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再来[娱乐圈]》麦哥

7、林淼

　　S市第三中学正值暑假，风景如画的校园本该空无一人。可此时的校园中却聚满了大人孩子，更有无数摄像器材堆了一地。

　　景泽坐在学校大礼堂的观众席上，任周围各色人等忙忙碌碌，只专注着摊在膝上的剧本。

　　这是景泽第一次拍摄电影并担当男主角，虽然只是一部小成本的青春电影。但于则宁的眼光不错，剧本故事很能让人引起共鸣，节奏不拖沓，金句频出。电影以民乐和西洋乐从对抗到理解为主线，比起单纯讲述失恋堕胎的青春电影，别出枢机。

　　电影女主柳笙是个鬼灵精怪的姑娘，是音乐附中民乐扬琴班的学生。她痴迷男主，就是学校校草，也是钢琴王子的谢子程。在展开热烈追求的过程中，引发了学校两大派系，民乐和西洋乐的对抗。最终既是为了证明自己，也是为了证明民乐不输西洋乐，组成一支民乐队打败西洋乐队的故事。

　　电影导演陈导是个年轻的新生代导演，年纪轻虽然经验不足，经费不够。但是够激情，够认真。为了呈现最逼真的演奏画面，电影角色基本从音乐学院中挑选。就算女主角不得不用专业演员，也为了更逼真的效果，让她提早三个月就开始学习扬琴。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同为主演的男主和男配了。景泽那天随着于则宁去试镜的时候，简直不像电影试镜，而更像乐团招新。

　　陈导只是设置了一个极为简单基础的场景让景泽表演，这对于已经拍过一部片子的景泽来说轻而易举。然后就是一段即兴钢琴演奏，演奏的钢琴算不得好，只是一架临时租借的用于普通学校音乐课用的立式钢琴。

　　景泽随手弹了几个音符，听听音准。这架钢琴虽然不算好，但保养不错。景泽想了想选择了一首肖邦的练习曲《F大调练习曲》，这是一首广为流传的练习曲，许多音乐会上也会被演奏。全曲曲调活泼，充满了肖邦惯用的演奏手法。

　　景泽酣畅淋漓地弹完，陈导和编剧成晓一齐鼓起掌来。“看来我们的男主角有了。”

　　至于男配，选择的是当红歌手林淼。林淼是时下唱片销量最高的歌手之一，年纪只有二十岁。但却是极有音乐才华的创作型歌手，还是茱莉亚音乐学院毕业，最重要的是他长得很帅。这样一个优质的偶像歌手，不想却要进入演艺圈？

　　景泽与林淼除了这次将要一起合作拍戏外，之前还有一段关联。在林琳发了那条微博后，于则宁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林琳随后又发了一张照片，就是林淼。

　　微博正式说明了她参与进林淼新歌MV的拍摄中，于是底下的粉丝网友们自然以为之前的‘小哥哥’指的就是林淼。纷纷关注起了新歌的消息，或是男神女神的合作。

　　于是在林淼带着一大群人，戴着黑墨镜，迈着长腿进入礼堂。引起了临时充当群众演员的第三中学学生们的阵阵惊叫后，景泽才第一次见到他的真容。

　　“你就是谢子程？”林淼顶着一头灰毛，耳朵上戴着一个闪亮的钻石耳钉。五官精致，自带一股嚣张不羁的气质。他径直走到景泽面前，摘下墨镜，问道。

　　景泽不确定林淼这句话是真的入戏太深，所以以角色名字相称。还是不屑轻视他，才故意不叫他真名的。

　　景泽合上剧本，站起来问候：“是我，你是林淼？”

　　“显而易见，不是吗？”林淼高昂着头，示意身前那些欢呼声和相机手机的快门声。

　　景泽无言以对，他极少见到这样自恋嚣张的人，一时竟然不知作何反应。好在陈导解救了他，“景泽！快来，我们开始第一场的拍摄。”

　　景泽淡淡道：“告辞”就准备去换戏服了。林淼可没这么好打发，他拦住景泽去路，挑衅道：“第一场？查尔达什？听说你的钢琴有演奏级？我拭目以待！”

　　景泽好笑地看着他，林淼像极了他曾经饲养过的一只英短蓝猫。再张牙舞爪地发狠，也改变不了骨子里的甜美爱娇，一双眸子浑圆清亮。景泽没再理他，任林淼在他身后龇牙咧嘴，径直去了化妆间。

　　上完妆，景泽又接过汪琪雅递来的校服换上，汪琪雅是于则宁千挑万选找来的助理。性子活泼，但办事细致，是个标准的颜控。见到景泽的第一面就想凑上来，若非于则宁盯着，都要直接上手了。景泽的冰山气场根本挡不住颜狗的饥渴。

　　现在除了跟着景泽去片场鞍前马后，于则宁将微博也交给了汪琪雅打理。俨然一副当徒弟培养的势头。

　　“埃文，你穿这套韩版校服真是嫩啊！”汪琪雅痴痴看着景泽傻笑，景泽不自在地扯了扯领带。他从未戴过这么窄的领带，也很久没穿过校服了。

　　“会很奇怪吗？”

　　“怎么会？埃文的颜值穿什么都好看。再说这套韩版校服可比当初我们学校校服好看多了。我们那校服简直就是麻袋，对了，埃文你是美国长大，应该不用穿校服吧？” 汪琪雅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景泽几乎怀疑于则宁是看他话太少，成心找了这么个话痨的助理了。

　　“我也不清楚，我大学前都在英国读书。”

　　“英国？那你一定读的是公学吧！我听说那些公学里有很多传统，像什么……”

　　“汪琪雅”一声极具威慑力的声音响起：“我请你来是做助理的，不是来当狗仔的。”

　　“于老大？你怎么来了？”

　　“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干起兼职了。”于则宁剐了她一眼，汪琪雅立马噤若寒蝉，做了个把嘴巴拉上拉链的手势。于则宁这才放过她，对景泽说：“这是你第一场戏，我怎么会不来？”

　　景泽嘴角微勾，见于则宁手上握着熟悉的咖啡纸杯，他抬手直接接过喝了一口。于则宁好笑道：“这是我买来自己喝的，你抢什么？”

　　“你什么时候爱喝咖啡了？而且这是美式，你喝得惯吗？”景泽说着又喝了一大口。

　　于则宁没再反驳，只是说：“再喝下去，你唇上的妆都要花了。”

　　景泽无奈把杯子递给汪琪雅拿着，自己去寻陈导了。

　　礼堂的舞台旁已经架起了三台摄像机，一台对准观众席，两台对准了舞台。这场戏是景泽饰演的男主谢子程的开场戏，正值开学典礼，谢子程作为校草又是西洋乐派的领军人物。和同为校花兼小提琴手的女配孙敏表演了一首查尔达什舞曲，赢得了满堂喝彩。

　　这场戏不仅显示出了西洋乐派的高超技艺，更将电影主要人物间的关系体现出来。是极为重要的一场，能不能先声夺人全看这幕了。

　　陈导正摆弄着一大堆景泽认不出来的录音器材，见景泽过来，拉着他就说：“景泽，这部电影有些场景我决定用现场收音。”见景泽没有惊讶，只是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看着他，陈导继续解释道：“那天听过你演奏后，我就决定好了。尤其是一会儿的第一场奏鸣曲，你……”

　　陈导年纪虽轻，但专业能力不似盖的。景泽虽然只拍了一部电视剧，但对比两位导演还是能够很清楚地感觉到。高导确实经验丰富，可也失了些精益求精。陈导虽然是第一次主导拍摄有些手忙脚乱，可该下功夫的地方绝不含糊。

　　两人说来年纪相差不大，在决定任用景泽作为男主后，陈导就主动找景泽沟通了好几次。现在两人低头交流，比起跟着高导时的被指挥，更多了些商量的感觉。

　　两人正说得投机，副导演陪着一个人走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陈导，这就是你选的男主角？”那人上来就是一番评头论足：“陈导啊，我知道你是名校毕业，家学渊源，我本来不该多言。但是你选了这么多非演员出身的人参与电影本来就冒险，现在又用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做男主角。根本就是在拿投资商的钱开玩笑嘛！”

　　陈导看似谦逊地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那人见陈导口风松动，立马堆满笑容道：“陈导，你看，林淼可是拥有百万粉丝的偶像歌手。用他作男主角，就能保证至少有十多万人会花钱买票来看电影。只凭林淼第一部主演的电影做噱头，就轻轻松松百万元票房收入囊中。不说投资商，对陈导来说也是减轻了不少压力啊。”

　　来人苦口婆心的劝，自以为晓以利害，陈导必然会改主意。不想陈导听完，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瞥见林淼和女配女主都上完妆出来了，招手把人聚集过来，直接说：“我知道大家对我的选角有意见，今天我一次把话说清楚。”

　　陈导着重看了来人和林淼一眼，继续说：“景泽或许不是演技最好，也不是钢琴弹得最无可挑剔的，但在各方面来说都是最合适的。我既然选择了他，他就是无可争议的谢子程。” 说完陈导不待其他人再质疑，就招呼所有人准备开机。

　　于则宁给景泽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到一边说起了悄悄话。

　　“那个就是监制，方才的话想来憋了很久，是成心当着我们的面说出来的。”

　　景泽没有在意监制的态度，反而问道：“这位陈导，想来有些背景吧。”

　　“被你看出来了”于则宁毫不意外景泽的敏锐，解释道：“你不在国内可能不清楚，陈导的父亲是华国第一个得到奥斯卡奖项的导演。在国内德高望重，他的儿子就算不学无术，想要拍电影也会有人给他投资。更何况小陈导名校毕业，又担任过不少名导的副导演。”

　　“看来你打的不只是小陈导的主意”景泽下了结论。

　　“哈，现在说这些还太早。小陈导今天一力支持你，除了讨厌别人对他的电影指手画脚外，对你也是有几分欣赏的。而你要做的就是一心一意，尽最大的努力拍好这部电影。其他的，我会安排的。”两人对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于则宁在圈中摸爬滚打多年，早就练就了抓住一切机会的本能。而景泽是个完美主义者，他既然要做演员，就一定要做到最好。所谓‘重在参与’，‘只要有戏演就行’，在他看来都是无能的托词。

　　况且在深入了解了这个行业后，他就发现演员一直处于一个被动的位置上，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被选择的。除非演员兼任出品人、制片人等其他职务，否则只有‘大牌’们才有更多主动选择的权利。

　　就像方才，一个没名气的主演说换人就能换人，景泽岂会让今天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