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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韩冰阿姨老了,又珊还记得幼年时候,父母抱她去参加过她的婚礼,听到公安局上下几乎所有人对这名女英雄的祝福和赞美。
      但她渐渐长大之后,巾帼英雄这个礼赞就再也不属于韩冰阿姨了,她失去了家庭,职务,被冠以各种各样不好的称呼,成了和那名中年男子一样的劳改犯。

      又珊觉得非常不解,但更加不解的是,尽管他们一家三口都对韩阿姨的归来表示了无比的欢迎,但韩阿姨看着她的眼神好像很奇怪,让她有点奇怪地问:“阿姨,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韩阿姨赶紧说:“没有,没有,就是觉得珊珊真是越长越漂亮了,你们长大了,我们也老了。”然后不顾父母的再三挽留,坚持到招待所去住了。
      等韩冰走后,冷眉珊撵又珊去收被褥,悄悄地问马小五,“我听院里的人嘀咕,韩大姐要跟袁副政委复婚?看着不像啊。”
      马小五也烦得很,说:“别人的私事,别嘀咕。”
      冷眉珊说:“我觉得也是,这种传言对女人来说最要命,偏偏我看袁副政委那态度,势在必得一样,真怕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很不幸的,冷眉珊一语成箴,曾经在地下工作中几历生死的袁农,一向自诩为最红最专的袁农,因为个人生活的不如意,弄丢了绝密文件,再三补救不成,很快被抹杀了一切历史功绩,被冠以他最痛恨的“叛徒”称号。
      而因此,韩冰继续回去扫大街了。

      又珊的生活也很快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次并不是来自于父母,而是因为一篇《海瑞罢官》,整个世界仿佛颠倒了过来,让她几乎适应不了。
      没人再给她传小纸条,大家都投入到保卫革命果实的伟大运动中。学校乱了,图书馆档案室一一被烧毁,那么多心爱的小说竟然成了大毒草,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那么多学识渊博,或许慈爱或许严苛的老师,都成了臭老九,被绑在那里,等待着被剃头,被学生专政。
      她当时在读初二,因为父亲的缘故,也当上了红小兵,不用上课跟着人到处走,她其实只是想逃开这些不适的环境,但是怎么逃得开?有一天,回到了曾经的小学,那里正在开大会,几个闹得厉害的□□竟然认出了她,让她去揭发一位女老师的□□作风。
      马又珊一眼望过去,呼吸都急促了,那不正是当年,给她一个温暖拥抱的老师吗?她正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看着她。
      又珊忽然结巴了,她支吾半天,等的周围的人都急了,把她撇开,又去找别人揭发去了。
      等到深夜没人的时候,她悄悄跑出去,给还站在大广场上的女老师,送了两个馒头。
      然而,痛苦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忽然有一天,一个看着就飞傲跋扈的男人找上家来,连父亲铁青的脸色也不顾及,直接对她说:“马又珊,你的亲生父亲死了,周乔同志已经和他彻底划清界限,那你就去跟我们签个字吧。”
      那令人窒息的文件上,白纸黑字地写着:“死亡人:周志乾。”
      又珊用颤抖的双手接过这份文件,背面上看到了周志乾的照片,她竟然双腿一软,栽倒在地上,马小五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抱起她冲着那人吼道:“你个王八犊子,别太过分了,有事冲我来,珊珊什么事都不知道。上级还没撤老子的职呢。”
      马小五说错了,她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原来五年前的那一个瘸腿劳改人员,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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