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
马又珊是那样的想逃离这些人，但看到病床上奄奄一息意识全无的老人时，她还是心底一软。他也插着氧气瓶,胡子拉碴，面如抹灰。
这是这样像他们的初见,又偏偏一切颠倒了过来。又珊只觉得自己已经承受不来了。
她瞪着马小五说，"到了今天了，你要再不跟我全说明白，我立刻就走。"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带着妈妈一起走，你和里面那位作伴吧，好好研究你们的任务，争取把美国中情局干掉。"
马小五知道她在耍性子，但是任何秘密都有期限的，如今柔软的婴孩都已经成为了社会栋梁，珊珊为了这个身世，痛苦中走过了二十多年，都是体谅他们的不容易，把无数疑惑藏在心里，也确实该求一个解脱了。
很多事，珊珊不说，但心里的苦闷就少了?他马小五在这点上，也确实愧对孩子。
他想了很久，终于说，"其实我也不是全知道，从我开始认识你。。。我师傅说吧，那是1946年春天，我刚刚调任边区保卫干事，按说还是国共合作时期，其实我们和对面裴华南部冲突不断，谁都知道大战一触即发，偏偏这个时候,一伙儿号称中央日报记者的男女要来采访，为首的人自称金默然。。。"
马小五的口才实在说不上好。很多事情说得断断续续的，花费了几个小时,除了具体的案件和细节，他能说的几乎都说了。最后说的他自己都动情了，泪下粘巾，只觉得他师傅实在是太苦了。
马小五说:"我从小就是在党的领导下长大的。但是，在你妈妈出事的时候，我曾经深深迷茫过，那时，你你生父跟我说，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为国家奉献的。他能教给我的都已经交了，但我还是缺乏坚定的信仰。从此，为我指明了方向 。但你知道吗？那时候，他还在农场，挂着历史□□的牌子，被所有人唾弃。"
"他34年就参加了革命，因为革命需要，被派入国民党内部，整整十八年，未我党隐秘战线做了大量工作。却得到这样的误解和遭遇，你想想，他是以何等的信仰才坚持住，把个人的荣辱抛道脑后。"
又珊静静地听着，她几乎要喊，所以，我们就都要为他，为你们的信仰受苦?
但是，她又在心里问自己,没有这些人，你们这一代人，有今天的幸福生活吗？
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小护士，问:"谁是，郑，郑耀先的家属?"
又珊一个机灵站起来，在马小五充满期待和惊喜的眼光中，指着他说:"他是。"
马小五差点噎死。
小护士却没发现父女二人的官司，只是规矩地说，"不管是谁都好病人的生命体征正在逐渐复苏，醒过来是早晚的事儿，但你们可要给看住了，别再做出些过激自残的行为，不然人要想死，神仙难救了。"
又珊傻眼了，过激自残行为?
"可不是吗，姑娘，不瞒你说这么大岁数了的人，殉情我还是头一回见呢"小护士一口四川话，竟然还带着点滑稽的味道。
又珊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口气堵塞再嗓子眼里的滋味，狠狠剜了一眼马小五，呵呵道:"除了工作，这些年您这位师傅还真没闲着。"
马小五着急地站起来说:"不是，这牵扯到机密，所以我不能说，但是你看你妈妈走了这么些年。。。"
"停，我妈活的好好的，你好好守着你的机密和师傅吧，爸爸。”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郑耀先终于苏醒了过来，马小五激动的不行。但也非常自责的说:"姗姗本来都过来了，但是我这笨嘴,她一听说你殉情，又给气跑了。这孩子，我平时忙，都叫小冷给惯坏了。"
郑耀先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你们养大了她，已经是帮我做了最大的补偿了。当年我就说过，就让她把小冷当做自己的亲娘。但是这个丫头，像我,更像她亲生妈妈。"
马小五又没真正见过林桃，这话也不知道怎么接，所幸郑耀先很快问了个他能说得上话的人，他也说了，“韩冰已经火化了。”
韩冰，这个因为特殊历史原因，变化过无数身份，却永远也不能被写入史册的女人，想到了这三十年的纠葛，郑耀先只觉无比讽刺，终于在马小五面前吐露了心声，“我这一辈子，爱过三个女人，只有程真儿是自己的同志，其他两个都是敌人，可是她却被我亲手挫骨扬灰；结发之妻林桃，跟着我担惊受怕，为我生了两个孩子，最后也因为我而死，可是几十年来，我不仅没有养育好孩子，也只给她上过一回坟。相伴最久，本以为能相伴到老的韩冰，我却要亲手逮捕她。”
马小五听着都觉得心酸，但是郑耀先面前，哪有他来安慰的份儿。
所以当郑耀先说出自己的愿望的时候，他就在心里下定了决心，这会儿就是违反纪律以权谋私，也得逼着又珊这丫头配师傅走一趟。
直到，高君宝寄来了那封信，公安局上下震动。而马小五不知道的是，又珊也收到了一封信。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