】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安安静静垂眸跪坐着的老婆婆，确定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之后，轻手轻脚地端着这一碗有内容的‘清水’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铺着的木地板在墙角处有一道裂缝，不大却也不小，足够让这碗‘水’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
　　——这是她在这间屋子里关了这么久慢慢摸索出来的。
　　在这并不算大的一间屋子里，哪里有缝隙，哪里木块松动，哪里热哪里凉，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亚纪用手垫着碗沿下一指的地方，不让碗和木地板磕碰发出声音。然后她慢慢地抬起碗底，将这一碗水都倒了个干净。
　　她踮着脚尖走到了门口，像平日一样地放下了碗，转身窝回了被子里。
　　听到动静的老婆婆并没有对她剩下的那小半碗饭有什么意见，她像平日里那样收拾了碗筷，安静地离开了。
　　未过多久，宅邸那边就混乱了起来，说是左三郎大人突然身体不适，要请医师过来瞧瞧。
　　【身体不适？】
　　亚纪一挑眉，想到了那一碗味道不对的水。
　　【该不会是母子俩反目成仇了吧...】
　　她满怀恶意地揣测着，眼里闪着兴味的光。
　　【要是他们相互残杀起来，谁会赢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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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时分，天阴沉了起来，隐隐落了几滴雨。
　　宅邸门口来了一位背着药箱的男子。
　　他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带着一方头巾，浅亚麻灰的卷发间露出了尖尖的耳朵。
　　“站住！”守在宅邸门口的仆人拦下了他，毫不留情地斥责道：“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下等人能来的地方！”
　　“听说贵府的主人生病了。”
　　即使被这么粗鲁的对待，那位男子依旧没有生气，语气也很是和缓地解释道：“在下这里...可能有贵府主人需要的药材。
　　仆人有些狐疑地问道：“你是医师吗？”
　　“不。”男人轻轻摇了摇头：“在下只是一名卖药的罢了。”
　　仆人将信将疑，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向夫人汇报了这件事。
　　“哦，只是一名卖药的吗？”
　　夫人跪坐在桌子前，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微微弯起了唇角：“那就把他安顿到那个家伙的隔壁吧。”
　　“......是。”
　　仆人哆嗦了一下，弯曲的脊背压得更低了。
　　等到仆人离开之后，夫人脸上的笑意便褪了个一干二净。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
　　她看着桌上那杯快要凉透的茶水，指尖轻轻在杯壁上摩挲了几下。
　　“不过也好...招摇撞骗的卖药人用错了药，医死了左三郎。他害怕我找他的麻烦，想要趁着夜色逃走，结果一不小心闯进了禁地，被里面那个发疯的家伙弄死了。这样，我下狠手处置那个杀了人的疯子，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女人白皙的指尖轻轻叩了叩杯沿，发出了一声脆响。
　　“这真是个完美的故事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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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陌生的脚步声踏进了亚纪所在的院落。
　　“嗒...嗒...嗒...嗒......”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回响在庭院里，然后消失在了隔壁房门处。
　　【听起来像是个男人。】
　　亚纪裹着被子倚着墙，百无聊赖地想着。
　　隔壁的门被推开了，男人走了进去，轻轻关上了门。
　　【这个时间的话...是要留宿在这儿了？】
　　她突然兴奋了起来，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这是得罪了小少爷呢还是那个夫人呢...居然被送到了我这个怪物的隔壁来......】
　　她的心里满是好奇，就像是揣了一只绒绒的幼猫，挠的她心头发痒。
　　被困在这里这么久了，亚纪头一回生出了与人交流的念头来。
　　【真想问问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啊...不过他应该会害怕我这个怪物的吧。】
　　她这样想着，忍不住散了力气，倚着墙无声地笑了起来。
　　忽然，她感觉隔壁的人轻轻叩了叩墙壁，微微的震动感让她愣住了。
　　“隔壁住着的这位，您醒着吗？”
　　男人微微压低了的声音很是动听，和缓的语气让天天听着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的话语的亚纪产生不了任何排斥感。
　　她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抬手叩了两下墙，以证明自己‘还醒着’。
　　隔壁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
　　“在下应当如何称呼您呢？您是男性吗？”
　　亚纪张了张嘴，可由于长期没有和人交流，今天也没有饮水的缘故，她的嗓子有些发干。
　　隔壁的人见她这边没有动静，便继续试探性地问道：“那么，您是女性了？”
　　亚纪轻轻地敲了敲墙面，权当做肯定的回答了。
　　那人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两人便这么靠着对方的提问和亚纪敲墙作为回答，慢慢聊了起来。
　　对方在清楚了亚纪是被囚禁在这里的之后，沉默了片刻，很是体贴地询问她：“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呢？”
　　这个问题把亚纪难住了。
　　【我吃了人鱼肉，变得不老不死这件事...算不算在‘不舒服’的范围里呢？】
　　对方见亚纪没有回答，以为她不放心自己，便继续耐心地解释道：“您放心，在下只是一名普通的卖药郎，并不是什么心怀不轨的歹徒，不会伤害您的。”
　　听到这里，她便大致猜到了这个倒霉鬼为什么会被关到自己隔壁了。
　　隔壁的男子见亚纪这边沉默了，以为她是被自己吓到了，再次说话时声音变得柔和了些：“您相信在下吗？”
　　亚纪轻轻地敲了敲墙壁。
　　“那就好。”
　　男子松了口气，温声解释着自己方才提问的缘由：“恕在下冒犯，您选择这样的方式与在下交流，如果不是出于隐藏身份的目的，那就是您的咽喉处出现了什么问题，是吗？”
　　【口干也算是‘问题’里的一种吧？】
　　亚纪这么想着，轻轻敲了敲墙。
　　“那么...”温和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您介意在下为您诊治一下吗？”
　　【好奇心太重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亚纪有些无奈地想着。
　　可她转念一想，自己如果让他进来，然后把他吓走了，说不定还能救上他一命。
　　【如果是心怀不轨的家伙，就赶在他对我动手之前，用铁链勒死他好了。】
　　她这样想着，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脚边的铁链，指尖冰冷的触感给她带来了一丝安慰。
　　做好了最坏准备的亚纪轻轻敲了敲墙壁，满怀期待地等着对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