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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封九盯着那密道口沉思半晌,很是有些失望:“费这么大功夫,又是天时又是人和的,就捯饬出这么个玩意?”
      应琛叹口气,神色复杂地看着他:“这要是搁几十年前,我就踹你下去了。”
      封九嘿嘿一笑:“不用您劳动,我自己来。”言罢利索地就跳了下去。
      密道还挺深,封九落了地,周遭是四通八达的甬道,他抬头上望,洞口处的光亮只剩下烛火一样的点点明光。
      应琛在上头笑:“还活着吗?”
      封九手里抄着把折扇在砖墙上戳戳点点,闻声笑道:“你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应欢小心翼翼地扶着自家夫君,周身气流护持地稳稳当当。封九扭脸瞧见这一幕,心里泛点酸:“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对此应琛很是谦虚:“运气好。”
      说笑归说笑,应琛四下打量了路线,转头问应欢:“我给你的东西呢?”
      应欢忙从腰间的小荷包里取出一块薄如蝉翼的丝帛来,上面拿金线密密匝匝绣了一副百鸟朝凤图。
      “嚯,还挺有雅兴。”封九赞一句,就见应琛拿着绣图凑了过来戳戳他的胳膊。封九白了他一眼,摸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出来给他照明:“你家这地道设计的,连个灯都没有,不大气。”
      应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袍袖一甩,飘飘欲仙地走了。
      封九垂袖,有一片轻鸿飞羽自他袖中飘落,落入墙角俶尔消失无踪。他这才抬步追了上去。
      曲府中的地道九曲十八弯,却并无机关迷阵。三人一路走得极顺,不消多时,便见眼前一座石室。
      应琛对照着丝帛上的地图核对了两遍,道:“听风吧。”

      封九却把目光定个在了应欢身上,惊喜:“没记错的话,欢娘是修风灵。”
      应琛把他脑袋掰回来:“她不懂五行八卦。”
      “那真是太遗憾了。”封九说:“我觉得你可以教教她,毕竟行走江湖,多门手艺就是多条门路。”
      封九嘴上不消停,手上倒也没耽误。封九捏碎了两块风属性灵石,灵气只在掌心简单回旋便四散而去,灵力散而不乱,水一样铺散开了,将周遭细微不易人察的微小气流尽收眼中。
      应琛垂下眸子,将视线从封九身上移开,抬手将应欢额前一缕碎发拢到了耳后,笑得很是温柔。应欢转过脸来看他,陡然欢喜起来,眼睛里都是明亮的光彩。
      应欢是个极容易满足的姑娘,她虽是妖,更多像个不谙世事的少女,为着情郎的一点柔情蜜意便心满意足。应琛喜欢她,便是喜欢她这天真烂漫的乖巧。
      那厢封九已经破了阵图,密室中响起了机关齿轮牵动的声音,随同而来的是黑暗中疾驰而来的人影。
      应琛没有修为在身,尚未察觉,封九又似乎专注于密室自地下缓慢浮起的一方石柱。
      最先做出反应的是应欢,她身量本就娇小,又是鸟族,昏暗的环境中像道影子一样,不及看清,便已经听到了短兵相接之声。

      应欢自然是一心一意顾着应琛的,封九那边便有些鞭长莫及,然而他老神在在,一手托着灵宿盘,一手取下石柱中封印的一柄长剑,反手便是一道血光。
      刹那间,火光照亮了整间密室。

      应琛这才看清,石柱中空,有数个凹槽,放着些瓶瓶罐罐,斧钺钩叉,活像是个不拘品类的珍宝台。
      有耐不住性子的,抬手去取其上一柄泛着凛凛寒光的宝刀,谁知刀竟有灵,刀气纵横而出,那人反应极快,抽身后退,然而功夫终归有限,比不过扑面而来的杀机,终是付出了一臂的代价。
      应琛视线一转,果然瞧见封九握着剑的手已然伤了,血顺着剑身往下淌,那把剑竟嗜血,吸取了封九的血后隐有嗡鸣之声。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其他,应琛竟从一把剑上看出了贪婪之意。
      封九对剑一向没什么追求,他没有本命灵器,平日里要么手头拎一把,要么直接聚灵成刃。他对自己一向爱护的很,现下却仍是没有放开这把伤到他的凶器。
      应琛看一眼应欢脸上如临大敌的严肃,叹了一口气:这般棘手的吗?
      “多事之秋啊。”应琛感慨一句,很是惜命地站到了自家娘子身后。

      一旦见了血,就意味着短暂的僵持被打破了。封九不大在意那些个宝物的样子,脚步一幻便闪身到了应琛身侧,眨眼便填补了应欢应对不及的空缺。
      应琛的心理素质也是真的不错,这当口还有心情调侃两句:“东西你不要了?”
      封九懒洋洋地哼哼两声:“怎么可能。”
      那边火红的赤练藤应激而起,像是在密道中拔起一棵参天的巨树,而后藤树为基,烈焰开阵。纵然是应琛这样畏寒之人,也能感受到滚滚热浪袭来。应琛慢条斯理地解下身上的薄斗篷:“你们这些个人啊,打起架来实在是半点不知道体恤他人。”
      于是应欢见缝插针地给他加了一层风旋为盾。
      封九心情越发地不好。

      封九约莫三年前便感觉周遭似是有人窥伺,他借口丹房中有人偷盗,将常青峰来往人口盘查了一遍,结果却一无所获。后来这感觉便越发明显,于是封九给应琛去了一份信,说打算将寄放在曲宅的东西取出来。
      便有了今日这一行。
      暗处的人一出,封九便知一直以来对方在找些什么了。
      赤练藤带毒,倒是不致命,就是沾上便火辣辣难受得很,封九杀招不出,偏摆了这么个专恶心人的玩意,也不知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太过自信。
      无论是哪一种,有一点是再明白不过的,就是封九死了,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但对方倒像是有所顾忌的模样。

      封九印证了心中猜想,乍然没了耐心,但他做了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撤下了赤练藤。大片的赤练藤沙市蜃影一般消散,显出隐藏在中间的石柱,石柱外雕盘龙游凤,龙口中衔着一个千重莲盘,其上却是空空如也。
      应琛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东西并不在此地,封九方才以赤练藤掩人视线,实则是在隐瞒这一事实。
      “怎么会?”应琛仍是难以置信:“所有东西都在,为何偏偏少了一样?”
      封九终于扔下了手中的长剑,手心伤口已然深可见骨,他很是有些烦躁:“我也不知道。”他盯着空无一物的莲心,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他在生气。
      应琛下意识拉住应欢退了两步,似是有意避开封九一样。封九嗤笑一声,干脆利落地清了场。
      应欢这才发觉封九的修为比她想象中要高。可她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家夫君,不大能理解应琛脸上状似戒备的神情,封九不是朋友吗?

      “走吧。”封九说。

      在密道重新封上之前,应琛提醒道:“下一次可就要再等上三十三年了。”
      封九便已经扣下了机关,看着密道口重新合上了。他说:“我以后可能不会再来了。”

      曲宅大门重新落了锁,已经是临近正午了。封九抬头看天,见北方天际有一片云彩,似有异色。
      “今日不是晴空万里吗?这是打哪吹来这么大朵云彩的。”封九面上说笑,心跳却如擂鼓,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感和他昨夜梦中惊醒时的心绪像的很,实在不能怪他多想。
      所以梦中的示警并非是曲宅而是来自于此吗?
      封九想不明白,所以他决定亲自去看一看。

      封九能察觉到不对劲,南翼和聂尧自然不会半点反应也无,聂尧说:“今日贵客临门,本该设宴款待,不想倒是天公不作美。”
      十七的视线疑惑地在聂尧和南翼之间打转,不大明白为何方才看起来还言谈甚欢的两人为何突然严肃起来,他顺着南翼的目光看向北方天际:“要下雨了吗?”
      聂琦南看曾祖和南翼的神色,料定此时可能非同小可,便善解人意地解答了十七的问题:“也许吧,近来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的。”然后他戳戳十七瘪瘪的肚子,笑问:“饿了吗?我刚刚看到膳房有卤好的烧鸡,我带你去尝尝?”
      十七张嘴就要应,然后想起什么一样顿了一下,回头去征求南翼的意见。南翼点头:“去吧。”

      不过是寥寥几句话的工夫,云层已经显得越发厚重起来,乌压压堆积在天幕衣角,注明着呼之欲出的山雨欲来。南翼和聂尧都不是什么未经世事的年轻人,见这架势就算情况不明,也能猜个大概出来。
      “雷劫。”聂尧说:“还是大劫。”
      南翼不多话,只淡淡应了一声,她作为天生灵兽,亲天道顺五行,对于天劫的感知要比聂尧要细致一些,那确切来说都不是天劫,而是天罚。
      南翼脸色不大好看,天道讲究因果循环,前因后果、此时来生,环环相扣都是有迹可循有证可查的,此刻降下天罚,必然是有什么脱出了轮回秩序。
      无论变数为何,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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